第72章

  “陳路周,你覺得什麼樣的四十歲,才算成功?”


  陳路周一隻手掛在沙發背上,正好把人圈在自己懷裡,懶洋洋地低頭睨她一眼,沒個正形地說:“老婆不出軌吧。”


  徐栀:“……”


  餘光稍稍瞥到他似笑非笑揚著的嘴角,徐栀就知道,他在逗她,他心裡應該有其他答案吧,應該不止於此,那雙藏得住心事,扛得住狂風暴雨的眼睛裡,有太多少年未盡的意氣,他絕對不止於此。


  為什麼不想告訴她呢,因為跟她無關吧,無論風光多無兩,未來他沸騰的人海裡,都不會有她的聲音。


  徐栀是這麼想。


  那陣子兩人很少出門,大多時候都是窩在家裡看電影,徐栀發散性思維很強,結合劇情,冷不丁總能丟出來一個讓人會答不上來的問題,加上她求知欲特別旺盛,有時候陳路周還在想答案,想怎麼回答邏輯更缜密,但她問得問題大多很無釐頭,所以很多時候一時半會兒沒答上來,她就沒太有耐心地有一聲沒一聲地叫他,陳路周陳大校草叫個不停,一直催他。陳路周發現了,她真的很沒耐心。


  陳路周腦袋仰在沙發上,就笑得很無奈,也束手無策,一隻手懶散地擱在沙發背上,把人圈在懷裡,低著頭看她,慢悠悠地捋著她柔軟順滑的發頂,低聲哄她:“你讓我想一會兒不行?”


  她壓根不聽,做張做勢,因為有了有人兜底的底氣,“好,陳大詩人江郎才盡了。”


  陳路周笑得不行。每次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也是那會兒才發現徐栀其實特別幼稚,她很多時候的情緒穩定,隻是對外界的反應不夠敏銳,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難怪別人影響不了她,難怪她成績筆杆直上。


  他們聊的話題其實很天南海北,從哲學,生物,昆蟲學……等等一系列跟世界有關的,隻要徐栀能想到的,他們無所不聊,陳路周有時候也很為徐栀天馬行空的思維所折服,但從不聊感情和未來,就在這種岌岌可危、或者說曇花一現的情感,其實最濃烈和刻骨銘心,這樣的情投意合,這樣的心靈契合,哪怕是最青澀的少年,在那樣一個風風勢勢的年紀,也無法做到絕對清醒和理智。


  接吻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兒,生澀的啄吻聲時常發生在那個盛夏四下無人的夜裡,是淹沒在整個慶宜市孜孜不倦的蟬鳴聲下不為人知的秘密,以至於後來徐栀聽到蟬鳴聲,想起的,都是陳路周身上的鼠尾草氣息。


  當然,徐栀的求知欲是同樣茂盛和發生在任何時候,第三次接吻依然生澀得令人捉急的時候,她伏在陳路周身上壓著聲音客氣地跟他商量說——


  “陳路周,那個,我想看一下——”


  陳路周:???


第55章 陳路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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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路周當時是茫然的,被人摁在沙發上親得整個人發懵,儼然不知道危險似的,不知道是不知好歹還是不敢相信地追問了一句:“什麼?你要看什麼?”


  徐栀整個人腰線凹凸地伏在他身上,是女孩子最柔和而挺翹的身材,是將盛未盛的那朵花,飽滿得恰到好處,她兩隻手撐在沙發背上,然後非常直白地往他下半身瞄了眼。


  陳路周這麼被她壓著,以前都沒看到她身後的曲線,也是沒想到,她身材這麼好,但是還是無言以對:“……”


  這他媽是高中生該看的嗎?


  “你確定你是女高中生?”陳路周差點給她拎起來扔出去。


  “沒勁。”徐栀仿佛抓住他的命門了。


  身上氣息散開,兩人意識都回籠了一些,陳路周給她拎開,親也不讓親了,腿都不讓坐了,簡直無語地冷冷嗯了聲,“我就沒勁,有勁我也不給你看,瘋了你?”


  挑釁的結果,就是被陳路周拒絕見面兩天。


  徐栀給他發微信,陳路周倒是回得很快。


  徐栀:今天要見嗎?


  Cr:不見。


  徐栀:……


  徐栀:作一天得了,作兩天我是沒耐心哄了,我明天去給人當家教了啊,李科那邊說兩百一小時,一天四小時,比你帶陳星齊還劃算。


  Cr:初中生?


  徐栀:嗯,李科說,你要願意幹,他真的願意倒貼中介費給我們哎!天吶,陳路周,你好值錢。


  Cr:得了吧,李科是奸商,他的話你也信?給你第二條人生建議,離省狀元遠一點,尤其是會做生意的省狀元。


  徐栀點頭哈腰、陽奉陰違地回著微信,仿佛人真就在跟前似的,「嗯,謹記省狀元教訓。」


  Cr:……


  大約是陳路周的關系,李科真沒收她中介費,一天工資滿滿當當全進了徐栀的口袋。但也正如陳路周所預見的那樣,這八百塊確實不好賺,一般的學生家教才一百五一小時,徐栀多出這五十,還得幫這個學生解決晚飯,因為學生父母工作太忙,晚上基本都是應酬,又不想另外花錢請保姆,於是讓家教老師幫忙解決他的晚飯就行。李科滿口應下來,說一定會幫他找一個稱心的家教。


  所以徐栀那陣子陳路周想見她都還不一定能見到,她下午給人上完課,晚上還得帶他出去吃飯。那初中生也就比陳星齊大一兩歲,但沒陳星齊這麼陽光難搞,估計讀書壓力大,人瘦瘦高高的看著很幹枯,有厭食症,一到飯點他就精神恹恹地對徐栀說:“徐老師你不用管我,我反正也吃不下,你自己回家吧。”


  要換做以前徐栀可能真拍拍屁股走人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認識陳路周這個芒寒色正的男孩子之後,她發現自己那點同情心開始泛濫,開始多管闲事起來。因為總在冥冥中想,他可能會喜歡這種善良、多管闲事的女孩子?


  於是,那幾天,徐栀帶著那個有厭食症的男孩時常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裡尋找一些奇奇怪怪的美食,大多都是陳路周推薦的,也是那會兒徐栀才知道,整個慶宜市都給陳路周吃明白了。


  陳路周推薦的每家店都挺冷門的,但東西都出乎意料的好吃。徐栀戴著藍牙耳機自顧自走在前面,小孩腳步趔趄地跟在後面,顯然不太常出門,巷子口牆頭上隨便趴著一隻貓都能給他嚇一跳,眼神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徐栀回頭看他一眼,停下腳步等他,跟電話那頭的陳路周說,“你別告訴我,你都吃過。”


  電話那邊聲音慣有的懶散,他今天好像跟朋友去參觀什麼人體雕塑展,本來叫了徐栀,但徐栀不太好請假,就沒去。他說:“一半是我吃過的,一半是集合了幾個吃貨的誠心推薦。”


  “比如?朱仰起?”


  那邊笑笑,“在你眼裡,我就朱仰起一個朋友是吧,其實朱仰起從小也有點厭食症,他爸媽那時候天天讓我去他們家吃飯,我還以為是對我多好呢,後來才知道是看我吃飯香,朱仰起每次看我吃飯,他都得搶得吃。”


  “……你倆從小就上演狗搶食啊。”


  “何止,還撒尿佔地盤,不像你們女生啊,”他半開玩笑地調侃了句,聲音字正腔圓,卻意味深長,“想佔地盤,撒個嬌就行。”


  徐栀看那小屁孩走過來,沒跟丟。就轉身接著往巷子裡走,也跟著笑起來,“那你對我們女生有誤解啊。”


  “是嗎?前幾天晚上是誰在我的沙發上撒嬌了。”徐栀覺得隔著電話,他的聲音比平常更有吸引力,也耐人尋味,好像有電流從她身上過,尤其是一貫幹淨清澈的聲音講這種話的時候,有種別樣的刺激感,酥麻感幾乎徑直從她後背竄上來。


  於是,臉就騰得熱起來。其實徐栀倒不覺得那是撒嬌,隻是讓他借個電腦和沙發,口氣軟了點,陳路周非說她撒嬌,徐栀當時笑他,你這麼大個校草,這麼沒見過世面。


  “展覽好看嗎?”徐栀懶得跟他再扯下去,和那初中生剛進店找了張桌子坐下,電話一直沒掛,把話題扯回來。


  陳路周當時站在一個古羅馬騎士雕塑面前,騎士被砍去雙手,跪在心愛的姑娘面前,已經提不了槍,拿不了盾,嘴裡卻死死咬著一支新鮮欲滴的玫瑰,一顆豆大的露水堪堪地嵌在花瓣邊沿,要滴落不滴落的樣子,他看了眼底下的標語——“我是被砍去雙手的騎士,但不影響玫瑰是新鮮的”。


  這座雕塑是那天整場展覽裡最出名的作品之一,每對情侶從它面前經過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往往女生都會默默地陷入沉思半分鍾,然後毫不猶豫地、重重在男朋友胸口錘上一記。


  ——“你看看人家!我讓你給我拿個桃子你他媽都不知道去毛!“


  ……


  “還行吧,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陳路周當時是看著騎士那座雕塑旁邊的裸男雕塑說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之間默契十足,就是聊天不太好聊了,因為一句話對方多少能聽出點意思,“我怎麼感覺你在諷刺我呢?難道裡面有什麼刺激作品?”


  陳路周笑了下,“敏感了啊,門衛哲學家。”


  徐栀最近總問些有的沒的,比如我是誰,我從哪來,我要到哪去,總結為其實是門衛哲學,所以被陳路周調侃為門衛哲學家,她好奇得要死,最受不了別人吊胃口,忍不住口氣又軟了:“說嘛,看見什麼了。”


  陳路周想了想,隨口點了幾個,“裸男,騎士,玫瑰。你自己去腦補吧。“


  徐栀果然隻聽見其中之一:“裸男?是那種一絲不掛嗎?”


  陳路周當時回復了八個字,“事無巨細,栩栩如生。“


  徐栀吹了聲口哨,再次不依不饒地發出誠摯邀請:“今天見面嗎?”


  陳路周懶洋洋地嗯了聲,“回家告訴你。”


  小別勝新婚,大約是被陳路周釣了兩天,兩人一進門就開始接吻。其實他倆平時相處其實還挺發乎情、止於禮,陳路周盡量都不讓自己碰她,有時候實在拗不過徐栀。大多時候是靠著沙發,看電影純聊天,更過分熱火一點,徐栀會坐在他腿上,兩人其實都很克制,除非情難自禁才會接吻。今天她說要過來,陳路周正打算幫她再對一下演講稿就答應了,徐栀真的不會寫這種演講稿,整個寫成了言之無物的獲獎感言,所以那天晚上等她走後自己又連夜給她改了一遍。


  結果一進門,陳路周棒球帽都沒摘,徐栀就突然抱住他的腰,將他壓在門背後仰著腦袋劈頭蓋臉親上來,一下下從下巴慢悠悠地啄到他的唇,陳路周是紅爐點雪,知道她想幹嘛,主動將人摟在懷裡,勁瘦的手臂依舊松散、克制地環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倒是難得主動低頭在她唇上疏疏懶懶地咬了下,“我去洗個澡,——”


  徐栀不肯,一個勁去親他,於是,兩個人就好像是偷吃奶酪的小老鼠,在對方唇上有一下沒一下、淺嘗則止地啄著。


  徐栀其實今天很累,對付小屁孩真的不容易,突然發現他真的好牛,她這個學生都算聽話了,但是教起來也還是很累,講了幾個小時,嘴巴都講幹了,那初中生還是一臉茫然和懵懂,最主要是拿著那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徐栀滿腦子都是“行了,我不適合當家教”的挫敗感。她想就陳星齊那種,教起來她估計真的能懷疑人生,陳路周居然還能那麼輕松應付。


  也是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以後要真當了社畜,幹著比現在這個累幾百倍的工作,身邊沒有陳路周這個不僅看起來賞心悅目,用起來還順手的大帥哥可怎麼辦。


  於是,她又忍不住往他溫熱寬闊的懷抱裡使勁蹭了蹭,渾身卸了力,有氣無力地說:“很累,讓我再抱一會兒。“


  陳路周就沒動了,靠在門上給人當樹樁子,順勢低頭,在她發頂上親了下,低聲難得溫柔發緊地問:“那初中生欺負你了?”


  徐栀趴在他懷裡,支稜起凌亂的一腦袋毛發看著他,剛進門的時候看她精神不振,陳路周看不過去,走過來迎面就狠狠揉了她腦袋一把,說才上兩天班,你怎麼跟上了兩年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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