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弟弟把侄女戶口掛在我名下。
拆遷後，為了得到賠償款弟弟一家將我告上法庭。
敗訴後在車上動手腳，設計讓我和丈夫車禍。
S後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給侄女遷戶口那天
1
一道白光閃過。
痛，錐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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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皺著眉，身體不自覺地顫抖，緊攥著床單。
「逢春，逢春……」丈夫抱住我顫抖的身軀，輕撫我的額頭。
我突然醒來，急促呼吸著。
入眼是潔白的牆壁，熟悉的衣櫃、相框、書桌。
走馬燈似的，S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S過一回，才知道我上輩子是多麼愚蠢。
是的，我重生了。
上輩子弟弟周耀祖找到我，以孩子上學為由，想把侄女戶口轉到我名下。
當時我覺得是為了讀書，這麼點小事答應也沒有關系。
和丈夫商量後，也都同意把侄女戶口遷過來。
也著想侄女上學方便，就把她接過來照顧了。
沒想到鬥米恩升米仇，將弟弟一家子白眼狼胃口越養越大。
得知我婚前那套房得了千萬拆遷款後，弟弟一家把我告上法庭。
弟弟分到百萬賠償款後卻依舊不滿足，在我和李雲塘的剎車上動了手腳，雙雙殒命於車禍，留下才十五歲的兒子。
2
看著身旁完好的李雲塘，回憶起S前的一幕幕，我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對不起，雲塘，真的對不起。」
對我的莫名其妙，丈夫什麼都沒問。
他輕拍我的背部，緩聲安慰我：「沒事，沒事…」
「逢春，還早呢，你再睡會好嗎？」
我躺在他的胸前，悶悶應了一聲。
山頭漸漸翻起魚肚白，晨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傾瀉進來。
貪婪似的描繪著他的眉眼，我閉著眼睛，感受到身前人的清冽香氣，才真的放下心來。
2022 年 7 月 8 號。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我長舒一口氣。
幸好，我重生回了弟弟把侄女戶口遷過來的這天。
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3
早餐，我買了些包子和油條。
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樣子，我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我夾了個包子給他：「書閱，慢慢吃，不急。」
「姐，我和招娣來了。」
周耀祖站在玄關處，身後的侄女替他整理換下來的鞋子。
他走過來，朝我揚揚下巴：「姐，還吃早飯呢。」
說完，伸手想拿一個包子。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將盤子更湊近兒子一些：「書閱，你多吃一點。」
周耀祖今天有求於我，沒了以前的囂張勁，但還是一副無賴樣。
見我不給他吃包子，他飛快拿了一根油條，向我挑眉。
他招呼過身後的侄女：「招娣，來，吃個油條。」
周招娣小臉曬得黑乎乎的，唇角皲裂，身上的連衣裙洗得發皺，看我時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要不是S前見過她的跋扈無知，和周耀祖一模一樣，我差點又要被騙去。
上輩子撕破臉皮後我才知道，侄女在周耀祖家本來就過得不好是一部分。
更多的是她故意把自己搞得很慘，尤其是知道要來我家生活的那段時間，經常穿髒衣服見我。
知道這樣會讓我更加憐惜她，加大從我這得到的好處。
最後也是她給周耀祖獻計把我告上法庭。
養了半年多，養出一個白眼狼來。
4
思緒被拉回。
周招娣怯生生拿過周耀祖手上的油條，看了我一眼，又快速低下頭：「謝謝……姑姑。」
出聲似七八十歲的老妪，嘶啞低緩。
我心裡輕呵一聲，面上不顯。
大概又是四五天不喝水，裝可憐了吧。
知道周招娣的套路，我沒說話，隻冷冷「嗯」一句。
見我不像往常熱絡的樣子，周耀祖「诶」了一聲，手指著我，揚聲道：「招娣，這不是姑姑，是你的新媽媽。」
他引導著周招娣，朝她使眼色：「來，快叫媽媽。」
我皺著眉頭，語氣慍怒：「周耀祖，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隻有書閱一個孩子。」
周招娣的話頭被我掐斷，嘴角的笑容瞬間收起，拳頭緊攥又想起什麼似的，迅速放下。
這點小動作被我盡收眼中。
這聲媽媽，我可擔不起。
周耀祖看我一眼，理所當然開口：「等會不就去遷戶口了，招娣提前適應一下也好啊。」
周招娣睜著希冀的眼神看我。
「不用了。」我不冷不熱道：「我前兩天查過了，你們家附近的學校下了通知，不限戶口。
「再不濟，老家的房子媽不是給你了嗎？學校雖然差了點，總比沒學上好。」
周耀祖躲閃著目光，不敢看我，一副心虛的模樣。
果然，周耀祖是知道的。
明明有學上，還一定要把戶口遷到我家來。
原來，從這麼早的時候她們就在設計我了。
周耀祖想到什麼，又正色道：「姐，這市裡的學校資源最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招娣來你這學習，我才放心啊。」
我點點頭，「行啊。」
周招娣剛準備開口：「謝……」
見我掏出計算器又閉上嘴。
「那我給你們算算賬，一年學費 5000，書本費 500，餐費 6000。
「周邊房租大多 3500 一個月，按人頭算，一年 10500。
我在計算器上一頓操作，算完看著周耀祖：「高中三年，親情價 6 萬。」
我當然知道周耀祖這懶惰的性子，手裡怕是一個鋼镚都掏不出來。
「沒錢你可以把媽給你的房子賣了，雖然舊了點，但四五十萬不成問題。」
周耀祖宛如被我踩到尾巴，頓時炸毛：「周念甥，我就知道你打著老房子的注意，你想都別想！」
說完急匆匆帶著周招娣離開了，怕被我發現什麼似的。
離開前，周招娣轉頭看我一眼，眼中憤恨的樣子像是前世的她。
我心中一激靈，泄氣般癱坐在沙發上。
李雲塘放下盤子，大步抱緊我，溫暖的大手握住我微顫的指尖。
「逢春，沒事了。」李雲塘輕拍我的背部安慰道。
可我知道，周耀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5
安然無恙地過了一個月。
某天，我接到周耀祖的電話。
我不耐地接起，電話那頭，周招娣迫切的聲音傳來：
「姑姑，爸爸他出事了。」
趕到私人醫院的時候，周耀祖蒼白著臉，但依舊中氣十足。
他指著周招娣，怒罵：「哭什麼哭，老子還在呢！真夠晦氣的。」
我不緊不慢地走進去，瞥了眼向我湊近的周招娣，施施然道：
「我看你挺好的啊，可不像得了病的模樣。
「真是惡人有惡病，壞人有天收。」
進來前我問了主治醫師，周耀祖得的是重度腎衰竭，需要換腎。
我很好奇的是，上輩子我出事前，並沒有聽說他生病在醫院。
這病來得又急又快，聽說是在吃飯時突然倒地。
弟媳在一邊照顧著周耀祖喝粥。
病床旁的小侄子拿著玩具手槍，朝我射擊，邊發出「咻咻」的聲音。
弟媳佝偻著背，眉尖微皺：「家柱，不可以對姑姑這樣。」
轉頭瞪了一眼周招娣，叱責道：「你也不管著點你弟弟。」
周招娣瑟縮一下，走到小侄子身邊，把他帶到一邊玩去了。
也許是有求於我，周耀祖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沒有阻止。
往常，他可是最寵周家柱的。
6
周耀祖坐在病床上，看了我一眼，笑得諂媚。
「姐，你也知道我得了這病，你和姐夫有錢，40 萬對你們來說也不是事……」
周耀祖還沒說完，被我冷聲打斷：「不是說了嗎？媽給你的老房子可以賣了，40 萬不成問題。
「我的錢是我的錢，別想打一分主意。」
我盯著周耀祖：「我看你這精氣神挺好的，現在去賣房，說不定還真能湊到。」
周耀祖見我重提老房子的事，他又開始跳腳。
我撇撇嘴，大步準備離開。
看我打算動真格，不管他，周耀祖理所當然道：
「我賭錢，早就把老房子賣了。
「那破房子又老又舊，能賣錢替我還債，那倆東西也會開心的。」
我的火氣從心底冒起：「那是爸媽留給你唯一一件東西，是為了讓你應急用的，你又因為賭錢賣掉了？」
聽我這麼大聲吼他，周耀祖面子上徹底掛不去了。
他頓時怒了：「周念甥，你不會以為賺了點錢，改了個名字，真可以爬到老子頭上去吧？
「周家的一切本來就是我的，沒有老子，你算個屁！」
周耀祖指著我，被氣得面部漲紅。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裡的疲憊和酸脹感滿得像是要溢出來。
隻會無能狂怒的模樣，像極了無賴。
看吧，這就是他們寵了二十幾年的兒子。
我橫了他一眼，點點頭，寒聲道：「行，我本來就是看你最後一眼，也算盡了爸媽遺願。」
語氣嘲諷：「畢竟下次可能就是在席上見到你的照片了。」
我環視一圈病床，轉身離開。
視線掠過呆愣在一旁的周招娣，四目相對。
周耀祖朝我扔來枕頭，後背感受到撞擊。
「快點滾！」
周招娣看我一眼，又很快挪開視線。
深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回想著白天的一切，心裡被不安包裹著。
和周耀祖同住二十多年，我深諳他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
可今天的一切是在太過順利……
7
沒了周耀祖的打擾，日子過得飛快。
這天，我接放學的兒子回家。
剛到小區門口，一群老太太聚在一起，熱鬧地說些什麼。
敏銳地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有看好戲的，也有奚落的神情。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快步離開了。
和我一同等電梯的是一位同層的鄰居林凡，和我關系不錯。
正和她像往常般嘮家常，林凡面色一頓，問我：「逢春，你弟弟呢？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周耀祖？
家人以外，我對有個弟弟一直都是諱莫如深。
「林凡，你怎麼知道的？」
看我一臉疑惑的樣子，她拿出手機，點開熱搜給我看。
「你不知道嗎？你弟弟最近挺火的，我看你們應該有什麼誤會……」
我拿過手機，看到內容，氣得指尖發抖。
#一女子對身患重病的弟弟不聞不問#
#久病床前無姐弟#
#錢重要還是親情重要#
熱搜一二三都是我，詞條後面跟了個火紅的爆。
點開視頻，是那天醫院裡對峙的過程。
周耀祖的片段都被消音了，隻有我的聲音被來回播放。
「媽給你的老房子可以賣了，40 萬不成問題。」
「我的錢是我的錢，別想打一分主意。」
「下次可能就是在席上見到你的照片了。」
……
視頻最後，赫然出現周耀祖的臉。
他面色蒼白，眼下是怎麼也遮不住的青紫，唇邊都是沒剃的胡茬。
「我知道我小時候做了不好的事，可我已經在盡力贖罪了。
「我姐不肯原諒我，我很理解。
「我和她淺薄的親情，不值 40 萬我也知道。」
他眼眶通紅，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嗫嚅著繼續說：
「可我女兒畢竟是無辜的，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拜託姐姐不計前嫌，能把我女兒收養了。」
演技簡直爐火純青。
如果我不是當事人，周耀祖一副可憐模樣也要把我騙去。
「轉發量已經百萬，同城裡都是你們的視頻。」
電梯已經到了。
林凡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我不過就是個外人，也不好評判什麼。
「但你最好和你弟和解一下，這個視頻傳播得太快了，對你的生活總歸有些影響。」
我點點頭謝過她，拉著兒子回了家。
8
21 點，兒子已經睡下。
我點開周耀祖的視頻賬號，發現直播已經開始。
不過周耀祖並沒有入鏡，掛的是一塊紙板，字跡清秀：
「博主本人因重度腎衰竭，最近病情加重，行動緩慢，麻煩諒解。」
我一陣無語。
周耀祖花花腸子都用到這上面來了，大瓜之前還懂得放預告。
不過直播裡的觀眾對這一套十分受用。
【主播真的好可憐，重病還要為了女兒辛苦。】
【都怪他姐姐，連 40 萬都不願意出，以後有什麼事了也別求著博主幫忙。】
【都說姐弟一家親，這姐姐真是反過來了。】
……
底下一堆附和的。
五分鍾後，周耀祖終於入鏡。
他還是像視頻裡那樣面色慘白，唇角幹裂。
在網友的催促下，終於開始說起他慘絕人寰的故事。
周耀祖先是嘆口氣：「我原本不想撕破臉，我爸媽從小教我家醜不可外揚。
「我姐這事做得實在太過分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可她還是要計較，甚至為了四十萬，拋棄我和她的親緣。」
周耀祖拍拍桌子，一臉憤恨：「可她千不該萬不該，連我女兒讀書的事情都不允許。」
他招過站在一旁的周招娣：「女兒，你和網友們說說你的委屈，不要害怕，爸爸給你撐腰。」
周招娣立刻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她小聲控訴我：「姑姑，我隻是想讀書而已。」
彈幕裡一水的都在罵我白眼狼。
有幾條【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的評論也被淹沒。
屏幕上都是網友刷的禮物。
周耀祖難掩語氣中的欣喜：「謝謝泡泡子送來的十個超級跑車。
「感謝雲雨送來的五個霓虹派對。」
……
中途時不時編造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一場直播下來，他少說賺了十幾萬。
9
這段時間，周耀祖的直播事業可謂火熱。
他就像復讀機似的，每天 21 點準時開播。
開頭都是同樣的內容，中間還有周招娣對我的「控訴。」
但隨著熱度越來越低，直播時也會有一些網友提出質疑。
【你以前怎麼不想著彌補？出事知道喊你姐了。】
【視頻裡都是消音的，誰知道你說了些什麼？】
還有人貼出侄女的名字怒罵周耀祖。
【難怪直播時都不敢喊女兒名字，原來也是個重男輕女的家伙啊。】
一發視頻，就有大批網友在底下控訴他。
撈不了錢，周耀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已經好幾天沒來煩我了。
不過我也樂見其成。
10
安生日子也沒過多久。
一天，周耀祖四個人，大搖大擺進了我家。
周耀祖和小侄子身上都是名牌衣服，隻不過那副痞混樣還是沒變。
玄關處，小侄子也不換鞋，就拿著他的機械手槍開始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