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屬於他的位置上已經簽好了名字按下了手印。


我自嘲地笑了笑,還真是挺大方一老闆呢!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盯著他問,「你那麼喜歡孩子的一個人。」


他苦笑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眉角。


「既然都快要破產了,幹嗎還要帶上孩子受苦呢?佳佳是沒辦法,那時候我不知道。


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總得為孩子們想一想。」


褚志成表情非常嚴肅。


「什麼時候?」


「就在你買熱搜的時候。」


「怪不得呢。」


褚志成說上輩子他破產以後,一家人可以說是過得非常慘。


七口人擠在一間破舊的出租屋,沒有錢,褚志成不得已去工地打零工。


姐姐引以為傲的一櫃子奢侈品全部被變賣一空。


但買來是一個價,賣出去又是另外一個價。


杯水車薪。


孩子們被同學嘲笑,被債主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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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不允許曾經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這份協議你就更要簽。雖然我已經知道破產的原因,但商場瞬息萬變,我也沒有把握這次能不能規避。


「雖然法律規定公司破產不波及個人財產,但為了以防萬一,咱們先簽了這個協議,我的公司都與你無關,這樣財產在你名下才能真正保全下來。如果真有破產那一天,我也能靠著這些東山再起。」


我有些詫異:「你不怕我到時候不管你,自己卷著錢跑了?」


他哈哈大笑:「如果我不破產,這些資產在老婆手裡和放我自己手裡壓根兒沒有任何區別。如果破產,那我就還可以吃你喝你。退一萬步說,如果你不管我,那最起碼你和孩子可以後半生衣食無憂,不用跟著我吃苦受罪,怎麼算我都不吃虧,我還有啥怕的?」


這一番話說得我心裡立馬不糾結了。


十幾個億啊,說給我就給我了。


這男人,能處。


於是我開開心心地簽了,身價從小富婆一躍變成了大富婆。


17


我太有錢了,有了這麼多錢不幹點什麼大事總覺得心癢癢。


而且上一世沒實現的理想總是在我腦海裡晃蕩。


於是。


熟悉的行業,敏銳的動向,利用曾經摸爬滾打的經驗,我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風口上。


就像在答一張考過的試卷,完完全全手拿把掐。


然後發展,壯大,再壯大。


轉眼又是幾年過去了,褚志成的生意果然一落千丈。


被時代淘汰的產業終究是回天無力。


曾經輝煌的商業帝國不說一夜傾覆,也是半死不活茍延殘喘。


分公司黃了一家又一家,股票市值一降再降。


褚志成愁得頭發都逐漸花白了,可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可想。


反倒是白一帆靠著當初涉獵可再生資源領域,已經隱隱有了做大做強的趨勢。


姐姐終於開始得意。


她又開始出入各種高檔場所,對各類奢侈品牌如數家珍。


又享受極致的生活,經常一餐飯成千上萬眼都不眨。


終於又可以豪放大氣地在愛馬仕配一些亂七八糟的貨,隻為得到自己心儀的那款包包。


她享受著白一帆帶給她的一切,然後得意揚揚地來我面前炫耀:


「你看我現在比你過得好吧,你終於也有比不過我的時候了!」


她說的這些我一點都不生氣,隻是覺得她可憐。


憑著模糊的記憶,我找到了印象中那棟房子。


那裡果然住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當年我手握大額股權的時候白一帆尚且金屋藏嬌,現在面對一個愚蠢無能的姐姐,他又怎麼可能會安分?


18


白一帆公司的上市晚宴姐姐沒有請我。


是怕我會砍了她嗎?


我可沒那個心情。


我把「瑞光股份」的牌子掛在胸口,堂而皇之地進入了宴會廳。


一切都那麼祥和。


但很快就不祥和了。


姐姐一襲高定晚禮服站在白一帆身邊,舉著酒杯落落大方。


兩個女兒打扮得像個洋娃娃跟在後面。


鋼琴和小提琴交相應和,襯託得整個宴會廳優雅而高貴。


突然——


「爸爸,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個小男孩沖開人群,直奔白一帆抱住他大腿。


「爸爸爸爸,淘淘好想你啊,你想淘淘嗎?」


他後面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跑得氣喘籲籲。


「對,對不起。孩子太想爸爸了,我一不留神他就跑了。


「我現在馬上帶他回去。」


剎那間寂靜,然後是滿堂哄然。


白一帆突然暴怒:「哪裡來的渾蛋,我不認識你們,保安,快把他們趕出去!」


小男孩被粗暴地推搡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


那女人心疼地扶起孩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淚俱下:


「白一帆,這是你的孩子啊!你說過要把這億萬家業都給他,怎麼現在反倒不認我們了?


「你看看,他長得多像你啊!」


男孩的臉龐被高高抬起,璀璨的燈光下,如出一轍的臉型和五官,讓人感覺已經沒有再做DNA的必要。


我躲在一邊,看盡了這一切。


19


「你不想讓你的孩子名正言順嗎?被人叫沒爸的孩子,這滋味不好受吧!


「如果你抓住這個機會,雖然會有點丟臉,但事成之後你兒子就是白家唯一的繼承人,誰也不能再撼動你的地位。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


20


她既然已經選擇了給人當小三,自然眼界也寬闊不到哪裡去。


晚宴那天,她果然來了。


而且表演得非常精彩,讓人拍手稱快。


姐姐當場對白一帆大打出手,她一定也一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也許私底下可以忍,但絕對無法忍受別人這樣堂而皇之地騎到她的頭上。


白一帆怒了,一巴掌摑在她臉上,姐姐嘴角立刻沁出了血。


「慣得你沒樣了,這個家你愛待待,不愛待滾蛋!天天吃我的喝我的,我養個祖宗嗎?」


罵完還不解恨,又在姐姐肩上踹了一腳,才甩手走掉,留下滿堂的賓客面面相覷。


人群漸漸散去,女人也得意揚揚地帶著孩子一步三搖離去。


去了白一帆那個方向。


姐姐一直失魂落魄地癱在那裡,直到我現身,偌大的宴會廳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你怎麼進來的!我吩咐過保安不讓你進來的!」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牌子:「不好意思,我是合作單位代表,沒有人可以攔著我不讓進來。


「好玩嗎?想不到吧!」


我笑得奸詐。


「上一次你在這裡砍死了我,這一次我在這裡搞垮了你。」


姐姐滿臉淚痕雙目赤紅,眼底如同淬了毒一樣犀利。


「即便如此,那我也比你強!大不了認下那個野種,將來這萬貫家財還是有我一大半!」


「啊是嗎?你確定還有萬貫家財嗎?你真是在家待時間長了,整個人都傻了。如果還不明白,那就看看你們明天的股價。」


21


白一帆公司剛剛上市就鬧出這麼大醜聞,第二天開市股價一路向下直接破發。


白一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那邊姐姐還在追著他處理桃色關系。


白一帆一氣之下提出離婚。


姐姐一開始不同意,可看到那一瀉千裡的股價以後,她害怕了。


這樣的場景她見到過啊,她怕再一次身陷巨額債務。


在幾度跌停之後,巨大的恐懼和逃命的本能迫使她簽下了離婚協議。


然後很快,白一帆的公司就被收購了。


繁華如夢終成一場空。


這麼多年,我和姐姐終於又坐在了一起。


「這一次我又輸了,可是你也沒贏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贏呢?」


「褚志成破產了,現在你也和我一樣一無所有,不是嗎?」


我伸出一根手指嚴肅地搖了搖:


「不不不,他破產不代表我一無所有,」我遞過去一張名片,「我現在在這裡,上次你見過的。」


「啊?」


她筷子掉了,又拿了雙新的,拿著也不夾菜。


「這是……『瑞光股份』?收購我們公司的那個『瑞光股份』?」


我喝了口酒,好整以暇地擦擦嘴:「是啊,不巧我正是董事長!」


哐當。


姐姐剛拿的筷子又掉了。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你一個女人……」


「怎麼不可能?」


我冷下臉來盯著她,「你知道為什麼活了兩次你的結果都不好嗎?因為你一直以來都把生活的希望寄託在別人手裡。


「有錢的時候靠男人,沒錢的時候也靠男人。從來也沒想過要靠自己活出一點樣來。」


「可是上輩子你不也……」


姐姐漂亮的大眼睛裡寫滿了迷茫,她不懂。


「你說我靠白一帆?那都是你想當然而已。你自己沒能力,就覺別的女人也沒能力。你隻看到他對我好,體貼細心,但凡你用一點心,你都能看到我粗糙的雙手和臉上的皺紋,那都是我們並肩戰鬥的痕跡。


「我曾經戀愛腦過,也曾經被花言巧語蒙騙過。但醒悟之後我就明白,靠誰也不如靠自己。無論身處什麼環境,遭遇什麼困難,隻有自己雙手有力量,才能開山劈海所向無敵。可是姐姐,你不懂。」


叫來服務生結賬,姐姐突然暴起。


「再來一次,你敢不敢再來一次,這次我一定會比你強!」


我將手搭在門把上,回頭嘆氣。


「你怎麼還是不懂。滿打滿算,你現在也才36歲!」


22


一個月後,姐姐開了一家羊湯鋪子,她最擅長的就是做羊湯。


熱乎乎的羊湯配上切成絲的大餅,再搭上清口小涼菜,別提多好吃了。


她每天起早貪黑熬湯煮肉,臉上倒更多了些自在與坦然。


半年過去,她擴大店面。


一年過去,開了第一家分店。


當上了老闆她還是忙忙叨叨,沒有一刻能停下來,而且招來的清一水兒全都是女工。


有人問她:「你不怕有人偷學了你的手藝?」


她說:「學就學唄!能讓大家靠自己的雙手賺錢,學得越多越好呢!


「我們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本事,不能靠別人吃飯!」


簽署收購協議的那天白一帆曾經問我。


「為什麼不看在親戚的面子上高抬貴手?」


我隻告訴他,因為他辜負了我。


褚志成最後還是破產了,但是無所謂,財富隻是從一個人手裡流向了另一個人手裡。


他徹底失業的那天我塞給他一張卡:「要不你在家洗衣做飯伺候我吧,我一個月給你三百萬。


「不過我這個人大女子主義,家裡的一切必須都我說了算。」


他故作為難:「這事兒……也不是不行!」


曾經我靠他的大男子主義攢下第一桶金,現在我也大女子主義一回吧!


轉頭我悄悄告訴閨女:「去學著點你爸怎麼創業怎麼經營,不管他的我的,將來都是你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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