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不我們試試沈承的吧?」


「哥做的看起來挺好的,色澤豐富,看得我好饞。」


我滿意地點點頭:「歡迎品嘗。」


幾秒後,所有人都一臉便秘。


隻有沒動筷的岑淮從容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


「哥,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把糖醋排骨做得這麼甜齁齁的嗎?」白寧陽跑去漱了口。


「嘶哈嘶哈……辣死我了」


「為什麼會有人做得這麼好看卻難吃到吐啊……yue……」


「可能這也是一種本事吧。」


「真的這麼難吃嗎?」我開始懷疑自己,把筷子伸了過去。


岑淮適時地倒了杯涼茶放到我手邊。ŷʐ


下一秒,我握著茶杯嗆到差點沒喘上氣來。


「我不信……我明明好好學了。」


白寧陽終於漱口回來,語氣誠摯:「哥,你做菜都不自己嘗一口嗎?太自信了真的不好。」


「其實我突然覺得岑淮的菜真好吃啊。」


「做得這麼淡,尊嘟很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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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組:「……」


「拍攝事故,拍攝事故,請大家諒解。」


他們認真地向觀眾道歉。


畢竟直播間標題是那麼的尷尬——溫馨幹飯大家庭。


15


今晚意外的鬧劇轟轟烈烈上了熱搜。


本來我還在尋思怎麼挽救我岌岌可危的形象,高中班主任發來的消息打斷了我的思緒。


【沈承,你們在一起了?恭喜啊。】


乍一看到這條消息,我還以為自己看岔了眼。


正想問問老師是什麼意思,他就自顧自又發了一大段語音。


「其實高中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也和岑淮聊過你們的事情,隻是一直沒有跟你說。


「現在看到你們在一起了,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就是忍不住多說幾句。現在大家思想也開放了,你們不需要在意外界的眼光,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但是也要小心一點,你們圈子人多,亂,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別的我不了解,就不多說了。


「對了,岑淮肯定沒跟你說過吧?還記得我當時給你們拍了張照放到教室多媒體掛了一周嗎?課後他來問我要那張照片了,我待會也發你一份看看吧。當時我也納悶呢,為什麼那幾天他老盯著多媒體看,我明明在黑板寫的板書。後面才知道這小子一直在看照片……把我給氣得。


「還有啊,我沒收的你倆紙飛機,他在上面也寫了自己的小心思,我本來想找出來還給你們的,可莫名其妙找不到了,奇怪啊,我明明都把東西放在抽屜裡的……」


我的心尖跟著指尖都在顫,仿佛什麼就要溢出來,一旦溢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紙飛機……我知道在哪裡。


是我從辦公桌裡順出來的。


把岑淮做的紙飛機攤平,幹凈的白紙上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黑字。


能看出主人是一筆一畫寫上去的。


上面寫著——


沈承、岑淮。


16


第二天,我有意躲著岑淮。


亂七八糟的心緒還沒來得及梳理,我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


隻要對視上了,他一定能看出我不對勁。


「喝水?」中場休息,岑淮給我遞來一瓶礦泉水。


他靠得太近,我腦子裡又開始重復播放班主任的那些話,整個身子都在發熱,靜也靜不下來。


「不用,我和小羊一起喝可樂。」


我逃也似的跑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晚上。


今晚是暢談夜,沒別的事,大家都開了酒喝。


因為還在錄節目,都會克制自己不喝得太醉,不然要是說錯了什麼話,根本沒得補救。


但我不一樣。


我今天壓根不在狀態,不知不覺就好幾杯酒下肚。餘光看見岑淮皺著眉,想攔我的樣子,可又硬生生忍下去,自己端起酒瓶就開幹,再也沒給過我一點眼神。


我酒量不好,喝多了就開始迷糊。


忍不住看了岑淮一眼又一眼,心想:他為什麼不看我?不是暗戳戳喜歡我嗎?是騙人的吧?


醋味一起來就想引起他的注意。


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我裝作不經意地把岑淮的酒瓶碰倒。


「哐當」一聲,酒瓶磕到桌上,淡黃色的酒液全部傾倒在了岑淮的襯衣上。


大家都看了過來。


岑淮睨我一眼,站了起來,說:「我去下洗手間,你們繼續。」


不知道哪裡來的直覺,我感覺岑淮也醉了。


幾分鐘後,我悄悄跟了上去。


岑淮站在洗手臺前洗臉。


「咔噠——」


我把門鎖上了。


衛生間裡一時無言。


我拿出一根煙,點上,淺淺吸了一口,又送到岑淮面前,「抽嗎?」


「哪來的煙?」


還好,他並沒有打算一直不理我。


下意識松了口氣,我笑了笑:「從導演那順的。」


「你以前不是很想學抽煙嗎?導演這支可是好煙,和以前那種嗆死人的可不一樣。」


岑淮哼笑一聲:「什麼都敢順。」


水珠順著他的眉頭往下流,滴落到睫毛上,他沒閉眼,反倒是我忍不住眨了下眼睛。


再睜眼時,又聽見他說:「我學完就丟了,你不記得了?」


記得啊。


另一面的岑淮隻有我知道,怎麼舍得忘記。


和大多數人想象的都不一樣,除了那次盛傳的在網吧被抓,我在玩遊戲而岑淮在看微積分視頻的事兒,我和岑淮確實是當時網吧的常客。


我不想回家,他也不想回家。


所以總在那結伴待很久。


他也不是每次都在學習,即使我不想承認,但事實是,他打遊戲的技術甚至比我還要好。


其實我也會在網吧寫作業的,那次被抓純屬點背。


除此之外,岑淮也會和我一起逃了自習課到球場打球。


考完試後的晚自習,一起去跑步、去爬山、去江邊吹晚風。


回來的路上遇到小混混勒索,二話不說一起上去開揍,又怕驚動警察被家長和老師知道,總是打完就跑,反正混混也不敢報警。


岑淮這家伙,連打架都比我狠。


剛開始我問他:「你為什麼成績這麼好打架還這麼牛?」


他盯著我的眼睛,似乎看破了我所有的偽裝:「你也可以成績很好。」


我們平常會在網吧裡一起刷題,他知道我並沒有看起來那麼不愛學習。


「我很怪吧?沒人管,又不肯考個好成績,」我笑出了聲,「槍打出頭鳥,我對當飛鳥沒什麼興趣。」


岑淮沒認同,也沒否認。


片刻,他接著我的話:「如果這麼說,我也很古怪。」


「面上看著成績好、聽話、特長廣泛,是家長都想要的別人家的小孩。可是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泡網吧、逃課、打架,樣樣精通。」


聞言,我點點頭,點了支剛買的廉價香煙:「那這麼說,我和你還挺像同類。」


發現他盯著我手上的煙看,我又抽了一支出來:「要不要試試?你肯定還沒碰過這個吧?」


岑淮沒有過多猶豫就接了過去。


隻吸了一口,他就滅了扔進垃圾桶,臉上盡是厭惡。


我哈哈一笑,把自己的也滅了,感慨道:「果然這玩意兒還是碰一下就好了。」


「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掏出你的壞學生標配小本子,在抽煙上面打個勾?」


岑淮沒忍住扯了下嘴角:「我還沒你想象力這麼豐富。」


看到他確實抗拒,我心下不由一松。


因為我很怕,怕他在這個界限待久了,真的越到另一邊去。


古怪不古怪,都沒關系。


人生總是自己書寫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17


岑淮把我的煙丟了。


「為什麼跟進來?」


燈光從上往下打,他的面容一半都匿在陰影裡,讓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歪頭看著他:「因為酒瓶是我故意打翻的。」


「那為什麼要打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離我又近了一些。


「想引起你的注意。」


岑淮又往前逼近,直到我的後腰抵到洗手臺。


他俯身向我靠近,鼻尖之間擠得似乎連空氣都容不下。


「那為什麼一直躲我?」他持續不斷地逼問,「為什麼不喝我的水?」


「喝小羊的可樂?叫他小羊,叫我什麼?」


我閉上了眼,唇角卻沒忍住勾了起來。


「岑淮,你醉了。」


「嗯,我醉了,」他坦率承認,「那你知道怎麼哄醉鬼嗎?」


鼻尖蹭過鼻尖,癢得我偏了偏頭。


他用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轉了過去。


「聽過一句話嗎?」


他瞇著眼笑,鼻息間是淡淡的酒氣。


「喝到微醺,不接吻都是浪費酒精。」


而後唇舌被侵佔,仿佛空氣流動都慢了下來。


手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岑淮湊在我耳邊低語:「不是問我進去做了什麼嗎?」


「我做了這個。」


他把我的手抬了起來,低頭親了親那枚泛著銀光的戒指。


「喜歡你。


「收獎牌是因為喜歡你。


「做戒指也是因為喜歡你。」


我知道他沒說完的話。


——問老師要照片是喜歡你,在紙飛機寫下我們的名字,也是。


18


「岑淮,你知道昨晚趙老師來找我了嗎?」


身邊的岑淮氣息平穩,就在我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睜開眼揉了一把我的頭發。


「又是喝酒又是打麻將的,還不困?」


下意識轉動手上的戒指,我嘟囔道:「說得好像你睡得著一樣。」


終於有時間仔細撫摸,我才發現戒圈內側還刻了兩個字母,是岑淮的首字母縮寫。


剛剛回到客廳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到幾乎能忽略的東西,我卻心慌得要命,似乎潛藏的小心思全都無所遁形。


「嗯,」岑淮輕輕哼唧一聲,「所以趙老師找你幹什麼了?」


我莫名有些緊張。


「他說,你偷偷收藏我的照片好多年了。」


耳邊傳來一聲笑,我轉身去看,岑淮唇角揚起,連眉眼都帶笑。


「錯了,」他也扭過頭來看我,「不是你的照片,是我們的合照。」


「但你看的不還是我,變態。」


「我更變態的你還沒發現呢。」


我:?


「說來聽聽?」


我話還沒講完,岑淮就把他的手機杵在我的眼前。


那是他的歌單,我無數次好奇裡面都放了些什麼,為什麼播放量高達上萬次。


每次都要取笑他自戀,這麼愛聽他自己寫的歌。


但現在……


心臟跳得很快,我有點不敢點進去了。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岑淮手臂撐著頭,津津有味地看我遲疑很久,接觸到我的眼神,還一副看好戲的語氣:「點啊,承哥。」


我沒忍住掐了他一把,他吃痛地坐起來,手機也掉到床上。


「我對聽自己的聲音沒有癖好。」


「腦瓜子還挺聰明。」他把手機摁滅,沒再打算逼著我點開那些不知名的音頻。


良久,他下了床,從衣櫃那邊回來,手裡拿著一本熟悉的活頁本。


「公平起見,你是不是也要告訴我,這個是什麼?」


我:「……」


我惱羞成怒地把筆記本搶過來,翻開內頁:「看到沒?都是你的字,行了吧?」


岑淮一點也不矜持,大剌剌地坐下來,拿過筆記本一頁一頁地看。


不僅如此,他還要念出來:「這題不是這麼寫的,建坐標系不好做,你要根據定義來推……」


「閉嘴。」


啪的一下,我把筆記本合上了。


「不就是把你寫的解題過程剪下來貼上去嗎?有什麼好看的!


「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


岑淮猛搖頭,語氣敷衍至極。


我冷哼一聲,打算把筆記本塞枕頭底下。


一張被壓平的白紙從裡面掉了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接,就被岑淮拿走了。


他動作凝滯一瞬,我也不吭聲。


默了半晌,他問:「這個怎麼不貼起來?」


「貼起來還怎麼折紙飛機?」


岑淮笑:「是啊。」


「貼起來,它就飛不起來了。」


19


我醒來的時候,屋子裡早已沒了岑淮的身影。


正要起身,餘光看見一隻紙飛機靜靜擺在他的枕頭上。


白紙被壓在筆記本裡數年,邊緣還是些微泛了黃,折疊起來的紙飛機看起來也像要散架一樣。


它的左翼是很久以前留下的筆跡,是兩個並排著的名字。


右翼被人新添上了東西。


那是一隻飛鳥。


20


「沈老師,你家小八來了!」


工作人員開心地捧著一個不銹鋼盆,走到我面前。


「什麼小八什麼小八?」


「沈承你到底從你家拿了什麼東西過來?」


準備進行最後一期錄制,每個組要商量從自己的家裡拿一樣東西來裝飾屋子,沒有限制,活的死的都行。


在場的知情人白寧陽興沖沖地跑過來,蹲下,在水盆邊碎碎念:「小八小八,好久不見,你還認識我嗎?」


於是一群人都好奇地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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