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嚇得驚慌失措,裴恆予也震驚地盯著我。
他從來都不知道我還會武功。
為首的黑衣人怒罵一聲,「計劃有變,迅速撤離。」
還不等眾人反應,黑衣人已經押著宋今禾跑開。
裴恆予帶著侍衛想要去救她,我上前拉住他。
「不要去,這一切都是宋今禾安排的,S我們是假的,那群人不會真的要她性命,但你是太子,要你的性命才是真,你去了才會真的有危險。」
況野是裴恆予最厲害的S侍,沒了況野的保護,裴恆予時常陷入危險之中。
我能在郊外撿到中春毒的裴恆予便是因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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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關心宋今禾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爭寵的目的,裴恆予的性命是況野換來的。
我說過,我有能力後也會保護好他。
裴恆予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姜時願,你怎麼是這樣的人,今禾現在身陷險境,你竟然讓我置身事外,棄她的性命於不顧。」
「你的嫉妒也該適可而止了。」
他想要松開我的手,我再次抓緊,「如果你去了,我就會離開你。」
裴恆予瞳孔微顫,皺著眉頭盯住我。
「你……不可理喻。」
說完便大力甩開我,向著宋今禾的方向追去。
當真是蠢貨!
裴恆予,這是你第三次選擇了宋今禾,放棄我。
10
裴恆予壓根不是這群黑衣人的對手,現在假戲真做,個個下了S手。
宋今禾早就被嚇得哆哆嗦嗦抱頭蹲在地上,狼狽至極。
裴恆予護在宋今禾身前,用當初況野保護的那條命SS護住引起這場糾紛的始作俑者。
一劍直指裴恆予的眉心,他躲無可躲,鮮血順著流下,另一劍直指心髒時,黑衣人突然瞳孔放大,長劍停在了距離裴恆予心髒的前幾公分的地方,隨後黑衣人筆直地倒下去。
我站在他的身後手舉弓箭,眼神冰冷嗜血,一襲紅衣飛揚,絲毫沒有原來宮中柔弱通房的樣子。
裴恆予盯住我的身影,和記憶中穿著一襲黑衣的男子逐漸重疊,他迷迷糊糊喚著。
「阿願……」
裴恆予醒來後想要來握我的手,被我偏偏躲開了。
他的手懸在空中,最後無力地頹下去。
「對不起……」
我說:「我還留在這裡不是為了聽你說對不起,對我毫無意義,我想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況野的S契。」
「什麼?」
裴恆予瞪大雙眼,然後費力地從床上撐起身子。
「你接近我,接近東宮,都隻是為了況野那個沒所謂的S侍。」
「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我皺眉,「他以命護你,你卻隻道無所謂?」
「回答我!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輕輕笑了一聲。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他是我的愛人,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
裴恆予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住我的眼睛港灣從我涼薄的雙眼找出一絲謊言的蹤跡。
可惜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我呢?我們呢?我們又算什麼?」
我撫上裴恆予的眉心,落在留疤的地方,輕輕撫過。
「現在的你,已經不像他了。」
11
裴恆予呼吸一滯,像是已經猜到了真相。
我繼續開口,「所以我也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必要,給我況野的S契,隻當我救了你的酬勞吧,從今往後,你我互不相欠。」
我掙脫開他握著我的手,起身就要離開。
裴恆予掙扎著從床上滾下來,極為狼狽地跪在地上拉住我的裙擺。
「不許走!」
「姜時願,沒有孤的允許,你不許走!」
「三年,你說不愛就不愛了,你把我當什麼?」
「殿下不是知道了嗎?」我回頭瞥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因為你與阿野的幾分相像,我怎麼會留在你身邊,如果你的命不是阿野用自己的命換來的,我怎麼會在你身中春毒馬上就要S的時候救你。」
「杏仁酥不是我愛吃,是阿野愛吃。」
「血燕也不是給你喝的,是給阿野的」
「玉镯是阿野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你毀了它,還指望我能愛你嗎?」
說著我低下身子又撫上他的眉心,「你與阿野最為相像的就是眉眼。」
裴恆予滿臉蒼白不堪,眼睛通紅,活像一個不甘心的炸毛老虎。
我勾起唇角,「可是現在你為了另一個不相幹的人,毀了它。」
「你知道嗎,阿野從來不會像你那麼狼狽的下跪,你越來越不像他了,又或許你從來都沒有像過他。」
一切都隻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我將落下的眼淚憋回去,「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還請太子殿下能夠珍惜別人為你換來的性命。」
「我不相信!」裴恆予大吼,從而費力的從地上站起來,直直面對我。
「我不相信你竟然敢把本太子當作替身,我有哪裡比不上區區一個S侍,本太子告訴過你,你休想離開我!」
我冷笑一聲,「殿下不也是把我當作替身嗎?現在正宮已經回來了,還請殿下放了我吧。」
裴恆予SS拽著我的手,招了門口的侍衛進來想要拘禁我。
我不冷不淡地開口,「你應該知道隻要我想離開就沒有人能困住我。」
我的武功箭術都是況野教的。
「別讓我對你的恨意再次增加。」
宋今禾此時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見我和裴恆予相對而立,她驚慌又委屈地開口。
「裴郎,你也不要我了嗎?」
刺客事件之後,宋今禾一直處於不安的狀態,蓄意刺S太子可不是小事。
裴恆予盯住我的臉,我面不改色甚至有一絲的厭惡的表情讓他的眼神狠狠疼了一下,緊握著我的手也有了松動,而後他如妥協一般輕輕呼出一口氣,徹底放開我。
亦步亦趨地走向宋今禾,將她攬入懷中。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傻瓜,我可是用命保護了你。」
這話好像是說給宋今禾聽的,也好想是說給我聽的。
但是裴恆予心中明白,那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他也在勸說自己。
12
我到底是離開了東宮。
走後沒多久,東宮就開始籌辦裴恆予和宋今禾的大婚儀式。
宋今禾以為是她贏了,在我踏出東宮的大門時。
他靠在裴恆予懷中,趾高氣揚地衝我喊道。
「替身終究是替身,永遠比不得正主。」
「不過是一個江湖上的野丫頭,也想和我爭太子妃的位置,你還不夠格,懂嗎?」
原本面無表情的裴恆予眉頭皺了皺,輕輕瞥了她一眼。
我在心中發笑,往回走了幾步,湊近宋今禾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開口。
「宋今禾,等你真正坐穩太子妃這個位置的時候再來向我炫耀吧,希望你私底下的那些腌臜事情不會被揭穿。」
大概是在四年前,我和況野難得出去遊山玩水。
卻遇到了一伙山賊正在打劫一對情侶。
況野俠義心腸,當即解決了那一群山賊,我戴著面紗過去查看那一對情侶的狀況。
結果兩人皆衣衫不整的模樣,看樣子應該是正在行苟合之事才被山賊威脅抓住的。
男子的膚色白皙,周身透著一股子難掩的書卷之氣,見到人來,腼腆又拘謹。
至於女子,當時的我不認識。
可是況野從小就跟著裴恆予,自然認識與裴恆予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宋今禾。
原來她並不是因為和裴恆予吵架了而下揚州賭氣,而是因為揚州早有她的意中人。
宋今禾認出了況野,為了保全秘密不背揭穿,便找了S手想要況野的命。
可是況野從小習武,宋今禾找來的S手壓根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寡不敵眾,加上又要保護我,況野還是受了傷。
我掛著眼淚替況野包扎傷口,況野抬眸小心翼翼地看我,語氣卻還是和往常一般漫不經心。
「都是小傷,我都習慣了。」
我說,「能不能不要做了。」
「什麼?」
我對上況野清明的視線,「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當S侍了,我們離那些紛爭遠一些,去過簡單的日子好不好。」
況野神色復雜,我也知道S契並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的,可還是想任性一把。
「如果你不走,我就一個人走, 天大地大,我自己去流浪。」
況野慌忙將我攬入懷中,「好,我答應你。」
「我去解除S契, 我們離開京城,你……不要離開我。」
當時的我蹭在況野的懷中,滿足而又幸福。
如果我知道解除S契會葬送況野的性命,我永遠不會說出那句話。
為了解除S契, 況野應下了裴恆予給他的最難的任務, 刺S威脅裴恆予地位的最大敵人,當今宰相。
能走到這個位置的人哪有簡單的, 因為是為了解除S契,所以況野沒有其他S侍作為輔助, 又因為宋今禾的追S受了不少的傷。
單槍匹馬闖宰相府, 當況野的屍首被送回來時,我已經分不清哪裡是況野的眼睛, 哪裡是他的嘴巴。
好奇怪, 明明才兩天沒見, 我怎麼就忘記了他長什麼樣子呢。
直到一年後我遇到了裴恆予, 傳說中的太子殿下。
13
聽說裴恆予和宋今禾的大婚到底是沒有辦成。
因為裴恆予難得主動去宋府尋宋今禾時, 竟然撞見了我和況野看見的那一幕。
當時的裴恆予面色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默默地向外走, 步伐虛浮,任憑宋今禾衣衫不整的如何在後面拉拽他也不理。
回到東宮後,便徑直倒了下去, 就這樣昏迷了十幾天。
皇上知道這件事後, 下令封鎖了宋府。
裴恆予遲遲沒有醒來,太醫說是上次被刺S留下的傷還沒有痊愈導致留下了後遺症。
皇上怒急攻心,又下令再次徹查上次的刺客事件,便查到了宋今禾的頭上。
一朝東窗事發,宋今禾乃至宋府的所作所為全部被揭露出來。
宋今禾回京找裴恆予重歸於好,隻是為了當上太子妃後, 更好的幫助自己的心上人官路順暢, 也可以幫助宋府在朝中的地位穩固。
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謀反。
宋今禾父親下揚州根本不是處理民亂, 而是休養生息, 尋找盟友。
我那一箭射S的正是他盟友的嫡子。
所有人都說能做裴恆予太子妃的隻有宋今禾一人。
「作「」裴恆予醒來後整個人了無生氣,房嬤嬤有來尋過我幾次, 都被我拒之門外。
我恨宋今禾, 恨裴恆予, 同時也恨我自己。
到頭來連復仇都不知道該從誰下手,我欺騙了自己三年,可終究不是他。
一襲紅衣, 一匹黑馬, 手腕處是修補好的玉镯,唯一不足就是連接處的裂痕。
我手裡握著況野的S契,然後將其撕碎散落在風中。
「阿野, 你自由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等我來找你。」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