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來犯,朝廷內憂外患。
太傅魏九昭提議我代五公主和親,為朝廷換得喘息之機。
幼帝問他:「她與大人大婚在即,您當真……舍得?」
他淡淡道:「她一向喜歡出風頭。」
一年後,朝廷舉兵,我因戰爭在匈奴受盡非人的折磨。
大勝後,魏九昭用三城贖我回國,而我已不願與他再有瓜葛。
他卻紅著眼睛說庚帖未退,我還是他的未婚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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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仗打了五年,我在匈奴待了六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回到大慶。
重新踏入太傅府時,這裡還是以前我布置的模樣,又熟悉又陌生。
我不知魏九昭為何會安排我住在府裡,如今我的身份,於禮不合。
「小姐,你還是住芳華苑。」
我久駐不前,老管家無奈地提醒我。
「不了。」我轉身往最偏的一處院子走去,「我住冷雲苑吧。」
誰知管家上前攔住我:「小姐,是大人這麼吩咐的,你別為難小的了。」
他一臉不滿的模樣,顯然也是不贊同魏九昭如此安排,畢竟芳華苑一直是太傅夫人的住處。
「我會給大人請罪的,我就去冷雲苑。」
管家直接朝我跪了下來:「小姐,辦不好差事,你也知道……」
「發生了何事?」
老管家話還沒說完,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還未轉身,那道身影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魏九昭,我曾經滿心滿眼愛著的人,也是親手將我送去和親的人。
「下去。」看到跪在地上的老管家,他不滿地看著我。
偌大的院子隻剩下兩人。
他冷冷地瞧著我,耳邊是好幾年不曾聽到的聲音,熟悉又冷漠。
「在外待了幾年,還以為你學乖了,性子也磨圓了,怎麼一回來就磋磨老人?」
聽到呵斥,我條件反射立馬跪倒,似是有人拿著鞭子惡狠狠地要抽我。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打自己臉上,顫著聲音道: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饒了我,饒了我。」
他一愣,慍怒四起:「別打了!給我起來!」
令到即行,我驀地停了動作,抖著身體站起,一時沒穩住摔在他懷裡。
我驚恐推開他,瑟縮著身體離他幾步遠,直到鼻尖聞不到他身上的氣息才緩過神。
他冷哼一聲:「還是這些小把戲!這六年,你就一點都沒成長?」
我紅腫著臉,不知如何回答。
是該告訴他,在匈奴那段日子,我怕人,更怕男人嗎?
「我想回將軍府裡住。」
「你再說一遍。」他皺起眉頭。
四目相對,就算過了六年,我也知這個眼神是他生氣的表現。
我不知他到底想要幹嗎,一個人婦哪能再住在太傅府,以前是兩人婚約在身,尚且傳得風言風語,如今我是匈奴之妻,流言隻會更甚。
我低斂著眼,忐忑不安道:「大人,於禮……不合。」
空氣瞬間安靜。
「住芳華苑。」他不容拒絕道。
目光又盯了我半晌,落在我紅腫的臉上,語氣溫和了不少:
「晚間我讓人給你送些藥來,你不是最怕留疤?」
2
臉上的傷卻隻是小傷,我的腿卻日漸站不穩了,這是在匈奴留下的病根,長期站立便會發疼。
我是大慶安北大將軍唯一的女兒,初陽,因父親隻得我一女,從小就將我捧在手心,皇朝需要倚靠爹爹,公主見到我都要禮讓三分。
可我卻喜歡上了那個我從破廟裡撿回來的小乞丐魏九昭。
我讓父親送他進宮與公主皇子伴讀,給他鍍金;我為了哄他,天天給他做羹湯,又為他趕去宮中一切詆毀他的聲音。
父親勸我,此子大有前程,但不可為夫,讓我不要陷得太深。
我不信,絕食相逼,父親隻得同意我與他的婚事。
卻不知,這樁婚事成了一切的導火索。
十一歲時,父親與匈奴對戰慘S邊疆,給邊境換來三年的安定,我搬去與剛升為尚書的魏九昭同住。
十四歲,匈奴再犯,先皇又突發急症薨逝,傳位幼帝,魏九昭升為太傅輔政。
朝廷內憂外患,失去了父親這位定國神將,無人敢戰匈奴,隻得和親。
後宮隻有一位五公主適齡,父親曾經的政敵說我為將軍之後,若我和親,匈奴必定能多退百裡,魏九昭沉思良久,點了頭。
知道此事後,我衝到書房去找他,聽到幼帝沉重又稚嫩的聲音。
「她與大人大婚在即,您當真……舍得?」
「她一向喜歡出風頭。」他淡淡道,「她也確實比五公主適合。」
別人不知,我還不知嗎?
五公主愛慕他之心,不比我少,他此舉隻是為了護住五公主罷了。
我心中氣急,推門闖了進去。
「魏九昭,你當真要讓我替她去和親?你是不是喜歡她,讓我去和親隻是為了娶她?」
兩人對視,我憤怒地看著他,又隱隱升起一絲期待,希望他能反駁我。
但他沒有,隻冷冷地看著我,眸中升起一絲憤怒與厭惡:「給我出去!
「我跟你說過,不準進我書房!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作為大將之女,一點都未有初將軍遺風,五公主在宮裡哭著求我讓她去和親,你從小就比公主生活優越,此時卻連比你小一歲的她都不如,枉為大將遺孤。」
他重重的指責似刀劍般刺向我,話裡話外都對五公主贊譽有加。
我心如S灰,那一刻知道他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早有打算。
3
出發當日,城裡所有老百姓跪倒一片,他們記不住爹爹為了大慶守了邊疆幾十年,隻知道感恩太傅讓妻大義乃大慶之福。
一年後,朝廷發兵,匈奴節節敗退,有人想起了我這個從大慶和親來的「公主」。
兩軍交戰,當初為了和平嫁給單於的我就成了敵國泄恨的物品。
他們將我手腳折斷後套上枷鎖,日日拉著我遊街過市,任人發泄打罵。
匈奴想求和,又將我手腳接好,以我為質送去和談。
我以為我會見到魏九昭,我想告訴他,我會乖乖的,能不能接我回去。
可來的人卻是女扮男裝的五公主,及笄後的她更加明豔動人。
我卑微地哭著求她:「匈奴想休戰,能不能……接我回去?」
我受不了每日的鞭打,與狗奪食的日子。
五公主勾起嘴唇,一臉不屑,大聲道:「匈奴,有何懼?
「S了我朝那麼多子民,豈是休戰就罷了?想得真美。」
她口出狂言,匈奴奈她不得,隻能折磨我來泄憤,一鞭一鞭地落在我身上,血濺上她幹淨的衣裙。
她得意地看著我疼得蜷縮在地:「九昭哥哥離這不過百裡,你猜他為什麼不來,」她掐住我的新傷口,低聲道:「這輩子,你也別想回去!」
我掙扎著身上的鐵鏈,發了瘋似的想衝過去咬她,稍一動作,就被看管的宦官扯住了脖子上的鎖鏈,動彈不得,五公主一臉得意地退了出去。
和談失敗,單於憤怒地將我拉到大帳,滿屋大臣都恨不得分食了我。
單於命三個漢子鞭打我,我受不住暈了過去,又被辣椒水澆醒,我疼得奄奄一息。
魏九昭,你若不想救我,又為何要讓五公主來掐滅我心中那點幻想。
鞭打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衣不蔽體,我驚恐地聽著滿屋男子的喘息聲。
我顫抖著身體一路跪爬到老單於腳下,抱住他的雙腿:
「不要,不要,求你……」
他厭惡地盯著我,一腳將我踢到帳子中間:「誰先來?」
我不停地磕頭求他:「不,不,不,求你,求你……」
臉上全是血,也不見他有所動容,反而勾起了眾人的欲念。
在第一雙手摸上來的時候,我想咬舌,但被塞進一雙不知從哪找來的臭襪子。
我恨!恨魏九昭!我恨他!
我那麼愛他,救下他,讓他讀書科舉,因為父親的緣故,他的官途比一般人都順,那時,父親都嫉妒他,說我太過於主動,不好。
他破格入太學念書,世家弟子最愛捧高踩低,時時詆毀欺辱他。
我怕傷害他的自尊心,偷偷地去警告那些作怪的人。
誰知,他官至人臣後,第一件事就是選我去和親。
他不喜我,愛慕五公主,告訴我就好了啊,我會退親的。
我穿著破布衣不蔽體地被扔回馬厩,門口守著嬤嬤,防著我求S。
每敗一仗,我就會被拖出去泄憤毒打,傷口被塗上辣椒水,在奄奄一息中忍耐著那些畜生爬上我的身體。
我本來以為,我會就這樣被折磨致S,誰知,魏九昭卻用三城要贖我回去。
4
芳華苑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我低頭看向雙腿,膝蓋處疼痛難忍。
若多站立一會兒,我便會如同行走在刀尖。
不知魏九昭為何會舍得用三城換我回來,也不知他為何還是讓我住進這當家夫人的主院。
或許是怕匈奴再犯,還能讓我再和親一次?
或是,他想起了我幼時對他的那點恩情?
罷了,無所謂了,反正他也快毒發身亡了。
一夜無眠,我睜眼到天亮,我在匈奴從不敢深睡,若睡了過去,醒來我就不知在哪位兵士的床上。
管家進來傳話:「五公主為小姐設了慶功宴,邀請了京城所有貴女參加。」
我隨意套了衣裙就進宮赴宴。
幼帝年幼,後宮一應事務都由五公主負責。
進了宮門口,我就被要求下車步行,宮中規矩我熟悉,以前貴女進宮都是換乘步輦,我明白這些都是五公主的手段。
因以前魏九昭在宮中伴讀,很少回府,我便常常進宮給他送吃的穿的,我對宮中甚是熟悉,走到內廷需要半個時辰。
不到一刻,膝蓋處疼痛加劇,寸步難行。
一時辰後,我終於到了五公主的慶雲殿,虛汗早已將身上的衣裙打湿,粘在身上。
魏九昭看到我就皺起眉頭:「怎麼來得如此晚?是不是去哪處貪玩了?」
「初陽姐姐許是因想念京中的景色,這才誤了時間,九昭哥哥,你別責怪姐姐。」
五公主一臉親昵地上前牽住我,嗔怪地看著魏九昭。
「呀!」她看著我的後背驚呼,「姐姐你去哪裡玩了呀?湿成這樣?」
魏九昭一聽,立馬大步過來,看到我後背湿了一片,喝道:
「還跟以前一樣,瘋玩起來,記不住正事!」
他脫下外衣披在我身上:「風一吹,又要著涼,到時又要我……」
在他衣服披上來的那一刻,我立馬抖著身體後退,大聲尖叫:
「求你,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一後退,膝蓋處又疼得受不了,一下子跪倒在地,我一下一下地磕著頭: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們,饒了我,饒了我……」
額頭一下子就出了血,在場所有的人都看著我出醜竊竊私語。
曾經風光無兩的貴女,如今卑微如此。
魏九昭一下子將我抱在懷裡,緊緊摁住我顫抖的身體:「你又耍什麼花樣?」
我瘋狂地搖頭,想掙脫他的桎梏,我哭著求他:「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
魏九昭見狀松開手,讓宮女帶我去偏殿梳洗換裝後重新入席。
此刻,魏九昭才明白過來,我恐懼他的接觸。
我感覺到他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我身上,晦澀難明。
五公主端著酒樽走到我面前:「敬我大慶的恩人。」
我下意識地看向魏九昭,他悶悶地喝酒,沒有瞧見這一幕。
我端起酒樽,在碰杯得到那一瞬,五公主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聲音說:
「初陽,是我讓老單於將你送出去的。」
聞言,我震驚憤恨,還沒反應過來,酒樽已經朝著她臉砸了過去。
「啊!」血瞬間從她額間流出來。
「我要S了你!」我將頭上釵子摘下,就要往她喉嚨刺。
「你幹嗎?」一聲大手將我雙手抓住,稍微一用力,我就被推倒在地。
五公主在魏九昭懷裡大哭:「別怪初陽姐姐,她隻是不滿替我去和親,我理解的。」
但魏九昭還是罰我去殿前跪著:「我還道你變得懂事許多,如今看來,匈奴人欲擒故縱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刺S皇室,你有幾條命?」他冷冷道。
他抱著人就進了內殿,著急地宣太醫,五公主在他懷裡,得逞地朝我勾起嘴唇。
跪了不知多久,我膝蓋處像有重錘猛擊,令我忍不住地顫抖,痛,太痛了。
在我要暈倒的前一刻,終於等到起來的命令。
我呼出一口氣,抖著身體站起,剛邁出一步,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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