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因為沒看住妹妹,導致妹妹出了車禍,終身殘疾。
父母和哥哥恨了我一輩子,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把我趕出家門。
或許是因果報應,沒過幾年,我就查出了絕症。
沒錢醫治,生日當天,吃完蛋糕正準備去S的時候,一個系統找上了我。
它說它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再S。
我放下手裡的安眠藥,輕輕開口:
「我想變成一天妹妹,我想……他們能陪我過完一次生日。」
1
Advertisement
生日前一天,我鼓起勇氣,試著給家裡人打去電話。
但電話沒有接通,直到掛斷,我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把我拉黑了。
我在網頁上找到了哥哥的公司,在上面看見了他的電話,緊張地給他打了過去。
因為生病,我經常嘔吐,喉嚨被腐蝕,聲音沙啞又難聽。
剛開始,哥哥喬文宇還沒有聽出來,直到我表明了來意:
「哥,我是喬心……明天,我想回家見見你們……」
認出我後,喬文宇的聲音瞬間冷下來:
「你還回來幹什麼?又想要錢了是吧?喬心,我們已經解除關系了,你不要喊我哥,我聽著想吐,喬家沒有你這麼惡毒的女兒,我警告你,你找我就算了,你要是敢去騷擾念念,我絕對會弄S你。」
「我沒有那個意思,明天是……」
喬文宇說完就掛了,後半句明天是我的生日的話戛然而止,卡在了我的喉嚨裡。
我苦笑了聲,對這個結果也有預想,隻不過還想抱著一絲希望,覺得或許還能在S前見見他們。
哥,不等著你弄S我,我其實已經快S了。
但就算告訴了你,你們也隻會覺得我活該吧。
幾個月前,因為胃出血,我被送進了醫院,查出了胃癌晚期。
我沒錢治,也治不好了。
十八歲被家裡趕出來後,我身無分文,經常餓一頓飽一頓,剛開始隻是胃疼,到後面越來越嚴重,因為沒錢去醫院,隻能吃點藥硬扛下去。
沒想到,再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我放棄了治療,從醫院出來,準備安靜等S。
隻是在S前,我還想再去見見他們一面而已,現在看來可能是做不到了。
插上蠟燭,為自己唱了生日歌,吃了一小塊蛋糕後,我拿出了準備好的安眠藥。
就在我準備去S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喬心,在S前,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我愣了半天,以為我幻聽了:
「你是誰?」
【我是系統,你可以向我許一個願望,但這要拿你剩下一個月的壽命來換。】
耳邊的聲音說完,我沒有猶豫,放下了手上的安眠藥,輕輕開口:
「我想變成一天妹妹,我想……他們能陪我過完一次生日。」
2
從小,我就羨慕妹妹喬念。
我跟喬念隻差了一歲,但兩個人卻天差地別。
喬念長得好看,聰明,跟哥哥喬文宇一樣,都繼承了爸媽的高顏值。
而我就像是那個異類,長得普通,人也笨,鄰居總說,我不像爸爸媽媽的孩子。
生下我之後,媽媽開始產後抑鬱,因為她不敢相信,自己期待已久的小公主,就是我這個愚笨的孩子。
直到生下妹妹喬念,她的心結才打開。
她會給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一家人出門遊玩,隻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
因為我的出現會給他們丟臉,他們的優良基因不該出現這麼一個汙點。
許完願,鏡子裡的我還是我自己,不是妹妹。
系統向我解釋:
【隻有在你家人面前,你才是妹妹的模樣,其他人看到的都是你自己的模樣,記住,幻象的時間隻有一天。】
我看著鏡子裡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還有因為化療掉落的頭發,扯開嘴角笑了下:
「謝謝你系統。」
等到第二天一早,我戴上帽子,按響了家裡的門鈴。
看見爸爸媽媽的那一刻,我的心裡是害怕的,我怕在他們眼裡,看到的不是妹妹,我怕他們下一秒就會拿著掃把開始驅趕我。
但系統沒有騙我,爸爸媽媽圍住了我:
「念念,怎麼不說一聲自己一個人就來了,林城呢?他怎麼沒跟來?」
林城是妹妹的男朋友,兩人現在已經同居。
「他有事,我自己來了……」
我緊張地說完,媽媽牽著我的手,手是那麼溫暖,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她牽著我坐下,然後拿上衣服蓋在我的身上:
「大冷天還穿這麼薄,手都凍紅了,你要心疼S媽媽嗎?」
媽媽讓爸爸把空調溫度調高,我把手往後藏,不敢讓他們看見手背上的凍瘡,那是我買不起羽絨服,洗盤子時被凍出來的痕跡。
「囡囡好不容易回家,不跟林城那臭小子混,我得把你哥哥叫回來,晚上咱們吃飯。」
爸爸高興地說著,立馬跑去打電話了。
媽媽問我想吃什麼,我搖了搖頭說隨便。
在她準備去買菜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媽媽,能買個蛋糕嗎……」
「當然可以了,想吃什麼蛋糕?」
「就……過生日那種蛋糕,買個小點的就好……」
我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她,希望她能因為蛋糕這個事情,聯想到什麼,但媽媽隻是摸了摸我的頭發:
「想吃什麼都行。」
我失落地低下頭嗯了聲。
是啊,他們怎麼會記得我的生日呢?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過過一次生日。
3
我的出生,就是媽媽的受難日。
因為我,媽媽開始抑鬱,深愛媽媽的爸爸和哥哥也不喜歡我。
哥哥指著我的鼻子讓我去S,說我根本不是媽媽的孩子,是別的妖怪爬進了媽媽的肚子。
或許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爸爸媽媽準備出去買菜的時候,我也想跟著去,但被他們阻攔了。
妹妹的腿出過車禍,一隻腿截肢換上了假肢,平常出門,不能久站。
媽媽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在門口的時候眼睛紅了,小聲地跟爸爸哭訴:
「如果不是喬心,念念的腿也不會這樣,我怎麼會生出這麼惡毒的女兒?早知道懷孕的時候,我就該把她打掉。」
聽著媽媽的話,我整個人僵住,渾身發冷。
妹妹上高中那年,我接她放學一起回家,但在路上,學校裡的混混找她,她非要跟人去玩。
我勸阻著她回家,她反而一把就把我推倒:
「我要你管啊?你就說我去朋友家寫作業,要是你敢跟爸媽亂說,你就S定了。」
她上了混混的摩託,在晚上出了車禍,一隻腿保不住,隻能截肢。
媽媽幾乎瘋了,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你為什麼不看好妹妹?我不是讓你看好妹妹的嗎?她是舞蹈生啊,她的腿沒了!」
那個巴掌很疼很疼,把我扇倒在地上,我從此落下後遺症,半邊耳朵幾乎聽不到聲音。
我不停地解釋,可沒有人信我。
妹妹醒後怕父母責怪,哭著將事實扭曲,說我根本沒等她回家,讓她被混混帶走,出了車禍。
我的解釋在他們看來就是狡辯,是我心腸惡毒,嫉妒妹妹。
爸爸媽媽是高知青年不好動手,喬文宇抓著我的頭發,把我踹倒在地上,不停地用腳踹著我的肚子。
我疼得S去活來,哭著求爸爸媽媽,但抬起頭,隻看見他們眼裡掩藏不住的快意。
他們恨我。
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爸媽出去買菜的時候,喬文宇來了。
他也把我當成了喬念:
「喬心沒來找過你吧?」
我僵硬地搖了搖頭,看著喬文宇厭惡地開口:
「昨天她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想回家,我估計她就是沒錢了,觍著臉來拿錢了,她要是騷擾你,你立馬給我打電話,我肯定不會放過她。」
我不敢說話,隻是攥緊了手,聲音沙啞:
「喬心,之前也沒問爸媽要過錢吧……」
「鬼知道她之前怎麼活的,小小年紀不學好,說不準被哪個金主B養,現在又被拋棄了,回來想要錢了。」
聽著喬文宇惡毒的話,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打轉,渾身顫抖。
哥,在你們趕我出去的那幾年,我的身上隻有幾百塊,找不到地方住,就睡在公園的長椅上。
我沒有被什麼金主B養,要有也是隻有被燒烤店喝醉酒的男人騷擾,洗盤子時不小心砸碎盤子被老板辱罵。
就算餓得低血糖快要暈倒,也隻能去咖啡店撿別人喝剩下來的飲品。
哥,我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你們總要這麼說我?就因為我太笨,我沒有妹妹嘴甜,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親近,所以就要受到這樣的待遇嗎?
如果我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4
爸爸媽媽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大袋子的菜,還有說好的蛋糕。
那蛋糕很大,我們幾個人根本吃不完。
喬文宇詫異地問著:
「今天什麼節日啊?買蛋糕做什麼?」
「你妹妹想吃,不是什麼節日。」
爸爸說著,把喬文宇叫來廚房做菜。
他們不讓我幹活,隻讓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吃水果。
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間隻覺得惶恐不安:
「謝謝爸媽。」
我小聲地道謝,爸爸笑開了花:
「咱們念念現在懂禮貌得很,還會說謝謝了。」
聽著他的話,我一時間怔住。
原來妹妹在家裡,說聲謝謝都是會被爸媽誇贊,能哄他們開心。
上高中的時候,媽媽生日,我靠著下課在外面打工掙的錢,為她買了一個漂亮的銀手鏈,但她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什麼表情也沒有。
第二天,我就在垃圾桶裡看見了被扔掉的手鏈。
妹妹送的千紙鶴被她珍藏起來,我的禮物隻能被扔進垃圾桶裡。
我撿起了那條手鏈,戴在了自己手上。
沒有人珍惜,我自己會珍惜。
他們在廚房忙活,我也跟著進去:
「媽,我最近學了做菜,我也可以幫忙的,我想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
在我的堅持下,爸媽讓喬文宇在一邊看著我。
喬文宇看著我熟練的動作,一時間都驚到了:
「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
「很早很早。」
我把番茄炒蛋放進盤子裡,喬文宇拿起筷子嘗了嘗,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好熟悉的味道……」
喬文宇問我是在哪裡學的,我隻說是看著網上的教程做的。
很久之前,爸媽帶著妹妹去外省學舞蹈,就我和喬文宇在家,那天我做好了菜放在冰箱,準備第二天吃的時候,打開冰箱,裡面的菜空空如也。
那是喬文宇吃的,他以為我是在外面買的,丟了我一百塊錢,讓我自己再去買一份。
爸媽離開一個星期,喬文宇就吃了一個星期我做的番茄炒蛋。
後面他問我到底是哪家店,我隻說那家店已經關門倒閉了。
如果我告訴他,菜是我做的,我想他估計一口也不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