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第一天，頂頭上司在晨會上點名吩咐我。
「我懷孕了，要好好養胎，接下來十天一日三餐你負責，每餐標準不能低於 150 元。」
我一臉蒙：「啊？」
「啊什麼啊？聽不懂人話嗎？我懷的可是龍鳳胎，給你機會讓你盡盡心，別不識好歹。」
我反問：「你懷孕，跟我有什麼關系，我也是女的，沒播種功能啊！」
她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小崽子少裝糊塗，想要這份工作就按我說的做，否則分分鍾讓你滾蛋。」
「另外大家每個月給我三單業績，你不夠懂事，要給我五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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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勸我破財免災，就當買一份工作。
我才不受這窩囊氣，開口就罵。
「怎麼，你業績眾籌，孩子也是眾籌的？普天之下皆你媽呀！」
1
畢業後，我爸派我去旗下分公司實習。
上班第一天的晨會，女領導許飄飄衝著我們挺起她並不明顯的肚皮。
「宣布個好消息，我懷孕了，從現在開始，所有人要照顧好我的一日三餐還有接送我上下班，都沒意見吧？」
我環顧四周看其他人的反應，清一色全是贊同。
不是，神經病啊！
我使勁翻了個白眼，翻回來的時候，正好跟許飄飄的視線撞上。
她盯著我，半晌揚起一個滿是惡意的笑。
「宋可是吧，那接下來十天一日三餐先由你負責，每餐標準不能低於 150 元，我會檢查的，小心你的工資。」
一天給她花 450，我工資都沒這麼多。
倒貼上這個 b 班？
我 CPU 都快燒了，也沒想到她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懵懵回了句：「啊？」
許飄飄不耐煩了，「啊什麼啊？聽不懂人話嗎？我懷的可是龍鳳胎，給你機會讓你盡盡心，別不識好歹。」
我氣極反笑：「你懷孕，跟我有什麼關系，我也是女的，沒播種功能啊！」
可能是第一次有人公然忤逆她，許飄飄氣得大喘氣，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小崽子少裝糊塗，想要這份工作就按我說的做，否則分分鍾讓你滾蛋。」
許飄飄顯然不想跟我繼續吵下去，一錘定音後，又宣布了另一件事。
這次她的話委婉了不少，可不要臉的下限再一次被刷新。
「現在公司又來新人了，為了大家的績效獎金，每個人都要提升自己的業務水平，我作為經理也會好好教導大家，作為回報，大家每人每月要送我三單業績，宋可，我會重點關注你，你一個月要給我五單。」
我剛想張嘴懟回去，就被身旁的同事拉住。
「別說了，她總公司有人，現在大環境不好找工作，就當破財免災，買一份工作吧，忍忍就過去了，我們都是這樣的，她也不算針對你。」
切，總公司誰能有我爸大，我才不受這窩囊氣，開口就罵。
「怎麼，你業績眾籌，孩子也是眾籌的？普天之下皆你媽呀！」
許飄飄徹底繃不住，尖叫著現在就讓我滾出公司。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勞動法丟過去，「我是總公司 hr 招聘進來的，跟你沒關系，上午讓我走，下午就仲裁你，理由我都給你想好了，因為我沒有對你孩子行使當爹的義務，你就要報復我。」
許飄飄身體搖搖欲墜，她猛掐自己人中，才堪堪放出狠話：
「那我會讓你自己待不下去的，你給我等著。」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2
下午下班的時候，許飄飄又作妖了，她擋在辦公室門口，不讓人出去。
見我走在最前面，她又往前挺了挺肚子。
這下側身也過不去了。
許飄飄昂起下巴，板著臉擺領導的架子：
「我讓你們走了嗎，就這麼積極，上班混吃等S，下班立馬就跑，公司招你們這些廢物進來就是做慈善的是吧！」
「某些人一來就破壞公司上進氛圍，我這要再不幹涉，你們就真墮落了，全體都有，回去給我加班。」
我冷哼一聲，「第一次見銷售加班，怎麼，你現在能拉來客戶啊？」
許飄飄面色一僵，隨即理直氣壯伸著手亂指一通。
「這個地，都看不清原本顏色了，桌子，惡不惡心，還有植物你們多久沒澆水了。公司的財運全被你們這些邋遢的髒東西給破壞沒了，全給我去打掃衛生。」
說完她又看了我一眼，「今天有一個人敢走，所有人扣工資 100，你們的履歷我也會如實填寫的。」
擱這點我呢。
許飄飄說什麼我都能當她放 P，可要是把我跟其他無辜的人捆綁在一起，我隻能暫時認命。
況且我發現，打掃衛生的時候，身邊總有幾個同事圍著我。
但凡我往電梯的方向挪動幾步，立刻有人擋我前面。
我去涮抹布的時候，一個黃頭發的女同事提著涮好的拖把，也不控幹水。
直接懟在我的華倫天奴上，又輕飄飄提走了。
人走遠了，我也能聽見她的吐槽。
「就會逞能，到頭來要連累別人，真當零零後了不起能整頓職場呢，其實就是個害人的垃圾。」
她的話撕開了一道口子，抱怨的聲音接連不斷：
「擱這搞雌競呢吧，你看她穿的，許飄飄不是好人，我看啊，這個宋可更不像，搞不好是兩人背後金主大戰，我們這些小魚小蝦遭殃了。」
「煩S了，我還要接孩子放學呢。」
「誰說不是，我公公住院，等著我去送飯呢，我上輩子S人放火了吧，這輩子遇到這種糟心同事。」
我從小順風順水，身邊都是恭維我的或者家世差不多的人。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有些不知所措。
隨即想起什麼，趕緊發了條信息出去。
我正在擦桌子，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撞翻了桌上的保溫杯。
裡面的熱水全潑我手背上，瞬間燙紅一片。
火辣辣地疼，我趕緊把手泡在水盆裡降溫。
看著許飄飄，我想抬手還回去，可視線觸及她的肚子又咬著牙忍了。
許飄飄小人得志，嘴角上揚，高興得壓都壓不下去。
她抽了張紙巾，裹住手指直直往桌縫抹去。
抬起時紙巾上黢黑一片。
「這就是你擦的桌子！宋可你對我有意見，也不能影響大家的進度啊，我說過了，今天衛生不達標，誰也不能走。」
許飄飄的美甲比她原本的指甲都長，她說的那裡，也就她能伸進去，典型的找茬。
見我久久沒說話，她抬起手指，撩了下耳邊的碎發，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我作為領導，對於一些能力不達標的下屬也不會過多為難，這樣吧，你去把窗邊那些仙人掌的刺都拔了，不算為難你吧！」
辦公室不知道誰腦子漲洪水，在窗戶邊擺了一圈仙人掌。
還是刺最多的那種，密密麻麻，目測一株上就得幾百上千根刺，何況那有 20 幾盆。
我猛地感覺手上一重，低頭看，是一本比字典都厚的書本。
上面明晃晃幾個大字，《辦公室員工守則》。
不是，我爸這麼變態呢。
資本家又出新花招了，上個班還帶精神折磨的。
下意識翻開，我徹底無語了。
前面隻有一頁半是正常的企業員工規定，後面黑體加粗還加大的似乎都是許飄飄制定的。
十米外發現許經理，要小跑過去，九十度鞠躬問好。
面帶微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否則就是對許上司的不尊重。
後面一條比一條奇葩。
許飄飄睨了我一眼，「拔刺的時候把這些背一下，我會抽查的。背錯一條，今天所有人就陪著你別回家了。」
她說完打開剛拿到的外賣，霸道的香氣瞬間充斥整個辦公區。
這下一些人徹底不淡定了。
四面八方響起刻意放大的敲摔東西的聲音。
我感覺自己被怨恨的視線包圍。
僵持中，大門被敲響。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大小姐，都準備好了。】
3
我沒想到新找的零零後保姆辦事這麼漂亮，她直接叫來了我們市區最好的酒樓的後廚團隊。
安排了滿滿一桌蟹宴。
就是孕婦吃了會滑胎，別人吃了都驚呆的全蟹宴。
頂著許飄飄氣到發綠的臉色，我強忍著不要笑得太大聲。
「今天耽誤大家時間真的不好意思，晚餐我請大家簡單吃點吧，很抱歉。」
我向著眾人鞠了一躬，起身的時候，發現同事們的臉色全部陰轉晴。
畢竟餐盒上碩大的 logo 表明了這頓飯的身價，人均 2888 的全蟹宴。
誰還會抱怨。
我熱情招待許飄飄過來一起吃，她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最後罵罵咧咧地扶著腰去一邊吃麻辣燙去了。
晚餐眾人吃得很滿足，還在回味的時候，甜品外賣又來了。
每人拿著一杯喝的吃著精致的小蛋糕，臉上洋溢著笑容，一點也看不到加班的怨氣了。
許飄飄回來的時候，甜品剛剛分發完，除了我和她，每個人都有一份。
有幾個還沒吃的同事看了眼許飄飄趕緊張嘴咬了口，然後怯懦地縮回角落降低存在感。
這時配送小哥回來，說剛剛忘了一個。
他手裡的盒子比起其他人收到的要更大更精致。
我還沒作出反應，許飄飄就笑呵呵地迎上去，伸手接過來。
她提著蛋糕盒走到我面前，「宋可，這次算你識相。這樣吧，我也不跟你計較這些小事了，你把十天伙食費一次性轉給我，再加兩千的加工費，我找人做給我吃就行。不用你管了，你多出去跑業務，月底再給我 7 單業績，這事也就過去了。」
許飄飄低頭就要拆蛋糕，嘴裡還賤嗖嗖地說：
「你要早這麼懂事，同事們也就不用陪你一起受罰了，這家蛋糕我很喜歡，回頭你再給我辦張五千的卡，我想吃自己買就行，你也不清楚我的口味。」
我直接起身把她的髒手拍開，對著蛋糕盒一陣消毒才拿回來。
「這還沒上床呢就開始做夢了，你睡眠質量真好。」
快速打開蛋糕盒，我迫不及待嘗了一口，再搭配著許飄飄鐵青的黑臉，更美味了。
許飄飄不滿地大聲質問我：「宋可，我可是孕婦！」
我託著下巴看她：「哦，然後呢，要不你還是報警吧。就說來我這要飯，我不給你。」
「你……你。」
她指著我，久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面子被我踩在地上碾爛，許飄飄再也待不下去，拿著包氣衝衝走了。
其他人吃飽喝足，終於能下班。
我收拾東西走在後面，可明明電梯還有空位，見我過來，裡面的人趕緊按關閉。
最後偌大的走廊裡，隻有我和在會議室拉我的同事小楠。
她看了我好幾眼，又回頭確認真的沒人後才說：
「你還是給許經理送點禮，離職吧。你別不當回事，她收拾人的辦法很多的。要是在你履歷上做點手腳，給其他公司添油加醋說你的壞話，到時你工作都找不到。」
我一臉無所謂，「銷售行業看的是業績和能力，一切全憑本事。」
小楠搖搖頭，「你太天真了，我們這上一個銷冠，就是被她趕走的。」
4
聽小楠說，上一個銷冠也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