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純，是我的錯。我不該喝酒，我不該這麼衝動，不該跟你動手。
「原諒我好不好？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
我媽並不理會陳飛，她一邊哭一邊讓我過去。
「小羽，小羽！你看看你叔叔，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被他打沒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小羽，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才好？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他上次已經說過不會再打我，為什麼又打我？我，我要離婚！」
我媽剛說完，陳飛臉色一變，猛地看向我。
似乎我要同意他們離婚，他就會上前直接幹掉我。
Advertisement
10
我媽看我不說話，她的聲音大了起來，「小羽，媽媽離婚好不好？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
我沒有正面回答她，我打量著她身上的傷口，「媽，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媽有些激動，「陳飛太過分了！他明明知道我懷孕還去喝酒，喝得一身臭S了，我就有點反胃，想吐。我隻是抱怨一下，他怎麼可以！又把我往S裡打！
「他這是要打S我！我的孩子！我以後沒有孩子了！」
我這才知道，我媽以後都不能生育了。
「這，這確實是叔叔的錯，但是，媽，你真的要跟叔叔離婚嗎？」
我媽愣了愣，張了張嘴，沒出聲。
呵，我就知道。
「好啦，媽你就再給叔叔一個機會吧。
「叔叔肯定還是愛你的，你要是跟他離婚了，他可怎麼辦啊？
「再說叔叔也是喝多了，酒精上頭控制不了自己，他也不是故意的。
「孩子沒了不影響你們的感情，是不是？要是真的離婚了，你們...」
我是不想勸他們離婚的，畢竟他們兩個絕配。
陳飛聽到我幫他說話，也繼續表示自己會改的。
就連陳飛弟弟弟妹也幫他說話，「是啊，嫂子，就再給我哥一次機會吧，我們也替你好好監督他！
「這樣，讓他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你看行不行？」
我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飛，擦了擦眼淚。
我也知道我媽不是真的想離婚的，她也隻是嘴上這麼一說。
「好，陳飛，我再原諒你一次。
「下次你不許再喝那麼多酒，你必須保證，不能再打我了！」
陳飛連忙點頭，他站起來走到我媽床邊，「不會的，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這樣了，我再也不喝酒了。」
這隻是喝不喝酒的問題嗎。
我媽笑了，我也跟著笑了。
11
不管是陳飛還是我媽，他們說的話都沒有可信度的。
僅僅隻是喝醉了，就可以對一個孕婦拳打腳踢，我媽既然也選擇一次一次原諒他，那就自己承受吧。
令我訝異的是，這次他們居然真的和平相處了很久。
不知不覺就到了過年。
我本不想回去的。
但在他們一家子的多次催促下，非要我跟他們一起吃飯。
我想了想，也決定去一次。
我才剛到陳家，就看到我媽對著陳飛弟妹噓寒問暖。
他弟妹的肚子很大了，好像快要生了。
「小雨你來了呀，快來看看弟弟，弟弟快要出生了。
「以後就有弟弟陪你玩了。」
我笑了笑，我可沒有弟弟。
所以這是自己沒孩子了，就把弟妹的孩子當自己的嗎？
不愧是我媽。
飯桌上。
「對了，嫂子，之前你不是說，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就過戶一套房子給孩子嘛，害，可太感謝你了，你對孩子這麼好，以後一定會讓孩子好好孝順你的！」陳飛弟妹笑著開口，聽她說完，他們一家人都盯著我媽看。
我也看向我媽，又偷偷瞄了一眼陳飛，但他的表情卻挺自然的。
「那可不，你這個孩子現在可是我們家裡的寶貝，我當然要對他好啦。」我媽一邊給陳飛弟妹夾菜，一邊笑。
「你放心，等孩子出生後，我肯定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的。」
「嫂子有你這句話，我可太開心了，以後孩子肯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嘛。」
他們一家和和睦睦，有來有往。
我就純純吃飯，誰誰和我說個話，我也隻是笑一笑應付過去。
似乎我媽也是相信了我之前的說辭，並沒有再要求我，要我對這個孩子怎麼樣表示。
12
吃完飯，我就迫不及待先走了。
我媽送我出來的時候，還撞見了之前聽聞的，隔壁老李家的那個高三學生。
他看見我，還很友好地跟我打了打招呼。
我對著他點了點頭，讓我媽不用送我就走了。
我才剛下樓梯，心中似有所感地往後看了一下。
發現我媽和那個學生，進了隔壁的房子。
我挑了挑眉，並不想多管闲事。
我總感覺最後會發生什麼事。
年很快過完了。
我也開學了，隻是開學沒幾天後，我媽居然跑到我學校這邊來。
我是在隔壁省上的大學。
說遠不遠，但我媽在沒二婚之前，我讓她和我一起到隔壁省生活，她怎麼也不願意。
沒想到現在居然會自己過來找我。
是的，自己，沒帶上陳飛。
我不知道她什麼意圖。
「小羽，你這個學校附近的環境不錯呀。」我媽指著學校附近的公寓說著。
我點了點頭，「這邊確實還可以。」
「這裡房子貴不貴呀？」
我有些訝異，看了我媽一眼，「怎麼，你要給我在這裡買個房？」
我媽笑著捶打了我一下，「哪能吶？再說，你買什麼買，買完到時又被你賣了，以後你找個人嫁了就行。」
我哈哈幾聲，那麼她問這個房價是什麼意思呢。
「我也沒去問過，這裡的房子貴不貴我也不知道。」
「行吧行吧，不問你了，我再自己看看。」我媽對著那些公寓看了又看。
我媽挺奇怪的，她就來學校附近，找我吃頓飯後又走了。
真的不明白她到底來幹嘛。
想不通我也就不想了。
13
但她真的越來越奇怪，她最近總是頻繁來學校找我。
總在我學校附近轉幾圈，就又走了。
我總有不祥的預感，但糟糕的事情遲遲沒有發生。
我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
直到這天，我沒有等到我媽來找我，卻聽到了一陣刺耳的警車鳴笛聲。
我在學校這邊，想說不管怎麼樣，警車這事應該都與我無關。
直到我接到了公安的電話。
出事的地址並不在家裡那邊，而是在我學校附近的那所公寓。
這一次，也不僅僅是我媽家裡的事，被打倒在地的，還有陳飛隔壁老李家那個高三學生。
還是那邊公寓的人，聽到他們的慘叫聲才報的警。
隻是等警察進去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已經見血了。
我媽的頭好像被打破，血一直流個不停，她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臉上身上都有多處擦傷，紅腫。
那個老李家的孩子也一樣，躺在地上，似乎昏迷了過去。
他們兩個的情況談不上誰好誰壞。
都被帶到醫院搶救，而實施暴行的陳飛被警察當場拿下。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我媽還在搶救中。
14
陳飛被警察帶走了，他們家其他的人都到了醫院。
從警察調查中，我才得知，這次又發生了什麼事。
陳飛家裡的人說，我媽這段時間老是不怎麼待家裡，一開始他們也不怎麼在意。
也沒多想，直到陳飛的弟妹生孩子的那天，我媽沒跟著一起去。
他們讓我媽轉點錢，先在醫院交點押金，我媽開口說沒錢了，他們才感覺不對勁。
要知道，我媽自從嫁過去之後，家裡的大小花銷全都是她承包的。
他們也知道我媽挺有錢的，現在我媽說沒錢他們是不信的，覺得是我媽不願意給他們花錢，他們不樂意了。
我媽前段時間來學校找我，陳飛確實也是不知情的。
在他們感覺到不對勁之後，他們才跟著我媽到了這邊。
看到我媽和隔壁老李家孩子一起進了公寓，就以為我媽真的出軌了，陳飛就怒氣上頭，直接闖了進去。
但陳飛這次並沒有一上來就實施暴行，他給了我媽解釋的機會，隻是我媽越解釋他越震怒，下手越重。
我媽是聖母心發作，覺得對方父母雙亡太過可憐，想要以後資助他上大學。
時不時就去隔壁家做做飯給他補補身體。
好巧不巧，那個男生的志願就是我現在這所大學。
所以我媽才老來找我，就是為了打聽消息。
而我媽甚至在老李家孩子的花言巧語下，同意給他在學校這邊買一套房。
「他都沒有爸媽了，我們不是更應該幫助他嗎，要是因為沒有父母在學校被歧視，那怎麼辦！隻是一套房子而已，這樣他才能好好上大學啊！」
「錢賺來就是用的，我就是想幫幫他啊，我有什麼錯？」
「你們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啊！」
陳飛弟弟聽到這也不開心，畢竟之前答應給自己孩子的那套房還沒有過戶，就給別人買房。
他們早就把我媽的東西視為己有，看到我媽花大錢給別人買房，他們臉色都變了。
而且他們也習慣了陳飛的暴行，並不阻止他施暴。
這還不是關鍵的，關鍵是我媽手裡好像真的沒錢了。
陳飛一邊毆打我媽，一邊盤問她把錢花哪去了。
他們這才知道，我媽都做了些什麼。
15
她總在外面闲逛。
不是去這家人幫忙做家務，就是接別人孩子放學。
「這點小事，我來做吧。
「哎呀，我最喜歡小朋友了，我去接就可以了。」
還時不時給別人買這買那，把別人的孩子當孩子。
原來她不隻是把弟妹的孩子當寶，我就說嘛，我媽可是個聖母。
可不是重新嫁了人就能改變的。
別人在她面前一下哭訴一下，跟他借點錢，她也總是說借就借，但這些錢從來沒有人還過。
每次她都會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他們太可憐了，我們就應該幫幫他們。
「做人要善良一點啊，要多幫幫這些需要幫助的人啊！」
在路上遇到別人出車禍了，她還會上去大發善心。
「天吶，他還是個孩子，這些錢讓我來賠吧，車子維修費我也出，你也不要怪他了。
要是看到別人欠錢還不起了，她更是會直接包攬。「別打了，別打了，我替他還。
「他隻是欠了一點錢啊！你們怎麼能這麼逼迫他呢, 我來替他給！」
還經常給小區裡的孩子買各種玩具，買奶粉。
她的錢越來越少，但好事可不能不做啊，那些人嘗到甜頭了, 都把我媽當冤大頭。
她甚至把自己的房子也賣了, 繼續之前的聖母行為。
到最後剩下的那點, 在老李家孩子的請求下，就給他買了房。
我媽身上已經一窮二白了。
聽到我媽做的這些事，陳飛氣得眼睛都紅了, 他哪裡還有之前斯文的模樣。
想到我媽之前答應過戶給他的房子還沒有過戶, 就被她賣了。
他的臉色就猙獰得可怕, 更收不住手，看到享受成果的老李家孩子就在旁邊，更是上頭。
陳飛弟弟他們也氣上頭, 什麼好處都沒得到。
陳飛敲破我媽的腦袋，還不停手，也沒人制止，直到慘叫聲引來了公寓的其他人。
直到警察的到來。
16
我媽他們在急救室裡搶救很久。
我媽還沒出來，那個學生就已經被轉入重症監護室了。
又過了很久, 直到手術的燈滅了。
我媽終於也被轉進重症監護室。
隻是醫生告訴我, 我媽腦袋上的傷口太嚴重, 這隻是暫時保住了命，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好說。
我在重症監護室外, 看著裡面躺在病床上的媽媽, 心裡有些苦澀。
隻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而且他前妻是不是真的給他戴綠帽，也無從得知，沒有證據，但他前妻卻真真實實被他毆打進院，傷勢嚴重。
「陳老」這次，搶救的醫生走出來，對我搖了搖頭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媽蓋著白布被推了出來，我顫抖著手, 不敢看。
陳飛他們一家也沒想到會這樣。
我也沒想過這一次會這麼嚴重，嚴重到會S。
但我又忍不住想, 要是沒S，我媽是不是還會原諒陳飛, 再給他一次機會。
隻是可能, 我媽願意給陳飛機會，陳飛也不願意放過她吧。
老李家孩子的老師也趕了過來。
他們站在重症監護室外，看到那個學生的慘狀，也是一臉悲痛。
在離開之前, 還對著陳飛他們那邊的人說，一定會起訴他們的。
17
後來, 我才知道, 原來陳飛一家早就看中我媽了。
畢竟我們村裡的人, 都知道我媽的性子。
陳飛就想和我媽結婚，好得到我媽手裡的財產。
我媽不給, 就開始找各種方式家暴。
但遇到我媽這個聖母, 我媽會一次次給他機會。
直到，再也給不了。
我辦理了我媽的後事，就離開了這裡，再也不回來了。
老李家那個孩子沒S, 但也一直住院。
陳飛最後被判刑入獄，而他的財產也被拿出來給老李家孩子當做賠償，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