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16

我八歲被公婆買下,十三歲嫁給他,我當了他五年的丫鬟,十年的妻。


我以為這麼多年我們是夫妻,沒想到他隻將我當作物件。


 


也是,他尚不能與我同甘苦,我又怎能幻想他與我共患難?


 


至此,我與他最後那點夫妻情分算是盡了。


 


「馮青你混蛋!虧你還是個讀書人!」


 


「秋兒!你不是一直想要秋兒嗎?灼灼你再幫幫我,再幫幫我,我將秋兒給你帶回來。」


 


「秋兒……」


 


我面上一凝,眉間滿布鬱色。


 


「對,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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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十兩,我就可以讓秋兒與你團圓。」


 


「馮青,你羞為人夫,愧為人父,你混賬!」


 


啪!


 


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了馮青的臉上,留下五指深刻的紅痕。


 


「灼灼,你打我,我不怪你,但你是要秋兒,還是要繼續當了婊子立牌坊你自己選。」


 


我渾渾噩噩回到東廂已是深夜,床頭還掛著我繡了一半的刺繡。


 


今夜老爺不會來了。


 


我明明該松口氣的,可心裡卻愈發不安。


 


我想見秋兒,但卻無法壓抑心中對男人的恐懼。


 


一女不侍二夫。


 


若非走到絕境,世間又有幾個女人願意委身於人呢?


 


公婆生前對我恩重,不嫌我身份地位,當年我賣身葬父,是他們花了銀兩將我買下,為父親安葬。


 


他們不嫌我身份卑劣,叫我讀書認字,更是在馮青考上秀才風頭正盛時,將我嫁給他。


 


成婚之前,他們二老為了叫我安心,特地帶我去府衙銷了奴籍。


 


我是賣給馮家。


 


是典是當,馮家理應有權利處置我。


 


我是馮青的妻子。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S從子。


 


律法規定,除非生S,他有權利叫我做任何事情。


 


我自幼熟讀的女則,女訓。


 


我讀過的所有書,習過的所有字無一不叫我順從。


 


我該甘願的。


 


哪怕為了秋兒。


 


人不能因為過了幾天好日子,忘了自己是件什麼東西。


 


我認命了。


 


盡管心間某處有一團不知名的火焰正在熊熊燃起。


 


6


 


盆中水波蕩漾,一雙蒼老的足浸在水中,白皙到可怕。


 


燭光昏黃刺目,我埋下頭認真清洗。


 


有汗水從我額間淌下,我抬手擦盡,一隻手正要放回水裡。


 


卻不想趙乾德突然抬一隻腳壓在我的胸前蹭了蹭。


 


「老、老爺……」


 


水漬湿透了我的裡衣。


 


他將整隻腳都擦淨了,也未將其從我心口上挪開。


 


「聽說,你去見了馮青。」


 


我慌忙跪在地上:「昨天老爺不在,我通報了夫人。」


 


他移開我胸前的腳,整個人放松倚在榻上,側臥著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慌忙上前去給他按腿。


 


「老爺,我與他什麼也沒做,隻是聊了兩句。」


 


「隻聊兩句,慌什麼?」


 


「春紅不該不告訴老爺。」


 


我聽罷,立刻在他的腳邊跪下。


 


他的手指在榻沿上敲打,那一下下地敲在我的心上,令我毛骨悚然。


 


馮青叫我做得再徹底些,可笑我連跨出那一步的底氣都沒有。


 


他突然笑了,伸手將我拉入懷中:「我又不是什麼不通情理之人,怎麼嚇得這樣厲害。


 


「來,到老爺的懷裡,讓老爺疼疼你,是不是嚇壞了。」


 


我遏制了顫抖的欲望靠入他的懷裡。


 


「最近馮青一直來府上鬧,春紅隻是擔心老爺會誤會。」


 


「你那丈夫倒是個麻煩的。」


 


他的手搭在我的頭上,一下有一下無地撫摸著我的頭。


 


他像是撫一隻貓,又像是用草枝去撩撥一隻蟋蟀。


 


那動作極輕,我卻覺得有萬鈞壓於頭上,不敢抬頭看他。


 


他抬起我的頭,指尖不停在我唇瓣上蹂躪著,逼我不得不看向他。


 


身下,他燃燒起來的欲望正蠢蠢欲動。


 


我合上眼睛,悲戚地等他靠近。


 


許多時候,我都想要逃離。


 


但更多時候,有關於我在意的一切,都在壓迫著我不得不接受那些本不該由我承受的殘酷。


 


「那個孩子是叫升兒?」


 


「嗯?」


 


「你與馮青那個兒子。」


 


「老爺……」


 


我心中驚惶,求情的話未等出口,便又聽——


 


「他S了。」


 


「……」


 


「老爺是在說笑。」


 


我扯了扯嘴角,可身體卻僵得發木。


 


「前些日子,州府內傳得沸沸揚揚,馮青的兒子S了,聽說是去勢時處理得不好,傷口化膿爛了,發了一夜的燒,沒撐住,半月前抬出去的。」


 


他松開手,欣賞著我此刻的崩潰。


 


「怎麼,他今天來不是為了告訴你這個?」


 


淚湧出了個徹底,好像淌不完的泉,流不盡的水。


 


我止不住地顫抖。


 


我的升兒。


 


我可憐的升兒。


 


我還記得我離開他時,那雙可憐的眼正緊緊地盯著我。


 


「娘別走,我舍不得你。」


 


他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還圍繞在我的耳邊久久不散。


 


我從未想過馮青的心真這樣的狠。


 


虎毒尚且不吃子。


 


我以為他帶升兒去勢隻是佯裝出來逼我主動賣身。


 


卻不想他真的那樣狠毒。


 


賣了秋兒不夠,賣了我也不夠,還要將馮家的獨子也一並葬送。


 


讀書人,聖賢人。


 


他讀許多年的聖賢書,怎麼就將自己讀成了一個畜生!


 


我真傻,真的。


 


他幾次三番地騙我,我為什麼還在信他。


 


我哭紅了眼睛,哭幹了淚花。


 


「真可憐啊。」


 


趙乾德將我拉進懷裡,細細安撫。


 


一時間,仿佛眼前這個男人真成了我的依靠。


 


「老爺……」


 


我掩著臉藏在他的懷裡。


 


心中對他的恐懼已遠遠不足以支撐我此時的脆弱。


 


「瞧瞧這張臉,哭得人心都要軟了。」


 


趙乾德再次將我的頭抬起,眼中帶著十足侵略。


 


「說來也奇怪,不過是幾兩銀子,我實在不懂你們這種人為什麼非要弄出來個生離S別。」


 


他嘴角噙著笑,拉著我的臉,又近了些。


 


「明明大多時候隻要一個選擇,人生就會大為不同。


 


「你說對吧,灼灼?」


 


他像一隻餍足的虎,耐心等待獵物一步步跌進自己的陷阱。


 


「……」


 


我瞳孔震蕩,破碎的靈魂被恨意一點一點黏合起來。


 


雙手顫抖著褪下了衣服,一件赤色肚兜松散地掛在身上。


 


我跪在他的身側,等他隨意採擷。


 


「老爺。


 


「求您寵我。」


 


「嘖。」


 


一聲嘲弄,他用手撥了撥我僅剩的衣物。


 


「總是叫我主動,是不是太無趣了些?」


 


他輕佻地看著我,松了松腰間的系帶。


 


隨著他的動作,他腹間松垮的肉若隱若現。


 


咬咬唇,我俯下身,為恨徹底賣掉僅剩的自尊。


 


一夜,我做盡天下放浪行徑。


 


有違我熟悉的禮法,教條。


 


黑暗將我的靈魂徹底浸潤。


 


不忠、不潔、不淨。


 


從裡到外,名副其實。


 


我終成了旁人嘴裡的蕩婦、婊子。


 


7


 


馮青S了。


 


雨天夜滑喝多了酒,面朝下跌進水坑淹S的。


 


我攏上一縷散下的發。


 


挑出一隻綴滿金銀的頭釵,簪在發上。


 


我不在乎他怎樣S。


 


我隻要我幹幹淨淨地活,與他再無一絲的瓜葛。


 


夫人佛室裡的誦經聲又響了。


 


窸窸窣窣的。


 


像是在提醒我,尚有冤魂等我索命。


 


可那鬼不是枉生的鬼,人也不是該還債的人。


 


所謂鬼神命理一說。


 


在我扒下衣服那天,我便不信了。


 


「啐,狐媚子。」


 


我奉著茶水,站在老爺的門外。


 


幾個丫頭從我身邊經過,暗啐了一口,偷偷罵了一聲。


 


我沒理會,也不必理會。


 


事實上,脫下衣服,她們與我沒什麼不同。


 


我們都是自甘墮落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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