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重生回來了。
她與人私奔後,不到兩個時辰就自己跑回來。
還哭訴是我找人綁架了她,本就嫌惡我的父母對我更是不喜。
未婚夫與我退婚:
「你本就對不起她,當個妾室已經是恩賜。」
父母埋怨我:
「誰讓你從小就不被人喜歡,顧林喜歡她也是正常,莫要生事!」
我冷笑了聲,這未婚夫不要了,父母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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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進宮當了寵妃。
呵,誰還不是重生回來的啊。
1
堂姐林芳芷與人私奔,父母急得團團轉,派人偷偷去尋,卻沒個音訊。
「這可如何是好?明日薛家就要來提親,她若是不在……」
母親邊擦眼淚邊說,父親也沉著臉。
「不著急,她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明明林芳芷離家出走的信都抓在他手上,他卻依舊相信自己疼寵長大的侄女不會做這種事。
父親對她的盲目信任,是我前世求之不得的東西。
不自覺撫上左臉,前世我忍不住開口。
「堂姐喜歡的不是薛家公子,她喜歡柳巷的屠夫,名叫古長風。」
話音才落下,迎面就是父親的一個巴掌。
他眼底是滿滿的失望:「你怎可這樣編排自己的姐姐?」
此時,父親目光恰好落在我身上,我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你平日裡與芳芷走得近,可知她去了哪裡?」
有了前世的教訓,我隻搖了搖頭。
父親還想說什麼,門口的小廝卻跑了個趔趄。
「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堂姐滿身髒汙地站在院子裡時,我頓時愣住。
前世她分明是一年後,被屠夫賣入紅樓。
卻在我與顧林大婚現場混入人群將我SS。
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堂姐便猛地紅著眼睛瞪向我。
「芳華,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滿頭霧水。
可父母驚疑又憤怒的眼神接踵而至。
2
「芳華,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沉著臉,父親眼神也變得犀利。
我冷笑了聲:「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堂姐自己與人私奔了,還要潑髒水到我身上。」
「什麼與人私奔?你在說什麼?」
她一臉無辜,忙跪在地上。
「二叔、嬸娘,這些年芳芷感激你們養育之恩,但若早知道妹妹這般厭惡我,我情願S在外頭。
「我不知妹妹所說的私奔是何意?分明是她在我飯菜中下了迷藥,等我醒來已經在郊外。
「從他們交談中我才知道,是我前幾日與顧公子多說了幾句話,妹妹便生氣了,要讓我永遠消失。
「我千辛萬苦逃回來,隻求二叔和嬸娘給我個公道。」
從小到大,但凡她掉眼淚,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父母也會想辦法。
更別說此時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父親捏著信封的手在發抖,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S了我。
「你姐姐說的都是真的?」
是疑問,更是肯定。
母親失望地搖頭:「你怎可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
辯駁的話音還未落下,便結結實實挨了個巴掌。
臉上火辣辣地疼,口中彌漫著血腥味。
我抬頭看向父親,踉跄著站起來。
「你還未調查就認定我做了這樣的事情,在你心裡,到底她才是你親生的吧。」
「你個混賬東西!從小你嫉妒芳芷的事情還少嗎?」
確實,我年少不懂,曾想與堂姐爭一爭父母的愛。
最後都輸了,輸得狼狽。
林芳芷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滿臉得意。
而我,被父親罰跪在祠堂。
直到林芳芷來看我,居高臨下道:
「你別怪我,誰讓二叔和嬸娘都隻信我,不信你。」
言語中都是洋洋自得,後又長舒口氣。
「不然,顧林也給我吧,我看上了。」
「為什麼?」
前世顧林本就一直心儀堂姐,直到得知她與人私奔才斷了念想。
可大婚那日……
「未來的五品侍郎,比薛家那位可強多了,我啊,想與你換換。
「妹妹會識相的吧?」
3
我閉上眼睛,並未回話。
心底卻一片驚濤駭浪,難怪林芳芷這麼早跑回來了。
原來她也是重生啊。
知道私奔沒有好下場,又知道顧林會官運亨通,所以才演了這麼一出。
好得很!
父親將我關了七天,直到我體力不支暈過去,他才大發慈悲放我出來。
「日後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莫要再糊塗!」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早已對他不抱期待。
回院子的路上,遇見顧林與林芳芷在假山後面拉拉扯扯。
她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來:
「還是算了吧,你如今是芳華的未婚夫,而我也有未婚夫婿,怎麼能?」
顧林立即道:
「我已經與母親說過,娶你為妻,你隻需退掉與薛家的婚事便可。」
「那芳華呢?」
顧林沉思片刻,嘆了口氣:
「自然是妾,她本就對不起你,想來也不敢不同意。」
4
果真,我才回院子不到半個時辰,顧林便來了。
「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芳芷待你如親妹妹,你竟這樣算計她。」
進門便是往我身上潑髒水。
見我低頭不搭理,他以為我心有愧疚,忙施舍著開口。
「你這樣的女子,自配不上做我正妻,不過我們多年情誼,我會說服母親將你納為妾室。
「到時你定要安分守己,莫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我抬頭看向他,眼底的清冷讓他面色變了變。
「不想要我,婚退了就是。」
「你說什麼?」
他不敢相信,盯著我又看了許久。
「你莫不是在欲擒故縱?這種把戲少在我面前出現。」
「耳聾了?我說,退婚便是。」
顧林終於相信我是認真的了,深吸口氣,冷了臉。
「分明是你做錯了事情,我不過是給你個教訓。
「林芳華,一個被退婚的女子,誰會要你?」
我將茶盞重重擱在桌上:
「這不是顧公子該考慮的事情。」
他氣得轉身便走,很快母親就到了我院子。
「你也別怪你姐姐,誰讓你從小就不招人喜歡,她被顧林喜歡也是正常。
「不過,薛家的那位倒是也配得上你,我可以去幫你說說。」
我厭倦了他們總這樣施舍的話語,冷冷道:
「不用,母親操心林芳芷的事情就是,無須管我。
「畢竟,她才是你們的女兒,不是嗎?」
母親當即黑了臉:「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別這麼不識好歹!」
我強硬與她對視。
「她不要的,我就要接著嗎?」
「我……」
她啞然無語,半天也說不出個字來。
當年在挑選夫婿時,本就是林芳芷先選。
當時薛家後宮還有位寵妃,甚至懷有身孕,薛家地位自然比顧家高得多。
可後來,薛家寵妃流產又失寵,薛家從此沒落。
顧林又在幾次科考中表現非凡,過不久,便會當上禮部侍郎。
林芳芷重生一遭,權衡利弊,選擇了迷戀自己又前途無量的顧林。
可變了心的顧林我不要,薛家人我也不要。
自然有早已想好的去處。
5
一個月後。
如同前世一般,一位宮中貴人約我在昭月樓見面。
「林姑娘可有婚約在身?」
我搖頭:「無。」
他愣了一下,眼神中透著狐疑。
我苦笑了聲:
「本來是有的,但堂姐與我未婚夫互生情愫,在一個月前已經解除婚約。」
「原是如此。」
對方又打量了我會兒,這才低聲道:
「小姐可願意進宮?」
與前世不同,此時的我點了點頭。
如母親所說,我若還在林家,又有顧林退婚在前。
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怕都不願再選我,可嫁人為妾室,不如當皇上的妾室。
「小姐不回家與父母商議?」
坐在我對面的人很是震驚。
我側頭望著窗外人潮,淡淡道:
「隻因堂姐一句話,我的未婚夫婿成了別人的,想來父母也並不都為子女打算吧。」
他沒再多問,隻讓我回去等消息。
下樓後,被一旁的嘈雜聲吸引了目光,我朝那邊看去。
那人雖披頭散發,但側臉隱約可見俊朗,是薛家的公子薛敬之。
也是林芳芷的前未婚夫。
「去去去!沒酒了!別礙著我做生意!」
薛敬之被人推到地上,也不惱,隻踉跄著爬起來。
目光與我對上,觸電般,他很快移開。
林家二女,堂姐先是與他有婚約,後又取消,母親試圖讓我與他成婚,也被我拒絕。
再加上家中遭難,更是雪上加霜。
我跟著薛敬之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子,他靠在牆上,冷笑著看我。
「看笑話?」
6
我搖頭,將錢袋裡的錢倒出來,盡數遞到他面前。
薛敬之目光落在我掌心,又看了眼我另隻手上拿著的錢袋。
不給他錢袋是為我倆的名聲。
「不用。」
他別過臉,看著地上的光影出神。
我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把錢放在地上。
「人各有命,也各有選擇,薛公子的人生才剛開始,未來有無數可能,不必為旁人自擾。」
他愣了一下,詫異看向我。
「你不惱?姻緣被搶,還有心思來安慰我?」
「惱也沒用,能被搶去的可能就不是什麼好的。」
我將錢袋收起來,轉身離開。
我之所以被宮裡看中,是因為我的容貌與去世的顏貴妃相似。
而那位去世的顏貴妃便是薛敬之的姑姑,薛如顏。
一年前薛家失寵的寵妃是薛敬之的遠房表妹,連封號都是言妃,很顯然也是個替代品。
所以,薛家,未必真的就此落敗。
7
回了家中,顧林與林芳芷迎面而來。
「你去了哪裡?」
林芳芷語氣不快,又道:
「出門也不帶個丫鬟跟著,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本不想理會,她卻擋著我去路,我自然也沒有好話。
「總比某些人強,心裡想著什麼,便覺得別人都如她一般不知廉恥。」
「你說什麼呢?」
「自己心裡清楚。」
我轉身欲走,卻被顧林拽著手腕。
「別鬧了,若是你服個軟,我先前說的話還作數。」
深情款款,卻令人作嘔。
我甩開他,冷笑道:
「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斷子絕孫。」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宮中聖旨下來,整個林家都被砸蒙了。
父母家人看我的眼神無不驚疑。
當今聖上並不好女色,顏貴妃去世後,隻入了個薛家表小姐。
這才一年時間,沒想到冷不丁落在了我頭上。
林芳芷更是喃喃自語。
「不可能,前世不是這樣的,怎麼會?」
她赤紅著眼睛盯著我,試圖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
我卻抱著聖旨,帶著宮裡的嬤嬤到了自己的院子。
沒想到,晚上母親就到了我跟前。
帶著我曾經最愛的慄子糕。
「宮中怎會有這樣的聖旨下來?可是你得了什麼機緣?
「你這性子,若是入了宮得罪了貴人,到時我們這小門小戶的,哪裡擔待得起?
「我看,要麼你堂姐代替你去,她是個知分寸的,行事也更為妥帖。」
我望著桌上的慄子糕出神。
大約十年前,我也不過五歲。
伯父一家出事,堂姐孤苦無依,我很是同情她,也聽話地將所有好東西都分享給她。
慄子糕是我的最愛,下意識便要給她吃。
誰知她大哭一場,說若不是她想吃慄子糕,伯父也不會趕路,更不會遇上劫匪。
爹痛斥我心腸歹毒,拿這事兒來戳堂姐肺管子。
他逼著我跪在祠堂吃慄子糕,吃了整整五盤,直到最後吐了一地,暈S過去。
「我和你說話呢!」
母親不滿我長久不出聲,沒好氣的聲音傳來。
我淡淡道:「難不成爹娘想抗旨嗎?」
母親面色不變,反而帶著些喜色,想來他們早就想好了對策。
8
「你本就與顧林有婚約在身,聖上若是知道了,定不會做出搶奪人妻的事情來。
「隻需讓人去宮裡遞個話就行,這事兒你爹就能去做。」
她說出自己打算,目光在我身上頓了頓,又道:
「爹娘也是為你好,你自小就不如芳芷守規矩,去了那地方,哪裡應付得來?」
眉眼間一副慈母模樣,是我許久未見過的。
一時竟有些陌生。
其實她剛開始對我也挺好,直到爹告訴她:
「若不是大哥去得早,偌大的家業哪裡輪得到我,芳芷那孩子我們可千萬不要虧待了。」
時間長了,她越發重視林芳芷。
甚至將家中所有的際遇都歸功於她,說她是家中福星。
可父親十年官職才往上升一級,如今也不過四品,甚至比正常際遇還要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