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雅看他這樣,表情灰敗:「你個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給你收拾東西?」
「我又沒讓你收拾。」
上一世,我是被慢慢折磨S的。
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這次盡管知道李晚霞沒辦法跟我們走下去了,但遺棄和眼睜睜看著她S去,還是不一樣的。
每個人的心裡恐怕都在遭受折磨。
我樂於見到他們S氣沉沉的模樣,背起包,催促著他們往前面的村子走去。
那是天黑前我們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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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當然不能告訴別人我們要去避難中心。
進村的時候,我們統一口徑。
說是好不容易聯系上末世前在外旅遊的家人,長途跋涉隻為接她回家。
我和張弛是夫妻,付雅是我姐姐。
一開始他們還有點緊張,生怕沒有法律約束了,這些人變得喪心病狂。
但村長熱情地招待了我們,並且大方承諾會送我們一輛車。
三人眼中總算有了點光彩,我抱著橙橙,低頭給她喂水果,並不參與他們的交談。
上一世我也像他們一樣天真,但……
晚上我們被安排在一個大炕上。
張晨安不願意,非要單獨住間房子。
如今慣著他的奶奶不在,親媽也變得生分,沒人去幫他協調。
張晨安很生氣,就窩在牆角打遊戲。
張弛早早打起呼嚕,付雅也是身心俱疲,很快睡去。
我側身面對女兒,不打算睡覺。
因為我知道,村長很快就要帶人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張晨安還沒睡,也聽到了,打算出去看看。
結果一開門,烏泱烏泱的人群嚇到了他,他下意識就想跑。
衝撞人群未果,又轉頭回屋裡打開窗跳了出去。
撲通,後面是個小池塘,張晨安不會水,大聲喊起救命。
付雅和張弛被驚醒,看到已經衝進來的村民,連連驚叫。
我照舊給橙橙戴上耳機,將她護在懷裡。
村長陰鸷的視線掃過我們,冷笑:「你們是去避難的吧?」
兩人第一次見這架勢,驚慌的表情間接證明了他的猜測。
張晨安湿漉漉地又被人帶了回來,身上還掛著藻類和發臭的垃圾
村長坐在太師椅上,嫌棄捂鼻:
「我可以讓你們走,不過,得留下一個人。」
「畢竟我們不能避難,心理不平衡,留下一個人承受我們的不憤。」
他又掃過我們每一個人,等我們做決定。
先前房子裡隻有一盞昏黃的燈,現在大燈開著,顯露出斑駁的牆面。
像是幹涸的血漬。
甚至我們睡的炕上,也是疑似不同形狀的血跡。
除了我,他們都被嚇傻了,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村長可沒耐心,拿著一把切瓜刀哐哐砸著牆面。
「我數十下,選不出來,那就當你們全都想S。」
牆上的血跡是真的,那把刀也確實S了很多人。
但上一世,村長送我們安然離開前說了,S的人太多,煩了。
所以後面有人經過,也就嚇唬嚇唬就讓人走了。
比起手起刀落的快感,看過客們的反應和表情更有趣。
所以我不怕,反正S不了。
但他們不知道,嚇得抖若篩糠。
「一,二,三……」
張弛推了付雅一把:「她,她留下。」
上一世他推的是我。
他偷了我的手機,以為得到了密碼,我可以S了。
為了自保,隻告訴他我早刪了密碼,那串數字隻存在於我的腦子裡。
後來我們都被放走,我和女兒的可怖遭遇就此拉開序幕。
11
村長見張弛一點擔當也沒有,一如之前,對他羞辱了一番。
然後一語道破他和付雅的關系:
「你們才是夫妻吧?」
「不是!」張弛非常激動,「你不要亂說。」
村長摸著下巴:「那就怪了,她兒子跟你長得很像。」
說罷,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該不會收到避難信息的是你吧?」
「不是她!」
張弛再次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否認。
他怕村長替代他們,跟我去避難中心。
村長笑:
「別緊張,不搶你的名額。我們幾百口人,你這幾個名額有啥用?說好了的,都不能避難的話,就一起等S。」
他又對我說:「丫頭,你可得長點心眼,他們才是一家人,別怎麼S的都不知道。」
張弛從我臉上看不出情緒,一陣心虛:
「老婆,你別聽他胡說,如果我跟付雅有啥,啥事還能護著你,把她推出去?」
村長純屬挑撥離間信口胡說,見張弛這樣說了,又同情地看向付雅:
「得,看來兩個人裡面他選擇了你。」
付雅這一路被拋棄了好幾次,村長的話更是讓她崩潰。
她以為自己真的要S到這裡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沈之瑤,你被張弛騙了,其實他……」
話沒說完,張晨安趁旁邊的人不備,搶了他手裡的刀,直直捅進付雅的胸口。
付雅低頭看著胸前的刀柄,又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安安……」
「媽,我也是為了你好,我不想我們走了,你一個人被他們欺負。」
張晨安咬著後槽牙,一邊說著,一邊又捅了付雅好幾刀。
我在震驚之餘,看向還躺在床上的女兒,很好,她睡得很S,根本沒有要醒的跡象。
然後又扭頭,看向SS拽著兒子褲腿的付雅。
雖是計劃之外,覺得有點便宜她,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親生兒子捅S,我也算出了口惡氣。
張弛看著張晨安癲狂的樣子,又小心翼翼看向我。
心虛如他,生怕我起疑,不願帶他進避難中心了。
付雅抽搐了一會兒,最終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她S不瞑目,圓睜的眼睛剛好朝著張弛和張晨安的方向。
我的內心比李晚霞S時平靜了一些,更多的是唏噓。
知道張晨安混賬,但沒想到他會混賬到如此地步。
就算付雅跟我說了實話,我未必會信。
隻當她臨S前要挑撥我們的關系,拖張弛下水。
可他為了去避難中心,仍是毫不猶豫地S了她。
村長摸摸下巴:「你這孩子,我就嚇唬嚇唬你們,你還真動手。」
他繼續挑撥離間,對我和張弛說:
「你們兩個路上可要小心了,他明顯有暴力傾向。」
說著,他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拿出幾把刀放在桌上。
「這刀你們挑幾個帶著,防身。」
12
我心裡咯噔一下,上一世並沒送刀。
村長顯然是看到張晨安的喪心病狂,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挑撥離間。
S人太多,不如誅心。
他放過我們,但能不能最終到達避難中心,就說不定了。
我提出要求:
「村長,你們有沒有那種有擋板的車?」
前面的路就好走了,一大半都是高速,最多五六個小時就能到避難所。
我需要保證我和女兒的絕對安全。
村長一拍大腿:「有,有,還是個豪車呢。」
我們連夜離開,我開車,橙橙和我坐前排。
張弛和張晨安坐在後排。
因為進入避難中心還得靠我,他們隻能乖乖聽話。
隻是,兩個人一個棄母親不顧,一個親手弑母,都是狠人。
他們抱著從村長那裡拿來的刀,各自靠著車門,相互防備。
現世報來得太快,我幾乎沒有出手,仇人就S了兩個。
雖然和計劃的不一樣,但不影響我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們兩人一個冷血至極,一個喪心病狂。
對於準備好的重頭戲,我再沒一絲遲疑。
這對父子,他們「值得」。
橙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坐在副駕駛吃了睡,睡了吃。
我看著視線內越來越近的山坡,內心激動不已。
再往前兩三公裡,就是避難中心了。
確定沒有本人也可以進入避難中心後,在朝陰的地方,我被綁起來,遭受了幾天非人的折磨。
同樣是在那裡,我不到三歲的女兒,被生生砍去胳膊。
而這裡,正是我復仇的終點。
車子順著小道,一路開到目的地。
我又給橙橙戴上耳機,播放故事。
然後打開擋板上的小口,看向沉默的父子二人。
「到了?」
張弛長長松了一口氣。
我搖頭:「張弛,進避難中心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張弛還沒意識到什麼,口氣輕松:「你說。」
他眼裡我就是個好忽悠的傻子,根本想不到馬上要到避難中心了,我會放棄他。
「如果不是末日,你是不是打算S了我?」
張弛肉眼可見地僵住,然後努力彎起唇角,妄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老婆,你在說什麼啊?」
「付雅都告訴我了。」
張弛表情崩裂,一旁的張晨安反應很快,想要下車打算制住我。
可惜我鎖S了車門,未果。
他的反應算是印證了我的話,張弛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承認:
「老婆,我不知道付雅跟你說了什麼,但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你媽也說了。骨折在車上的時候,我不管她的時候跟我說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弛徹底慌了,眼睛滴溜溜地轉,在想著忽悠我的話術。
我好整以暇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我還知道張晨安是你兒子,你看你們多像啊。」
張晨安下車未果,又猛地從小窗伸手,想要抓住我。
我早有防備,沒讓他得逞。
「我也不能見S不救,這樣吧,你把張晨安S了,我帶你去避難中心。」
13
張弛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眸瞳微縮。
下一秒, 張晨安先下手為強,直接在張弛腿上插了一刀。
張弛慘叫出聲, 橙橙隱約聽到,扭頭往後看。
所幸她小小一隻,根本夠不到小窗。
我抓著她的小手揉了揉:「沒事。」
然後不急不慢把她抱下車。
避難中心已經出現在視線內。
我背上背包, 抱著孩子朝那邊走去。
就算張弛真能活下來,我也不會讓他進避難中心。
隻不過給他一個希望,然後讓他困在車裡絕望等S罷了。
如果活下來的是張晨安,同理。
比起上一世這對父子的殘忍手段, 我已經很仁慈了。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越來越小, 縈繞心頭的夢魘漸漸消散。
腳下不由變得輕快, 我大步朝著迎向我的工作人員走去。
「還有,我們!」
剛填完登記表,身後不遠處傳來虛弱的聲音。
張弛和張晨安渾身是血地從車上下來。
我看著被破壞的擋板,顯然他們破窗無望, 選擇了想辦法進入駕駛室。
橙橙已經提前被人抱進去,我沒什麼怕的。
沒事人一樣抬腳準備過安檢。
張弛急了, 大喊:「我們是一起的!」
工作人員用眼神詢問我,我木然地搖頭:「我不認識他們。」
此時張弛用盡全力跛著腿走過來, 對工作人員說:「我叫張弛, 她當時網填信息的時候有寫我的名字。」
工作人員拿著打印單:「對不起先生, 這位女士一開始登記的就是她和孩子兩個人。」
哄了會兒女兒,我趕緊著手做準備。
「清我」他是個聰明人,想來已經反應過來,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帶他們進避難中心,給他看了假消息和登記表。
「臭婊子!」
他一副想要掐S我的樣子瘸著腿朝我衝過來, 可惜被保安攔住。
削尖腦袋想進避難中心的人多了去了,沒人信他。
「你們請回吧,不要逼我們動手。」
張弛轉而又換上可憐的模樣:「我受傷了,那能不能給我治療一下我再走?」
工作人員神情冷漠:「對不起, 醫療物資隻針對避難人員。」
「那他呢,他受傷比我重,能不能……」
張晨安也不知傷到了哪裡,渾身是血,話都說不出來,像是不行了。
他小腹被扎了一把刀, 刀柄上的布條,和張弛袖口缺失的布條恰好吻合。
工作人員臉色微變:
「畜牲, 為了進避難中心, 連兒子都不放過!」
「不是,我……」
張弛這才看到自己的袖子破了一截, 百口莫辯。
突然看到我還沒進去,正冷冷地看著他,一下激動起來:
「是她,是她讓我S了我兒子, 說會帶我進避難所!」
「都是她, 這個惡毒的女人!!!」
後面的話他沒能說下去,保安一把把他劈暈,又扔回車裡。
然後叫一旁搞工程的叉車,把車叉到不遠處汽車堆積的地方。
張弛大腿的血還汩汩流著, 也不知他還能不能醒來。
我希望他生命力頑強一點,最好醒來。
清醒地感受生命的流逝,就像上一世的我一樣。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