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啥特長?」恐怖遊戲的老板面試的時候問我。
「我毛兒特長。」我傲嬌地昂起我的貓咪腦袋。
「下一個。」老板被我氣笑了,朝我掃了掃手。
後來,貓貓辭職了,整個遊戲裡的 NPC 消極怠工,玩家紛紛投訴:一點體驗感都沒有!
「阿生!三倍工資,回來上班!」老板找到我。
「晚了,除非……」
老板手作爾康狀,「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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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生,是飯來張口,養尊處優的白毛獅子貓。
我和恐怖遊戲的老板,都不知道我為啥會闖進這場面試——恐怖遊戲 NPC 心靈療愈師。
老板衣冠楚楚,貓貓正襟危坐,大眼瞪小眼。
「這裡不是貓該來的地方。」
「可貓貓想要五萬一個月的工資,」我咧出兩顆牙齒,解釋了一下,「你和上一個面試者的聊天,貓貓聽見了。」誰叫貓貓聽力太好。
「那你有什麼特長?」
「我毛特長。」我傲嬌地昂起我的貓咪腦袋。搖了兩下尾巴,向他展示我一尾巴的毛。媽媽可是總是誇我的毛漂亮。
老板好像被我氣笑了,朝我揮了揮手,「下一個。」
我跳上老板的桌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蹭過他支在桌子上的手,又折過身來再蹭一下,就感覺到尾巴上的毛被薅了一下:嘿,沒人能拒絕貓貓。
「五萬雖高,隻怕貓有命賺,沒命花。」
「可貓貓真的很需要。」我認真地朝他眨眨眼。
老板豎了一個平板在我面前,畫面裡,一位頭發亂糟糟的 NPC 忽然狂笑起來,一睜眼就撕毀了面前的療愈師,鮮血噴得滿屏幕都是,嚇了貓貓一跳。
老板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是上一位療愈師的結局,別說我欺負貓,最後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
我馬上一歪頭蹭在老板的手心。
老板嘶了一聲,眯了眯眼,給我掛了實習生的上崗證,「實習期三天,你要是還活著,立馬轉正,你要S了,五萬撫恤金。」
「謝謝老板。」貓貓咧嘴。
2
恐怖遊戲 NPC 心理療愈師的工作從傍晚開始,NPC 下班了,療愈師開始上崗。
這倒是很符合貓貓的作息呢!
我側臥在療愈室的桌上,等待著貓貓工作生涯的第一位客戶,在我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嗒嗒嗒」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
下一瞬,少年進門,滿臉的陰鬱,我翹起頭看向他,他的身旁有一排排的文字介紹。
【恐怖:常無樂】
【人設:偏執瘋批、喜怒無常】
【語錄:S得莫名其妙,便是你最好的歸宿】
【提示:他笑的時候最可怕】
常無樂愣在原地,滿臉的陰鬱都透著茫然無措的味道,約莫沒想到療愈師是隻漂亮的貓貓。
我站起身,兩腳朝前一搭,尾巴一擺,伸了個懶腰,貓貓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啦。
跳下來,若有若無地挨著少年的褲腿轉上一圈,抬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少年,「喵~」。貓貓可是靠這一招,騙過來家裡玩的姨姨們嘞。
「嘖,」常無樂卻一把掐住我的後頸肉給我拎起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我,「你知道,你掉毛嗎?」常無樂的聲音陰沉疏冷。
「喵~」我撒嬌叫了一聲,用前爪子向後搭了搭那隻拎著我的手,掙扎了一下,意思是,放我下來。
「切,還怪沉的。」常無樂直直地松開手,我雖然能穩穩地落在地上,但他實在太粗魯了!我用尾巴拍了兩下地面表示我的不爽。卻忽然想起,這是位S人不問原因的主啊。
我抬頭看向他,隻見常無樂對我露出似有若無的微笑,「喵!」真是貓骨悚然!貓貓縮成一團。
貓了個貓呀,他的手正向我伸來……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在想媽媽媽媽,你再也見不到阿生了。後頸那塊就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你怎麼在發抖,是我捏重了嗎?」
你猜猜貓貓為什麼發抖?!
常無樂話音剛落,身上的力道就變得柔和,「好了小毛球,不要生氣了。」
你才小毛……哎呀呀,捏得還怪舒服的,我抻了抻脖子,轉了轉身子,意思是:這兒這兒這兒,也來兩下。
「切,小樣。」常無樂哼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捏得我渾身舒舒的。
嘛,他笑的時候明明很好看的耶。
3
NPC 將要上班的時候,我也就下班了。
我抻了抻後腿,搖著尾巴鑽進老板的辦公室。
沒什麼別的原因,不過是老板辦公室飄來了肉香。
嗚嗚嗚,貓貓有三天都沒人喂了!
我跳到老板面前,直勾勾地盯著他,好家伙,他居然裝作沒看見,我伸手扒了扒他拿筷子的手。
他才瞧我,我馬上耷拉著耳朵,「喵~」
「你餓了。」
「喵~」
「我哪裡有貓糧給你吃。」
「喵~」
老板扶額,「我今天就一個雞腿啊。」
「喵喵喵~」我開始蹭老板的手背,尾巴直往他臉上掃。
「好了好了好了,給你。」
「喵~」
「哼,貓還知道說謝謝。」
不是等等,為什麼他能聽懂貓貓說話?我貓臉驚訝地向他表達了貓貓的疑惑。
老板無語:「我都可以是恐怖遊戲的老板,能聽懂貓語算什麼?」
「也是哦。」貓貓繼續低頭啃大雞腿。
老板薅了一把我的腦袋:「傻貓,第一天面試咱們就對話了,今天才反應過來。」
?!貓貓震驚,他說得好有道理!
啃完之後,我覺得有點渴,抬頭一瞧,桌上正好有個杯子裝了水,戳進去舔了沒兩口,腦袋就被人提了起來,老板惡狠狠地瞪著我:「那是我的水杯。」
貓貓無辜,「可是,家裡面,媽媽裝了水的杯子都隨便貓貓喝呀!」
老板無語,一把將我的腦袋按進水裡,「送你了,送你了!」
吃飽喝足,又理了理身上的毛,愜意得巴適,一眼瞧中了窗邊的椅子,跳了上去踩了兩下,貓貓滿意,抱著大尾巴睡覺咯。
再次醒來的時候,老板正在看直播,見我醒了,老板朝我招招手,畫面裡正是昨晚的那個少年。
常無樂勾唇一笑間,就把一個玩家給滅了。直播間響起了常無樂的聲音:「S得莫名其妙,便是你最好的歸宿。」
貓貓疑惑,彈幕也疑惑:「有人知道剛剛這位玩家為什麼嘎嗎?」
「我記得,上回我就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嘎了。」
「上回我是背對著他,被嘎的。」
「上回我是吼了他一句……」
「勇者,你還敢吼他。」
「據我觀察,今天這之前的玩家都是右腳進的門,這位好像是……左腳!」
「果然是常無樂,樂無常,這瘋批勁我可太愛了,等著,姐姐馬上來。」
一分鍾後,一個姑娘進入了常無樂的房間,幾分鍾後,姑娘對著少年撒了句嬌,少年直接掏了她的心窩。
貓貓僵硬,貓貓昨天好像踩過所有的雷點,貓貓可真是S裡逃生。
「可以呼吸哦!」老板忽然湊到耳邊,嚇得貓貓一蹦三尺飛了出去。
惹得老板「哈哈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笑笑笑,笑S你算了。
哎,不,笑S了他貓貓就拿不到工資了,萬惡的資本家。
一整天下來,隻有一位玩家通過了常無樂的房間,隻因為這位玩家在千鈞一發之際,用一根棍子從常無樂手裡換回了性命。
「所以,這個房間的通關秘籍,隻是一根木棍?」
「前面的,你不懂了吧,少年至S是愛木棍。」
「尤其是那種筆直筆直的。」
「對頭!我男朋友就是!開著車也要停下來把木棍帶走!」
看著飛來飛去的彈幕,貓貓無解了。
4
老板晚上吃得像個兔子,我說老板你怎麼這麼窮啊。
老板說貓懂個屁,這叫身材管理。貓貓咬了幾口菜葉子實在啃不下去,嘆了口氣,拖著尾巴去上班了。
前腳才進療愈室的門,常無樂後腳就到了。
我歪著腦袋夾著嗓子「喵」了一聲,我當然是因為怕聲音太粗被他嘎了。
「小毛球,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少年突如其來的夾子音聽懵了貓貓。
然後便見常無樂拿出一根木棍,可不就是白天的那個木棍!這才看清,木棍上面還綁著一根線,線端飄著幾根羽毛。
常無樂木棍一揮,羽毛就飄了起來,這貓貓能忍?小碎步跺了跺,動身一躍,羽毛便在我掌中。
「小毛球,還挺靈活。」常無樂手腕一揮,加快了速度,貓貓腦袋左晃右晃,瞄準,發射……
一直到我累癱了趴在地上,常無樂笑呵呵地扒拉了兩下貓貓的 jiojio,「小毛球,缺乏運動吶。」
貓貓無語,你晚上隻吃兩片葉子試試。這麼想著,肚子就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餓了?」
貓貓委屈地看著常無樂。
嘖。
伴隨著這聲嘖,我看見常無樂的臉上又開始陰鬱起來。
我連忙「喵喵喵」地繞著常無樂的腿蹭了又蹭,常無樂這回沒有嫌棄我掉毛,反而焦急地蹲下來問我怎麼了,貓貓「喵喵喵~」翻出肚皮來給他摸。
「肚子疼?」常無樂忽然手足無措起來,「你你你,不會是懷了小寶寶吧?」
娘耶,我是隻公貓!
哎~真難教,我翻身一腦袋蹭在他的手心裡,夾著嗓子「喵」了一聲。
常無樂試探地撸了我兩下,發現我一臉享受,「原來小毛球是求摸呀。」常無樂的夾子音不遑多讓。
貓貓安然地度過了第二天。
主要是常無樂上下班不大像是一個人,果然上班讓人發狂。
輕車熟路地回到老板辦公室,老板敲著桌子,見我來了,目光危險地看著我,「可以啊,貓,你才來第二天,我們就收到了投訴。」
「什麼投訴?」
「常無樂的,關於你的。」
「啊?」貓貓無辜地。
5
常無樂的投訴是一張紙條,有兩行字,第一行:「貓為什麼不會說人話?」被劃掉了,下面又寫了一句話:「我們就不配學貓語嗎?」
「老板,常無樂看起來,投訴的是你們啊。」貓貓必須瞪著一雙圓眼睛看著他。
「咳咳咳。」一見老板咳了起來,我連忙把桌上的水杯朝他推了推,可他又給我推了回來,「貓,這是你的。」
「沒關系,你咳嗽了,貓貓可以讓你喝。」
老板欲言又止,良久開口道:「我要讓常無樂今晚加班。」
「啊?」
「作為他投訴我們的懲罰。」
呃,好記仇的資本家,貓貓無語了。
6
晚上上班的時候,我在療愈室嘆氣。
主要是貓貓今天晚上隻啃了幾口水果,老板還說我,既不吃菜葉子也不吃水果,會……便秘的,氣S貓貓了!
等了很久,也沒聽見聲響,哦,對了,常無樂今天加班啦,應該是不會來了,畢竟他是個會早早睡覺的少年。
正百無聊賴地打起了滾時,忽然感覺身邊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貓貓一個閃身跳到一邊的櫃子上,桌子上剛剛貓貓呆的地方留下一個小坑。
乖乖,這要是打在貓貓身上得多疼!
「你幹嘛!」貓貓有些生氣。
「喲?還是隻會說話的貓。」不得不說,老板處理投訴的效率真快。
尋著聲音,我看見一身紅衣的姑娘走進來,勾著鮮紅的嘴唇,看著我笑。
【恐怖:時不哭】
【人設:瘋癲暴力,喜怒無常】
【語錄:哎呀,你怎麼了?】
【提示:不要惹她哭,容易全滅】
我端坐在櫃子上,試圖跟她講道理,「貓貓沒有惹你什麼。」
時不哭瞧著我的模樣,忽然斂起笑容,「小雪,是你嗎?」
「什麼?」
隨著她的小珍珠溢到眼眶邊緣,她手背上的青筋也越來越突出,貓貓的毛已經炸了老開。
「救命啊!救命啊!」我邊跳邊喊。
「你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離開我!」時不哭的攻擊越來越快,眼裡充滿了紅血絲。
「你在說什麼!你冷靜一點啊!」我一邊閃躲,一邊喊道。
隨著時不哭的頭發絲都變成了紅絲,癲狂浮現在她的臉上,她的攻擊越來越狠,眼看著扔過來的抽屜將要砸到我身上,貓貓的一生怕是要終結於此了,貓貓妥協般地閉上眼。
可是疼痛並沒有如約傳來,再一睜眼,常無樂擋在了我身前。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