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撿到的三名少年,在成年後分別挖走我三樣東西。
一個挖走我的腎,一個挖走我的子宮,還有一個抽走我大半罐的血。
隻因為他們的白月光患有重病,急需這三樣東西。
“餘周周,你失去器官還能活,但若曦不治,就真的快S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全身器官在一場爆炸中受損。
這三樣加起來,足以要我的命。
……
我被抽走大半罐血,臉色慘白的半躺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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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斐急匆匆地拿走罐子,卻又半道折返回來,扔下一張黑金卡。
“這張卡你先拿著,想買什麼就拿去用,等若曦病好了,我會加倍補償你。”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第三次了。
我顫抖著身體想下床。
可腳剛碰到地面,就因為缺血兩眼一黑摔倒在地。
同時腹部兩道傷口傳來尖銳的疼痛。
我深深喘息了幾下,顫抖著手拉開病服。
在我腹部有兩道剛縫合的傷口。
一道在小腹,那裡被取走了子宮。
一道在腰側,那裡被取走一顆腎。
而取走我器官的人,全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
我扶著牆顫抖著站起來,行動緩慢的朝門口走去。
剛打開病房門,我便聽見陸斐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若曦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當年把你拋下是逼不得已的選擇,以後我會對你加倍的好。”
“嘖,把功勞全攬在你身上,要點臉吧!我可是為了若曦,下跪求餘周周才拿到的腎。”
“夠了,先說正事,陸斐你快把血拿給若曦補上。”
我愣在原地,嘴裡泛起說不出的苦味。
說話的三人正是我養大的孩子。
我和趙若曦就一牆之隔。
可自從我被綁進醫院,他們隻來看過我三次。
一次挖腎,一次挖子宮,還有一次取走我的血。
我忍著身上的痛,拿出手機給閨蜜發消息。
“我想好了,我要離開。”
閨蜜回復的很快。
“你終於想好了,你養他們到成年,早就不欠任何人了,我現在就買機票來找你,等我!”
是啊,我早就不欠任何人了。
6年前,我在一個雨夜撿到陸斐。
他帶著傷躲在垃圾桶旁邊,我也不嫌髒,把手裡的傘打在他頭頂。
“小孩,你家人呢?”
陸斐抬起頭,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
“我爸媽早S了,最愛我的奶奶也S了。”
我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問他願不願意和我走。
後來我才知道,陸斐的奶奶S於一場爆炸,他的親戚對他不好,吃不飽穿不暖還打他。
在撿走陸斐的一周後,我又撿回一對兄弟。
他們的父母同樣S於爆炸,家裡的親戚搶走所有產業,還多次想SS他們。
家裡多了三名少年,用錢的地方多了。
在同齡人備戰高考的年紀,我毅然決定退學,一天打6份工來養他們。
閨蜜知道後衝到我面前,指著我的腦門恨鐵不成鋼。
“你是不是瘋了?!為了三個陌生人連書都不讀了?”
“你打工供他們讀書,那你以後怎麼辦?是不是有人逼你這樣做的?”
我搖了搖頭,沉默的看著手上新長出來的繭。
“沒有,我樂意。”
閨蜜罵我就是道德感太高,還罵以後有我後悔的地方。
但罵歸罵,還是會悄悄的塞錢給我。
後來閨蜜經常罵他們是三個白眼狼,以前的我還會幫他們說話。
如今看來閨蜜沒有罵錯,他們三個就是白眼狼。
但如果時間退回到六年前,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三個撿回家。
我收回思緒,扶著牆走進走廊,可下一秒,就看見沈宴離從隔壁房間出來。
他是我撿回的兩兄弟之一。
小時候瘦瘦巴巴的少年,成年後長的比我還高了。
沈宴離看見我沒在病房裡躺著,眉頭一皺。
“你這是要去哪?”
“屋裡待著無聊,想出去走走。”
我越過他就想離開,卻被他緊緊抓住手腕。
“若曦的病還沒好,你不要想著亂跑。”
心瞬間就像被潑了一桶冷水,我想揮開他,可惜力量太弱。
“沈宴離你他媽放開我!”
在我們爭執間,趙若曦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外面是周周姐嗎?讓她進來吧。”
“我病能好全靠她,我要當面感謝周周姐。”
沈宴離強硬的把我拽進屋內。
拉扯間牽扯到我傷口,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但沈宴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他一進屋就直奔病床。
全程都沒有看我一眼。
病房裡有三個男人,全是我親手養大的少年。
如今這三個男人都圍著趙若曦打轉。
陸斐正在喂她喝人參湯,見到我來了,也沒有停下手上動作。
趙若曦連連擺手說不要了,看向我的目光裡卻透露著得意。
“周周姐,你快管管這三個人,我都說了不想吃人參,他們非要喂我。”
“再喝一小口,你才做了手術,還換了大半的血,不補點怎麼行?”
陸斐又追著喂了幾口。
喉嚨瞬間像被火燎了一樣,心裡的苦澀快要把我吞沒。
趙若曦哪有半點病人的模樣?
臉色紅潤,精神煥發,看起來比我的命還長。
“不想喝那就倒了吧。”
我實在沒心思看趙若曦表演,隻想早點離開。
怎料,趙若曦聽見我說的話,眼淚瞬間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周周姐你是不是討厭我?我知道我這條命能活全靠你,但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治就是了。”
陸斐、沈宴離趕緊安慰她。
兩兄弟之一的沈淮川更是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餘周周你太過分了,若曦隻是想和你道個歉,你從一進來就板著臉是幾個意思?”
我不是板著臉。
而是我的傷口又被扯開了。
身上尖銳的痛快要把我吞噬,更不要說我才被抽了大半罐的血。
護士小姐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看到我後愣了愣,趕緊把我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這位小姐,你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怎麼連嘴唇都白了。”
心裡就像被無數小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陌生人都能看出我的異常,他們卻看不見,全都站在趙若曦身邊呵斥我。
我再也待不下去。
向護士道謝後,轉身離開。
才走到大廳,沈淮川便追了上來,他拽住我肩膀,語氣不善。
“餘周周!若曦才做了手術,醫生讓她靜養。”
“這些天我們變著法子逗她開心,你倒好,一來就把她惹哭了!”
“跟我回去,給她道歉!”
真是荒唐。
他們隻看得到趙若曦做了手術,可我活生生的被取走器官,對身體的傷害更大!
這些他們都看不到。
我推開他就往醫院外走。
沈淮川怎麼可能允許我離開,他用力扯住我的衣服。
隻聽到“刺啦——”一聲。
我的衣服被當眾撕爛,露出我整個上半身。
大廳人來人往,此刻整齊劃一的看了過來。
沈淮川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餘周周,我不是故意……”
沈淮川話還沒有說完,我顫抖著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
我忍著湧出的眼淚,臉上因為屈辱而泛著不正常的紅。
“沈淮川,我不欠你們三個了,以後不要再聯系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
沈淮川剛想追上來,卻在接了一通電話後,面色慌張的往樓上跑。
老舊的門被推開,發出難聽的吱呀聲。
我終於回到家了。
我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可下一秒,一股強烈的難受讓我劇烈咳嗽,接著我吐出一口鮮血。
看著地上的鮮血,我愣了愣,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面無表情的清理血跡。
我知道自己快S了。
八年前,我遭遇過一場燃油車爆炸,那場事故裡S了很多人。
雖然我從那場爆炸裡活了下來,但體內器官大面積受損。
醫生說我全身器官沒有恢復的可能。
從那以後我再也幹不了重活,走的稍微快點都會喘不過氣。
這些隻有閨蜜知道。
所以當她得知我為了三個陌生人打6份工的時候,就連她也搞不懂我在想什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閨蜜打來電話。
“餘周周你可真不夠意思,你竟然沒來接機!算了我已經出大廳了,我現在來找你,你還是住在養那三隻白眼狼的老房子嗎?”
“對,真是不好意思啊青青,我這幾天工作忙走不開。”
我對閨蜜撒了謊,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在醫院經歷的事情。
掛完電話,我起身整理行李。
可下一秒,門外突然傳來鑰匙插進鎖裡的聲音。
我愣在原地。
有老房子鑰匙的人除了我,隻有那三個人。
門開了,先進來的是陸斐,他看見我地上的行李箱,愣了愣。
沈宴離越過他來到我面前,拉著我就往門外走,看起來很焦急。
“若曦突然病危,她需要你的血,快跟我去醫院!”
我用力甩開他,又顫抖著手給了他一巴掌。
“沈宴離!我是人啊!你有沒有想過我也需要血!”
沈宴離突然給我下跪,像以前每次求我幫忙的那樣。
“姐姐求你再救她一次吧,血還可以再造,但若曦不治,就真的沒救了。”
“不用求她,她巴不得若曦早點S。”
沈淮川打開門走了進來,身上帶著肅S之氣。
“餘周周我給你兩個選擇,自己走到我車上,還是我把你綁到車上?”
見我沒有說話,沈淮川臉色不善的朝我逼近。
陸斐站在門口,堵住了我逃跑的唯一路徑。
真是諷刺啊。
我親手大的三名少年,竟然親自把我逼上絕路。
“如果我說我不去呢?”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徹底心S,當著他們的面脫光衣服,露出一具殘缺的身體。
手臂上有抽血留下的淤青,腰間和腹部分別有一道傷口。
我指著這些傷口,大喊。
“這就是我的身體!”
“我已經被你們挖走了兩樣東西,體內的血也被你們抽走一半!”
“你們現在還要抽我的血,是讓我S在你們面前嗎!”
三名成年男人愣在原地,又移開目光不敢看我。
最後還是沈淮川走到我面前。
“你不會S,但若曦不救現在就會S,對不起了餘周周,等一切結束,我們會千倍百倍的補回來。”
沈淮川幫我穿上衣服,強制性的把我抱上車。
醫院裡,我又回到熟悉的病房。
血源源不斷的從我體內流到空袋裡。
可我嘴唇都變白了,儲血袋也才到四分之一。
“還要繼續嗎?”
醫生知道我白天才抽了血,此刻也有些猶豫了。
陸斐看了看我,面帶猶豫。
“再抽一點吧。”
“不!抽到三分之二,這點血太少,若曦根本就不夠。”
沈淮川看著儲血袋,咬著牙堅持著。
真好,我徹底不欠你們了。
我慘笑著閉上眼。
下一秒,閨蜜發了瘋般的闖進病房,卻被保鏢攔下。
“你們這幫畜生!”
“周周全身器官在8年前就受損了!你們抽她的血,就是要她的命啊!”
病房裡所有人都被閨蜜的一嗓子吼愣住了。
沈宴離面色猶豫,一咬牙想幫我關掉抽血裝置。
沈淮川按住他弟弟的手,面色不善的罵道。
“哪來的瘋子,把她趕出去!”
“你們三個白眼狼不得好S!”
閨蜜被保鏢拖了出去,整個走廊都能聽到她的叫喊。
沈淮川盯著儲血袋,直到儲血袋膨脹到三分之二時,他突然按住醫生。
“再抽50毫升。”
身體裡所剩無幾的血被抽了出來,我再也支撐不住,徹底昏了過去。
等我再一次醒來,陸斐守在我病床前,見我醒了,端著人參湯遞到我面前。
“你剛取完血,喝一些補補身體。”
我一把揮開。
可下一秒沈淮川捏住我的嘴,把人參湯直接灌了進去。
“咳咳咳咳咳。”
我趴在床邊咳的昏天黑地,每一次咳嗽都牽動腹部和腰間的傷口。
“哥,你對周周別這麼粗暴。”
沈宴離上前輕輕拍打我的背,語氣裡帶著擔憂。
“剛剛那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嗎?”
沈宴離話還沒有說完,他哥就發出一絲冷笑。
“當年在工地扛水泥都能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倒嬌氣起來了?”
“再說她的腎和子宮都能移植到若曦體內,哪有半點受損的跡象?”
我咳出了眼淚。
閨蜜說得果然不錯,他們三個就是白眼狼。
這個時候護士通知他們,趙若曦被救回來了。
他們三個立即跑到隔壁病房。
陸斐是最後一個走的,他有些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卻還是拋下我跑了出去。
在他們走後,我咳了一地的血。
我知道自己快S了。
我身體器官本來就多處受損,現在少了兩個器官,又被抽出大半的血。
離S也不遠了。
可是我心裡卻感到一絲解脫。
我躺回病床,撫摸著右手一直不離身的戒指。
當年爆炸案裡,其實我本該被炸S的。
油罐車對著我直直開來,如果不是一對夫妻把我推開,此刻我已經葬身火海。
夫妻中的丈夫成功躲過一劫,但他的妻子就沒有那麼好運,被油罐車的衝擊波波及,S在了火海裡。
油罐車發生了二次爆炸。
我和男人被困在角落裡,同樣在角落裡的還有一位老奶奶。
逃生出口很窄,男人和老奶奶讓我先出去。
一個是出於善良。
一個是出於思念妻子。
我剛從角落裡爬出來,對正準備爬出來的老人伸出手時。
油罐車發生了第3次爆炸。
男人和老人來不及逃出去,都被炸S在火海裡。
那對夫妻就是沈淮川和沈宴離的父母。
而那位老人,是陸斐唯一愛他的奶奶。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
沈淮川兩兄弟會是富家子弟,煩惱著今天買跑車還是名表。
陸斐會擁有全天下最愛他的奶奶。
可是因為我。
沈淮川兩個兄弟失去了父母,被親戚排擠。
陸斐被親戚沙包一樣踢來踢去,甚至每天吃不飽穿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