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胡說八道什麼?本宮不認識什麼小萍,我為什麼要在這兒冷風口跟你掰扯,起開,本宮要回去了。」


朝妃冷下臉轉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輕輕一笑:「你既出來了,還以為能走得了嗎?」


 


她一臉驚愕地看著我,大約是想到了什麼,居然也不掙扎了,開始大喊起來:「來人啊!來人啊!」


 


她不掙扎正好,我捏緊她的手腕,狠狠地在自己臉上抽了一下,火辣辣的,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疼。


 


「你瘋了,你要陷害我……」


 


我微微一笑,迎上她震驚的神情,又給自己來了一巴掌,然後順勢摔倒在地,捂著肚子就開始喊疼。


 


這個時候是皇上每天下朝的時候,他總會路過這裡。


 


朝妃都傻了,居然拔腿想跑,可已經來不及了,隨著一聲響亮的「皇上駕到」。那明黃色的鑾駕已經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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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將我抱起,一臉焦急:「容兒!容兒,你怎麼樣了?」


 


我雙眼噙淚,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拽著皇上的衣角:


 


「皇上,不要怪朝妃妹妹……」


 


話音未落,我已沒了氣力,直接暈了過去。


 


8


 


再醒來時床邊烏泱泱圍了一群人,皇上的眼眶微微泛紅,我知道,孩子沒了。


 


我的哭泣聲帶著厚重的破碎感,有氣無力地握著皇上的手,淚眼汪汪:


 


「皇上,臣妾可以受盡委屈,可是,我們的孩子,皇上,孩子不能……」


 


皇上自是心疼的,扭頭冷冷地看向朝妃:「賤人,平日裡容妃百般委屈,卻從來不說,暈倒前還在為你開脫,你真是沒心沒肺!」


 


朝妃跪在一邊哭天抹淚地喊冤:「皇上,這就是電視劇裡的宮鬥劇情,我連容妃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她是故意拿孩子害我的!」


 


施貴人在一旁憤憤不平:「朝妃娘娘,什麼電視劇,容妃娘娘與世無爭,怎麼可能拿孩子來害你呢?」


 


就在這時,陳夭居然出現了。


 


她哭得小臉通紅,走到皇上跟前,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父皇,女兒,女兒去找母妃,就看到朝娘娘她,她打了母妃,嗚嗚嗚,母妃肚子裡的小弟弟是不是沒有了。」


 


她這話一出,朝妃幾乎是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指著嘉禾,老半天說不出半個字,最後驚愕地喃喃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電視劇的劇情怎麼會……」


 


陳夭的出現是我萬萬沒想到的,原本我並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隻是如今她的出現,則更加證明了朝妃的罪責。


 


朝妃哭著辯解,說了一堆奇怪的話,但沒有人會相信她,她又說是嘉禾撒謊。


 


皇上沉著臉說了句:「她才六歲,她能撒謊嗎!」


 


朝妃也不知怎的,忽地一下笑出了聲,好像是被氣笑了,底下人議論她是失心瘋了,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皇上撫慰,特封了我為容貴妃,而朝妃則是被降為了貴人,甚至還褫奪了封號。


 


於是顯赫內外的朝妃娘娘,一夜之間便成了陸貴人。


 


至於皇上為什麼不賜S她,自然是為了陸尚書的顏面,畢竟,陸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可笑朝妃還覺得是自己和皇上的情分,以及未來人的獨特身份。


 


連著幾日,我宮裡都是人滿為患,都是來安慰我的。


 


陳夭也小心翼翼地收齊了內務府送來的小孩衣物,大約是怕我看到傷心。


 


其實我一點都不傷心,在人前裝了幾天悲傷,累得我夠嗆。


 


雖然是我的骨血,生命無辜,但我並不想和皇上有孩子。


 


我本就不是好人。


 


9


 


我入宮就是來做太後的。


 


這是我進宮前,就想透徹的。


 


我爹雖然官職小,但架不住貪汙受賄,所以使了銀子將我送進宮。


 


他原本是最看重妹妹李秋華的,可惜,當年李秋華年紀小,便隻有我了。


 


如今我做了貴妃,年節時,皇上恩賞,也將我爹那個庸才提拔了職位,他還寫了信給我,我壓根懶得拆,直接丟進火裡燒了。


 


回信幾個字:【父親安好,女兒便放心了。】


 


那個老東西,我一貫如此應付。


 


宮中並無皇後,若幹年前倒是有,隻不過生下三皇子後,便與世長辭了。


 


太子是庶長子,是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府中的側妃所生,我剛入宮兩年,這位娘娘便得病去世了。


 


她臨去前,請求皇上把太子寄養在長樂宮,大約是覺得我是宮中最與世無爭的妃嫔吧。


 


我撫養了太子幾年,的確是花了心思。


 


太子是長子,剩下的二皇子平庸,三皇子又年幼,也隻有太子有些用處。


 


隻可惜他最近愈發出格,頻頻出入長樂宮,看著我的眼神也都是曖昧。


 


陳夭不止一次打趣,我隻是覺得麻煩。


 


越想越煩,這種時候,我便想S人。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我把鯉香叫進了寢殿,她還以為我是有什麼差事要辦,一臉積極。


 


「我賞你的那隻白玉镯子呢?鯉香。」


 


她聽我這樣問,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腕,隨即笑道:「奴婢覺得貴重,就收起來了。」


 


「哦,是收到這兒了嗎?」


 


我溫柔一笑,從衣袖中拿出玉镯,鯉香的表情明顯有一絲僵硬:「怎麼會在娘娘這兒。」


 


「這可是好東西,真是辛苦你,用麝香調了汁子養著,幫本宮養胎。」


 


鯉香的瞳孔猝地一縮,後退了半步:「娘娘說笑了,奴婢怎麼……」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門卻被用力撞開,陳夭帶著兩個侍衛衝進來,她小手一揮,喊道:「把這個背叛主子的綁起來!」


 


她的嗓音嬌嫩,喊出這番頗有S氣的話,我莫名覺得可愛。


 


她擋在我面前,任鯉香哭求都不管,後來更是一腳踩在鯉香的身上:


 


「說,是誰讓你害我母妃的!」


 


不知怎的,我忽然被她這話一震,呼吸一滯。


 


我習慣了一個人的狠辣偽裝,因為從小便沒人為我託底,在家中如此,沒了母親的嫡女,便沒了父親,隻會受人欺凌。


 


所以在李秋華給我床鋪放S老鼠時,我會抓了活的蠍子放進她鞋裡,抓來活著的老鼠,塞進她的領口。


 


被打得半S後,我又會討好的為她親手做一碗肉羹,換取在李家苟活。


 


進宮後的最初兩年,皇上並不在意我,沒有恩寵,沒有家世,我也隻有自己可以撐著,嘉禾單純善良,我隻得解決她的所有麻煩,為她託底。


 


好像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卻沒想到,還能有這麼一天,有一個人會擋在我的身前,全心全意地維護著我。


 


「母妃?」


 


從思緒中折回來,我聽見陳夭在喊我。


 


「拖出去杖斃,母妃覺得呢?」


 


我眉頭輕蹙,嘆了口氣道:「要不,算了吧。」


 


她卻隻當是我心軟慈悲,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可她不知道,我嘆氣的理由是,對鯉香這個奸細,我是有處置打算的。


 


原本是想著把他吊在暗室裡,放幹血掛著風幹,過幾個月腌制好了送給朝妃嘗嘗鮮。


 


可惜這個小丫頭倒先替我做主了,唉!也罷,就由著她吧。


 


10


 


太子來長樂宮向我報喜,說北邊大勝,皇上誇他舉薦有功,給了許多嘉賞。


 


「母妃在深宮之中,竟也能推出這位白將軍,聽說他不到半月,就拿下了鎮北關,擊退外敵二十裡,想他一個小將,竟也有這樣的才能。」


 


凌景一邊贊嘆著,一邊好奇地看向我。


 


我點了一支香,插在了佛像前,良久淡淡一笑:「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個人,雖然單純傻氣,但才華斐然,生來將才,屬於他的疆土遼闊,定不會被拘於這四方天地。


 


凌景還要繼續追問,我便不再答復了。


 


嘉禾的七歲生辰轉瞬又到了,還記得去年時,她落入湖中,醒來卻是天翻地覆。


 


我思念嘉禾,但也在不知不覺中,將陳夭當成了最親近的人。


 


生日宴上歌舞熱鬧,回了長樂宮,滿院都是懸掛的燈籠,仿佛亮做了一條星河。


 


陳夭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這一切,我牽起她的手進了內殿,桌上擺放著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面。


 


「你做的?」


 


我點頭:「當然。」


 


雖然我隻會做老鼠燉肉羹、螞蟻蒸蛋、蜈蚣上樹等,長壽面嘛,也應該差不多。


 


陳夭眼睛湿漉漉的,坐下用筷子吸溜了一口,發現吸不完。


 


好半天才都吃完,眼淚混著鼻涕泡一起流下來,夾雜著哭腔說了句:「這面好長啊。」


 


我嗤笑:「廢話。」


 


晚上,陳夭難得跟我聊起了她的過往,說了許多,什麼少年少女可以一起學習,女子也能考取功名,天上飛的,地上跑的。


 


唯獨沒有說她的家。


 


我問她為什麼叫陳夭,她抿著嘴頓了半天,笑道:「因為我媽,哦,不,我娘,她希望我夭折,不希望我活在這個世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巧了,我爹大概也是這麼想的。」


 


我們兩個一大一小在寢殿內哈哈大笑,全然忘了是非規矩。


 


11


 


新政十八年,我正式被立為皇後。


 


所有人都說,我是最有資格成為一代賢後的人,皇上也很認同這一觀點。


 


太子來長樂宮又犯了兩次病,好吧,在他眼裡叫作深情。


 


第三次我直接煩了,將他按在牆角,下了最後通牒:「凌景你給我記住,要麼好好做你的太子,要麼就去S,這個皇位本宮說了算,不要給我找麻煩。」


 


他眼眸裡的光漸漸黯淡下去, 離開長樂宮時,背影格外落寞。


 


這個小孩, 總是要狠狠警告一下,才安分些。


 


陳夭還替太子可憐,誰又來可憐我呢?


 


陸貴人, 也就是朝妃朝妃去年親寫了一本詩集下冊,想要獻給皇上,可陳夭早就將他口中的唐詩三百首獻給了皇上,隻說是在宮外偶然得到, 或許是前人留下的瑰寶。


 


朝妃那本詩集再送上去, 皇上早已看過, 隻覺得朝妃是抄襲,一些詞句還抄錯了。


 


聽說跟著朝妃,整日都在背什麼九九乘法表。


 


「此「」雖然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朝妃算是徹底被皇上厭棄了。


 


皇上四十歲那年,宮裡終於迎來了一次大選, 我那個爹終於如願以償,將最愛的小女兒李秋華送進了宮。


 


李秋華自信滿滿地入宮, 穿得花枝招展,嬌嫩美豔的小臉一眼就被皇上挑中, 她得意得不得了, 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我不知該笑還是該笑, 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就這樣給一個老頭子做妾, 還沾沾自喜,真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


 


新政三十年, 皇上駕崩,我如願成了太後,兩耳不聞前朝事,突發奇想請了女官教我彈琴。


 


陳夭說自己不想被所謂姻緣牽絆住了腳步, 要自由自在地活一回,出宮遊覽山水,每到一個地方,總會寄來書信與特產。


 


我想她的旅途定是多姿多彩的。


 


偶爾聽起婢女談論,說前朝有位白將軍,英俊沉穩, 軍功赫赫,最受皇上倚重, 可惜卻一直沒有成婚。


 


我有些煩悶, 就喜歡在御花園裡彈琴,近日學了一曲高山流水, 撥弦弄曲,琴聲悠揚。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漸漸走近,來人帶來一陣溫暖的風, 仿佛伴著春日裡的桃花香氣, 撲面而來。


 


就好像多年前,少年坐在私塾的床邊,推開窗戶挑眉望著我笑,帶了幾分痞氣, 清風吹過,帶來一陣花香暖意。


 


「太後娘娘,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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