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霍盈盈一連發了十好幾個視頻,無一不在證明她何其無辜、她老公何其無辜。
甚至不惜拿家人和他們自己的前途發誓。
但顯然網友並不買賬,接二連三的衝進她評論區開始戰鬥。
沒過兩天,霍盈盈破防的給自己評論區設了權限,隻能她關注的人評論。
熱度與日降下去後,我也借著這個機會,趁機開啟了直播,給大家全方位在線還原那天發生的事兒。
不就是直播嗎,誰不會似的。
霍盈盈在法庭上的“豪言壯語”,也都被我有樣學樣宣傳了一番。
大家樂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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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鼠我了,怎麼會有這種奇葩,她居然在懷疑法官的嗎?】
【她在哪住啊?我可以給她賣賣保健品嗎?要發誓我也可以發的!】
【要證據我一無所有,要咬金店我當仁不讓!】
【反彈反彈反彈反彈反彈!】
……
大概霍盈盈小姐也看到了我的直播。
我下播後,她換號給我發了信息。
【谷雲,你能不能別說了,做人留一線,別趕盡S絕行嗎!這事又沒蓋棺定論,我正在找證據,我還是要申請二審的!你現在這是網暴知道嗎?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你要是給我好好道歉什麼的,我或許還能少追究一些你的責任。】
我秒回。
【現在不是你追不追究我的責任,而是我要不要追究你的責任。】
【還是那句話,你在家裡等我的法院傳票就好啦~】
霍盈盈心虛,沒再回我。
她本來想學著我的樣子開直播起號。
可她的口碑已經爛完了,不僅沒人刷禮物,而且滿屏都是各種星號屏蔽詞。
大家根本不買賬,開播十幾分鍾就直接給她罵到破防,被平臺方抬走了。
幾次直播過後,我的粉絲量上去了,靠這個也賺了不少禮物錢,連帶著金店裡生意也好了起來。
我媽轉變思路,笑著跟我說,這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可我想要的不隻是這些,她來我店裡鬧了這麼大一通,浪費了我這麼多時間精力,就這麼混過去了嗎?
正如我那天跟她回復的一樣。
現在不是她追不追究我的責任,而是我要不要追究她的責任。
在我頭上拉了一泡撒腿就想跑?
哪兒的道理!
11
在她遞交二審資料前,我搶先一步反告了她。
我倒要看看,戀愛腦能不能在牢裡治好。
因為是第二次進法庭了,我對相關證據的提交和立案過程輕車熟路,很快就拿到了起訴書。
我要告她霍盈盈一個敲詐勒索、造謠誹謗。
她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造謠曝光我們店,還在門口鬧事兒,光這件事就足以我起訴了。
霍盈盈想不到,她上一秒還在家裡收集資料證據呢,下一秒就收到了法院傳票。
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如果她不傻的話,可以上網搜一下。
她給出的需求是假一賠三,涉案金額最起碼達到了八萬。
退一萬步講,哪怕按镯子本身的價值算,也得有個兩萬四,已經構成了數額巨大。
刑期打底三年起步。
收到起訴書的第一時間,她再度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你怎麼能起訴我呢!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自從你在網上直播以後,吃我人血饅頭吃的還不夠嗎?你看看你的號,短短幾天就已經這麼多粉絲了,再加上送的禮物和你的店鋪,你都掙的盆滿缽滿了,幹嘛跟我過不去?」
「我說過,這事兒還有商量的餘地,你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就起訴我了呢!萬一你託關系賄賂法官,我豈不是要蹲監獄!」
我氣極了,沒忍住笑出了聲。
霍盈盈像抓住什麼似的,厲聲道:
「谷雲,你是不是故意的!專門抓著我的把柄不放,好讓我向你求饒的?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取消二審上訴,這個虧就當我吃了!為什麼要把事情擴大化?我的金镯子還不翼而飛了呢,我還不知道想找誰呢!」
我翻了個白眼:
「我故意的?我故意什麼?是我讓你來鬧事的,還是我專門給你掉包了金包銀的镯子好在你手裡留下我們金店把柄的?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毫無證據的誣告鬧劇,你之前鬧了那麼長時間,給我帶來了多大的影響,心裡沒點數嗎?同樣啊,現在也該輪到我了吧?」
她深呼吸幾口氣,放平語氣緩道:
「這樣,我們都有問題,各退一步行嗎?我是去你那鬧了,可我當時也不知情啊!我就是東西丟了太著急了,你要理解我,不能起訴我啊!你要是覺得氣不過的話我可以幫你澄清,也可以給你道歉,你都推我身上就好了嘛!」
「之前的事兒我都可以不追究,後續的金镯子事件我也可以交給警察叔叔管,就跟你沒關系了。可你不能告我啊!不行,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坐牢的,我孩子將來還要考公務員、考警察的!」
我嗤笑一聲,掛斷電話:
「我們都有問題?各退一步?」
「實不相瞞,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哪兒有問題了?或許我最大的問題就是賣貨給你、給你出具起訴我的鑑定報告吧!」
「一口一個你不知道,不知道就能隨便造謠汙蔑了嗎?不知道就不用付法律責任了嗎?我們拋開事實不談,你二話不說就來我家門口鬧事,影響店裡生意,這也是我的問題嗎?要我理解你,誰來理解我?」
「至於最後一條,你孩子要考這考那,請問跟我有關系嗎?攤上你這樣的家長,才是他最大的劫!」
語畢,我掛斷了電話。
霍盈盈沒再打來。
她大概也沒臉再打來。
否則等著她的,還會是新一輪的數落。
12
這通電話改變不了什麼,該來的遲早會來。
到開庭當天時,縱使霍盈盈再百般不願意,她還是得直面現實。
角色互換,這次輪到我坐在原告,看她坐在被告席上了。
霍盈盈憔悴了不少。
全程她都沒敢看我的臉色。
當然,也被迫接受了她必被判刑這個現實。
可惜的是,我等不到她的二審了。
按照我們雙方提供的證據,辯駁了好大一通。
因為她確實存在敲詐勒索的傾向,幾番溝通下來,她最終還是被被判了一年。
霍盈盈一時難以接受,癱倒在被告席上,失聲痛哭: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被判刑的!難道受害者不是我嘛!丟掉東西的人明明是我,為什麼真正犯法的人卻能逃避責任!」
「谷雲,你怎麼能對我趕盡S絕呢!我現在被判刑了,你滿意了吧!」
我皺了皺眉,聽的雲裡霧裡:
「我不滿意。」
「如果時間能倒退,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賣給你東西過,也不想讓我家的東西落在你這種人手裡,更不想讓它現在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你跟我鬧了這麼長時間有什麼用嗎?試問你真正買回家的金镯子呢,還沒找到嗎?」
提到這個,她臉色泛白,悶不做聲裝起了啞巴。
其實我也隱隱猜到了,她之前能拉下臉給我打電話給我道歉、讓我撤訴,大概是金镯子有了著落。
就是不知道是在她親戚手裡還是在她的親親好老公手裡了。
不過,這跟我也沒什麼關系了。
反正我已經親手把這種活著浪費空氣的人送了進去,多少也能讓她長點教訓。
後來,霍盈盈蹲了進去,在裡面進行改造。
沒有了她,沒有了那件事帶來的熱度和麻煩,我們的生活終歸很快平靜了下來。
該過過、該開店開店、該賣貨賣貨。
每個月的流水也趨於穩定了。
拿著賺到的錢,我帶著爸媽經常出去旅遊逛街,時不時還能看幾場他們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
小日子別提多美了。
13
一年時間轉瞬即逝,霍盈盈進去的痛快,出來的也痛快。
她進去後就剪了短發,人也變黑了,還瘦了一大圈。
以至於她出現在我店裡的時候,我甚至都沒認出她。
還是她嘆了口氣,上來跟我打了聲招呼。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才想起來的。
她猶豫了半天,開口道:
「谷雲,對不起啊…我當時就是太急了,也不是故意的……」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改造,我已經想通了,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我得認,也得讓做錯的人承擔後果。」
我沒搭茬,忙著擦拭櫃臺的玻璃面。
她繞著櫃臺,幾次想走進來,但都猶豫著看我:
「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想鬧事的,就是想告你一聲,我準備離婚了。」
我這才側目看向她。
霍盈盈勾了勾嘴角,笑的有些勉強:
「其實早在我進去之前,我就猜到了唯一有可能換掉我手镯的人是誰,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後來汙蔑你們的謊話說的次數多了,我好像也就這麼信了,铆足了勁要找證據證明你們是錯的、我和我老公,不,我前夫是無辜的。」
「我本來以為我們是一條心,哪怕他賣了我的镯子都無所謂,可是被關進去以後我才發現,原來犯傻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這一年時間雖然不長,但我前夫卻一次也沒去看過我,甚至還把我在你家鬧事敲詐這些罪責都推到了我一個人頭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到那時我才發現,我有多傻。」
「所以我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跟他協商離婚。他也坦誠告訴我,買完镯子回去後的那個晚上,他偷偷出門自己揣出去賣了,轉頭在隔壁回收黃金的地方給我弄了個金包銀一模一樣克重的镯子回來。他一直瞞著這事兒,就是怕我知道以後跟他離婚……一個镯子的錢還認清一個人的本性,也算值。」
我皺眉看她,對她話裡話外的可信度依舊存疑。
霍盈盈嘆了口氣,脾氣性格也穩定了不少。
她嘆了口氣:
「或許我說這麼多你也不一定相信,但我想跟你說的隻有一句話——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夫妻間的問題,才讓你也身險這種麻煩裡。」
「我是遠嫁,等一個月後我們領了離婚證,我就要回我老家去了,或許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這是最後一次好好坐在一起說話的機會。」
「谷雲,你是個好人,你家店也是良心店,你一定會發大財的。」
「而我…我的誓言,大概終究還會應驗的。」
說完,她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就快步走出了我們店。
這期間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我沒接話。
這事對我來說是個教訓,對她來說也一樣。
但願我們以後能橋歸橋路歸路,各自活好各自,別再打擾對方的生活吧。
“叮咚”一聲,大門被推開,門上掛著的風鈴搖了搖。
我掛上笑臉,看向客人:
「您好,歡迎光臨夢之緣金店,您想挑個什麼?」
我帶著客人一排排櫃臺溜過後,開始了新一輪的介紹。
這次,無論是介紹環節、銷售環節還是付賬、打包,我始終都瞄著攝像頭的方向,每一步都在監控範圍能收錄到的內。
自從有過霍盈盈的前車之鑑,我就加強了店裡的監控系統和安保系統。
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種事,發生一次就夠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