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年掌心向上的日子讓我成了家裡地位最低的人。


 


老公看不起,雙胞胎女兒也嫌棄。


 


老巫婆,管得寬,土八怪,賤得要S,都是他們對我的形容詞。


 


後來,那個溫柔的媽媽,賢惠的老婆終於被他們親手SS。


 


我離開了他們。


 


再見面,老公癱瘓了,一個女兒惦記著他的遺產,一個女兒成了拼兒子的家庭主婦。


 


我考上了公務員,和新老公的生活幸福美滿,冷眼看著他們在爛泥裡掙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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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老公五一休假,我們一家四口出去遊玩。


 


我推著兩個大行李箱,上面還放了兩個包,背上還背著一個書包,滿滿當當裝滿了東西,老公江致遠背著一個背包,左手牽著江清月,右手牽著江清宜。


 


我喊道:「老公,你幫我拿一個箱子啊,這麼重我好累。」


 


江清宜拉住了江致遠的胳膊:「你自己拿呀,能不能不要使喚爸爸,爸爸上班掙錢多累啊。」


 


江清月附和道:「就是,我們出來玩爸爸出錢了,你又沒有錢,就該出點力。」


 


江致遠笑笑,誇她們是貼心的小棉袄。


 


一說到錢,我隻能沉默。


 


我吃力地上了火車,安置好行李,拿出孩子們的兩個水壺和零食擠到她們身邊坐下。


 


江致遠戴上耳塞,把口罩拉到眼睛上:「我加班太累了,先睡會。」


 


我正看見江清宜從口袋裡拿出我不允許她吃的辣條,板著臉:「清宜,誰允許你吃這東西的,給我丟了!」


 


江清月掐了一下我的胳膊:「媽媽,你吵S了,沒看見爸爸睡覺了嗎?」


 


江清宜的辣條被我拿走,我不知道這種五毛一袋的東西她從哪裡拿來的,教訓了她幾句,她憋著嘴:「你真是討人厭。」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一起啊,又要花爸爸的錢,爸爸掙錢多辛苦,你每天在家就是做飯,睡覺,還好意思跟著。」


 


我的心微微痛了一下,這是多次被女兒們刺痛後已經麻木的呼應。


 


但她們說的是事實,生下雙胞胎後我的身體虧損了很長一段時間,恢復後上了兩個月的班,發現育兒嫂並不盡心,心疼女兒的我辭職在家專心撫養她們。


 


每個月都要找江致遠要生活費,還要把詳細做好消費開支,否則他質疑我花錢大手大腳。


 


一次次的彎腰低頭早就壓垮了我的背脊,還記得第一次被女兒們看輕時的心痛,我訓斥她們,苦口婆心教育她們,但是隻能得到表面的順從。


 


江致遠會帶著他們去遊戲城、去抓娃娃、去肯德基,一次充八百塊錢讓她們快樂好幾天,可我隻會要她們寫作業,管教她們不許看太多電視、不能吃垃圾食品、不能晚睡、不能賴床。


 


姐妹倆又吵起來了,尖利的童音充斥著車廂,乘客不滿地看著我們,我急得滿頭大汗。


 


「這是爸爸給我買的,你不許拿!」


 


「你不是有一個媽媽買的嗎,你憑什麼還不允許我有?」


 


「那不一樣,你放手,你給我!」


 


「啊,你怎麼咬我!」


 


我連忙分開姐妹倆,江清月氣鼓鼓的,我拿著她的水杯要她喝水,又勸江清宜吃水果。


 


她們並不願意,我連哄帶嚇地終於堵上了她們的嘴,姐妹倆吃起來又沒完沒了,我擔心到吃晚飯的時候她們又不願意吃了,交代好幾遍不能多吃。


 


她們不耐煩地應下了。


 


折騰許久,我準備去上個廁所,走到門口又發現自己沒帶紙,折回去拿紙,見我回來,原本正聊天的三人閉上嘴了,尷尬地坐著。


 


我隨口問道:「不睡了嗎,還有兩個小時呢。」


 


江致遠搖頭,江清月翻了個白眼:「你管得真寬。」


 


我感覺氣氛說不出來的怪,但也隻能拿了衛生紙離去,不知怎的走了幾步我回頭看了一眼,江清宜正對著我的背影無聲說著什麼,見我突然回頭,嚇了一跳,嘴巴大大地張著。


 


江致遠笑了一下,伸手戳了一下江清宜,江清宜重新坐好了。


 


回來後,我問道:「你剛才對著我說什麼呢?」


 


江清宜神色不自然;「沒說什麼,不告訴你。」


 


我點點頭,見江清月又在玩江致遠的手機,眼睛都快貼到屏幕上了,拿走手機還給江致遠,訓斥道:「不能貼這麼近,會成近視眼的。」


 


江致遠道:「算了,今天高興,讓她多玩一下。」


 


我反駁回去:「你今天破例,那明天呢,後天呢,還怎麼管孩子。」


 


他們三個都不說話,默契地孤立了我。


 


在酒店辦理入住時,江致遠提了兩個箱子帶著江清月先上去了,我辦理完後,胳膊酸痛,十分疲憊。


 


我同江清宜商量:「小宜,幫媽媽拿一個袋子好不好啊,我給你五塊錢。」


 


江清宜聽聞,立馬跑到電梯口:「五塊也太少了,二十塊我就給你拿。」


 


我嘆氣,千言萬語聲心酸,難以言喻。


 


江致遠帶著兩個孩子出去吃飯,我隻想快點睡一覺,隨意點了一個外賣,躺在床上刷本地視頻時,卻刷到了江致遠和雙胞胎。


 


配文是:「媽媽的地位真的很低」。


 


畫面裡,江清宜慶幸道:「老巫婆終於走了,可以安靜一會了。」


 


江清月嬉笑著:「感覺空氣都清新了。」


 


江致遠笑著:「你們不喜歡媽媽跟我們出去玩啊?」


 


「她總是管著我們,賤得要S。」


 


「天天不許這個不許那個,真想用針線把她嘴縫上。」


 


很快,我回來拿了紙,離去時江清宜對著我的背影做鬼臉,無聲比著嘴型:「老巫婆」。


 


視頻很短,一下就放完了,可我沒有任何動作任它一遍一遍重放著,我反復看了好幾遍,每一遍我都問著自己。


 


「邱晚溪,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


 


「邱晚溪,你的尊嚴呢?」


 


「邱晚溪,親生骨肉的貶低,你是麻木了,還是比以前更痛呢?」


 


昏暗的房間裡沒有人,我卻感覺自己被扒光了示眾。


 


這條視頻的瀏覽量並不低,評論裡議論紛紛,有人批評孩子的不對,有人惋惜我的遭遇,更有人說著自己被丈夫維護的例子,言語間滿滿的幸福和安全。


 


我關掉手機,把頭埋入被子。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燈亮了,江清宜掀開我的被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覺,大懶蟲。」


 


江清月的聲音隨之響起:「爸爸那麼辛苦掙錢給我們用,媽媽都不知道給他分擔一點,真是我們家的米蟲。」


 


她們鬧著:「媽蟲,媽蟲。」


 


江致遠從外面進來:「不可以這樣說媽媽。」


 


「晚溪,你快點叫車,把明天後天的景點都預約好。」


 


他們又出去了,甚至都沒有發現我的外賣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


 


我就是出去打工,老板也會擔心我不吃飯沒力氣幹活,可我的家人不會。


 


這不像是我的家人,更像是趴在我身上驅使我的怪物。


 


我的尊嚴早就丟幹淨了。


 


我從大大小小的行李裡挑出我自己的東西,收拾時我一下笑出了聲,我連一個自己的行李箱都沒有,所有衣服都擠在他們的箱子裡。


 


找酒店要了兩個環保袋,我裝好了自己的東西。


 


提著自己的東西,我在走廊上碰見他們三個。


 


還未開口,江清月就不滿道:「媽媽,出去玩你還帶這麼多幹什麼,等下買了紀念品你就提不動了。」


 


我面無表情:「我要回家了,你們去玩,紀念品也自己提。」


 


空氣中靜了一瞬,江致遠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晚溪,你發什麼瘋?」


 


「是因為我們吃飯沒帶你嗎,可你是自己不願意出門的。」


 


我搖搖頭,原因是家庭主婦難以啟齒的。


 


江致遠松開孩子們的手,上來拿我的東西:「你別鬧了。」


 


「我好不容易休假,你能不能不要破壞氣氛?」


 


江清月拉住我的胳膊:「媽媽,你別鬧了懂事點,聽爸爸的話,和我們一樣乖乖地不好嗎?」


 


我躲避開他們:「我不是你媽,我是媽蟲,是老巫婆,是『賤得要S』。」


 


江清宜張大了嘴,小手抓緊了自己的衣服,搖了幾下頭:「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


 


「江清月,是不是你給媽媽告狀了?!你這個告狀精!」


 


我撞開江致遠,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又想追我,又拋不下孩子,左右為難。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江致遠正在訓斥著她們,江清月哭了,江清宜極力辯解著。


 


你們是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又是坐了四個多小時的車,我回到家,打開燈,臨走前的匆忙還在,吃剩的果皮,隨手丟在沙發上的衣服,孩子的玩具,放了一桌的塑料袋……


 


除了我,沒有人誰收拾,因為這些是我分內的事,不掙錢就得承擔下百分百的家務。


 


我不想再理會一地狼藉,因為家裡整潔了,我的靈魂就會愈發狼藉。


 


放下行李,我抹了把臉,江致遠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不想接。


 


他們也不會中斷這次旅遊,隻是會在忙碌的時候埋怨我沒有在一旁伺候。


 


我開始嘗試著找工作,扎心的是,住家保姆一個月最低能拿到 6500 元的工資,而我靠著江致遠每個月 5000 元的生活費,不,是全家一個月的開支就是 5000 元。


 


花到我自己身上的能有多少呢?


 


打開賬戶看看餘額,全職八年,我隻有八千二的存款,真是給自己窮笑了。


 


笑了幾聲,空蕩的房間靜下來時的詭異,令人可怕。


 


投了好幾封簡歷後都被退信了,話裡話外嫌棄我年齡大,覺得我會因照顧孩子而耽誤工作,更有人覺得我會生三胎休產假……這是獨屬於媽媽這個群體的困境。


 


我想了想,決定考公,正是省考報名的時間,我是一本大學畢業,有一定的基礎,並且編制不會歧視我,相反它可以保護我。


 


篩選崗位後,我特意報了一個開車都要將近一個小時的鄉鎮,這裡競爭力低,我有把握能考上。


 


重要的是,我會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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