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妹妹為了攀附豪門,冒認火場裡的兩具屍體。


 


過上她夢寐以求的富足生活後。


 


她開始不滿足於養女的頭銜,設計害S我。


 


再睜眼,我回到妹妹被收養當天。


 


「我們打算收養丫丫,你覺得如何呢?」


 


我笑著回答:「媽,有恩當然得報……」


 


有仇自然也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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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黑暗中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試圖緩解缺氧帶來的痛苦。


 


「姐姐,你醒了?」


 


一隻冰冷的手貼上了我的皮膚。


 


我甩開那隻手,下意識地往床邊挪去。


 


媽媽從病房門口跑了過來,臉上是滿是擔憂和後怕。


 


「阿簡,你終於醒了,告訴媽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媽媽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我有些錯愕地看著年輕了許多的媽媽。


 


又聽見她說:「接到綁匪電話的時候,媽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有好心人救了你。」


 


鼻腔裡全是醫院獨有的消毒水氣味。


 


混亂的意識侵擾著我的記憶。


 


我張了張嘴,發出嘶啞的聲音:


 


「媽,沒事。」


 


媽媽溫柔地把我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不停地重復著同一句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久違的溫暖卻讓我覺得陌生。


 


被撂在一旁劉二丫自覺被漠視,猛地哭出了聲:「姐姐能醒來真好。」


 


我漠然地看著尚且年幼的劉二丫。


 


她的大眼睛裡蓄滿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墜。


 


「姐姐昏迷的這些天,趙阿姨不眠不休地照顧姐姐……」


 


她低著頭,雙手擱在身前,無措地交纏著:


 


「以前我生病的時候,媽媽也是這樣照顧我的,可是我再也見不到她……」


 


她的眼淚砸落在地上,雖然無聲,卻輕而易舉地牽動了我媽那顆極易愧疚的心。


 


我清晰地察覺到我媽的身體僵了一瞬。


 


她松開我,轉身摟著劉二丫,溫柔地哄著:


 


「丫丫不哭,叔叔嬸嬸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照顧的。」


 


兩人的對話喚醒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


 


2


 


前世,我在公園偶遇孤身一人的劉二丫。


 


她說自己和爸媽走散了,求我幫忙尋找她的爸媽。


 


劉二丫帶我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


 


從車裡竄出的蒙面男人,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毛巾,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已經身處醫院。


 


雖然獲救,但我的腦袋因為受傷失憶。


 


我聽我媽說,綁匪暫住的廢棄廠房失火,綁匪潛逃,劉氏夫婦因救我喪生火海。


 


周家千金被綁架的事情鬧得滿城皆知。


 


我爸是個商人。


 


收養劉二丫是他權衡利弊之下做出對他最有利的決定。


 


公司當時處於上市的關鍵階段。


 


這時候,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成為競爭對手借題發揮的借口。


 


我爸便主動向公眾媒體宣布收養恩人女兒的消息。


 


這番操作,反而讓公司成功收獲一波公眾好感度。


 


收養劉二丫後,我因為愧疚,盡可能地滿足周時雅的一切要求。


 


周時雅在充滿愧疚的溺愛裡,一點一點搶走我爸媽的寵愛。


 


而我被她設計多人遊戲,混亂的場面還登上了頭版新聞。


 


被趕出家門後,我四處奔波謀生,卻在下夜班的路上遭遇車禍。


 


周時雅到醫院看我時,臉上依舊掛著往常那般無辜又充滿算計的笑容。


 


她笑著拔掉呼吸機的插頭:


 


「周時簡,你現在的臉可真醜,我一點都不喜歡。


 


「就像他們,我也不喜歡。


 


「我不喜歡的東西,便沒有存在的意義。」


 


我S後,靈魂飄蕩在周時雅身邊。


 


看著周時雅徹底頂替我,成為周家唯一的女兒。


 


為了拯救瀕臨破產的周家,她佯裝不情不願地嫁給我的未婚夫。


 


卻在婚後不到六個月便生下一對可愛的兒女。


 


哪怕生活美滿,周時雅還是改不了自己嗜血的習性。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帶著迷藥,親手肢解了我養了十年的狗——招招。


 


因緣際會下,我重生回到被綁架這天。


 


這一次,我提前醒來,意識雖然模糊,但還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媽,姐姐若是S了,我能不能成為她?」


 


我遍體生寒。


 


這是一個十歲孩子能說出的話嗎?


 


3


 


對於小姑娘過於血腥的話,女人似乎習以為常,隻是不耐煩地咒罵:


 


「S丫頭,你別亂來,她是周家千金,值好多好多錢,我們後半輩子的好日子都指望她的贖金。」


 


劉二丫自顧自地呢喃著:「周家千金,那一定有很多漂亮衣服和亮晶晶的項鏈吧?」


 


我的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被人扼制,身體卻因為藥物的作用怎麼都睜不開。


 


「媽,姐姐的項鏈真好看,我也想當周家千金。」


 


女人尖銳的聲音透著濃鬱的嘲諷:


 


「劉二丫,你還真敢想啊!周家千金是天上月,而你連地上的汙泥都不配,把項鏈給我,我得留著給你弟弟將來娶老婆用。」


 


劉二丫似乎在反抗:「不給,這是我找到的,就是我的東西。」


 


「S丫頭,還學會還手了是吧?」女人聲音尖銳。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著一陣物體撞擊地面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透著貪婪:


 


「不愧是有錢人家嬌養的女兒,隨隨便便一條項鏈都夠我們家過幾年好日子了。」


 


被推到地上的劉二丫突然笑了起來。


 


「媽,我想到個辦法,能進周家當千金,你過來,我告訴你。」


 


女人到底沒忍住好奇,半信半疑地貼近。


 


「敢诓我,我打S你。」


 


稚嫩的聲音傳至耳畔。


 


我聽見劉二丫說:「沒了你,我就能當周家的千金了,是不是,我的媽?」


 


砰的一聲,空氣中飄蕩著血腥氣味。


 


女人尖銳的嘲笑聲也失了力氣。


 


「劉二丫……你個白眼狼……當初就該把你淹S在井裡。」


 


我的耳邊是女人的咒罵聲,哭號聲,求饒聲。


 


不遠處傳來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你們吵什麼?我們現在是綁匪,你們當過家家是吧?」


 


男人咒罵的聲音也在看清楚室內的情況後沒了氣勢。


 


「劉二丫你瘋了?還想S你老子?」


 


濃煙漸起,我再次陷入昏迷。


 


4


 


我媽是淚失禁體質,仍在傷心地抹著眼淚。


 


「醫生說你傷到了腦袋,會忘記一些讓你不開心的事。」


 


我靠在病床上打量著緊張得絞著手指的劉二丫。


 


「綁匪呢?」


 


我媽悄悄地瞥了劉二丫一眼,猶豫再三後還是壓低聲音說:


 


「綁匪逃了,警察隻在廢墟裡找到劉家夫婦的屍體。


 


「阿簡,你平安回來就好了,別去回憶那些不好的事。」


 


我的思維緩慢地轉動著:


 


「可是警察怎麼確定被火燒S的是施救者而不是綁匪?」


 


劉二丫原本怯生生地站在我媽身後。


 


聽到這話,她眼睫輕顫,淚珠簌簌而下。


 


「姐姐,我親眼看見爸媽為了救你衝進火場……」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


 


「警察叔叔……還在屍體上找到了我爸媽的遺物,那是他們準備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條理清晰,無法反駁。


 


這一次,如果不是我提前醒來,我怕是無法相信。


 


所謂的恩人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為了攀上周家扯出的謊言。


 


誰敢相信一個小孩會說謊?


 


至少前世的我是不信的。


 


我佯裝難過地看向劉二丫。


 


「謝謝。」


 


劉二丫發出輕輕的抽泣聲:「姐姐能平安無事,媽媽一定也很高興。」


 


我媽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掉。


 


她紅著眼眶,雙眸緊張地注視著我,似乎在徵求我的同意。


 


「阿簡,丫丫的爸媽為了救你失去生命,我們家理應照顧他們唯一的孩子,我和你爸爸打算收養丫丫,你覺得如何呢?」


 


我看著埋頭在我媽媽胸前傷心難過的劉二丫,扯出一抹不達眼底的苦笑。


 


「媽,有恩當然得報……」


 


有仇自然也是。


 


5


 


住院一周,我的身體已無大礙。


 


在家休養的這段時間。


 


劉二丫已經上了周家戶口本,改名周時雅。


 


雖然她的身份發生轉變,但她還是日復一日地給我端茶送水,費盡心思地討好我。


 


爸媽將周時雅的一言一行看在眼裡,誇她乖巧又懂事。


 


如果不是我時常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惡意和怨恨,我怕是會相信她是個表裡如一的好孩子。


 


一個為了攀附有錢人連生母都敢S的人,又怎會是個天真善良的小孩?


 


我靠在沙發上,揉著招招的小耳朵,佯裝不經意地問起:


 


「雅雅,你家中還有其他親人嗎?」


 


周時雅倒水的動作一頓,眼眶迅速湿潤起來:


 


「沒有了,爸媽隻有我一個女兒。」


 


我沒拆穿她的謊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別難過,以後就把這當成自己家,我和爸爸媽媽都會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來對待。」


 


周時雅甜甜地撒著嬌:「謝謝姐姐。」


 


我淺笑著:「雅雅,像端茶送水這些粗活交給佣人就行了,你既然入了我周家的戶口,便是周家人,周家的女兒生來就是享福的。」


 


周時雅眼神中的妒意一閃而過,有些不甘心地說:


 


「我知道的,姐姐,我隻是擔心她們照顧不好你,她們到底是外人,總有粗心大意的時候。」


 


我瞥了一眼端著燕窩站在門口的蘇姨,不動聲色地拉著周時雅走到梳妝臺前坐下。


 


我從首飾盒裡挑了一條最閃的項鏈,戴在周時雅的脖子上。


 


「媽媽應該是忘了給你置辦首飾,這條是我媽媽從慈善拍賣會上拍下的項鏈,當作是這些天你照顧我的獎勵。」


 


「謝謝姐姐,我好喜歡。」


 


她的語氣毫不掩飾對項鏈的喜歡。


 


可我的心裡卻在冷笑。


 


明明是同一條項鏈,前世的周時雅卻把我的好意當成對她的羞辱,心中暗暗記恨。


 


反觀現在,我能看出周時雅是真心喜歡,黝黑的小手想摸又不敢摸,生怕弄壞了脖子上價格不菲的項鏈。


 


我漫不經心地說著話:「雅雅喜歡就好,你以後還會有第二條第三條好看的項鏈。」


 


周時雅笑著笑著,突然變了臉色。


 


6


 


周時雅的淚珠啪啪地直往下墜。


 


睫毛拼命抖著,使勁遏制自己的抽泣:


 


「媽媽說等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會送我一條最閃最亮的項鏈,可惜她永遠留在那天。」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挑起別人對她的愧疚。


 


上輩子我吃這套,並不代表現在對我有用。


 


我把雙手搭在周時雅的肩膀上。


 


白皙的手指與她脖子上裸露在外的黝黑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以一種溫柔的口吻挑刺:


 


「這條項鏈太挑人了,雅雅的皮膚還是黑了些。


 


「以後美容師來家裡的時候,我讓她也給你做做皮膚護理,女孩子還得是白白嫩嫩的才好看。」


 


我故意給她灌輸錯誤思想。


 


周時雅看著鏡子失神,良久才反應過來,心不甘情不願地向我道謝。


 


「謝謝姐姐,我以前在家的時候,經常要幫著家裡做農活,日曬雨淋的,不像姐姐,出門都有司機接送。」


 


我佯裝沒聽出她話裡的酸意。


 


隻是看著鏡子裡的她,不緊不慢道:「雅雅太瘦了,要好好補補,你現在年紀還小,離十八歲生日那天還有好些年,這些年好好養養,一定可以在成人禮那天驚豔全場。」


 


看著周時雅眼神中的期待之意,我忍不住笑了:


 


「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舉辦一場盛大的成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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