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真誠地對我說謝謝。
許宴問:「師父這樣,真的沒事嗎?」
知道關心師父了。
我欣慰地摸了摸許宴的頭。
「公道沒辦法幫我們的時候,就要用實力幫自己。」
「我打了二長老,掌門師兄除了訓斥我兩句,我有受到別的影響嗎?」
「他們敢對我出手嗎?」
「笑話!劍宗多一半的靈石都是師父打妖獸闖秘境換來的,他們怎麼敢欺負我的徒兒?」
劍宗想倒閉直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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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很有信心,養孩子,我覺得沒問題。
問題當天就來了。
許宴修煉了一晚,卻進展不大。
季沉更是出現了暈厥不適的症狀。
我檢查了兩人的身體。
許宴靈脈堵塞,致使靈氣無法周身運轉。
我用靈力打通許宴的靈脈。
他自可修煉。
原本以為季沉靈力低弱,也是因為一樣的原因。
仔細探究才知,他竟然是半人半魔。
一生雙脈。
靈脈、魔脈均被封印。
書中記載,兩者相生相克。
彼此制約,所以他才會一條都沒有覺醒。
暈厥,怕是因為靈氣無處儲存,體內胡亂碰撞所致。
需要把亂飛的靈力逼出。
更需要靈力充沛的人,以自身修為為引,刺激他靈脈覺醒。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出房間。
兩眼一黑,就要倒下。
許宴連忙扶住我,險些把他壓倒。
「師父,您看起來很不好受。」
「躲窗戶偷看,罰你去看書,再給我拿一壇酒來。」
許宴不知在想什麼,盯著我的眼睛,勸道:「師父,少喝些酒吧。」
「好徒兒,喝些酒,為師才不會那麼痛。」
9
門外許宴守著我,門內我痛得想要撞牆。
原主自幼被魔族之人抓去。
成為藥人,每天被灌下各種毒藥。
其餘人都S了,隻有原主活了下來。
百毒不侵之身,卻因長久折磨性情大變。
月圓之夜,法力大增,萬毒焚蝕,銷骨之痛。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圓。
以前可以用靈力緩解陣痛,今天怕是力不從心了。
許宴為我擦去臉上的汗水,「我恨魔族。如果不是他們,我就不會成為孤兒,師父也不會這樣痛苦。」
「答應師父,無論如何,不要傷害季沉。無論他以前是誰,他都隻是你的師兄。」
我很擔心,他們會走上彼此相S的路。
許宴不太明白,但點了點頭。
季沉蘇醒的那一刻,額頭上的靈紋若隱若現。
他知道,定然是有人做了什麼。
他能感受到一條強勁有力的靈脈。
他修煉了,為什麼沒S呢?
10
打通靈脈後,兩人修煉速度瘋長。
人也逐漸自信。
我把他們扔進妖獸堆裡,讓兩人去廝S妖獸。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出手。
掌門師兄罵我心大,「兩個孩子跟著你,真是倒霉。」
你是不是我親師兄?
兩人各捧著妖獸內丹,過來找我。
我收下內丹,眨著星星眼,全是錢啊。
抬頭,發現季沉正看著我,嘴角上揚。
我立馬收起不爭氣的笑容,面色嚴肅。
取出丹藥,給兩人服下療傷。
許宴想要抱我,卻被季沉一把拉住。
「你一身血腥味,莫要靠近師父。」
許宴轉頭就去清理。
男主終於知道心疼師父了。
沒白幹。
被溫熱的手握上,我微微一愣。
季沉幹淨的小手上,已經有了厚厚一層繭子。
可能是為了不被欺負,他修煉得格外刻苦。
「我的手是幹淨的。師父,剛才的妖獸好可怕。」
妖獸們:你拿劍劈我們的時候,可沒看見你害怕。
他從來不主動親近我,頭一次,我當然不能拒絕。
就不戳破他了。
低頭時,我發現他不說話了。
這小子,不就是牽手,臉紅什麼?
11
這樣過了二十年。
兩個人愈發的俊朗。
一個清風如月,一個熱情似火。
劍宗內門比賽。
季沉第一,許宴第二。
簡直爭氣。
我欣喜地向師兄匯報戰績。
掌門師兄好像不想理我,「知道你徒弟厲害,別老在我面前晃悠,晃悠一天了。」
二長老的胡子都快被氣到天上去。
兩人名氣大噪。
靈力高強的英俊少年,誰能不心動呢?
我這清淨的山峰,竟也多了些少男少女湊熱鬧。
門口一個小姑娘往裡瞧著,我笑著,熟稔地問,「找季沉還是許宴?」
小姑娘似乎不太願意理我,但長輩發話又不得不回,「瓊華仙子,我找季沉。」
「他去打獵妖獸未歸,你過兩天再來吧。」
小姑娘失望地走了,留下一碟子糕點,託我轉交。
我歡喜地點點頭,放進了儲物袋裡。
禮物堆成兩座小山,等他們回來分贓。
季沉出去賺家當,我當甩手掌櫃。
我平日裡隻需靜心修煉,闲來看看院子。
原來,季沉走了兩個月了。
沒人陪我,沒意思。
晚上。
我在被子裡睡得正香。
一陣裹挾著涼意的風進來。
我剛亮燈,那人便猛地抱上我,語氣中難掩喜悅,「數日未見,師父,您可想我?」
我的腰被緊緊摟著,他身上還帶著寒氣,想來是連夜趕來的。
如此直白的表達,許宴倒是更合適些。
季沉這是怎麼了?
隱約地,我聞到一種淡淡的花香。
「自然想。」
「當真?」
「當真。」
他總是很容易滿足。
一些稀松平常的話,就能讓他開心起來。
「許宴呢?你們怎麼沒一起回來?」
「我想師父想念得緊,就先一步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抱我更緊了。
帶著一絲任性,一絲生氣。
但是,一直抱著總歸不太合適。
「是不是能松開我……」
再不松手,我動手了。
我的脖子突然一重,季沉竟然睡著了。
我望著他疲憊的雙眼,想送他回去休息。
結果抱得太緊,我想盡辦法也無法松開。
最後,自己腦袋昏昏沉沉,也睡著了。
見我睡著,季沉睜開雙眼,嘴角噙笑。
夢裡,我感覺被什麼禁錮著。
從來沒覺得如此不適。
我不安地動了動身子,耳邊傳來低沉的喘息聲。
有人輕輕撫摸我的眉梢、鼻梁、嘴唇……
繾綣,又眷戀。
像是撫摸一塊易碎的稀世珍寶。
我卻像沉溺水中,無法掙脫。
「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我摸著他的臉,問:「你是誰?」
醒來時,周圍已經空空如也。
太真實了。
這是夢嗎?
12
二十年了,這是我頭一次做春夢。
我去找季沉,問許宴的情況。
沒有我看著,他可不能入魔。
走得太急,進門便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膛。
「瓊華,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膽大包天!
敢直接稱呼師父名諱。
我剛想訓斥他。
抬頭就看見他未穿戴好的上衣,頭發湿漉漉的。
他剛才在沐浴。
面前是若隱若現的肌肉,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未擦幹的水順著他的長發,滑進腹部,令人浮想聯翩。
我愣住了,臉色微紅。
腦海中,立馬浮現出昨晚的男人。
隨後,我唾罵自己。
真是單身久了。
連徒弟都不放過。
你混賬!
拋卻心中的小九九。
我才發現,季沉已經長得比我高許多。
現在的季沉,實力強勁,無人再敢像小時候那樣欺負他。
「沒事,隻是撞了一下而已。」
我松開他,問:「許宴如今定然也和你一般高大了?」
季沉握著我肩膀的手一松,轉而在指尖繞著我的發,眼中神色不明:「我比他高一些。」
我笑著沒應答。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總在我這裡暗戳戳比較。
男人的勝負欲啊。
13
長大了,有心事了。
季沉和一個外門的女弟子異常熟絡。
就是託我轉交糕點的人。
我嘗了兩塊就行,結果他全都給我吃。
自從我上次說了句香芋酥好吃,他便日日去找那名女弟子。
彼此眉目傳情,你儂我儂。
我曾經打趣他。
「少拿師父當借口,喜歡就去追。師父支持你戀愛。」
季沉轉手拿走糕點。
「幹什麼呢你?」
我急了,伸手去搶,「有話好說,別動我的香芋酥。」
長大了,膽子也大了。
他把我按到椅子上,鼻尖快要碰到的距離。
我突然有些抗拒。
季沉面色認真,難得生氣,「師父,我不喜歡她。」
「行,不喜歡就不喜歡。」
生什麼氣啊。
長大了,不好哄了。
為了緩解氣氛。
我好心地問,「你喜歡誰,為師可以去給你說親。」
季沉當下臉就黑了。
等到他收走我的酒,我才意識到不對。
連忙追上去。
忽然想到。
我才是師父,他要倒反天罡啊!
思考良久,我還是問了句。
「明天香芋酥還有的吃嗎?」
「沒了。」
「好過分。商量一下?」
14
徒弟生氣了怎麼哄?
「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我聽說瓊華仙子以前經常N待你。」
女弟子看著心靈手巧的季沉,滿心歡喜。
對於對季沉不好的人,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清風明月一般的人,做出的糕點也如此精美。
本來以為季沉絕不會收下,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喜歡。
甚至虛心求教。
「師妹,莫要妄議長輩。」
看著桌上一袋滿滿的靈石,女弟子不解。
「師兄何意?」
「我已經學會了,以後便不會來了,桌上的是報酬,這段時間多謝師妹。」
女弟子愣在當地。
我招手,季沉端著做好的香芋酥,向我走來。
我欲跟他說話,結果他還是不願意理我。
我實在想不出來,他怎麼了。
劍宗的天才都是寶。
掌門師兄實在看不慣我如此使喚他,「你真是愈發懶了。」
我笑,「誰叫我有個聽話順心的好徒兒。」「不若將他歸在我門下,接我衣缽。」
「你敢?」
我當即不樂意了。
我辛苦養大的人,憑什麼白白送給你?
當即就要和不做人大師兄掰扯。
但是,季沉原本也是要做劍宗掌門的。
也許他願意呢?
季沉彎腰行禮,看著我,無比鄭重,「我願意終身侍奉師父」。
好徒兒。
我更加得意。
師兄氣得不想理我。
這應該,是不生氣了?
我抬頭,就能映上季沉黑寶石般的眼睛。
很亮,很好看。
我忽然覺得不對。
他的額間,似乎縈繞著一抹妖豔的紅色。
再仔細看時,他已經低頭為我剝著柑橘。
看錯了吧。
魔印,怎麼會出現在他的頭上?
15
仔細算來,兩人的劫難也快要到了。
我避開了他們因靈力低微遭受的悲慘,可有件事情,卻是不得不去做的。
魔尊封印松動,季沉血祭封印。
劍宗每隔百年,便要派靈力高超的人,前去封印魔尊。
掌門師兄將此事告訴我時,屬意季沉。
「你說為什麼是他?」
隻有他的半魔血脈,才能進入封印,也隻有他的半身靈脈,才能將其SS。
我早該知道,師兄對氣息極為敏銳,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師兄知道季沉的血脈,他想要除掉季沉嗎?
「魔族血脈,本應處S,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他早就S了。」
「劍宗已有頹勢,師妹,宗門弟子絕不可冒險。」
可是,季沉是我的弟子。
他曾為了宗門,和侵擾的妖獸殊S搏鬥,曾為了宗門榮譽而戰。
為什麼,要他去拼命?
因為他的血脈,就活該他去拼命嗎?
一個身影坐在旁邊,奪走我手中的酒。
「師父,喝酒傷身。」
臭小子,竟然敢管我了?
我看著季沉,心中浮現些許傷感。
「你願意,去封印魔尊嗎?」
「師父是在為這件事情悲傷嗎?如果是這樣,我願意為師父解決這個困難。」
他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會有危險。」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醉了。
上一個封印的人,魔氣暴亂,去的所有劍宗之人,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