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綾像是強忍住了巨大的委屈般:
「我知道,可我會等他,直到他考上 A 大的那天。」
說罷,把原本該贈我的花束塞進了霍亮懷裡,又補了一句:
「霍亮,我會等你的!」
隨後轉身走了,隻留下一個美麗又落寞的背影。
不是,她精分啊?
明明是她口口聲聲罵霍亮是心理變態,這輩子怎又S纏爛打上了?
不過,比起當高考狀元,黃綾似乎更執著於做豪門太太。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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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回家後,霍亮被霍太太審了又審。
他指天發誓:
「媽,我從來沒起過歪心思,可你不能怪我長得帥,令別人發花痴吧。」
我適時加上一句。
「黃綾是不是也順著舅舅、舅媽的意思,想親上加親?」
聞言,霍亮更叫冤:
「我倒了什麼霉,要被刻薄鬼的女兒看上。」
霍太太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她對霍景良說:
「他們從鶴窈那兒伸不進來手,就把女兒塞進學校裡,想從我兒子這兒下手。」
霍景良想了想:「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
霍太太不能容忍有人耽誤霍亮的前途:
「就算是我想多了,我也不得不防。」
霍太太派了私家偵探去查,沒用一個月,就把舅舅一家是如何發家的種種都查了個大概。
舅舅之所以能在江州立足,全是因為兩年前受到了江州某個企業家的提拔。
舅舅名下有家皮包公司,專門負責幫那個企業家做一些「售後」的工作。
盈利情況不明,卻也叫舅舅在江州買了房子和車子。
至於黃綾的童模事業,也是在兩年前才開始的。
她拍過一些小廣告,可是固定拍攝某個企業的宣傳資料,其他的工作接的並不多。
反正整件事情都透著股怪異,霍太太讓私家偵探繼續去查。
轉頭就給霍亮辦理了自休,又請了十八位高校出身的頂級家教給他復習,確保他在家學習不受影響。
連我去 A 大報到,霍太太都親自送我去的。
她看了學校的宿舍之後,還是不太放心。
那時我並不知,霍太太到底查到了舅舅家的什麼隱情,才會如此如臨大敵。
最後,是我保證每天都會給家裡電話,每周都會回家。
霍太太才勉強放心了下來。
24
新學期到來,霍亮沒去學校,黃綾失去了目標。
整個人失魂落魄了一陣,可很快又和學校裡的紈绔富二代們玩到了一起。
彼時,黃綾來到學校已經半年了,同學們早就清楚了她的為人。
她的成績照樣稀爛,人卻越發現實。
她隻和家境好的人玩,也隻巴結成績頂尖的人。
似乎這樣,她便在這兩部分中站穩了腳。
若是能下決心做個八面玲瓏的掮客,也未必不能從中獲利。
可惜,她為做單純不做作小白花,根本不屑低頭,也不主動談利益,生怕沾了俗氣般。
就這樣一個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面上過得去罷了,誰又會真的當她是朋友。
也是在這時候,洪辰聽說我們兩兄妹都不在學校了,立馬跑回了高中稱大王。
洪辰和黃綾這對前世的夫妻,便在校園裡不期而遇了。
不少從前的同學有意或是無意地和我講起他們的事跡。
大概是紈绔花心豪門惡少看上了單純毫不做作中產小白花。
然後她跑,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的戲碼。
呵。
看到黃綾繼續走上前世的老路,我就放心了。
他們一個暴虐風流,一個貪婪自私。
怎麼就不能是天生的一對?
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既然黃綾心存僥幸地踏進去了,那索性溺S在洪辰的那條河流裡吧。
25
我進入 A 大後,還是選擇了自己前世研究的相關專業方向就讀。
在第一學期的年底,我被教授破例提名進了研發團隊。
可我年紀實在太小,隻有十五歲。
教授是頂著不小的壓力,才力排眾議把我送進了團隊。
時隔八年,我終於又回到當年奮鬥的陣地,為祖國的科研事業添磚加瓦。
霍家很快也知道了,我在 A 大的成績。
霍景良慷慨捐贈一筆款項,並且和 A 大籤訂協議,以後若幹年都穩定對 A 大提供捐助。
霍太太回了娘家江家,特意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夫妻倆盡管高興,可都瞞著霍亮。
因為他已經被 A 大十八位頂級家教(學霸們)的實力碾壓到想要裸奔。
26
可有一天我從實驗室回宿舍,發現室友們表情都怪怪的。
有與我關系較好的室友,發了一個公眾號的文章給我,並且在微信留言說:
【鶴窈,這篇文章好像是說你進少年班的成績造假,今天已經一些院裡的群傳開了。你快看看吧。】
我發了一個感激的表情包給她,隨後就看起了文章。
看完都快笑S了。
文章內容連 A 大少年班考試是物理還是數學項目都弄錯了,具體考試流程和時間也是打亂的。一看就是不了解規則的人,造的沒水平的謠。
我用一部手機錄下了文章內容後,隨手點了舉報。
第二天一看,文章早不見了。
瞧,連律師都不用麻煩。
院裡也沒引起多大的波瀾,同學們都很忙。
這種連實錘都沒有的造假新聞,看過笑過也就過去了。
周末回家,我把事情當笑話講給霍太太聽。
霍太太面上不顯,轉頭就和霍景良說:
「鶴窈已經夠低調了,連上了 A 大少年班,我們家都沒大操大辦,可黃家還不肯放過她。」
霍景良問:「你看過了,有什麼想法?」
霍太太說:「暗箭難防,大人的事兒還是讓我們大人來解決吧,不然小一輩將來還不知道怎麼被折騰。」
27
不久,遠在千裡之外的江州警方破獲了一宗富豪性侵多名未成年女孩的案子,很多相關的人員也接連浮出水面。
首先是舅媽,她被江州警方帶走協助調查。
舅舅本來想找霍景良和霍太太幫忙,求情的理由還是「看在鶴窈的份上」。
霍太太不留情面地懟了回去:
「如果當年我們沒把鶴窈帶走,那這次出事的女孩是不是會有鶴窈啊?」
舅舅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霍景良沒和他多話,揚手就讓他出去。
之後,舅舅變賣了在燕京的房子、車子。
裝到口袋裡的錢還沒焐熱,自己也被警方請去了喝茶。
黃綾蒙了。
沒了父母和車房的她,隻能暫時住到了學校的宿舍。
可不久後,百般挑剔的她又住進了洪辰安排的公寓裡。
從一個家世清白的童星,淪落成富二代B養的金絲雀,也就一夜的時間。
28
一年後,霍亮沒參加高考,而是直接被保送進了 A 大。
洪辰也沒參加高考。
因為高考那天他正給黃綾在酒店慶生,後面的事情也就順其自然進入了成人頻道。
可當霍亮被保送的消息,傳到了黃綾耳中。
她又開始了發癲。
盛夏的雨夜,黃綾跑到霍家的別墅門口砸門。
霍景良和霍太太去了外祖江家。
霍家的佣人當黃綾是瘋子,喊來物業安保要趕她走。
大雨滂沱中,黃綾被打湿了全身。
青春姣好的面容,在雨中顯出了幾分悽美哀婉。
安保也不好為難她:
「小姑娘,人家不認識你,你還是走吧。」
黃綾聲嘶力竭地大喊:
「你們知道個屁!這裡就是我家,我姓霍,我叫霍鶴窈!」
佣人面露譏諷:
「鶴窈在這家都生活多少年了,怎麼有人敢上門冒名頂替啊?」
安保也不客氣了,上手去拖拽她:
「走吧,冒充誰不好,冒充霍鶴窈,這一片赫赫有名的小學霸,誰不認識!」
吵鬧聲太大,我和霍亮撐著傘出門來看。
黃綾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奮不顧身奔到了霍亮面前:
「哥!是我!我是鶴窈啊。」
霍亮下意識把我護到身後,可我還是聞見了黃綾身上的酒氣。
「黃綾,你發什麼神經啊?你說你鶴窈?那我妹妹是誰?」
黃綾緩緩抬起頭,滿是痛徹心扉的悲傷:
「我真的是鶴窈,前世你不愛我,也不要緊了,我求你救救我吧!
「洪辰……他對我動手了。
「哥,我求求你,讓我回家!」
霍亮怔了怔,嘆了口氣:
「你被打了,該報警才對。」
黃綾卻像受了什麼刺激:
「報警了又能怎樣?他隻會越來越過分。
「哥,你非要那麼狠心嗎?為什麼不讓我回家?
「為什麼我都那麼卑微地愛你了,你就是不肯接受我啊!」
黃綾這番泣血控訴,宛如道道驚雷,把霍亮劈了個裡焦外嫩。
「我的媽呀!你不但發花痴,還有臆想症,說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一個良家婦男,才過十八,做什麼了要被你個瘋子惦記上!
「報警吧!這裡有個瘋子啊,有沒有人管了啊!」
他簡直晦氣到不行,哪裡還有半點同情。
安保一邊努力憋笑,一邊把黃綾拉走了。
黃綾則是一邊崩潰大哭,一邊叫罵他是個「心理變態」。
29
想到我來了霍家之後,事事都與黃綾描述得相反。
我早該猜到,黃綾或許不是精分,而是事事不如她意後的惡意詆毀。
照黃綾的話來看。
前世黃綾必定也追求過霍亮。
可霍亮鋼鐵直男的脾氣,必定也拒絕與她談什麼偽骨科之戀。
於是在黃綾眼底,霍亮就成了「沒有感情的心理變態」。
和霍家人相處呢,估計黃綾覺得霍家沒事事遷就她,所以就是故意為之的隔閡,N待,不得自由。
霍家夫婦自然就成了她口中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真可笑。
這樣好的養父母和哥哥,前世的一手好牌打成稀巴爛。
哪來的臉,怪別人啊?
30
霍家夫婦接了電話,匆匆忙忙趕回家。
霍亮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媽……那個女瘋子騷擾我,還侮辱我是個心理變態!」
霍景良的肩膀抖得停不下來。
向來冷淡的霍太太,都噗嗤一聲,隨之哈哈。
他覺得自己是哥哥,沒臉在我面前求安慰。
於是,霍亮連夜買了機票出國,他要靠旅遊來自我治愈。
黃綾再次失去了生命中的「摯愛」,終於闖入 A 大來找我:
「為什麼我換了你的命,你還是能進了 A 大?
「為什麼霍家人對你那麼好?
「為什麼遇見什麼事情,霍亮都會維護你?」
眼見黃綾崩潰得差不多。
我也不想再裝下去了:
「那是因為你蠢啊。放著好好豪門的福不享,居然以為回到貧窮又無知的原生家庭,就能憑空當上高考狀元,從此飛黃騰達?
「前世你倒是冒名頂替享受了那麼多年豪門的福,可你躺在大把優厚資源上,卻連個三本都沒考上。後來你又是怎麼作,才讓霍家同意你嫁給洪辰那種二世祖的?
「但我也感謝你足夠蠢,才會把被霍家收養的機會還給我。不然,我也不會知道世上還有人對我這樣的好!」
黃綾捂住耳朵,發泄般尖叫:
「不對!不對!通通都不對!
「我親生父母都那樣對我,霍家憑什麼對你那麼好!
「還有霍亮,他本來該是屬於我的!」
我懶得理她。
因為能治她的人已經到了。
此時,洪辰陰惻惻地站在一旁,問:
「黃綾,你剛剛說了什麼?」
黃綾跌坐在地,驚恐萬分地發起抖來:
「你怎麼會?你跟蹤我!」
我早在黃綾在校園裡四處打聽我的時候,就撥通了洪辰的電話。
洪辰不由分說地拉起她,朝我點頭致謝:
「謝了,老同學。要不是你,我還找不到她呢。」
黃綾大為不可思議:
「鶴窈不是和你有宿仇,她害得你休學,為什麼你們……」
因為,不管是霍家養女的身份,還是我正在科研的項目。
我早在黃綾揮霍青春,瀟灑戀愛的時候,就籌齊了手裡的籌碼,坐上了京圈的牌桌。
洪辰對我的態度,自然不敢同往日。
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