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機響了,是江寧。


我直接掛斷。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想讓我多分一些給他。


 


我可以淨身出戶,把那五家公司全留給他。


 


可是憑什麼?


 


憑他那個折磨了我三年的老娘,還是他在一旁冷眼看戲的行為?


 


江寧打來三個電話,我全部掛斷。


 


當我要把江寧拉黑時,第四個電話來了。


 


是我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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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江寧告訴了她這件事。


 


我笑了笑,把兩個人全部拉黑。


 


我爸知道了上次婆婆撒潑的事,安排了兩名保鏢護送我上下班。


 


我不怕她再來找我。


 


隔了幾天,張律師第二次與江寧協商。


 


江寧依舊不籤字,並通過張律師傳話說想和我談談。


 


我想了想,與江寧約在了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我想看看江寧明白分不到我財產時的表情。


 


咖啡廳裡,江寧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見我時,他露出了我許久未見過的微笑。


 


陽光下的笑容是那麼熟悉,令我一陣恍惚。


 


「來了?我幫你點了你喜歡的焦糖瑪奇朵。」


 


他又想起了我曾經的喜好。


 


「說吧,你要和我說什麼。」


 


我冷著臉,沒有被他迷惑。


 


江寧深深的看著我,眼神中飽含深情。


 


「媛媛,我們和好好嗎?」


 


他眼中的深情讓我不由想到我們戀愛時的那些時光。


 


我的嘴角微微上翹。


 


隨後,我又想到了婆婆那張黑黢黢滿是皺紋的老臉。


 


整個人打了個哆嗦。


 


我恢復平靜,開口道:


 


「和好?可以啊。」


 


沒等江寧高興,我接著說道:


 


「那你決定要把你媽送回去了嗎?」


 


「媛媛,你......」


 


我搖搖頭,打斷了江寧的話,一字一頓說道:


 


「我不會再容忍她一分一毫!」


 


「如果這就是你的決定,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完,我起身要走。


 


江寧提高了音量:


 


「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呢?」


 


我頓了頓,指著江寧笑道:


 


「江寧,這幾天離開你們母子後我想明白很多事。我發現其實你們母子真的是一類人。」


 


「她在你的面前和在我面前完全是兩個人。」


 


「你在娶我前和娶到我後也是兩個人。」


 


江寧臉色微變,沒了之前微笑的模樣,他沉聲道:


 


「那份離婚協議我不會同意的,你不可能隻有那麼點財產。」


 


我撇了他一眼,笑容輕蔑:「隨你,希望你不要後悔。」


 


8.


 


在擬定離婚協議時,公司的財務徹查了幾家子公司近幾年的經營報表,發現了一些問題。


 


江寧創業失敗後,我把一家最賺錢的子公司交由他管理。


 


問題正出在這家公司。


 


財務初步篩查時就發現這家公司的利潤報表與資產負債表存在不匹配的情況。


 


仔細分析後,發現這家公司賬上有多筆異常及不合理支出,懷疑有人挪用資金。


 


我表面不動聲色,讓張律師拿著離婚協議去找江寧。


 


暗中,安排了菲菲幾人以指導的名義進駐子公司,專門調查這件事。


 


見江寧前,菲菲已經給我打過電話。


 


事情調查清楚了,但見面才能說明白。


 


回到辦公室,菲菲早等在那裡。


 


我隨意問道:


 


「怎麼樣?那些錢他花哪兒了?」


 


菲菲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深呼出一口氣,安撫道:


 


「說吧,什麼結果?」


 


「蘇總,江寧他購置了一套房產。」


 


我眉頭微皺,心裡還有一絲希望,示意菲菲繼續。


 


「房產之外我們還查到他購買了一輛保時捷,以及有多筆奢侈品消費記錄......」


 


菲菲的嘴唇上下張合,但我聽不到一點聲音。


 


臉上痒痒的,我想用手抓卻沒有力氣。


 


我仿佛被一輛坦克碾過,無盡的痛苦瞬間把我淹沒。


 


接著,菲菲的身影也模糊了。


 


......


 


「蘇總,蘇總您醒了?」


 


我睜開眼,菲菲正淚眼婆娑的叫著我。


 


「蘇總您怎麼樣,我剛叫了救護車,他們馬上就到。」


 


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菲菲,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菲菲擔心的看了我幾眼,見我似乎沒有大礙,說道:


 


「那蘇總我在門口等您,您有事就叫我。」


 


我點點頭,翻看起桌上整理好的資料。


 


裡面有江寧近兩年所有的交易記錄,和一些單人或雙人的近照。


 


照片裡的男人笑容明媚,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


 


呵。


 


我摸著自己的鼻子。


 


想找到那顆專屬於小醜的紅球。


 


我付出的所有的愛,承受的所有的委屈,在得知他出軌的那一刻都變成了笑話。


 


我像是一個小醜,被他和婆婆戲耍了三年。


 


拳頭攥緊又松開,我深呼出一口氣。


 


我決定把江寧挪用公款的證據交到警察局。


 


他挪用的資金達到千萬,將面臨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監獄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但我依舊無法釋懷。


 


我恨他!


 


我曾經有多愛他,現在就更加恨他。


 


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撕下他的偽裝,拿走他的一切。


 


嘲笑他、唾棄他。


 


然後再把他推入深淵。


 


9.


 


接下來幾天。


 


江寧果然如他所說,沒聯系張律師也沒籤離婚協議。


 


我準備好一切,直接去了他管理的子公司。


 


總經理室裡,兩名保鏢先控制了江寧。


 


江寧掙脫不開,瞪著眼問我:


 


「蘇媛你發什麼瘋?我告訴你,你給的太少了,我不可能籤字的!」


 


我笑了笑,說道:


 


「沒關系,你現在想籤,我也不會讓你籤了。」


 


我轉頭對江寧的秘書說道:


 


「通知所有中高層,開會。」


 


會議室。


 


江寧被保鏢抓著胳膊站在我身側。


 


我坐在主位,目光許久停留在一名紅衣女子身上。


 


直到她發覺並低下頭,我對眾人說道:


 


「今天我來是要宣布兩件事。」


 


「第一件,解除與趙佳怡的聘用合同。所有的賠償雙倍支付,我的要求隻有一個,快。」


 


細小的嘈雜聲響起,眾人交頭接耳,偷偷打量著我們三人。


 


叫做趙佳怡的紅衣女子驚訝抬頭,求助的目光望向江寧。


 


江寧眼中顯出恍然,見我看他趕忙把頭轉向另一邊。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寧,緩聲說道:


 


「有人有異議嗎?」


 


現場無人回答。


 


「江寧,你是總經理,要不要說兩句?」


 


江寧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想從中找出些什麼。


 


發現一無所獲後,他沉聲道:


 


「這是你的公司,你想辭退誰都可以,我沒有異議。」


 


我笑了笑,對江寧說:


 


「呵呵,原來你還記得這是我的公司。」


 


「第二件事,除去江寧的總經理職務,一並開除出公司。」


 


我話音未落,江寧就掙扎起來。


 


「憑什麼!?蘇媛,你不能開除我!」


 


我看著他,嘲諷道:


 


「憑什麼?就憑這是我的公司!」


 


江寧這次反抗非常激烈,險些脫離了保鏢的控制。


 


半響後,他喘著粗氣,眼珠轉了轉說道:


 


「哼!蘇媛,算你狠。我同意和你離婚,但這家子公司必須給我。」


 


我嗤笑一聲,鄙夷的看著江寧:


 


「你以為我今天來是逼你離婚的?」


 


江寧一愣,眼中露出疑惑。


 


我轉頭不再管江寧,看向趙佳怡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我隻想告訴你,江寧是個什麼人。」


 


趙佳怡看我的眼神有些恐懼,但聽我這麼說還是露出好奇。


 


「在你看來,江寧一定是個理想伴侶。」


 


「他有成功的事業和帥氣的外表,還有一顆浪漫細膩的心。」


 


「他會記著你的所得喜好,並且時不時送上驚喜的浪漫。」


 


「更重要的是,他對你承諾了許多,也兌現了許多。」


 


「豪宅、豪車,各種奢侈品說買就買。」


 


趙佳怡不自覺點了點頭。


 


江寧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想說什麼卻被保鏢制止了。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


 


「可是你知道嗎?」


 


「他是個騙子,一個除了外表一無所有的騙子。」


 


「你感受到的浪漫和細心,就是他攻略你時的偽裝。」


 


「而所謂成功的事業,我隨時可以收回。」


 


「至於他送你的豪宅豪車,是挪用公款購買的。」


 


我盯著趙佳怡,緩緩說道:


 


「你現在想一想,他還有什麼?又能給你什麼!」


 


趙佳怡陷入沉思,江寧又掙扎起來。


 


他低吼著,聲音嘶啞:


 


「蘇媛,你在胡說!」


 


張律師在我的示意下,給江寧展示了法院發出的訴訟離婚的傳票。


 


江寧仔細看過後,一臉鐵青的問我:


 


「蘇媛,法院的傳票是什麼意思?」


 


我冷冷看著江寧,嘲諷道:


 


「什麼意思?你給這個女人買車買房,還問我什麼意思?」


 


江寧表情僵住,沉默了幾秒後語氣軟了下來:


 


「媛媛,是我對不起你。」


 


「但你也不應該提起訴訟離婚呀,法院可能會判我淨身出戶的!」


 


「你就不給我和我媽留條後路嗎?」


 


我怔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


 


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指著江寧,笑著重復了一遍他說的話。


 


「給你和你媽留後路?」


 


「我給你們留後路,你們想過給我留後路嗎?」


 


「你媽百般折磨我,還教唆我兒子討厭我。」


 


「你任由我被你媽欺負,轉頭在外面金屋藏嬌。」


 


「你想要後路?好,我已經幫你鋪好了。」


 


我憐憫的看著江寧,他還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江寧,你挪用公司資金購買奢侈品和房產,這些證據我已經全部遞交給了公安局。」


 


江寧的臉色變得難看,辯解道:


 


「那些錢是我應得的,你給我的公司我當然有權支配!」


 


我打斷他:


 


「應得?你應得的隻有法律的制裁!」


 


江寧臉色蒼白,聲音開始顫抖:


 


「媛媛,我們能不能不走這一步?我...我可以解釋的。」


 


我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失望:


 


「解釋?你的解釋我已經聽夠了。從你放棄我和小布選擇你媽,選擇那個女人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江寧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低下了頭。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來之前我已經通知公安局,他們應該快到了。」


 


10.


 


江寧被警察帶走了。


 


他總算還有點骨氣,在離開時沒有再求我。


 


我心裡松了口氣, 但也談不上高興。


 


我與江寧母子之間的戰爭,沒有贏家。


 


我們都是輸家。


 


......


 


為了不再見到婆婆, 我低價出售了之前居住的房產。


 


我知道她會在新房主面前撒潑打滾。


 


給新房主帶去不少麻煩。


 


減少的錢就算是對他們的補償。


 


婆婆也來公司找過我幾回,不過每次都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


 


他們也害怕丟掉工作。


 


婆婆的照片被擺在保安亭最顯眼的位置。


 


半年後,江寧挪用公款的案件開庭審理,菲菲作為代表參加旁聽。


 


她告訴我:


 


江寧剃了光頭, 看起來像生了場大病, 瘦了好多。


 


法官宣判時,江寧雙眼無神,面無表情。


 


倒是婆婆聽到結果時嚎啕大哭。


 


最後被驅逐出庭。


 


江寧挪用公款的金額巨大,而且有多半無法找回。


 


最終審判結果為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菲菲還說好像婆婆為了給江寧減刑, 把辛辛苦苦攢了三年的二十多萬也全部上繳。


 


婆婆沒有技能,找不到工作。


 


房子售出之後沒有住處。


 


如今把積蓄也上繳了。


 


我知道。


 


她隻能回村裡等江寧出獄。


 


我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但沒幾天, 我就又見到了她。


 


11.


 


那天上班時,婆婆在小區門口攔住了我。


 


她從路旁的草叢裡衝出來,堵在我車前。


 


司機剎車不及, 幾乎撞到她。


 


婆婆的衣服皺皺巴巴, 也不知道這幾天睡在哪裡。


 


頭上身上掛滿了雜草。


 


她臉上滿是汙漬,眼角下有兩道淚水流過的白痕。


 


嘴唇開裂, 可能好久沒喝水了。


 


我示意司機換個方向繼續走。


 


婆婆看車倒退, 急忙趴在車頭,『啪啪』拍著前機蓋。


 


司機害怕傷著人不敢再動。


 


她大聲哭嚎著:


 


「蘇媛, 我們知道錯了, 求你,求求你, 救救江寧吧。」


 


我閉上眼睛, 卻無法阻止她尖銳的聲音傳進耳裡。


 


「求求你, 蘇媛。」


 


「看在小布的份上,救救我們。」


 


「我給你磕頭了。」


 


說罷,婆婆直接爬上前機蓋,跪在玻璃前開始磕頭。


 


司機有點不忍心, 小聲叫了我兩聲。


 


我眉頭皺了皺,沒有睜眼。


 


司機見狀猶豫了幾秒,隨後下車對婆婆說:


 


「大姐, 你別磕了,快下來吧。」


 


「鎖沒壞,我下午聯系人換了。」


 


「【卻」「蘇媛, 救救我們娘倆吧,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 我們錯了。」


 


司機見婆婆不動, 伸手去拉婆婆的胳膊。


 


誰知婆婆手一甩,給了司機一耳光。


 


她嘴裡大罵:


 


「你算什麼東西也拉我,滾開!」


 


「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嗎?他是你們蘇總的老公!」


 


說完, 婆婆又繼續哭喊著邊磕頭邊求我救她。


 


司機捂著臉愣在原地。


 


幾分鍾後, 他朝著小區保安喊道:


 


「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幫我把這個瘋女人拉走!」


 


「呸!真晦氣。」


 


四個人好不容易把婆婆拉走,司機上車後向我道歉:


 


「對不起蘇總,剛才我還覺得您鐵石心腸。」


 


「原來這老娘們兒確實不是個東西, 活該!」


 


我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陽穴。


 


那個尖銳的聲音似乎還環繞在耳邊。


 


我對司機說道:


 


「她不是知道錯了,她隻是怕了。」


 


「她害怕回到村裡,害怕回到之前貧窮的日子。」


 


她有太多機會留在這裡。


 


卻再也不能留在這裡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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