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沒有姜彥池,我打算自己接班,權力和財產,與其奢望其他人,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因此,我會在闲暇時往集團跑,偶爾和父親聊天學習中根據前世的一些記憶提出觀點,在不踩底線的情況下幫助集團少走彎路。
連晉淵是父親為我欽點的助手,對此連晉淵沒有反駁,反而笑著和我說他爸還能再幹五十年。
真不愧是你,孝出強大。我在心裡默默說。
「嬌嬌啊,這種類型的事情其實很好處理的,你多和晉淵請教,別看他和你一樣大但是處理事情的手段上成熟多了。」
我轉頭看向連晉淵,父親誇贊連晉淵的時候眼睛帶著欣慰的笑意。連晉淵隻是垂首安靜地聽著,一副謙遜的模樣。等到爸爸轉過身去拿文件,他悄悄地轉過頭對我做著鬼臉。
我一下被他逗得笑出了聲,爸爸聽到我的笑聲,回過頭看了看我倆。
一副我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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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衝著爸爸笑了笑。
「行了,你們今天也挺累了。去吃飯吧,晚上不用來公司了。」
他頗為無奈地點了點我的頭,就讓連晉淵帶我去吃飯。
連晉淵好像真的很了解我,帶我去的是我喜歡的一家意式餐廳,點的也都是我喜歡的菜式。
餐廳內的音樂極為舒緩,等我吃到最後的甜品時,他不知從哪變了束花出來。
從對面走到我身邊,單膝跪地,我清楚地聽到他說:
「林嬌嬌,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這句話說出時,我嘴裡正叼著剛吃到的戒指。
真沒眼力見啊,我想。
哪有人在別人嘴裡叼東西這麼尷尬的時候告白呢,這樣怎麼答應啊?
我對於連晉淵不是沒有好感,當我穿越回大學時代,發現了姜彥池的真愛後就逐漸發覺,他在我心裡那副樂於助人堅韌的少年的模樣逐漸模糊。
許是因為從頭再來一次,我發現了許多細枝末節的東西,比如連晉淵會知道我喜歡的餐廳偏好的菜品;會關注我下課的時間和我一起吃飯;他會因為我關注我的社交朋友圈,願意善待我的朋友。
我看著單膝跪地在我身旁的連晉淵,看著他因為緊張而緊握的拳頭。
清楚地聽到了『怦怦怦』的聲音,我知道那是我的心跳,也是我的心動。
10
再撞到姜彥池已經是下學期的事了,他站在我們家公司的大堂裡,吵吵嚷嚷地叫喊著。
這半年裡,我和連晉淵的感情水到渠成,我們之間的事也沒有瞞著雙方父母,他們對我們在一起的事喜聞樂見,直呼親上加親,並且已經商定好等我們在一起一年,大三的時候就訂婚。
我挽著連晉淵,看著被姜彥池揪著不放的前臺姐姐,快步走到他們身邊。
前臺姐姐看到我們好像看到了救星,一下子如釋重負。這半年多父親帶著我進公司沒有避諱,基本公司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
「嬌嬌小姐,這位男大學生,拿著簡歷來面試實習生,但是被 HR 那邊卡掉了。就一直在這鬧個不停。」
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連晉淵讓四周圍觀的職員散了去。
我看著眼前面紅耳赤的姜彥池,一下知道了他這次著急的原因。
白鳶鳶馬上就要大四了,她家裡原定的計劃是出國深造,姜彥池如果想和白鳶鳶一直在一起,就得陪她出國或者異國戀。
聽昭昭說,白鳶鳶家世不差,朋友更是一大群,其中不乏優秀的追求者。
姜彥池當然想和白鳶鳶一起出國,可是最現實的問題擺在他眼前———錢。
上輩子的他和我在一起,直接因為我的關系被我父親內推安排進了公司,
可是這輩子的發展完全不同,沒了我的關系,集團當然不會為他破例招收大三實習生。能進入集團的人都是相當優秀的,哪怕是實習生,也要求至少大四,有優秀履歷。
姜彥池應該是沒想到自己的宏圖偉業還沒開展,就被攔在了門口吧。
「林嬌嬌,我告訴你,你知不知道你們集團拒絕我是多大損失?我揮揮手就能創造幾百萬!」周圍還沒離開的員工回頭看他,眼神中的驚異像看傻子。
我當然信他,上輩子他的確是能揮揮手創造高額利潤,可是那已經是他接管父親完全整頓好的集團,手下擁有龐大而健康的操控團隊及秘書特助分析達成的。
更何況.......
現在的集團繼承人是我了。
當年我雖然在他身邊隻顧戀愛,但是多少耳濡目染,再加上這半年父親的悉心培養,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自己了。
我懶得聽他多說,揮手讓已經到場的安保組把人趕出去。
我和連晉淵處理完這場鬧劇,摁了電梯準備去父親的辦公室。
等電梯的間隙,他一直偷偷瞄我,我目不斜視走進電梯。
電梯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在他不知道第幾次偷看我時,我猛地轉頭抓他個正著。
「我,我就是想……我就是怕你看見他後悔和我在一起了。」連晉淵看著我的眼神委屈巴巴,我好像看到了條大金毛搖晃的尾巴耷拉在身後。
「你怎麼會這麼說?」我有些詫異,我們在一起半年了,為什麼他還會說出這種話。
「你從來都沒說過喜歡我,也沒給我寫過情書,更沒給我熬過雞湯。」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雞湯,我聽到這個詞時一愣。抬眼看了看還在低頭委屈的連晉淵,思忖幾秒。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下個月就訂婚。」
他聽到這句話,忽地抬起了頭,眼神亮晶晶的。我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失笑。或許,因為執念回來的人不止我和姜彥池。
11
「诶,嬌嬌,你猜怎麼著!就那渣男姜彥池,不是一直追著白學姐跑嘛。白學姐前兩天出國,他去送飛機,拉著人家的手問能不能等他,機場那麼多人看熱鬧,白學姐臉都白了。直接讓同行的朋友給他拉開,跟他說沒正眼看過他,家庭也不匹配,讓他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這話臊得姜彥池不行不行的,直接來一句看錯白學姐了,一片真心喂了狗。」
身邊的李昭昭咯咯咯地笑個不停,自從上次她和她的養子哥哥也就是現在的新男友一起在機場撞上這一幕,回來講了好幾次。
我坐在化妝鏡前,任由造型師忙碌地在自己的臉上塗塗畫畫。
「你好好坐著,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我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昭昭,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坐著的椅子搖搖晃晃。
「真的,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爽哈哈哈哈哈。」昭昭收斂了坐姿,可是還是忍不住笑意。
她開朗的樣子極具感染力,我不自覺地也笑出了聲。
旁邊的小姐姐驚呼了一聲,我抱歉地點點頭,化妝師姐姐趕緊把剛才畫出的部分擦拭掉。
我回頭端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嬌俏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今天是我和連晉淵的訂婚宴。
造型師拿著幾條首飾比畫著我空蕩蕩的手腕,好像很難挑選哪一條更加相配。
我們正在商量著,就看到連晉淵拿著一個絲絨盒子進來。
他走到我面前,我接過他的盒子,在打開看到裡面物品的一瞬間震驚住。
那是一條由紅色繩子編織的手繩,繩子的正中央是一枚小小的平安扣。
「嬌嬌,這是我去隔壁市的寺廟求的,據說那個寺廟很靈的。這條繩子可以保平安呢。」
這條手繩,怎麼會和前世姜彥池送我的一模一樣?
我的記憶猛地回到前世的周年那天。
那天我約他出去玩,商量好了他來接我,那陣子他的狀態很不好,一直失落不語,我以為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出了什麼問題。
沒想到等我接到他的電話下樓看到他時,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相同的絲絨盒,我驚訝地打開盒子,串著平安扣的手繩安靜地躺在裡邊,我以為是他送我的禮物。
「你不喜歡嗎?你別哭啊。嬌嬌?」我回過神,摸了摸臉,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流出,我露出了笑容,猛地抱住連晉淵。
「喜歡,我很喜歡。」
還好化妝師為我上妝的彩妝都是防水的,輕輕擦拭修改就恢復成了完美的妝容。
12
訂婚宴請的人不多,但也包含了雙方父母的朋友,我和連晉淵的一些好友。
等到典禮完成,我們隨意聊天互相敬酒的時候,看到了姜彥池。
今天再次看到他,我的心中竟沒有一絲波動,隻是有種淡淡的厭惡。
「嬌嬌,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姜彥池比我上次在公司鬧事見到他時瘦了不少, 眼下也一片青黑。想來是白鳶鳶出國後他應該清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窮困窘境,這一輩子, 沒了我的幫助,他需要自己熬過這些。
「我可以和你單獨聊聊嗎?」難得地看他帶著懇請的語氣。
我頗有興味地點了點頭,和連晉淵找了一處安靜的小屋子。
「我們說話他跟著做什麼?」姜彥池跟著我們走到屋子裡, 看著連晉淵定在原地,皺了皺眉,語氣帶著幾分不滿。
「噗,你來參加我和晉淵的訂婚宴, 問我他在這幹嗎?」我一下笑出了聲, 連晉淵也彎了彎嘴角。
「呵, 林嬌嬌,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別人知道吧?」我聽了這話來了興致,和連晉淵對了眼神,看著眼前梗著脖子故作深沉的姜彥池, 衝晉淵點了點頭,他退後幾步, 確保我在他視線之內。
「嬌嬌,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作等」「林嬌嬌, 你也回來了吧?我現在和白鳶鳶分開了。回到我身邊, 我們把公司做大做強,你也和連晉淵斷了吧。這次的訂婚宴我就既往不咎了。」
我看著他的樣子, 沒作聲,隻是直直地看著他, 給他看出了幾分不自在。
果然啊,沒了濾鏡就發現他真的是個從裡到外的爛人。
我懶得和他繼續掰扯,舉起手腕問他:「這個平安扣,你眼熟麼?」
姜彥池先是看了看, 然後臉一下褪去血色,猛地看向我身後的連晉淵。
他雖然沒說話,但我也從他的反應裡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
果然當年送手鏈的功勞是冒領的,他一周年心情低落那幾天正是白鳶鳶出國的時候,哪有心情應付我呢。
我也懶得理他,抬腳就向晉淵走去。
姜彥池看著我的動作突然回過了神, 大喊道:「你們早就勾搭上了對不對!本來我還對你有些愧疚,現在看來你就是個蕩婦!」
他侮辱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連晉淵一拳打倒在地。
他倒下後, 連晉淵又補了幾拳,理了理衣服站在我身邊:「上輩子就想這麼幹了。」
我笑著拉住他的手, 心疼地看了看他打紅了的拳頭。
我挽著他輕聲安撫,別被不相關的人打擾了好心情。
倒在地上的姜彥池哼哼唧唧說著莫欺少年窮。
等安保組把他拉走時,宴請的賓客都在嘀嘀咕咕,有認出他的同學向周圍人科普著他對於白鳶鳶的追求。
後來隻是偶爾從昭昭口中得知他消沉了許久, 出去打工兼職, 但是因為受不了苦跑到我單位樓下鬧著要見我,直接就被眼熟的安保大哥叉出去了。
不過這些消息對我來說聽過就忘,我忙著接手公司的大小事務,忙著和連晉淵戀愛。
等我大學畢業之後晉淵和我火速結婚, 他說等了兩輩子生怕我跑了。
等到我們結婚的那一天,我手上還是帶著晉淵從寺廟求來,很靈很靈的平安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