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看了一眼我,突然站起來,「我要離婚。」
方舒藍愣了一下,瞬間暴怒。
「你他媽的敢離試試看?」
真的,聽了我拳頭都硬了。
最近剛好學習了拳擊,教練說我很有天賦,出拳力道又快又狠。
方舒藍雖然高大兇悍,但畢竟是女性,力量上我有優勢。
從前我從不打女人,這半年真的是破例了。
沒辦法遇到渣女,我們男的也要自我保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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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你把孩子抱下樓,順便報警。」
因為我也不確定到最後,誰會受傷。
很慶幸,挨揍的是她,臉腫成豬頭,嘴角額頭都破了,抱著頭在地上求饒。
「別打了,會S的......」
「那小北求你別打時,你可曾停下你的拳頭過?說話啊,S渣女。」
我沒多打,就是她打小北的,我還給她而已。
警察來時,我開始裝斯文。
方舒藍哀嚎,「警察同志,那個瘋男人打我。」
小北紅著眼說:「我兄弟人斯文,他連礦泉水瓶蓋都擰不開的,怎麼會打人呢?是方舒藍家暴我。」
剛才打架累了,我正口渴擰開一瓶水,又默默蓋上了。
方舒藍叫成開水壺,「那為什麼我身上有傷?」
其中那個雋秀的女警察,嚴肅地問了一句,「你們家有監控嗎?」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幸虧,小北說沒有。
女警察看了我一眼,輕松地對方舒藍說:「你估計是喝醉了想岔了,沒人打你,也沒人證明打你。」
嘿嘿,警察同志是站在正義這一端的。
她下樓路過我身旁時,脫了警服,低聲跟我說了一句,
「下次記得別在監控下打壞人,也不要打太重,打S打殘了要判刑的。」
我連連點頭說是。
她又補了一句,「剛才,礦泉水瓶蓋擰得不錯。」
我愣了一下。
她朝著我眨了眨眼走了。
隻能說,人間處處有溫暖。
13
接下去的時間裡我挺忙碌的。
找律師,幫小北打離婚官司。
同時跑了多個樓盤,最後選定東區,地段環境都不錯的,三室一廳學區房。
帶著小北和多多推開房門。
「這個就是我們的家啦,多多未來在這上學也方便。」
小北熱淚盈眶,「阿楓,你想得真周到。」
他微微擰眉,「這麼貴的房子你借錢了吧?都怪我無能,我暫時也掏不出錢來......」
「沒事,我離婚時拿了不少。」
我跟他報了一個數字。
小北露出羨慕的眼神,「哇,小財主啊。」
「阿楓,你有錢是你的事,你讓我記賬,我慢慢還你,咱們必須平攤。」
往後的每一筆賬,他都拿小本子記著。
不久以後,他開始一筆一筆地還我,甚至比我給他的還多。
好兄弟就是這樣,不嫉妒,知感恩。
陽光暖暖地照進屋子,照亮了明天的日子。
當然,生活偶爾也會有烏雲飄過。
這天花店要關店時。
落日餘暉下,柯靜憔悴不堪地走了過來。
「小煙病了,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沒空。」我把滿天星插進花桶裡。
柯靜不S心,「她常喝酒,每天晚上還抱著你之前留下的布偶睡覺,她變了,太壓抑了,經常喝得醉醺醺的,公司也不去。」
「昨天,昨天一腳踩空,掉下臺階磕到腦袋了。」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見你。」
我笑了,「想見我,不會打電話?」
店員小弟露出一個腦袋,「哥,你不是早拉黑她了嗎?」
「那不會來花店?」
「哥,她來過幾次,我都報告給你,讓你不要過來花店。」
「那現在呢,現在不能來?」
柯靜閉了閉眼睛,「她摔斷腿了,躺在醫院裡呢。」
我抱起一桶玫瑰放進冰箱,「哦,那她好好躺著吧,我真沒空。」
柯靜壓制著脾氣,「夫妻一場,你就一點情分不念?好歹她也給了你這麼多錢。」
「不好意思,那是我該得了。」
「阿楓,阿姨求你了,是阿姨錯了,誤會你了,看在阿姨生病了,沒幾日可活的份上,可以跟小煙好好的嗎?」
我笑著轉頭,「阿姨,您說過的,沒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黎小煙不孕,我沒法要她呀。」
曾經她說的話,我還給她。
柯靜頓時黑了臉。
從前她口無遮攔射出去的箭矢,最終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憋屈吧,活該吧。
14
半個月後,換成黎小煙出現在花店前。
她清減了不少,裙子腰側都有些空空蕩蕩的。
走路時,腿腳也不太利索,大概是傷沒好痊就來了。
「阿楓,我們能聊聊嗎?」
「沒空,我要賺錢。」
黎小煙想了想,「我給你五萬,換你一個小時談話時間。」
雖然我有小金庫,但是誰能嫌錢多呢?
我掏出二維碼,「先轉賬。」
黎小煙臉色晦暗難辨,還是轉了過來。
走在林蔭小道上,一路沉默。
終於她忍不住開口了,「阿楓,上次我摔了一跤,傷好後,我都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
「想起過去,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我曾經真的有想跟你過一輩子。」
「車禍失憶後,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你能原諒我一次嗎?」
她小心翼翼地盯著我的眼睛。
企圖想看到曾經的葉林楓,那個容易心軟的葉林楓說一個「能」字。
可惜,有些事,永遠走不了回頭路。
「不能。」
「因為那些曾經對我的傷害,是真實存在的,我沒辦法輕輕松松地說原諒。」
黎小煙深呼了一口氣。
「其實我那晚並沒有和他發生關系,他也醉了,他騙我的。」
「而且,周子棟隻是看中我的錢,根本對我不是真心的。」
我哦了一聲,沒有什麼反應
黎小煙有些愣住。
其實她不懂,因為我早就不拿她當回事,自然不會有糾結。
黎小煙像突然明白似的,紅了眼圈。
「阿楓,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因為不愛,我對她沒有任何情緒。
「人生這段路,不走回頭路,珍惜當下吧。」
15
可黎小煙他不S心。
她執著於每日下午都到我的花店來。
沒忙硬幫。
店員小弟問我要不要趕她走。
我說:「不用,你就當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使喚,有活也喊她。」
從前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大小姐黎小煙。
這會兒,卻心甘情願在我這當小工,搬花挪樹的。
有時,精致的高定套裝上,還不和諧地掛著樹葉,枝丫。
我並沒有很感動。
腦海中卻冒出一句話,「遲來的情深比草賤。」
日子不緊不慢地像溪流淌過。
小北工作之餘,堅持健身。
練回從前的好身材時,自信也跟著回來了。
離了婚,第一件事,就要把曾經在家庭裡犧牲的東西,重新贏回來。
重拾自信後,小北立馬找到了一份合適的工作,開始要在職場上披荊斬棘。
多多也上了幼兒園,在幼兒園是個小社牛。
人家問他媽媽時,他都很坦然地回答S了。
還驕傲地說:「我有兩個爸爸,他們都很愛我。」
老師嚇了一跳,以為我倆是男筒。
小北跟老師解釋說:「好兄弟住一起,這個沒問題吧?」
老師連連點頭,表示羨慕,「我也找我兄弟買房去。」
多多放寒假,我們打算一家三口一起去看極光。
就在出發前一天。
我從沒想過,我還能遭刺S的一天。
又是那陰魂不散的周子棟。
16
他趁花店就我一人在時。
拿把水果刀,就衝了上來。
拿刀就要刺我的臉。
我心驚膽戰地勸說他,「不要你的人是黎小煙,要S要剐你找她去啊,你刺我幹嘛?」
周子棟被黎小煙辭退,名聲在業界傳開了,也沒哪家公司想要。
想入贅豪門的美夢也落空了,畢竟也花了那麼長時間籌劃。
現在名聲,錢, 人統統沒了,他需要找發泄口。
而我就是那個該S的背鍋俠。
「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早就跟她結婚了。」
「憑什麼你就能全身而退,離婚了還能過得這麼好?」
他恨恨地說道:「不僅黎小煙天天來,還有那個女警花, 也是在追求你對吧。」
「搞不明白了,一個離婚的二手貨,兩個女人還搶著要?」
要不是他手上有刀。
我高低要教訓他一頓。
男人的價值與離婚幾次無關。
聰明的人永遠不會把自己放在低位。
長得帥是優勢,活得颯才是本事。
就在我背著的手快摸到桌角的花瓶,準備自救時。
有人擋在了我面前。
是黎小煙。
鮮血染紅了半件高定裙。
周子棟傻傻地愣著,「我,我S人了。」
巧到一塊兒了。
警察同志後腳衝進來,制服了周子棟。
17
把黎小煙送上車時。
她額間冒著汗, 手緊緊拉著我的手。
她是替我受傷的,我於情於理給他拉也應該。
她氣息不穩, 顫抖著從包裡取掏出一枚鑽戒。
「阿楓, 你對我還有一點喜歡嗎?這次換我向你求婚。」
「沒有......」
她苦笑了一下,「我也許快S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就是因為也許你快S了,我更不能騙你。」
「黎小煙,我曾經喜歡過你。」
「但是,我現在不喜歡你也是真的。」
「人心被寒過, 就S了。」
黎小煙眼眸暗了下去,「阿楓......」
開車的女警察看起來不太開心,她輕咳, 「快S了保命要緊, 還想著求婚, 命不要了?」
我撲哧一聲笑了。
黎小煙臉色又黑又白。
18
這是我第三次籌備去旅遊。
這次成功了。
「因為周子棟被關進去了嘛。」
兩次都是他來攪局。
多多哈哈大笑說:「他簡直是阿楓叔叔旅遊路上的絆腳石。」
因為她終於不想做丁克,想要孩子了。
「(活」我帶了小北,還有可愛的多多。
「走呀, 一起看極光去。」
我們三人穿著保暖的衝鋒衣,全身裹得像粽子。
站在零下二十六度的冰島,欣賞極光美景。
無垠的夜空之下,四周被一片靜謐而深邃的藍紫色所包圍。
抬頭仰望, 隻見極光與星辰交相輝映。
這一刻, 所有的煩惱與喧囂,都似乎被這股來自宇宙深處的力量所淨化,隻剩下內心的平靜與震撼。
極光之下的我們, 平凡而幸福。
多多說:「回去, 我一定會原諒我同桌,看完極光, 我的心胸變寬廣啦。」
小北說:「上次方舒藍看見我, 都不敢認我, 那眼神皆是驚豔,讓她後悔去吧, 離開她, 老子活得更好。」
「對了, 黎小煙這根回頭草,你是不吃了吧,那警察小姐姐呢?要進一步發展嗎?」
我笑了笑, 「一切隨緣吧。」
人生像極光一樣短暫。
活好當下,才是對自己,對生命最大的尊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