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和傅珂鬧別扭，他不知道給婆婆換了多少個敬老院，就是為了和我較勁。
至於燦燦……我再愛她，可她不是我的孩子，跟了她的親生母親總是待在我身邊要好的吧。
「你隨意就好。」
我連行李箱都不拿了，提起地上的背包就快步往外走，「後天八點，不見不散。」
傅珂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對著我的背影怒吼：「離就離！誰稀罕！」
可是第三天他失約了。
我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都顯示忙音，他再次人間蒸發。
我心裡明白，今天肯定等不到他了。
其實也好，正好我離婚協議沒有徹底理完，等全部完成了再去找傅珂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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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進駕駛位，我沒有回學校上班，而是去了醫院復查。
閨蜜喬喬陪我一起，排隊等候的時候還在義憤填膺，「這個人渣，今天復診都不打算陪你來嗎！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生病有多麼嚴重啊！」
「我已經決定跟他離婚了。」
喬喬大喊漂亮，「就該離！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連自己親媽去世都能無動於衷的男人，不至於你付出一輩子！」
我笑了笑，十分贊同這話。
「隻是燦燦……你真的決定好了要讓她跟傅珂嗎？雖然她不是你的孩子，但是你為了她付出那麼多，時間精力金錢一樣沒少，就這麼便宜那對奸夫淫婦？」
燦燦出生起，婆婆就已經因為身體不好去了敬老院靜養，傅珂是個生意人，更是忙於工作無視家庭。
可以說，燦燦是我一把手拉扯大的，個中艱辛隻有我自己清楚。
喬喬從前總說，羨慕我有個不找事的婆婆，還有個會賺錢的老公，尤其還有一個聰明懂事的女兒。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喬喬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心疼，「沒事！大不了我們再找一個好男人，生下七個八個的，傅珂基因肯定很差，咱們別稀罕！」
她的話成功逗笑了我。
這時，護士出來叫號讓我們進去。
林醫生查看片子以後嘆了口氣，「盛小姐，您這裡惡化得不是很明顯，但是情況還是蠻緊急的，上次手術恢復得還不錯，有恢復的希望。」
喬喬看到我小腹上的刀疤，眼裡蓄滿了淚水，「醫生，恢復的希望大嗎？」
「盛小姐年輕，隻要好好配合，還是很有希望的。」
聞言，喬喬激動地抱住了我，埋頭在我脖頸間號啕大哭。
她真的很怕我離開。
其實我並不是很擔心我的病情，婆婆為我找的這位林醫生可以說是這方面的聖手，有他在的話，癌症不到晚期幾乎是萬無一失。
離開診室後，我們找了一家醫院附近的私房菜，喬喬斥巨資開了一間包廂為我慶祝。
而我們剛坐下，隔壁包廂就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是傅珂和寧雨晴。
4.
兩個包廂中間隻有一個鏤空的架子做遮擋，並不隔音。
他們顯然也發現我們了，隻見寧雨晴毫不避諱地挽著傅珂的手臂走了過來。
「這麼巧呢？聽傅珂說你最近胃不舒服，這菜會不會太重口了些，盛小姐一個人要懂得照顧好自己呀。」
寧雨晴是懂得挑撥的。
她知道我跟傅珂提過胃癌的事，現在來我包廂看到喬喬點的半桌子湘菜，立馬開始挑撥離間。
果不其然，傅珂立馬上鉤了，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盛绾绾，總是撒謊有意思嗎？你這樣不誠實的女人，根本不配當燦燦的母親。」
喬喬想替我出頭被我攔下，我冷笑：「我是什麼人跟二位有關系嗎？真這麼想為她帶走燦燦，今天民政局離婚怎麼不見你來呢？」
挑撥離間的本事誰不會，此話一出，寧雨晴的臉色立馬變了。
「傅珂，她說得是真的嗎？她都已經答應離婚了，你為什麼……你知道我真的很愛燦燦，我很想她。」
寧雨晴不愧是能夠三嫁三離的女人，撒嬌賣憐的手段是手到擒來，哭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傅珂忙安撫道：「醫生說你不能太過情緒化，這件事我肯定能幫你辦成的，你放心。」
「我今天是怕去民政局趕不上陪你的時間，這才鴿了她，不要多想。」
哦，原來又是為了寧雨晴。
這段長達八年的婚姻，傅珂不知道多少次是為了寧雨晴放棄我了。
喬喬和我一樣捕捉到話裡的重點，直接問道：「怎麼，寧小姐也病了？是腦癌還是腫瘤啊，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傅珂臉色一青。
可寧雨晴卻像是在宣示主權似的，一隻手覆在了小腹上。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醫生說……我身體有點虛弱，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保住……」
聞言，我的腦袋轟的一下，震得發疼。
我們都還沒離婚，傅珂就和寧雨晴有孩子了？
喬喬終於忍無可忍，在傅珂沒有防備之際狠狠抽了傅珂一個響亮的耳光。
「啊！傅珂你沒事吧！」
二人扭打在一起。
喬喬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高級跆拳道選手了，打一個傅珂不在話下，可我還是不想讓她因我而受傷。
我拽住喬喬，冷眼看著傅珂和寧雨晴，「如果你們不想喜事變喪事，現在最好住手。」
傅珂不屑：「我才不跟一個女人計較。」
「還有你盛绾绾，管好你朋友，不然這日子我和你真的是過不下去……」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過不下去就離婚。」
「希望下次不要臨陣脫逃就好。」
傅珂怒目圓睜，瞳孔裡還閃爍著難以置信，「盛绾绾，你真的給臉不要臉！」
「你他媽說誰呢！」
喬喬還打算撲上去被我SS拽住。
「別跟人渣種馬一般見識，以免髒了自己的手。」
臨走時，我還依稀能從玻璃的倒影中看到傅珂溫柔體貼地摟著寧雨晴溫聲細語地安撫。
果然，愛與不愛多麼明顯。
怪我沒能早點看清人渣的真實面目，如果我早點離開，婆婆或許就不會S了。
5.
第三天，關於燦燦的撫養權協議擬好，我聯系不上傅珂，親自去了他公司一趟。
喬喬害怕我吃虧，說什麼也要跟著來。
「誰知道那個人渣會對你做什麼，我來了才能安心。」
推開他的辦公室，裡面溫馨和諧，尤其是辦公椅後面那面牆上掛著的結婚照，一進門就能看見。
可還不等我感慨其他，喬喬就站在一扇小門前氣得咬牙切齒。
「這對狗男女不知道在這私會了多少次！你看這是什麼！太惡心了！」
喬喬指著裡面的一張床，床面凌亂，還擺放著不少情侶間的調味劑，尤其是一件火辣的紅色睡裙格外惹眼。
我的心早就麻木了。
可是喬喬卻替我抱不平，「他靠著你提供的關系才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忘恩負義的狗男人，绾绾，我真的忍不了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喬喬衝進房間將休息室砸了個翻天覆地，傅珂的西裝都被她拿美工刀劃破，就連床單都沒有幸免於難。
下一秒，她又直奔結婚照而去，在傅珂推門進來的瞬間，將它狠狠砸向地面。
「你們在做什麼！」
喬喬拿著美工刀直接劃爛了照片上傅珂的臉，「看不出來嗎蠢狗，在替你的情人清理贓物啊！」
聞言，傅珂立馬看向已經大開的休息室，用責備的語氣對身後的寧雨晴道：「你沒關上門嗎？」
寧雨晴略顯委屈，「誰知道她們會來，而且這麼粗魯無禮，招呼都不打就闖進來……」
我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嘲諷，淡淡道：「寧雨晴，法律層面來講，這貌似是我老公的辦公室吧？我進出還需要顧及你的隱私？」
「夠了！」
傅珂黑著臉，「盛绾绾，你可以對我有意見，但也不能縱容你朋友跟個野人一樣在我辦公室撒野！」
「你還跟個畜生似的在辦公室發Q呢！」
我仰著下顎，眸光漸冷，「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我，你不配！」
「好好好，盛绾绾，你是半點都不顧夫妻情分了對嗎？」
喬喬猛地推了他一把，「誰跟你是夫妻，绾绾早就說要跟你離婚了，少來碰瓷！」
「你也是這麼想得對嗎？」
傅珂看向我，或許還以為我會閃躲或是挽留，沒想到我隻是冷靜地反問，「不然呢？」
傅珂的下唇突然開始哆嗦，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紅著臉反問我：「你這麼絕情，就沒考慮過我媽對你的好嗎？」
現在倒是用婆婆綁架我了，他和寧雨晴在床上顛鸞倒鳳的時候，可曾想過婆婆知道了會傷心呢？
「他把你當親生女兒，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嗎？」
「傅珂，累不累啊，我說過了，媽臨終遺言，就是讓我們馬上離婚！」
此言一出，傅珂立馬像個暴怒的獅子，直直地撲向我，好在有喬喬攔著。
「我說過多少次，不許詛咒我媽！」
可我對他的怒氣無動於衷。
「好好好！離就離，但你先把我媽送回來！」
我知道傅珂這是聯系不上婆婆了。
呵，現在知道心急，早幹嘛去了？
「行啊，我帶你去。」
我都有點開始期待傅珂見到婆婆墓碑那一幕會有多麼精彩了。
臨走時，寧雨晴對著喬喬道：「去之前，是不是要把賬算一下，你砸壞了傅珂這麼多東西，難道不該賠償嗎？」
喬喬大氣地直接掏出錢包，卻被我壓了下去。
「那你睡我老公，讓我老公給你花錢又該怎麼算？寧雨晴，別忘了你才是最不要臉的那個。」
寧雨晴的臉驀地漲得通紅。
傅珂看不過去，忙將她拽上，「別吵了，快帶我去見我媽！」
我們下了公司電梯後，要經過一個長扶梯才能到達一層車庫。
我和喬喬走在前面，要踏上扶梯前，喬喬蹲下去重新系了一下鞋帶。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我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推向了扶梯。
好在喬喬反應迅速，沒幾階就穩穩拽住了我。
可我身上因手術縫合的線再度被撕裂，爆出一朵朵血花映在潔白的裙裝上。
「天吶，绾绾？你挺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喬喬轉頭衝剛停好車過來的傅珂吼道：「還不快打 120！」
傅珂打完電話後連忙跑來，蹲在我面前一臉疑惑，「這是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出了這麼多血！」
傷口崩開的疼痛比分娩還要痛徹心扉，我咬著唇幾乎快要暈厥。
這時，一旁的寧雨晴突然尖叫了一聲。
傅珂直接跑過去，「怎麼了！」
「我好痛，肚子好痛……」
我看著寧雨晴倒在傅珂的懷中，感受著傅珂的焦急。
反觀自己這邊，喬喬則因為抱不動我而抽泣落淚，懊惱地在原地直跺腳。
「是不是盛绾绾又欺負你了，真該S，我不該離開你的寶貝。」
6.
喬喬氣急，「傅珂，你是不是個男人！」
我身上的血越來越多，刺目到傅珂也無法再忽視下去。
他的神情總算有了些許慌亂，「老婆，你怎麼了老婆？別睡別睡，我剛剛已經打 120 了！」
他試圖抱起我，卻一把按在我的傷口處，讓我幾近暈厥。
「滾開！」
我強撐著力氣吼開他，可還不等我說第二句話，寧雨晴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個樓層。
「啊！流血了！傅珂，我是不是要S了！寶寶！」
在徹底暈倒前，我看著寧雨晴倒在傅珂懷中，她的雙腿間也同樣流出了一團團血花……
等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換上病號服躺在了醫院。
林醫生一臉嚴肅地站在我的身側，見我清醒後又重新給我做了檢查。
「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在那種地方撕裂傷口，要是感染了你這條小命也得交代過去。」
說完，他又感慨一聲，「我看到你丈夫了，那小子幾年不見倒是變化了不少，沒想到長成了一個人渣，和他父親還真是一點兒不像。」
在婆婆的口中，公公是個極其謙和且溫柔的人，會為了婆婆的喜好跑遍整座城市，隻為了討她歡心。
所以公公走後，婆婆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和熱情，直到我嫁進來以後，她才漸漸有所好轉。
猶記得那天婆婆臨終的時候握著我的手呢喃。
「是媽對不起你，為了留下你，不肯讓你跟傅珂離婚。」
「是傅珂那孩子配不上你，我傅家更是對不起你！」
「等我走了以後，你盡管和他離，重新開始自己的大好人生，別為我牽掛了……」
她為我和傅珂的感情生活操心了八年，即便是臨了時刻，還不忘我們。
我哭得泣不成聲，靜靜看著婆婆的生命走到終點。
「不過你也別擔心，那小子外面的狐狸精不中用，孩子沒保住，傅珂的孩子還是隻有你的燦燦。」
林醫生這話更是直戳心窩。
燦燦？如果燦燦真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話落，林醫生又搖著頭替我拉了下被褥，「你安心養著，我們醫院這些老家伙，和你公公那都是一輩子的交情，你就是我們半個女兒，你婆婆交代過我們……我們肯定會好好負責到底的！」
聞言，我的眼睛不由得又開始泛酸……
婆婆待我真的如親生，事事周全，可惜我和傅珂還是讓她在S後都讓人看了笑話。
等林醫生走後，喬喬才紅著一雙眼睛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