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跟這樣一群人繼續待在一起。
我消失在天際，師兄白晏緊隨其後，他看我的眼神依舊有幾分哀怨。
7
「信不過我，才不與我說嗎？」
白晏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並不怎麼好的意味，像是在跟我較勁。
就跟小媳婦在吃醋一樣。
我愣了一下，且不說重生之後情況很危險，我根本沒有辦法通知他，就算有時間部署。
這樣的糟心事，我也不想把白晏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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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太髒了。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白晏慌了，大概是怕話說得太重，我會不高興，又找補著解釋了好幾句。
回到住處，我曾經的家園，雖然我一出生就被人抱走，對這裡的印象並沒有。
可我還是想要回到故裡。
「師兄。」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白晏。
「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你曾經說的很對，敖煜不是良人，是我昏頭了，對不起，師兄。」
我知道，隻需要我服軟，師兄便不會執著那些事情。
他從來都很好，待我很好，白晏嘆了口氣，他隻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惡心。
「我隻是怕他們傷害你，芷兒，萬一……我隻說，萬一他們成功了，你想過後果嗎？」
「我將永遠看不到你，我……」
白晏竟然說著說著有了哭腔，他說自己是自私的，並不能保證在我S後會做出什麼。
可惜重生太快，我沒有看到前世種種。
我的心口很疼，我都看到了，他們成功之後我那慘烈的下場。
「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陪你重塑家園吧。」
白晏上前來，他說當初鳳帝鳳後造孽。
這兒是可以恢復的，但需要找到一個人。
我欣喜地看向白晏，我還從未見過我爹娘的模樣，也從未見過我的族人。
「我去求求他，這段時間，你去青丘住著吧？」
白晏說他放心不下我，怕在這裡我被人傷害。
我笑了一下，如今我惡名遠揚，再加上我覺醒了玄鳳之力。
世上沒有多少人是我的對手，龍王肯定不會為了敖煜來對付我。
他最自私了，諸多子嗣之中再挑選一個就行。
白晏蹙著眉頭，最後給了我一樣東西，套在我的手腕上。
「若出什麼事情，把你的血滴在镯子上，我便可以立馬出現在你的面前。」
「師兄？」
我的心髒並不怎麼舒服，我們自小一起，也有過婚約，按理說，我負了他，他不該對我那麼好。
可是白晏做的種種，卻讓我更加愧疚。
師兄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不許哭，你都親手替自己報仇了，我們芷兒長大了，不做哭鼻子的小哭包哦。」
「我沒有哭，謝謝你，師兄。」
「乖乖等我回來。」
「好。」
……
從師兄離開那一晚，我便開始重塑這裡，想著等族人們活過來，也有落腳的地方。
但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我捏爆鳳绾绾內丹的時候，鳳帝鳳後做了一件事情。
他們獻祭了自己的一切，給鳳绾绾爭取了一個輪回的機會。
本該魂飛魄散消失不見的鳳绾绾，如今重生了。
她還真是命好呢。
不過我不會要她好過的，前世的恨意融入我的骨血之中，我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人。
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會報復回來，不S不休。
人世間的冬日，雪下得特別大。
我站在橋頭，看那小姑娘跑得很快，她長得很美，像極了那位鳳後。
「绾绾，往我這邊跑，快下雨了。」
我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是我那該S的夫君敖煜，他居然也在這裡，陪著鳳绾绾在人世間輪回。
我看到鳳绾绾臉色幸福地笑，那一刻，我發誓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8
「煜哥哥，下雨有你在啊。」鳳绾绾俏皮地吐吐舌頭。
「你說過要保護绾绾一輩子的。」
敖煜是龍族，掌控雨水，那雨落不到他們的身上。
就算此刻狂風大作，暴雨連連。
但他們依舊在橋上抱在一塊。
我隨手一道法力打了過去，瞬間結界全破，雨將他們淋湿。
敖煜如今法力低下，根本不可能察覺到我的存在。
在快S的邊緣，還有空來人間風花雪月呢。
既然那麼愛是嗎？
那咱們來做個遊戲好了。
一夜之間，本來是寵妃之女的鳳绾绾失去所有的仰仗，她的母親連同族人造反，失勢之後，鳳绾绾被打入冷宮。
她撲進敖煜的懷裡，哭著求他：「帶我走吧，煜哥哥，不管去哪裡，隻要能跟你在一塊，怎麼都好。」
敖煜沒有能力帶走她，隻能編織一個又一個美夢。
我遙遙地看著，敖煜為難的神色，他說一定會幫她的。
「你是神仙，要帶我走不過一瞬，為什麼還要猶豫？」
「煜哥哥，連你也不要绾绾了嗎？」
敖煜說他一定會想辦法的，讓鳳绾绾不要著急，可自小被驕縱慣了的女人，隻會衝著他發火，她罵敖煜無能，說他隻會動動嘴巴。
不如皇兄對她好，從那天之後，鳳绾绾開始疏離敖煜。
她討好皇兄，才得來一些安寧，直到某一日，敖煜來看鳳绾绾，卻被宮內的禁術所困。
敖煜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鳳绾绾。
「你說他是龍？」
皇兄看著鳳绾绾，一臉不可置信。
「那怎麼才能變出真身？」
「绾绾，你？」
敖煜這下明白了，為了討好她的皇兄，鳳绾绾做了一個局，將他騙到宮內。
「傳說龍全身都是寶啊，快變啊。」
那皇子話音落下，一道符文打了過去，敖煜本就沒什麼修為。
再加上為了鳳绾绾，他從不設防，喝下的那碗符水也開始作怪。
頃刻間，龍身顯現。
鳳绾绾卻一副沒有做錯的模樣。
「你該慶幸，你還有點用，敖煜，都怪你之前騙我。」
「绾绾，我真的沒有騙你。」
「跟他廢什麼話，扒了他的龍鱗，抽了龍筋看看。」
一群人鬧哄哄的，鳳绾绾親手拔下了敖煜的兩隻角，鮮血在她的手心上變得特別粘稠。
刺目一片。
我看著敖煜被他們折磨地不成人樣，內心深處無比痛快。
我不會救他，他上趕著過來扮演深情的戲碼，就算S在這裡，也是他敖煜罪有應得啊。
我看著敖煜全身血肉模糊，鱗片被他們拔光，倒在血泊之中。
他身上本就沒什麼神力，疼得向鳳绾绾求情，可惜女人壓根不理會他。
她冷漠的模樣，讓敖煜很想S。
他被人類關在籠子裡，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出現在敖煜的面前。
他很意外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就是感天動地的愛情啊，敖煜，也不過如此。」
「绾绾記不起來以前的記憶才會這麼對我。」
敖煜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S，他說這是輪回之中的鳳绾绾，代表不了什麼。
我笑了。
「你不必落井下石，我們所擁有的，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
「鳳芷，你別妄想得到我的愛。」
「你以為我稀罕嗎？」我想笑，到了現在他還覺得自己散發無限魅力，我隻是沒有想到自己千年的愛意錯付。
敖煜的身子止不住地抖，我告訴給他一個好消息，明日他最愛的鳳绾绾就會來親自送他最後一程。
「那柄刀被我換成了弑神匕首，被心愛之人SS，一定很爽吧。」
「你這個瘋子，鳳芷，你這個瘋子。」
敖煜剛才還嘴硬，跟我叫板，現在就開始哭了。
他如今在龍宮之中的日子難熬，過得慘烈的很，他早就沒了早日的榮光。
之前被他欺負的那些人，全都踩在他的頭上。
因為他不再是龍太子，連帶著他母親的族人也跟著受牽連。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9
敖煜的骨氣，也不過如此，他給我跪下，連連磕頭。
他說鳳芷，我知道錯了。
「收了你的神通吧，不必這樣。」
「你以為是我做的？」
我從來沒有誘使鳳绾绾出手對付他，不過那女子也是骨子裡自私自利罷了。
與我何幹呢？
敖煜說他願意付出所有一切，陪在我的身邊，隻要我放過他。
「做夢。」我怒斥道，「敖煜，你們所做的一切都令我惡心，如今的下場，是你的報應。」
我身上的上古血脈，不管因為什麼讓我得以重生。
那都是我的機緣，那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如果這一世我還稀裡糊塗，妄圖感化這些惡魔一般的人，那我才是真的到頭了。
第二天。
鳳绾绾比想象之中來的更早，她一刀刺入敖煜的心口。
「別怪我，隻有S了你，皇兄他們才會對我好。」
「绾绾。」
敖煜哭了，悲痛地看向她，他問绾绾他們是不是朋友。
「是，我們是朋友，但你是神仙啊，刺你一刀，沒事的。」
鳳绾绾討好地看向敖煜：「你也希望我過得好對嗎？你也不希望我繼續被人欺負，隻要你吃一點痛，受一點點委屈，沒事的。」
鳳绾绾說敖煜不會S的。
男人此刻內心拔涼拔涼：「若我會S呢？」
「怎麼會呢，你是神通廣大的神仙啊。」鳳绾绾說別逗她了，不必妄圖讓她愧疚。
說完之後，鳳绾绾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無比的解氣，這都是他們罪有應得，鳳绾绾這一世也不可能過得好。
……
回到山谷的時候，師兄白晏回來了，他帶回來很多像是螢火蟲一般的小火苗。
那都是曾經我們族人的魂魄，他說用了很長時間才將魂魄聚集。
「需要再養一段時間，這是聚魂燈，芷兒，你拿著吧。」
白晏將東西遞給我的時候，說這是我的血脈，需要以我的血滋養。
我接過來的時候，感受到了他手上法力的消散。
我嚇了一跳，急忙拽住白晏的手腕：「師兄，你怎麼了？」
「噗。」
一直在忍著重傷的白晏，這一下徹底控制不住了，他受了很重的傷。
我急忙掀開他的袖子，看到上面傷痕累累，我嚇壞了。
「你去哪裡求來的？」
「地府十二路替你尋來的。」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是地府的陰司殿下。
男人一襲白衣，坐在不遠處，白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胡說什麼，不會說話就閉嘴。」
「嘖，替小姑娘做那麼多，又不告訴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痴情了？」
「師兄，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知道，我不想讓師兄為我犧牲。
陰司走到我的跟前。
「他去忘川之下，忍受百鬼吞噬，替你找回這麼多的族人，又闖了我陰司殿，得到這盞聚魂燈。」
陰司說師兄的修為耗損大半，卻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樣的男人，真是傻子啊。」
那一刻，我的心髒驟然間縮了一下，我看向師兄。
「對不起，師兄，是我連累你了。」
「芷兒，別傻。」師兄說，「該是我對不起你才是，如果早點知道這些事情，也不至於走到這般。」
他說我背負太多，他看了心疼，想替我做點什麼。
我忍不住哭了，我從身上抽出一根仙骨，師兄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嘶，玄鳳的仙骨，療傷最好了。」
陰司出聲，「拿著吧，有這根東西，你的傷很快就好了。」
「芷兒，疼不疼？」
我搖頭，再疼我也經歷過，我隻是沒有想到，上一世我不止蠢的可以，還眼瞎。
一直對我那樣好的師兄我居然辜負了他，為了敖煜那樣的人渣，解了與師兄的婚約。
我配不上師兄。
我的內心很不舒服，陰司說我們酸S了，他拍了拍師兄的肩膀。
「木頭嗎？自己什麼心意，不知道說，幸好我路過。」
陰司說他還有事情，就不打擾我們了。
我看向師兄，再一次感謝他幫我，若不是他的付出，哪裡有我如今的這般。
10
師兄看著我：「芷兒，你要知道的，我隻想要你好，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切記……」
我的淚水早已經洶湧，師兄說讓我試著信任他。
以後再有什麼事情，試著與他說。
我真的是怕連累了師兄，我配不上這樣好的師兄。
那日之後，我開始用我的心頭血滋養聚魂燈，我想要復活我的族人。
我想見見我的爹娘。
是我帶給他們這樣的滅頂之災，我一直很自責，我想好好地救贖自己。
……
春去秋來，也過去許多年，我心口的傷疤一直在結痂，又被我割開，師兄經常替我採來上等的草藥。
靈丹妙藥送來不少，就是為了讓我好好地調養身體。
龍族內部出現動亂，敖煜的父親老龍王被鎮壓，我的詛咒開始降臨。
龍族日漸衰老，曾經連天庭都要忌憚的存在，如今逐漸凋零。
老龍王被封印在暗無天日的黑潭自之中度過他往後餘生。
我又聽到了關於鳳绾绾的傳聞，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使了黑手，她往後十世的輪回都格外悽慘，入了十世畜生道。
我懷疑過師兄替我出那口惡氣，但我沒有證據，找過地府那邊了解，可輪回之路根本插不了手。
鳳绾绾再沒有任何護著她的人，所有的愛與恨，在那一刻已經釋懷。
或許早就釋懷了。
又過了百年，那些被我滋養的靈魂, 全都復活了, 在師兄的幫助之下，我們舉行了祭祀。
我看到我的爹娘從祭壇之中走出來。
那一刻，我激動萬分，這一趟重生之旅, 總算可以畫上句號了。
我撲入他們的懷抱：「爹爹娘親。」
「蕪兒，我的蕪兒。」
我才知我爹娘給我取的名字, 不是鳳芷, 是鳳梧，小字蕪。
原來不過是在期待我肚子裡的孩子。
「作「」「對不起, 是女兒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
我娘搖搖頭, 她說這一場劫難在那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
「我算到了這一劫，蕪兒。」我娘亦是上古血脈, 所以我一身傳承是來自於她。
他們已經很低調了，在偏僻的山谷之中找了一處藏身的地方。
世代都活在這裡, 像是世外桃源一樣。
可不想就這樣還被盯上，鳳帝鳳後來的時候，他們以為是遠親, 好生招待, 卻不想他們下毒。
我娘知曉我所做的一切, 她紅了眼圈，說對不起，蕪兒。
「爹跟娘, 沒有辦法幫你，連帶著族人也沒有辦法。」
我哭著搖頭：「沒事，娘親、爹爹, 一切都過去了, 所幸我們一家人還能在一起。」
我娘與我說起過往，在她算到我命裡有此劫難的時候, 她祭出自己的血脈與修為替我換來了一次重生的機會。
那一刻，一切都明了了, 上一世經歷種種，皆是我娘護著我, 不是恩賜, 是我娘的愛。
我娘問我, 前世到底怎麼樣了, 到了哪一步。
我搖頭。
「蕪兒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我娘說往後一家人就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如今我是玄鳳血脈, 沒有任何人可以凌駕在我之上，隻要我願意，這天下百鳥都該對我俯首稱臣。
……
午後, 師兄又來了，他從人間帶了許多糕點回來。
我饞得很。
師兄拿出一枚戒子遞給我，他說如今人世間最實用的對戒，我揚了揚之前他送給我的那個镯子。
「不如這個。」
師兄的臉頰都紅了, 他說：「蕪兒，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我也是。」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