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看著我衝上去，手停在半空中。
我看著江焰嘴角的血跡，連忙拿出紙巾幫他擦拭：「怎麼下手那麼重……」
「你們不要命了！」
我牽著江焰的手想帶他回家。
「阿梨，我也傷得很重，這裡也很痛……」
我轉頭看向江隨，確實，他的傷比較嚴重些。
「江先生想報警也可以，我會做證人，證明是你先動的手。」
江隨捂著嘴，小心翼翼地問：「阿梨，不是，我沒有想報警。隻是我也傷得很重，你可以幫我擦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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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聽到玩笑話一樣。
「江先生那麼多紅顏知己，隨便找一個都很願意幫你擦的。」
「至於我，性子太乖，不適合江先生。」
江隨聽完，著急地想拉住我：「阿梨，我沒有。從你走了後，我就沒和其他女生來往了……」
「從你走了後，我滿腦子都是你。」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江焰在旁邊補刀說。
「誰準你當老子面撬牆腳的，你還沒被我打夠？」
我生氣地拍了下江焰的臉蛋：「還打打打，多大人了……能不能乖一點？」
江焰立馬變成小奶狗：「好好，阿梨讓我乖，我就乖乖的。」
江隨在一旁，訝異地看著我們兩個互動。
心裡湧起一頓苦澀。
「阿梨，那你能祝我生日快樂嗎？」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生日快樂。」
當看到姜梨那波瀾不驚的眼神時，江隨知道自己永遠都沒戲了。
從前那個喜歡追著他跑、纏著他分享、那麼熱烈地喜歡著他一個人的那個女孩，已經不見了。
「我還想再問個問題？」
「你腰間的蓮花是為了我而文的？」
姜梨笑了：「不是。」
江隨在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姜梨弄丟的。
可能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
而在此之前，他還在沾沾自喜地想著，姜梨的文身是為他文的，隻要他招招手，她肯定會屁顛屁顛地跑回來……
江隨一瘸一拐地、頹廢地往回來的路上走。
我牽著江焰的手，一邊走一邊罵他：「幹嘛那麼衝動？和他這種人有必要打架嗎……」
江焰說他身上也有傷，讓我去他家裡幫他擦藥。
本來想拒絕的。
可一對上他的眼睛，我就棄械投降了。
一進門，我就讓他拿急救箱，趕緊脫衣服。
他慢慢吞吞的，一會兒說手疼抬不起來，一會兒說手沒力……
我看不慣，直接上前跨坐在他腿上，幫他把衣服脫掉，一邊脫一邊說：「打的時候不是很厲害？怎麼這會兒知道疼了？！」
我拿過消毒水，幫他擦藥上藥……
連背上也不放過。
還好，傷勢不嚴重。
我看了看他嘴角，拿起棉籤幫他消毒擦藥……
突然覺得，怎麼好像很安靜。
我抬頭看了看江焰，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怎，怎麼了？」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我不自在地挪了一下。
突然聽到一陣輕喘聲。
我急忙抬頭：「江焰，是哪裡疼嗎？」
他點點頭，拉著我的手往下滑。
在某一處上停頓：「這裡疼。」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姿勢太那啥了！
我的手像被火燙了一樣，想縮回來，江焰卻不容我退縮半分。
他俯下身貼著我，把我雙手往後放，貼著我的臉問：「阿梨，可以嗎？」
我腦子一片空白，隻記得一件事。
「你的傷……」
他笑了笑：「阿梨是真的很關心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說完，他低下頭尋找我的唇。
「阿梨，閉眼。」
我聽話地閉上眼，忍不住地圈住他想要更多……
「阿梨，別急……」
他託住我的臀部，慢慢地站了起來。
我掛在他身上，有點害怕掉下去，雙手緊緊地抱住他。
「阿梨，這麼主動啊……」江焰嘴角閃過一抹笑。
我捶了下他的肩膀：「再亂說……」
進了房間後，江焰把我放在床上。
修長的手指描繪著蕾絲邊上的蓮花，低下頭蠱惑地問：「阿梨，這蓮花是為誰文的？」
我動情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回答……
他用食指揉開我的唇瓣，來回捻揉著……
「阿梨，說不說？」
我還是不說……
他揉搓著我腰間的蓮花，用手指捻去我眼角的淚珠……
「阿梨，哭什麼？那天文身那麼疼，你都沒流一滴淚……」
「蓮花是為了江隨嗎？」
我忍不住地回：「不，不是，是自己。」
我沒有為誰而去文，隻是將自己的感受置在第一位而已。
我以為江焰聽到會有點生氣。
誰知他低下頭吻了吻我頸窩：「乖女孩，懂得愛自己才是王道。」
看我準備得差不多了，他猛地往前一頂：「阿梨，獎勵你的。」
……
一整個晚上，不知道誰才是被獎勵的人，誰才是被懲罰的人……
我隻知道，我絕對不是被獎勵的那一個……
11
我和江焰確定了戀愛關系後，再次去他店鋪時，大家都喊我「嫂子」。
我臉紅，有點不適應。
江焰看了一眼：「早點適應，我的女朋友。」
得空時，我扯住他衣袖。
「你還沒說，你和江隨是什麼關系。」
那天兩人打架，被他拐上床後，我就一直忘了問下他這事。
他拉著我坐下來，和我細細說起了和江隨的關系。
「我們是表兄弟。小時候，我曾在江隨家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江隨媽媽對我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好。」
「江隨看見，時常會嫉妒。那會兒剛好我爸媽也沒空，我就長期在江隨家住下。後來有一陣子，江隨就老是在我面前說我爸媽不要我，我是個沒人要的小孩之類的話……再大一點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原來爸媽在出差時發生事故，再也回不來。所有人都不敢和我說這事，還是江隨嘴碎偷偷來刺激我的。」
「我偷偷跑到外面，看見爺爺奶奶和舅舅他們哭得很傷心，我一臉蒙，轉頭看見爸媽的黑白相片時，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我那時覺得天塌下來了……」
「我爸媽留下很多產業，可是又有什麼用？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他們的生命……」
我聽著江焰講這些，心裡很難受。
我走到他面前默默地抱住他的頭：「江焰，都過去了。」
他回了下神看著我：「你知道那會我最喜歡做什麼嗎？」
「我就喜歡在陽臺上，看著對面戶的一個小女孩跳舞，一個動作不停地跳起、旋轉……」
「即使跌倒了，也不氣餒。」
「那時我就想，這個小女孩怎麼這麼倔。」
「後來，我開了一間文身店，無意間我撞見了她。」
「於是，我就想擁有她。」
我偏了下頭, 坐在他腿上：「你說的這個女孩不會是我吧？」
印象中, 小時候我很喜歡跳舞。
看著老師教的舞蹈動作, 一回到家就喜歡一直練，直到練熟為止。
有時會看見另一家的陽臺上有個小哥哥一直看著我。
跳得好還會給我鼓鼓掌，我就很開心。
後來, 我把他當成我的最佳觀眾。
直到我們搬走了都沒有互相認識。
江焰摟著我腰：「是啊, 就是你啊。我的小舞蹈家！」
我驚喜地摟住他脖子, 睜大雙眼：「最佳觀眾。」
我笑著在他身上動來動去……
隻聽見他輕喘一聲, 掐住我的腰。
糟糕！
惹火上身！
我趕緊跳下來想跑。
江焰抓住我的手腕。
「阿梨, 跑什麼？」
「沒，沒跑啊。我隻是看看那床穩不穩而已……」
江焰卻笑了。
「不如，我們去試試？」
說著，他拉著我一起把房門上了鎖，緊接著拉開另一側的簾子……
床換了？
怎麼還有一大塊玻璃？
他仿佛看穿我的心思：「滿足你上次那未遂的心思。瞧瞧，這次我特地把床換大了……」
在我出神時，江焰直接貼著我的唇, 我們雙雙倒在床上，屬於他的氣息充斥在我的鼻端間……
我看著那一大塊玻璃, 他正慢條斯理地脫下我的衣服……
這塊玻璃, 看得讓人好羞恥啊。
這是什麼惡趣味啊？！
江焰看著我：「你上次就一直在鏡子裡偷偷看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那時還想著要親我呢。」
我捂著臉：「江焰，我在鏡子看你，和在鏡子面前做，那是兩回事啊！」
江焰一抬手，把燈關了。
整個空間一下子安靜了。
我也沒覺得那麼難為情了。
他俯下身邊吻邊問：「阿梨，這樣可以了吧？」
我嗓音軟軟的：「嗯，可以……」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時大時小……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 一會兒歡愉到極致，一會兒又像離了水的魚兒一樣難受……
最後, 江焰在我昏睡過去前不停重復著：「阿梨，我愛你……」
「我愛你……」
12
再次見到江隨, 是在江焰的文身店裡。
他一臉落魄、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們。
我還覺得有點奇怪, 那麼久沒聯系的人怎麼突然出現了。
江焰看了他一眼：「有事說事, 沒事趕緊走。」
「我要帶我老婆去吃飯了。」
江隨站起身：「江焰，是不是你和爺爺說，不讓我當繼承人？」
江焰把玩著我的手指：「笑話, 繼承人是我說了算？」
「你當爺爺是傻的？」
「江焰, 不管你和爺爺說了什麼，反正這個繼承人我是當定了。」
說完，他看了我一眼後就走了。
我看了看江焰：「不打算解釋點什麼？」
江焰把我拉過去, 讓我坐在他大腿上。
「爺爺想立我當繼承人。」
「那他必定是要下臺的。」
「讓江隨去鬧，他那腦袋除了能玩女人之外，其他一竅不通。」
我在他胸口畫著圈圈：「哦……那你呢？又會玩女人又會賺錢？」
他抓住我亂動的手指：「冤枉！我有你這一個，腦袋就已經不夠用了。」
「怎麼還有多餘心思去玩別的女人啊？」
「這還差不多。」
……
13
過後不久, 江隨被公司股東投票下臺。
聽到大家說的懲罰時，他也隻是懶散地看了眼四周，兩隻花臂隨意地撐在沙發背上……
「（我」江焰立馬把他發配到一個偏遠山區當個闲職。
江爺爺也沒吭聲。
我知道後有點不解。
「幹嘛把他發配到那麼遠的地方？」
江焰緊緊摟著我：「因為我看到他就不爽。」
「就想起你追他，追了那麼多年……」
「他還敢嫌棄你……」
我摟著他頭偷偷笑：「江總，你這是公報私仇哦……」
哪知他竟傲嬌地承認了……
我追他隻追了幾年。
我們可是要處一輩子呢……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