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S對頭結婚多年後,我忽然穿越回高中時代。
剛從臥室走出來,就跟十八歲的他迎面撞上。
我揉揉眼睛,穿著睡裙衝他撒嬌:
「老公,好困,再陪我睡會兒嘛。」
可S對頭冷著臉,盯著我脖子上的紅痕,語氣嘲諷:
「又叫錯人了?」
「你這次的男朋友技術不行啊,跟條狗似的亂啃。」
我:?不是,哥,這明明是你昨晚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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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鬧鍾聲響了。
我睜開眼,酸疼感爬滿全身。
這才終於慢慢回想起,昨天是我和陳易桉的結婚紀念日。
他喝醉了。
抱著我又哭又笑,還一直念叨著什麼:
「好喜歡老婆,嗚嗚嗚。」
「當年就是太S裝了,處處跟老婆作對,不然早就把老婆娶到手了。」
陳易桉一喝多就大舌頭,我根本就沒聽清他說什麼,隻知道他拉著我不放,說了一大串話。
總之,陳易桉最後越說越來勁,把我拎到浴室去,激烈地胡鬧了一整個晚上。
我收回思緒,隨口喊道:
「老公,我渴啦。」
陳易桉沒有回應我。
我摸了摸身側,早已空無一人,卻察覺到某些怪異之處。
——天花板上,我親手挑選的吊燈居然消失不見了。
整個房間的布置也非常陌生。
我傻眼了。
2.
外面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有人回來了。
我認得那腳步聲,是陳易桉。
他好像在跟誰打電話。
「老師,宋可露不在家。」
「嗯,她最近曠課情況有點嚴重。您放心,我是班長,一定會對這件事負責到底。」
什麼老師班長的。
大清早的,怎麼還玩上角色扮演了?
我揉揉眼睛,拉開房門。
身形挺拔的陳易桉穿著深藍色校服,發型是幹淨利落的板寸,他背對著我,正準備放下書包。
昔日的三中校草,果然名不虛傳。
我內心感嘆。
可惜。
昨天晚上吃得太飽了,此刻的我實在是無福消受。
我靠在門框上,衝陳易桉撒嬌,剛睡醒的嗓音還有些綿軟:
「老公,好困。」
「早上不想玩這個,再陪我睡會兒嘛……」
隻見陳易桉渾身一震。
他轉向我,雙眸緩緩瞪大,充滿震驚:
「宋可露?」
「你怎麼會從我的臥室走出來?」
「還有,你剛剛喊我什麼?」
3.
陳易桉冷笑,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
「宋可露,我警告你,別亂喊。」
「我們之間不熟,你也不要以為我跟你那群男朋友們是一路貨色,隻要你勾勾手指就會任你差遣……」
他忽然不說話了。
因為,陳易桉的視線順著我的吊帶睡裙一直往上,久久停留在頸間的紅痕。
他一臉了然的表情,嘴角浮現嘲諷的笑:
「哦,又叫錯人了?」
「你這次的男朋友技術不行啊,跟條狗似的亂啃。」
我:??
不是,哥,說啥呢?
這條狗不就是你本人嗎?
誰昨天晚上對著我又親又啃來著?
——正想反駁陳易桉,卻忽然看見了牆上的日歷。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
日歷上,顯示的時間居然是七年前。
那一年是我和陳易桉的十八歲。
也是我們關系最差的時候。
難道,我這是……穿越了?
4.
高中時期,我和陳易桉一直都是S對頭。
雖然我們兩個的爸爸關系很好,卻並不影響我們兩個彼此互看不順眼。
爸媽離婚後,我們家房子被賣掉,我爸外出打工,總是留我一個人在家。
陳易桉的媽媽人美心善,每次家裡做飯都會喊上我一起吃。
可哪怕是去他家蹭個飯的工夫,陳易桉都要嘴毒地槓上幾句,處處跟我作對。
後來爸爸臨終前將我託付給他們家,陳叔叔和陳阿姨也有撮合我們倆的意思。
綜合考慮,陳易桉這個人,原生家庭幸福,職業體面,收入不錯。
最主要的是,人長得帥,也比我優秀。
除了是我昔日S對頭這一點之外,其他哪裡都算是我賺了。
一來二去的,我跟陳易桉就走到了一起,順理成章地結了婚。
雖然我們結婚後感情還算可以,但是仔細回想起來,陳易桉簡直就是我整個青春裡最討厭的人。
他爸的!
穿越到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是這個時候呢?
我尷尬地摸了摸頭。
不用說,陳易桉這會兒肯定也很討厭我。
氣氛變得很尷尬。
我赤腳踩在地板上,抱著手臂,大腦還處於發蒙的狀態。
身上忽然落下一件校服。
是陳易桉的。
5.
陳易桉把自己的校服脫下來,罩在我身上,像是不想碰到我似的,又忍不住嫌棄地把拉鏈拉到最高。
「你這幾天逃課去哪兒了?嗯?」
陳易桉有些嚴厲。
我低頭看著大一圈的校服,上面帶著陳易桉的體溫,兩隻袖子甩起來長長的,像面條。
腦海裡閃過昨天晚上陳易桉的模樣。
我如實回答:
「和我老公在一起。」
陳易桉對此嗤之以鼻。
「還『老公』呢。」
「這次是誰?一班的趙燦,還是五班的楚子晏。」
「一個身高一米七七,長得跟個小手辦似的,一個把你英文名紋身上,結果拼寫錯了,智商還沒有我家嚕嚕高。」
嚕嚕是陳易桉養的鸚鵡。
「宋可露,你就不能把心思用在學習上嗎?」
換作是十八歲的我,聽見陳易桉這麼說,肯定又要生氣了,覺得他是存心膈應我,見不得我好。
可如今,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陳易桉不會是從這個時候就開始喜歡我了吧?
難道說,以前那些小把戲,不過是他吸引我注意的手段?
「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歪著頭,突然發問。
陳易桉嗤笑:
「宋可露,別自戀了。」
「我很挑的,也不像你,稍微有點好感就能談戀愛,還隨隨便便叫人『老公』。」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雖然我認為自己確實很優秀,但聽見這話從陳易桉嘴裡說出來還是有點爽。
要是陳易桉知道自己將來娶的是我,是不是會氣S?
「咚咚咚——」
門被人敲響了。
「易桉啊,是老師,你在家嗎?」
6.
那似乎是班主任的聲音。
陳易桉看了看衣衫不整的我,下定決心說:
「你先在臥室等我一下,別出來,也別出聲。」
這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反而讓我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想讓我不出來也可以。」
「你想幹什麼?」
陳易桉警惕地皺起眉。
「你親我一口,我就不出來。」
我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7.
陳易桉是出了名的好學生。
誰都知道他是學校的乖學生,也很在意老師對他的看法,我就是吃定了他這一點,才會放出這樣的狠話。
我打定了看他笑話的心情,美滋滋地閉上眼。
心中想著,陳易桉肯定拿我沒辦法。
他隻能乖乖就範。
可想象中的場面遲遲沒有發生。
再睜眼,陳易桉正不緊不慢地拿起我身體兩側空蕩蕩的校服袖子,拽到我胸前,狠狠地打了個結,把兩隻袖管系到了一起。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操作。
可這還沒完。
下一秒,陳易桉拉開衣櫃門,將我整個人打橫抱起來,放進去。
陳易桉捏了捏我的鼻子,威脅道:
「我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如你所願的。」
「如果你敢出來的話,我就當場告訴班主任你早戀的事。」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站在原地,好像很嫌棄似的補了一句:
「還想讓我親你,你也配?」
我就這樣被他關在衣櫃裡,陷入一片黑暗中。
陳易桉尚未泯滅人性,留了一條透氣的小縫。
我聽著外面他跟班主任隱隱約約的對話傳來,心中越想越氣。
十八歲陳易桉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討厭。
再說了。
我怎麼不配了??
昨天晚上是誰摟著我親個沒完的?
?
8.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談話聲音已經消失了。
我試探性地喊道:「陳易桉?」
半天沒人回應。?
便一腳踹開衣櫃門,直接走了出去。
這一次,周遭的景象居然變了回來,我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臥室中。
陳易桉拉開門,那張清俊的臉探頭進來:
「老婆,做噩夢了?」
我大步走到他面前,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手好疼,我沒做夢……」
我喃喃自語。
而陳易桉捂著被我打過的地方,皺著一張帥臉,還有點發懵。
「是不是晚上把你弄疼了?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下次一定注意。」
清醒狀態下的陳易桉沒有喝醉了那麼黏人,卻也能感受得到語氣有些溫柔。
可我現在無暇顧及這種細節變化,而是開始追問他:
「我問你。」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
9.
陳易桉有些愣神。
不知道是不是陷入了某些回憶。
又很快回答道:「都結婚了,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不知道為什麼。
結合昨天穿回去那一幕,我總覺得他這副態度有些古怪,遮遮掩掩的。
「你快說,別每次問到這個問題都蒙混過關,唔……」
陳易桉低頭吻了下來。
他剛衝過澡。
那股好聞的淡淡香氣充斥著鼻腔,不再留給我任何說話的空隙。
氣喘籲籲分開之際,陳易桉抵著我的額頭問:
「沒有蒙混過關。」
「我隻是覺得,不管以前的關系如何,我們都應該過好當下,珍惜眼前的幸福。」
「早餐想吃什麼?」
我不S心。
還是想撬開他的嘴,趁機開口:「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我夢見自己穿越回了十八歲,你跟我表白了,還說你喜歡我。」
「嘖嘖,你以前是不是暗戀我啊?」
我密切觀察他的態度。
可陳易桉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他一邊系上圍裙,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你有沒有聽說過,夢和現實都是反的。」
「你是不是忘了,十八歲那會兒,我的女朋友是校花徐顏星。」
10.
陳易桉這一句話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回憶。
那會兒我好像確實聽說過,陳易桉有這麼個緋聞女友。
以前同學們私下議論起誰是我們學校校花的時候,總是會在我和徐顏星中間難以抉擇。
我自認為徐顏星沒有我好看。
就是學習成績好點,但是為人跟蓮藕似的,八百個心眼子。
沒人喜歡總是被當作對照組翻來覆去比較。
青春期裡,誰都希望自己是最獨一無二的小孩。
陳易桉不說還好,提起這樁往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盡管如此,嘴上卻也不服輸,倔強回擊:
「那還真是巧了。」
「我十八歲的時候,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
我摔上房門,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卷成小小的一團,獨自鬱悶。
11.
「宋可露,宋可露,醒醒。
「在衣櫃裡都能睡著,你真是豬。」
嘲諷的聲音清晰入耳。
我在一個味道熟悉的懷抱裡悠悠轉醒。
入眼的是那一抹藍色校服。
我再次穿越回了十八歲。
十八歲的陳易桉把我抱出衣櫃,又解開我打結的校服袖子,將我放在床上。
那動作稱不上溫柔。
「老班剛剛被我哄走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指望我幫你圓謊。」
「還有,我不管是誰把你脖子弄成這樣的,在這麼小的年紀做出這麼荒唐的事,說明他隻是追求刺激,並不是真心的。」
「這種不負責任的垃圾,你確定要跟他繼續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