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鏈接沒?在哪買的?」
他突然問。
「沒有,定制的。」
「嗯,好看的。」
塗完藥,抬起頭,才發現紀延在定定地看著我。
甚至看得有些過分出神。
江在在門口喊他他也沒聽到。
【江在,破壞氛圍感,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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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要發彈幕說好甜啊,江在嚎那一嗓子給我嚇一跳。】
【有一說一,姜姐這個藥箱上的貼紙真的好好看,好有愛啊。】
【對啊對啊,這是她前男友嗎?好帥。】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那個男生卡通形象和紀影帝很像嗎?右眉下面都有一顆痣。】
【不止你一個,我也注意到了,這真的很像影帝啊,頭發都很像。】
【這兩個人沒有點什麼我和江在舌吻。】
【姐妹你真的不挑啊哈哈哈哈哈。】
【樓上的,江在雖然唱跳俱廢還非主流,但人家還是長得很帥的,她個S丫頭是一點也不委屈自己。】
7
第二天,節目組給我們安排的活動是要兩個人過一天。
規則是通過匿名票選心動意向的異性對象,寫上理由,雙向選擇的可以自動組隊。
沒有雙向選擇的抽籤選擇。
我想了想,宋群和呂靜怡是情侶肯定會互選,紀延和林悅悅要炒 CP。
我沒得選。
最後我嫌棄地看了一眼旁邊哼著跑調小曲的綠毛,不情不願地在紙上寫下江在的名字。
公布結果。
隻有宋群和呂靜怡是互選的。
我帶著質問的眼神投向江在,他避開我的眼神,抬了抬下巴指向林悅悅。
告訴我他選了林悅悅。
我氣得要S,他這是整的哪一出?
節目組賣了個關子,說到節目收官了會公布我們選擇的對象。
現在,沒有互選的嘉賓進行抽籤。
節目組做好籤後,我們石頭剪刀布確定誰來抽。
一輪下來,林悅悅來抽。
她從盒子裡拿起一個球,偷瞄了一眼,又放回去,去摸另一個。
「哎呀,江在!我和你一組。」
「……」
自然地,我就和紀延一組。
【這四個人有點迷迷的,誰懂。】
【我已經大概猜出來他們選的誰了。】
【看公布結果時候姜芋看江在那個不可思議的表情,說明她寫的是江在,而江在沒選她選了林悅悅,他們兩個沒配對,說明林悅悅選的紀延,這個也沒匹配,那紀延應該寫的是姜芋。】
【四角戀,我都不知從何嗑起了。】
【無人在意的那對小情侶堅定互選哈哈哈哈。】
【樓上的,萬一我家悅悅也沒選影帝呢,憑什麼就認定是影帝沒選悅悅?】
【那你家悅悅寫的誰啊?宋群嗎?】
【我感覺綠毛哥不會選林悅悅,他也知道不會配對,寫了呂靜怡也不一定。】
【So 小情侶也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江在以前是我擔,他審美一直很變態,現場三位女生都不是他的菜。】
【回樓上,我是他站姐,他隻是唱歌難聽跳舞像傻子愛染五顏六色的頭發,人還是很正常的,審美也正常。】
【姜芋什麼眼光啊,要我我選紀延,江在那頭綠毛我真的接受無能。】
【感覺江在對姜芋很好啊,姜芋一直很依賴他,選他也很正常吧。】
【沒人看到嗎?公布結果的時候紀延都要碎掉了,一整個活人微S,然後悅悅抽完籤他又神清氣爽,S人硬活,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
8
我和紀延被安排的「約會場景」是爬山。
「……」
要不怎麼傻人有傻福呢,江在美滋滋帶著林悅悅去沙灘吹海風。
而我,頂著大太陽氣喘籲籲爬山梯。
紀延走在我旁邊,他穿著黑色衝鋒衣,戴著登山帽和墨鏡,手握登山杖,帥得人神共憤。
迎著微風,周身散發著好聞的氣息。
我沒出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長腿一邁,能跨兩節階梯,我要走很快才能跟得上,後面跟不上了,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發現以後,停下來等我。
等我走上去,他伸出手。
「握著我。」
我抬頭看著他,在猶豫。
他再次伸手示意,「早點爬完,回去吃飯。」
一說吃飯我就來勁兒了,馬上把手給他。
他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有人帶著,我感覺沒這麼累了,但還是不受控制地加重呼吸。
在半山腰的時候我們停下來欣賞風景……順便讓我休息。
紀延見我這個樣子,忍不住笑著調侃:「讓你平時多出去運動,你看看,爬個山就不行了。」
我累得有點耳鳴,沒聽太清,問:「你說什麼?」
紀延喉結輕滾,朝我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轉過身去看風景,沒接話。
我站在他身後,覺得他的背影和壯闊的風景特別相配。
舉起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因為想找到更好的角度,我站起身來,左左右右走來走去。
隻顧著找機位,沒注意腳下的石頭。
一腳踩上去,失去平衡,把腳給扭到了。
痛感很快蔓延,我龇牙咧嘴地蹲下。
紀延聞聲回頭,看到我這個樣子,趕忙過來查看:「怎麼了?傷到哪裡了?」
他不由分說掀起我的褲子,看到我腫脹的腳踝,眉頭緊擰。
剛才還淡定自若的男人慌了神,嘴裡一直在重復問我疼不疼。
我已經分不清他臉上的是汗還是眼淚了。
我個傷者都沒他著急,光顧著安慰他的焦慮,我居然感覺沒這麼痛了。
應該隻是輕崴,很快就能好。
下山的時候,他執意要背我下去。
我看著這陡峭蜿蜒的山路,嘴角顫抖。
他的腰不想要了嗎?
最後在我的堅決婉拒下,他妥協了,說扶著我下去。
他把我摟在懷裡,帶著我慢慢往下走。
說是扶著,走到後面,我整個人要被他抱起來了。
他沉著臉,感覺要生氣了。
我也不敢說話,任由他這樣子帶我下山。
他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湊近聞到,像是春風拂過萬物,盎然的,讓人心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季衡身上也有。
9
由於靠得太近,我的手被迫放在他的腰上尋求平衡。
這一放,果真要出事。
我精準摸到了手感扎實的腹肌。
這身材,如果能讓我睡他,就是讓他睡我我也願意啊。
我想著想著就不受控制地喜形於色,但是想到攝像機還在拍,便強裝鎮定地憋著笑。
【姜芋那個小表情哈哈哈哈,S丫頭爽夠了就出來讓我演兩集吧。】
【沒人看到紀延的小表情嗎?他嘴角 AK 都快壓不住了。】
【兩個人都在光明正大地暗爽,怎麼會這麼搞笑啊。】
【姜芋錄完節目了能不能寫篇紀延摸後感啊,腳崴了,手是一點沒受影響,上下其手嘖嘖嘖。】
【他們兩個結婚,我隨五萬記江在賬上,我們妹寶腳受傷了,他那小子在龇個大牙衝浪。】
……
見紀延也沒反抗,我忍不住抬頭觀察他的表情。
他倒是鎮定得很,看著前面下去的階梯,穩穩地往下走。
我垂眸,準備和他一樣認真去看路。
結果不偏不倚看到他喉結下面的那顆痣。
這麼湊巧?
季衡同一個地方也有。
我覺得特別性感,每次都會湊到那裡親好幾下。
想到這裡,我臉驟然變得很熱。
紀延有些沙啞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怎麼了?很熱嗎?」
我有些心虛地轉移話題:「你要替身嗎?」
紀延疑惑:「為什麼這麼問?」
我回:「我有個朋友,長得特別像你,如果你需要替身的話,我可以介紹他來給你。」
現在大環境就業不好。
如果季衡失業了,這份工作確實很適合他。
紀延輕笑一聲,好像很不屑,但依舊問:「什麼朋友?」
我頓了頓,道:「老朋友。」
紀延放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
聲音含笑:「老朋友,好,那帶你的老朋友來給我看看,有多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在說「老朋友」的時候,咬牙切齒。
10
回到公寓後,一陣冰敷上藥後,我已經感覺不疼了,估摸著明天就能好。
紀延給我擦完藥後,我看到他那隻被燙傷的手變得更紅了。
大概是帶我下山時,單手撐著登山杖使力造成的。
不敢想得多疼。
我忍不住拉過他那隻手,左右檢查,輕輕給他吹吹。
許是覺得痒,紀延往回收了收手。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松開,並和他道歉。
紀延站起身,面無表情,但聲音卻沒有疏遠責備的意味:「把我當成你的老、朋、友了?」
我咬著牙,尷尬地搖頭。
晚上睡覺前,我一直都在反復想著這件事。
直到一個想法冒出來,把環繞在我周圍的瞌睡蟲全都嚇跑了。
我好像……喜歡上紀延了。
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像季衡嗎?
我橫豎想不通,也睡不著。
翻身拿過桌上的手機,劃拉了半天,定格在和季衡的聊天框。
一年多前我發給他的:【我們分手吧,我不喜歡你了。】
昨天,我打給他的,未接語音電話。
他始終沒有回應。
點開朋友圈,一片空白。
估摸著也嫌煩,把我拉黑了。
這莫名給了我勇氣,反正他也看不到,我打算發點東西。
【現在幹嗎?】
少打了個「在」字。
強迫症使然,我準備刪掉重新發。
結果卻發現,沒有紅色感嘆號。
已經發送成功了。
!
我慌張著要撤回。
那邊卻回復了:【現在?】
還挺平和的,應該能好好說話。
順便問問他願不願意做替身的事情。
我回:【嗯。】
【可以幹,但現在不太方便。】
【?】
【等我們錄完節目好不好?】
我疑惑了,問:【錄什麼節目?你現在幹什麼去了?】
【在床上乖乖躺著呢。】
【……】
我後知後覺,揣摩出了他那句「可以幹」的意思。
淦,社S了。
指不定他現在在哪個角落裡嘲笑我呢。
我反手一個拉黑結束鬧劇。
次日一起吃早餐時,紀延突然問我:「你不是說要給我介紹替身嗎?我馬上有一部戲,剛好需要。」
我沉默半晌,回:「不好意思,那位朋友變醜了,當不了你的替身。」
「……」
11
往後的幾天,我都在有意無意躲著紀延。
直到節目錄制的最後一天,導演把我們六個人安排去海邊。
遊戲時間,大家很熱鬧地玩到一起,我卻有些莫名地惆悵。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我隻好問一旁給我剝螃蟹的江在:「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江在是我親哥。
不學無術,唱跳俱廢,打S不肯回去繼承家業的姜家大少爺。
他十足的叛逆。
討厭家裡那個嚴厲壓迫,不分黑白就動手的爸爸,那個極度偏向爸爸的戀愛腦媽媽。
所以成年後第一件事,他把頭發染成不穩重的黃色,把自己的姓改成江。
什麼也不會,頂著一張臉就勇闖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