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獻給獸人之王，而妹妹繼位成了人族女王。
後來妹妹的統治被推翻，人族被獸族徹底吞佔。
她闖入王宮，SS了剛為獸人誕下太子的我。
重來一世，妹妹想頂替我嫁入獸族，卻被獸王發現。
他譏笑人類愚蠢，隻會內讧爭鬥。
妹妹柔弱地跪伏在他腳邊，對我無聲微笑。
「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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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宮人們正有條不紊地給我上妝。
我險些認不出鏡中的自己，活潑的眉眼，紅潤的嘴唇，哪有半點絕望狼狽的樣子。
前世血液流幹的枯竭和疼痛在此刻化為雲煙，仿如黃粱一夢。
昏黃的銅鏡裡，眉間紅印的女孩落下了淚。
宮人們無措地跪下，我撫上自己的臉。柔嫩光滑的皮膚仿若綢緞，再不似當初的粗糙。
大宮女留雲提醒我：
「獸人之王已到，請大公主速速前往大殿。」
她雖跪著，肩背卻挺直，細看起來風度不比我這公主差。
留雲是自幼伴我長大的，在我心中甚至比妹妹更親。
我眼眶一熱，把她招上前，長甲輕輕撫上她的臉，她眼中迷茫，卻依舊平靜地提醒我：
「季歲公主，獸王那邊，怕是等不住。」
她說著，輕輕用手指抹去我唇上的口脂。
「獸王不喜女子過於妖豔，公主可要注意了。」
她平淡的語氣裡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斥責。
明明身在人族，她卻句句向著獸王。
原來一切早有端倪，隻是我自己太過信賴反而看不清。
前世在獸族時，她面無表情地把我綁起來，捏住我的下巴給我灌米湯，逼我活著為獸人之王生下孩子。
我尋S多次後，她不耐煩地挑斷了我的手腳筋脈，讓我成了個隻能滿地爬的廢人。
王上問起時，她還假裝流淚，說是我自己尋S弄傷的。
最後我生產完，她抱著孩子，冷淡吩咐大夫給我下藥，讓我慢慢S去。
「我們獸人的太子可不能有一個卑賤的人族母親。」
我回過神壓下心中滔天的恨意，笑著對她點點頭。
如今既然重來一次，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衝動了，且看看她要做什麼吧。
2
我沒再耽擱，扶著滿頭的釵，急急往大殿奔去。
大殿燈火通明，絲竹之聲輕巧悅耳。
我走到殿門口，放慢了腳步。
深吸一口氣，我推開門，看到的卻是那張與我無異的臉。
是我妹妹，季安。
她正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跪伏在獸王莫歧腳邊，替他斟酒。
一顰一笑，與我全然相同。
莫歧坐在首位，衣襟半敞，赤足隨意地踩在桌上。
他的左半邊耳朵豁了道口，是父王用刀砍傷的。
看到他我忍不住胸中一滯，前世那些不可言明的情緒湧上心頭。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們，沒注意到樂聲停止，也沒注意到莫歧打量的眼神。
季安察覺我的目光，朝我柔柔一笑。
大殿上人們議論紛紛。
「不是隻有大公主額間有紅印嗎？怎麼兩位公主都有？」
「這是怎麼回事？哪個才是大公主？」
莫歧冷笑一聲，大手握住季安的頭，似乎一用力就能把她捏碎。
我心中一緊，看著他擦去了季安眉間的紅印。
3
莫歧嘴角譏诮：
「真有意思！你們人族天天說著什麼不投降不屈服，結果兩位公主都想嫁給我。」
群臣安靜下來，輕蔑地看向季安，她卻仿佛無知無覺。
莫歧搖晃著杯中的酒，眼神在我和季安之間遊移。
「你們人類，隻會內讧爭鬥，難怪輸給我們！真是群愚蠢弱小的生物！」
他一飲而盡，把酒杯砸到季安腳邊，濺起的碎片割傷了她的手。
我急忙跪下，剛要開口，卻聽到妹妹的聲音：
「獸王殿下英武勇猛，奴十分心悅傾慕。早聽聞獸族向來信奉勇者為王，想要的東西要自己爭取，奴便鬥膽爭取下自己的幸福。」
莫歧沉默，季安不顧群臣的竊竊私語，柔順地把頭低下，露出白皙細長的脖頸。
「奴雖不如姐姐武藝高強，但從小便擅長制藥。奴願意去獸族，幫獸人百姓們看病。」
莫歧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獸族最缺醫者，大多獸人生病了就等S。
季安這句承諾一出，莫歧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溫柔。
留雲在身後推我，似乎比我更急。
莫歧把季安扶起來，眼中欣賞不加掩飾。
「還是季安公主更合我意！明日便迎季安公主回獸王宮！」
我眼中含滿淚水，SS盯著季安行禮拜謝。
宴會結束時，季安走過我身邊，輕輕握了下我的手。
4
第二天獸王的車駕就帶著季安走了，我甚至都來不及找她詢問。
我站在城牆上，看著華麗的馬車漸行漸遠，心中情緒翻湧。
留雲難得地情緒外露。
「您從小對季安公主諸多照拂，她卻堂而皇之搶了您的婚約，如今誰不想嫁去獸族……」
說到最後，她自知失言，閉上了嘴。
我屏退他們，獨自去了季安的房間。
我和季安雖是雙生，性格卻大為不同。
我自幼習武，熟讀兵法，從來膽大妄為，十二歲時就偷偷跟著父王上過戰場。
而季安更像一個合格的公主，她體弱多病，但禮數周到，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皆通。
我們的名字是母後取的，生在戰火連天朝不保夕的時代，哪怕是王族的公主，也隻能祈求平安。
歲歲平安，是父王母後對我們最大的期盼。
父王曾摸著我們的頭嘆道。
「歲兒你啊太過衝動，凡事多忍三分，興許就能看到變數，過剛易折啊。小安兒，你便是被我們養得太嬌弱了，遇事向來隻會忍讓，若能強硬勇敢些，境遇也會開闊些。」
當時的我隻毫不在意地偏偏頭，不往心裡去，季安則紅了眼眶，覺得父王是在斥責她。
而前世的遭遇確如父王所言，我從來學不會忍讓，在獸王宮裡也是由著自己性子來。不僅多次觸怒莫歧，還將獸王宮裡的宮人們都得罪了個幹淨。
我樹敵無數，其餘王妃多次對我下手，全靠莫歧對我幾乎放縱般的忍耐。
而季安繼承王位後，不知該如何決斷，從來都是聽大臣們的。她忍受著群臣的刁難，順從著別人的意見，最後政權被傾覆時，她也沒能培養出自己的勢力。
若是當初我們好好聽了父王的話，事情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我心中長嘆一聲，季安的房間裡飄著墨香，驅散我心中如麻的思緒。
她的案臺上摞著一沓厚厚的紙頁，我隨手翻了翻，都是些她自己作的詩。
放下紙頁時，最後一張掉了下來。我撿起來看，上面筆畫潦草，字力遒勁，不似她從前的簪花小楷。
「蘇成為人剛直，敢於直諫，可用。」
「姚謙貪心好色，卻有大才，可用金錢美婢誘惑。」
「楊舒不可用，他同獸人往來密切，必要時可S。」
「白穹暉……交由你決定。」
這是朝堂上大臣們的名字。
果然，季安也重生了。
我的指尖顫抖，看著紙上最後一行字。
「姐姐，這次我們一定要贏。」
5
這是一個獸人當道的世界。
誰也沒有想到，從前被當作玩意的獸人，竟團結起來建成了一個國家。
他們肆意掠奪，嗜血濫S，季國是人族僅剩不多的淨土。
這份淨土是父王戰S換來的，他們打敗獸族，定下了和平之約。
可邊關的鄰國見獸族退讓，又開始走私販賣獸人，甚至屠了獸人的一整座城。
獸族向來有仇必報，戰火重起，鄰國很快被滅。
而季國也被牽連，獸人一路南下，他們頻頻冒犯，邊境不寧。
獸人之王要求我們派出公主聯姻，否則就要季國割讓三個城池。
我和季安裡必須有一個嫁去獸族。
季安從小體弱多病，且她早有心悅之人。
母後去世前最放心不下季安，我當時就立誓，絕對會保護好季安，守護好季國。
上一世，我不願季安受苦，獨自帶了群宮人去了獸族。
獸族地處北方，黃沙漫天，氣候惡劣，莊稼作物很難存活，因而他們一直對南方的季國虎視眈眈。
莫歧已有三個側妃，我是第四個。
獸人天性狂浪，好在我會點拳腳，幾次都沒讓獸王莫歧近身。
他對我態度很是奇怪，雖然我從不給他好臉色，甚至在新婚夜咬傷他的耳朵，他也並未對我動手。
甚至我這個四王妃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留雲不止一次勸我討好莫歧，她提起莫歧的次數越來越多，出門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終於有一次，她給我點了合歡香，誘我跟莫歧圓了房。
醒來後我拿著匕首想SS自己，卻被莫歧攔下，他被我割破手，眼神裡帶著痛。
在莫歧的看管下，我沒法再尋S，甚至還發現自己懷上了孩子。
季國得知我懷上獸人之子，開始有人造謠我通敵，說我早已背叛人族。
季安為我說話，卻被有心之人惡意解讀，散布她和我合作通敵的謠言。
季安的統治被推翻，季國內亂，獸人們趁機攻打季國。
我在獸族隻能探聽到一點消息，卻無能為力。
我本想打掉這個孩子以證清白，留雲卻把我手腳都捆綁起來，每天按時給我喂飯。
我生產那天，莫歧笑著告訴我他已吞佔了季國，從此獸人稱霸天下，人族隻能淪為獸人的玩物。
他抱著剛出生的孩子，眼神炙熱。
「季歲，隻要你願意乖乖跟著我，我可以讓你做我的大王後。」
我狠狠地踢開他，身下還在不斷流血。
莫歧終於失去耐心，他冷哼一聲，吩咐人把我綁起來，不準讓我S。
他們走後，我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求生不得求S不能。
季安奇跡般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她頭發凌亂，衣領大敞，不知是從何處逃出來的。
她拔下我頭上的簪子，刺進我的胸口，眼神悲愴。
「姐姐，隨我走吧。」
6
我按照季安給的策略治國，朝堂上有不少人反對公主稱帝。
「女子怎可稱帝，不如從旁支找個王爺繼承大統。」
「要我承認一個女帝，還不如讓我去S！」
朝堂上幾個烈性子的老臣甚至當朝撞柱，他們聯合上奏，希望我能讓出王位，或者找個男人生個男孩來繼任。
雪花般的奏章在書房翻飛，都是勸我退位的話。
這群人，外憂尚在，他們卻隻關心女子不堪大任，皇位上坐著女子對於他們來說是奇恥大辱。
好在大局還算穩定，主要是蘇成宰相和白將軍一派在盡力支持我。
我自幼在將軍府長大，白穹暉是將軍獨子，卻跟季安一樣愛舞文弄墨，不愛刀槍。
白穹暉是季安喜歡了十七年的人，她這輩子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為了看一眼白穹暉翻牆。
可如今，她卻拋下自己喜歡的人，遠走獸人之國。
想起季安有可能遭受的境遇，我的指甲掐進肉裡。
「季歲殿下，有何不妥？」
白將軍恭敬詢問，我這才回過神來，現在還在朝堂之上。
身為一國之主，是不可將心情寫在臉上的。
我清咳兩聲，示意他繼續。
白將軍繼續上報邊關軍情。
「獸人之王莫歧雖承諾聯姻後便停戰，但鹿城近日戰火仍不停息。鹿城城主去往獸人地界談判，至今未歸。」
群臣議論紛紛。
「季安公主已成婚半年有餘，獸族怎的如此不守信用！」
「想來是季安公主吹的耳旁風，她當初可是一心向往去獸族的，現在沒準兒就是想幫著獸族吞佔我們！」
「幸好是季歲公主繼承帝位啊。」
聽著他們汙蔑季安的話，我想反駁，卻又忍了下來。
季安給我的信裡寫著，讓我務必表現出厭惡她，這樣我才能坐穩這個位置。
想必上一世的季安，為了維護我，定是受了許多冷眼和流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