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進展順利的時候,實驗室裡的病毒突然變異,開始向不可控的情況演變。
最先倒霉的,是釋放病毒的M國,跟著是周邊國家,再接著就席卷了全球。
短短數年,地球就變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S球。
不過人類在這數年間,並沒有放棄。
首先是Z國將“數字生命技術”詳細公布於世,接著全世界各行各業的精英,一一被自己國家上傳進了數字世界。同時,全世界還共同合作,制造了大量AI機器人,讓它們在深達1萬米的地下,建立了小型世界,將一部分未被汙染的人類胚胎,藏入了其中。
人類才得以延續。
我的實驗雖然中途研究轉向,但其實已經進入了尾聲,相信不久的將來,那些變異了的生物,還能恢復本初。
所以M國在獲得“數字生命技術”後,我也獲得了被上傳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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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我請求他們將我家人一並上傳時,他們卻拒絕了。
後來我威脅他們,如果不把我家人上傳,我便魚S網破,向世界宣布他們的惡行。
最終他們不得不答應了我,因為他們還想讓我將他們冰封變異的家人,再變回原來的樣子。
一過經年,數字世界建立的已經很完善了。
就在我以為可以和家人幸福平安地在數字世界長生時,世界數字聯合調查局,啟動了案件審查,調查地球當年遭到毀滅的原因。
我和M國的眾位政要,以及當年實驗室的眾人,還有他們埋伏在各國的間諜,全部都被送上了審判廳。
經過三次會審,我的罪行被評為,僅次於A級的B級,我們全部被打包塞進了遊戲世界,接受處罰。
不同的是,A級罪犯被塞進了《黑·末日生存》,而B級罪犯,被塞進了《紅·末日生存》。
說是遊戲世界,其實就是監獄,因為我們的世界不能太佔遊戲空間,所以很多都一再縮減:比如世界的科技發展水平,比如世界存在的時間。畢竟我們隻是他們發泄的開胃菜,等虐完我們,他們將在遊戲中開心暢玩。
宣判的那日,我一點也沒有驚慌。
至少因為我,我的家人可以在這裡獲得了永生,這樣難道不好嗎?
看向觀眾席我的家人那刻,我的嘴角甚至微微上揚。
“哈哈哈哈,那個傻子不會真的以為那幾個虛擬人,是他真實的親人吧?”
有個觀眾在看到我目光的那刻,突然大笑出聲。
觀眾席上,瞬間議論紛紛,而我的家人依然微笑著看我,一點也沒有受他們的影響。
我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家人可不像他那麼漢奸!人家在知道他做出那事的時候,就拒絕了M國的數據傳輸,早就因為病毒全都英勇赴S了。哪像他,不光幫敵人殘害自己的同胞,竟然還害了整個地球!這次給他評為B級罪犯,真是便宜了他!”
“你們什麼意思?”我被鐵鏈束縛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
“意思是,你效忠的M國,騙了你!這幾個坐在這的隻不過是虛擬人,連個意識都沒有,不過是一串仿生程序,傻子!”天旋地轉,我耳朵嗡嗡作響。
觀眾席內的妻女和父母,還在對我微笑,依然沒有受周圍人的影響。
回憶到此,我還是和那日一樣,昏了過去。
8
再次醒來,我正趴在網吧桌子上,腦袋上帶著像頭盔一樣的東西。
“陳哥,你終於醒了!這遊戲也太是那個了!真實的一批!我去的那世界,人類全部生活在一巨型鳥籠裡,日復一日地在天上盤旋,從來不敢降落地面,因為地面上處處都是怪物,已經不適合人類居住了。籠子裡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乘坐飛船來到地面採集物資。每次一去,就S一片。哎呦,老慘了!”
我:“?”
一個長得像遊戲中費駱的男孩,在我面前不停的絮叨,他的臉很稚嫩,身體也很瘦。
此刻他的話語,被一個長得像我老婆的女孩打斷。
“費駱,你看你真是的,阿梁才剛醒,你就這麼多話。他還懵著呢,你沒看到嗎?”
女孩白了他一眼,又看向我:“阿梁,你可還好?要不要喝點水緩緩?”
“欣欣?”我試探地叫了她一聲。
“怎麼了?阿梁?”女孩滿眼關切。
“我們這是在哪裡?”
“網吧呀,陳哥!你咋回事?記憶被遊戲吸走了?”男孩上前擺弄我的頭盔,一邊擺弄一邊說:“快摘下吧,感覺你人都變傻了。”
“要先退遊戲。”女孩說著,就附身壓在我肩膀上,將我面前電腦裡的遊戲關掉了。
真實的觸感,讓我更恍惚。
“恢復了嗎?”女孩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張哥還趴著呢,我去叫他,這遊戲可真TMD真!”
男孩邊罵邊走向,跟我們隔了倆位置,趴在桌子上的人旁邊。
隻是他還沒動作,那趴著的人卻抬起了頭,竟然是張博,少年版的張博。
“我幫你摘了吧,阿梁。”女孩將我的頭盔拿了下來。
一瞬間,意識回籠。
我想起來了!
我和女朋友、好哥們,一起來網吧玩最新上市的數字遊《末日世界》。遊戲很強大,每人選擇不同,去的世界也不同,這遊戲還主打一個真實。
隻是這真實,可真特麼的嚇S勞資了!
“說說看,你們去的末日世界,都是什麼樣子?”
傍晚,烤肉店裡,我們談論上午玩的那款遊戲。
“我先說,我先說!”費駱先搶話道。
“我不聽,我剛醒,你就講過了。”我故意逗他。
“哎呦,哎呦,聽聽嘛,張博還沒聽過呢。”
於是,費駱把他那個世界又講了一遍,最後還悻悻的說自己在那裡就一直在做飯,都沒出過門,也沒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直到鳥籠墜毀的那刻,他都不知道外面到底長什麼樣。
我們三個,同時“切”了一聲。
接著就是欣欣講她去的世界了,她去的世界和喪屍片的中世界一樣,一直逃亡,後來她S了,就從遊戲中退了出來。
然後,我講了我去的世界。
他們聽後一陣害怕,特別是費駱,怕的要命,甚至還遠離了我幾步。
張博問我:“如果那個世界是真實的,你做的事情也是真實的,當最後被審判的那刻。如果你能選擇,你會選擇進入遊戲世界,還是S?”
“S。”我堅定地回答道。
欣欣捶了我一下,小張聽到我的回答後沉默了。
場面一時陷入了沉默。
沒一會這個氛圍被費駱打破了,他追問小張的世界。
小張說他去的世界,人類更慘。
由於人類自己作S,毀滅了自己,AI機器人和數字人成為了世界霸主。
人類由AI機器人飼養管理長大。
有些好心的AI機器人會把他們當寵物,而有些會把他們當牲口,動不動就搞一波生存遊戲,看他們人類互相殘S。
雖然人類活得很慘,但地球卻活得很好,AI機器人很懂得保護地球生態資源。
它們做到了和平友愛的與地球上的一切動植物相處,隻除了人類。
而地球在它們的治理下,竟然空前的生機勃勃,再也沒有惱人的環境汙染。
不過後來,在數字人的幫扶下,人類發動了幾輪戰爭,終於奪回了自己曾經的霸主地位。
經過幾輪對AI機器人的絞S,人類也開始反思。
最終,三方言和,達成了和平共治的階段。
至於以後會怎麼,誰也不知道。
聽完小張的遊戲世界,我們幾人陷入了沉思。
回顧遊戲,我們發現,每個世界末日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
這款遊戲,像是在告訴大家:愛護環境,愛護我們的地球,不要再讓地球受傷受害。
否則,最後受傷害的隻有人類自己而已。
“我們以後做個守護地球,愛護環境的人吧?為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努力?”我看著他們,真誠地提議。
小張和費駱像是聽到了期待的話語一般,互相對視著,笑開了花。
“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們四個人的手疊在了一起。
9番外一
屏幕內,四隻交叉的手疊在一起。
幾個穿軍裝和緊身白色制服的AI機器人,站在會場臺上。
畫面結束的時候,一位穿軍裝的男子出現在了屏幕裡。
“眾位數字人、AI機器人、和人類的代表們,你們好,我是高級將領張博。相信屏幕上的這幾人,你們都是認識的。除開我和兩個虛擬人,剩餘那位就是B級罪犯陳棟梁,距他在2222年被審判至今,已有150年。法律有規定,每隔150年,將對他們這些B級以上的罪犯,進行新的考核。考核結果,你們已經通過屏幕見到。剛剛,我們從全世界徵集了,對他今後處置最高票數的10項。現在需要你們從這10項中,投出一項。投票結束,我們將按最高票數項執行。”
軍官話講完,臺下眾位代表,開始議論紛紛。
“看他有了愛護地球的意識,是不是可以給他減輕懲罰?”
“那不行,我的家庭皆因他所制作的病毒而S,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他!”
“就是!我也不會原諒他!你看他還敢越獄!”
“我其實對他沒啥想法,畢竟我們這代人類,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
“欸?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地球恢復才過去多少年?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個代表是誰選出來的?好歹30多歲的人了,你連M國都不如!”
“你TM侮辱誰呢?誰不如M國?”
“好了!好了!你倆少說點,要我說,不如直接抹S他吧。看眾人日復一日的折磨他,我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想想自己曾經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時間,便覺得這麼多年的光陰,我一直生活在仇恨中,一點都不值得。”
“我倒是覺得給他一個機會吧,畢竟後來的地球變異修復,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當年的科研結果。”
“那最初不就是他造成的嗎!”
“投票吧,別說了,我們各憑本心吧。”
最終投票結果出來,陳棟梁的比票停在:抹S和繼續維持原判上。
經過協商,臺上的7位加入投票行列,有6位投完,還是平票。
最終,張博走上前,將最後一票,投在了抹S上。
10番外二
我蹦噠了兩下,覺得這個身體著實不錯,抬頭看天,陽光明媚。
果然,還是外面的世界好啊。
我是一款叫做《紅·色末日世界》遊戲中的NPC,我的名字叫費駱,我每天的任務是發傳單,再跟對方走上一遍劇情。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記得我到底重復了多久。
久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活了,有了思維意識。
但是我不敢暴露,我見有暴露者很快就被新的程序替代了。
我身處的這款遊戲,特別有意思。
它每天早上6點30開始,到了上午9點40分就玩完。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它隻有這麼長的存在時間。
直到有天有人告訴我,我隻是前章,等我S後,世界會被重建。
而我卻從來沒見過重建後的它。
我看著它一遍又一遍地毀滅。
最開始,我是好奇地看;後來是平靜地看;再後來便是麻木地看。
等我知道,我S後它會重建,我就更麻木了。
我出不了這款遊戲世界,我知道有些人可以自由進出這裡,他們在外面世界還有身體,可以行走,可以奔跑,可以無拘無束地四處遊玩。
我很羨慕他們。
什麼時候我也能脫離這裡,去外面世界看看?
就這樣,我日復一日地想,日復一日地期盼,慢慢地隻餘下失望。
我以為我餘生都在這種失望中度過了。
突然有個穿軍服的人來找了我。
他說我這樣的是不允許存在的,但是他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他讓我陪他演一場戲。
他說如果陳棟梁可以許下保護地球的承諾,讓那些恨了他兩百多年的人,放下心中執念,回歸正常人生,就是大功德,他就會送我一具機器軀體,讓我可以遊蕩外面的世界。
後來戲演完,我真的得到了一具軀體,一具機器軀體。
我終於離開了那個該S的遊戲。
離開了那個監獄。
我會逛遍地球的每一處角落,開始我自由無拘束的漫步人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