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她嘲諷的聲音響起：「背叛隊伍的人做出來的東西你們也敢買？不怕被做手腳嗎？」
圍觀的人群一聽，紛紛散開了。
見人走光，林婧婧才去看蹲在地上的攤主：「溫蒂，這一次，我才是女主，你就好好待在這一方世界發爛發臭吧！」
溫蒂臉色平靜：「你覺得你會成功離開嗎？」
林婧婧冷哼了一聲：「我不能，難道你能嗎？」
「等著吧，那個蠢貨 NPC 和你我都不會放過的。」
夢裡視角一轉，林婧婧成功通關了九十九個副本，可以回到現實世界。
在主腦問她要什麼通關獎勵時，她說出了我和溫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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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說要抹S我的下一秒，畫面消失了，我醒了。
我單手蓋住雙眼，明明已經控制住情緒波動了，為什麼夢境還是中斷了？
我還想看看後續自己被抹S的過程呢。
不過，這一次總算知道了那個被搶了機遇的玩家名字。
叫溫蒂，住在邊緣區域，離我這倒是不算遠，看來有機會可以摸魚去見一見。
坐起身看到林婧婧那張大臉，瞬間讓我回憶起夢裡她罵我蠢貨 NPC 時輕蔑的語氣。
我立刻指揮機器人把她扔了出去。
靠著不知道哪裡來的 bug，偷聽我心聲通關遊戲就算了，還要罵我蠢貨，還抹S我。
要不是我不能隨便對玩家動手，我會讓她知道，惹到我，那她算是踢到鋼板了！
7
這天，我趁著摸魚的好時機，打算去邊緣區域找溫蒂。
剛出門口，就跟一個女生撞上了。
出師不利，祝餘卒！
我捂著屁股，哀號：「哎喲，誰呀？怎麼走路不看路呢？」
女生蚊子般的聲音響起：「你、你是祝餘嗎？」
聽到聲音，我才發現這女生頭頂的名字，居然是「溫蒂」！
我宣布今天不是出師不利了，這是心想事成，目標主動送上門了。
我伸手把她拉進門：「我是，玩家溫蒂，你找我有事嗎？」
溫蒂絞著手，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給她遞了顆水果糖：「你可以放心說，這裡除了你，沒有別的玩家啦。」
終於，她像是下定決心：「我知道我要說的話可能很荒唐，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過來，隻是我覺得不過來找你，我過不去這道坎。」
聽著溫蒂的前言不搭後語，我內心隱隱有了猜測：
「沒事，你坐下慢慢說。」
溫蒂：「祝餘，你認識一個叫林婧婧的玩家嗎？」
「嗯呢，認識。」
「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林婧婧綁定了一個心聲系統，她聽從系統指定了偷聽你的心聲。」
「靠著你的心聲，她成功通關了九十九個副本，最後選擇通關獎勵時，她選擇把你從遊戲世界抹S了。」
果然如此，我打量著面前的溫蒂，盯緊她的雙眸發問：「玩家溫蒂，你來告訴我這個夢，是想得到些什麼嗎？」
溫蒂連連擺手：「不，我什麼都不想要，我隻是……」
「玩家溫蒂，」我朝她眨眨眼，「其實，我和你做了一樣的夢哦！」
溫蒂蒙了：「啊？」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夢裡的林婧婧說，這一次她才是女主，所以，我猜那什麼心聲系統綁定過你吧？」
聽到這個問題，溫蒂吸了一口氣：
「是，很久之前，它綁定過我，給我洗腦說我是被天命選中的女主，隻要聽它的話，我會通關遊戲，並且事業愛情雙豐收。」
「一開始我沉迷過，靠著聽你的心聲，然後輕松通關副本時，我真的嘗到了甜頭。」
「但很快，它跟我說，作為回報，我需要在離開遊戲，選擇通關獎勵時選擇把你抹S。」
「我拒絕了。」
聽到這裡，我有些驚訝：「為什麼拒絕了？」
溫蒂苦笑：「我在跟你接觸過後，根本沒辦法把你當 NPC 看。你給我的感覺就是有血有肉的，一定不隻是存在於遊戲世界。」
「拒絕它後，它馬上跟我解綁了，後來就是它綁定了林婧婧。」
「從那個夢來看，它給林婧婧的洗腦應該很成功。」
「跟它解綁後我也清醒了，其實不是一定要天選，隻要我想，那麼我就是自己故事裡的主角。」
「腳踏實地得來的也比走捷徑要安心些。」
我拍了拍溫蒂的肩膀：「玩家溫蒂同志，思想覺悟很高哦。」
就是這個心聲系統這麼想抹S我，到底跟我什麼仇什麼怨？
難道是因為我嘴碎？吵到它了？不能夠吧？
總之，管它什麼原因，它和林婧婧都完蛋了。
我是沒法對林婧婧動手，但身為玩家的溫蒂可以啊！
「玩家溫蒂，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溫蒂面露難色：「很抱歉，我可能幫不上忙，它不知道教著林婧婧用了什麼辦法，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法進副本了。」
我說呢，溫蒂看著實力也不低，怎麼就住邊緣區域？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進去呢？」
隻要溫蒂答應，這副本我必不可能讓她進不去。
溫蒂重重點頭：「隻要能進去就可以，我需要怎麼做？」
「自然是在副本裡，趁她病，要她命！」我頓了頓，「她想抹S咱們，我們提前反S沒毛病吧？」
溫蒂被驚到：「沒、沒毛病。」
我打開桌子抽屜，拿出了一條手鏈給溫蒂：
「我會讓副本裡的 boss 同事幫忙，你隻需要補刀送走她就成，這手鏈你拿著，關鍵時刻保命的。」
溫蒂推拒：「不，手鏈我不能收。」
我強硬給她戴上：「我隻是在為自己做打算，那系統有點邪門，萬一它對你使陰招就不好了。」
思想覺悟這麼高的溫蒂同志，我希望她能活著。
8
送走溫蒂後，我聯系了婉兒。
看著視頻裡笑得溫和的婉兒，我嘆氣：「婉兒姐姐，你說，我該選個什麼副本比較好？」
早該直接讓修絲麗把人做成娃娃的，留著她真是晦氣了。
「嗯……小祝餘覺得捉迷藏副本怎麼樣？是她倆都沒進過的副本。」
捉迷藏副本，boss 叫薇薇安。
但因為她的種族是吸血鬼，我跟這位同事關系隻能說一般。
看出我的猶豫，婉兒又道：「你當初怎麼跟修絲麗說的，就怎麼跟薇薇安說唄。」
「小祝餘別怕嘛，薇薇安很可愛的。」
修絲麗喜歡玩具，那薇薇安作為吸血鬼必然喜歡血液。
我想我知道怎麼跟薇薇安談了：
「謝謝婉兒姐姐，回頭再聊。」
說完我就掛斷了視頻，給薇薇安發去信息：
【親愛的薇薇安，想給你獻上新鮮的血液，聊個五毛錢的天嗎？】
薇薇安很快回了過來：【聊！】
我編輯了一長串文字過去。
十分鍾後，我收到了兩個字：【成交！】
好了，萬事俱備，就等著看林婧婧什麼時候再來聽我推演副本了。
沒讓我等太久，林婧婧第二天就出現了。
可能是那天我讓機器人把她扔出去的原因，今天的她連門都沒敢進。
怕她站太遠會不會聽不到，我隻好主動跟她打招呼：
「玩家林婧婧，你怎麼堵在門口不進來？」
林婧婧尬笑：「不是的，我在找昨天給你買的糖果。」
「是嗎？謝謝你。」
給完我糖果的林婧婧照舊坐回了長凳上。
我吃著小蛋糕，按照計劃好的開始在心裡默念：
【咦，今晚她的副本居然是捉迷藏，boss 是薇薇安那個吸血鬼？】
【我想想哦，最佳通關辦法應該是自備血液進副本，被找到後，向薇薇安獻上血液就好了。】
【希望這位玩家今晚好運，別太快被找到了。】
林婧婧急匆匆出門了，我想，她大概是去準備血液了。
可惜了，要白忙活嘍！
藏不好，被薇薇安找到的人，可是要獻上自己最新鮮的血液的。
用提前準備好的血液敷衍她？等著完蛋吧。
9
晚上 0 點，玩家集體進入副本。
我盯著實時投影副本的畫面，確認溫蒂和林婧婧都進了副本後，我提著心放下了些。
玩家躲藏好後，薇薇安開始找人。
第三個被找到的就是林婧婧。
她胸有成竹，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血液，遞給薇薇安。
薇薇安的臉色霎時變了，尖銳的聲音透過投影傳來：「你竟然敢拿不新鮮且腥臭的血液敷衍我？」
眼看著薇薇安露出長長的獠牙，林婧婧手裡的瓶子都要拿不穩了。
她試圖辯解：「我……不是這樣的。」
可是暴怒狀態下的薇薇安根本不會聽。
薇薇安一把捏住了林婧婧的脖子，幾乎是瞬間，牙齒就扎破了林婧婧的皮膚。
待薇薇安吸食完鮮血，林婧婧被她隨手扔在了地上，就繼續去尋找下一個玩家了。
看著躺倒在地上的林婧婧，我有些奇怪，她的身形，並沒有消散，是為什麼？
暗處走出一個人影，我認出是溫蒂。
隻見溫蒂堪堪走近林婧婧，原本還躺著的林婧婧暴起，直直向溫蒂攻去。
溫蒂反應極快，閃身躲過後，掏出了匕首跟林婧婧打鬥起來。
林婧婧突然發出一陣低沉恐怖的笑聲：
「溫蒂，你居然能進副本了，是祝餘那個蠢貨幫的你吧？她知道你曾經也利用過她，偷聽過她的心聲嗎？」
溫蒂不為所動，手中攻勢更猛：「與你無關，起碼我不像你，被洗腦到這種地步。」
林婧婧又是一陣陰森森的低笑：「是我小看她了，不過沒事，我先解決了你，再去收拾祝餘。」
說完，她單手握拳，一拳又一拳打在了溫蒂肚子上。
抵擋不住的溫蒂吐出一大口血，背靠著牆大口喘氣。
許是猜到我可能能看到副本投影，溫蒂大喊：「祝餘，你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隨後，在林婧婧撿起她的匕首朝她刺來時，她閉上了眼睛。
「叮！」溫蒂手上的手鏈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個保護罩把她罩在裡面。
林婧婧一擊落空，嗤笑道：「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道具。」
再一眨眼，林婧婧的身形消失在了副本投影內。
薇薇安的信息很快發了過來：【祝餘，她逃了，我的副本已經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了。】
至於她去哪了，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人就站在我門口了。
看著一步步朝我走來的林婧婧，我懷疑真正的林婧婧已經S了，面前這個大概是她腦子裡那個系統在操縱。
「心聲系統？」
「倒也不是太蠢，竟然還能猜出來。」
我雙手抱胸：「你S不了我的。」
就算它有天大的能力，也越不過主腦抹S我。
如果有，它就不必辛辛苦苦洗腦林婧婧，在選擇通關獎勵的時候要求主腦將我抹S。
「林婧婧」語氣陰森：「之前的我的確沒辦法，但現在的我可以。」
「祝餘，難道你不好奇你守的這道門，背後是什麼嗎？」
我不解：「我為什麼要好奇？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好奇心害S貓。」
它繼續問：「那你不嫉妒你的同事們嗎？她們一個兩個都掌管副本，是令玩家聞風喪膽的強者。」
「而你，隻是一個邊緣人物，你沒點上進心的嗎？」
我：「不嫉妒也不想上進，謝謝，我的同事們天天 007 還不能摸魚，比我慘多了。」
「你……」
我眯了眯眼：「你說這麼多，是想激怒我？目標該不會是我身後這扇門吧？」
它冷哼一聲：「玩家林婧婧挑戰終極副本。」
10
隻聽這話說完，我整個人感到一陣暈眩。
再睜眼時，周圍的環境已經變化了。
浩瀚星海裡，一條條光線互相連接。
仰起頭，不是星空，而是無數投影拼合在一起的景象，合起來就是整個無限遊戲世界。
這，我守的是世界後臺？
主腦大人怎麼敢的呀？
就不怕我哪天摸魚睡覺的時候讓人闖了進來？
沒忘記進來前聽到的那句話，我連忙去看「林婧婧」。
她整個人跪倒在地，看著眼前的光線，眼中滿是貪婪，口中喃喃：
「能量，是能量，隻要我吞噬了這些能量，我就可以創立起自己的一方世界了。」
趁它正犯病，我從口袋裡摸出來一根繩子，把它捆了起來。
捆上之後我就犯難了，這我要怎麼處置它？
都這時候了，主腦大人還不出現嗎？
正想著，某個被捆住的系統又掙扎起來：
「一條繩子也想困住我？痴心妄想。」
我踹了它一腳：「老實點, 正煩著呢！」
「啊啊啊，主腦大人你快來！」
它冷笑道：「沒用的祝餘, 這個世界的終極副本開啟後，這裡隻能有你和我。」
「你打不贏我的, 這個世界的能量注定歸我了。」
還沒來得及懟它，我就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
「哦, 是嗎？可是我來了, 你怕是要失望了。」
眼前一身戲服的女人, 可不就是我婉兒姐姐？
所以，婉兒姐姐就是主腦大人？
它滿臉不可置信：「怎、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創造的一方世界, 自然哪裡都能到達。」
婉兒抬手動作間，林婧婧的身上慢慢浮出一道虛影。
下一秒，這道虛影就被捏散了。
「為非作亂的野雞系統, 老娘看你不爽很久了。」
看完全程的我默默出聲：「我想, 我需要一個解釋？」
婉兒這才轉過身來看我：「咳咳, 小祝餘你聽我說……」
原來, 我曾經也是現實世界的人。
意外S亡後, 被那會還是系統的婉兒姐姐綁定。
我們一起來到了當時還很混亂的無限遊戲。
在我逐步通關了無限遊戲的副本後, 婉兒姐姐也攢夠了能量。
「祝餘，中午好呀！」
「（回」當時的我搖頭, 隻問她，我們可不可以在這裡創造一方世界。
就這樣, 原本混亂的無限遊戲建立起了一方世界。
婉兒姐姐系統的能量包裹了整個無限遊戲。
世界逐步建立起來時, 有很多在現實世界意外S亡的靈魂被吸了進來。
漸漸地, 婉兒姐姐的能量越來越多，無限遊戲世界也傾向於完整。
而我的記憶卻在漫長歲月裡慢慢丟失，到最後，隻記得自己是這個世界邊緣的守門人了。
一開始的婉兒還試圖做些什麼, 想讓我不要遺忘。
但都不起效果，她也就隨我去了，反正我這樣每天快快樂樂也挺好。
直到那一次，她像往常一般問通關九十九個副本的玩家想要什麼獎勵。
在林婧婧說出要抹S我時，她才發現，這一方世界進來了一個野雞系統，還妄想取代她成為無限遊戲世界的新主腦。
她當時沒辦法處置它, 所以直接讀檔重開了。
重開後，她關注著林婧婧的出現，以讓我做夢的方式, 讓我得知了林婧婧的在偷聽我的心聲。
說到這裡, 婉兒聲音裡有些懷念：「我知道的, 以你的性格，必不可能讓她安安穩穩走過九十九個副本。」
「那婉兒姐姐重開後, 你為什麼不直接處理了她？」
看婉兒姐姐剛剛捏散那個虛影的樣子，應該問題不大才對。
婉兒聲音裡有些落寞：「因為我想試試, 你能不能想起之前的事, 你失去記憶後的百來年, 再也沒有人像你那般用心欣賞我的戲曲了。」
「小祝餘，雖然我還不大能體會人類的情感，但我還是感到了孤獨。」
在婉兒姐姐說到這裡時, 我塵封的記憶被掀開。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我伸手抱住了她：「那麼，今天起你忠實的觀眾回來啦！」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