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母看到彈幕的風向變了，開始拼命找補：
“不是的，要不是這小賤蹄子害我難產，傷了身子，我也不至於生不了兒子。”
我心底冷笑一聲。
要不是李家夫妻，迫切以為自己懷的是兒子，每天都大魚大肉，硬生生吃胖了五十斤，腹中的胎兒也足足有十二斤，也不至於難產。
5
視頻裡的時間來到了兩個孩子上學時。
003要S要活不去上學，李家夫妻低聲下氣，各種許諾才讓這個小霸王踏入學校。
而李小花渴望上學，卻被他們強留在家裡照顧這兩個巨嬰。
街道辦的工作人員有上門勸說的，全都被他們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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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話是這樣說的：“我們才是李小花的爸媽，我們有權利決定李小花上不上學。”
003校園霸凌同學被對方父母找到家裡，李家父母歪屁股話一套一套。
“什麼我家兒子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光欺負你？”
“我家兒子能欺負別人是他有本事。”
對被他性騷擾的女生他們則說：
“我家寶貝是看得起你才摸你，你別不知好歹。”
“穿的這麼騷，並不就是故意勾引我們家小寶的嗎？”
“我們家小寶還小，根本不懂這些，還不是你們女兒自己不檢點。”
當受害者變成李小花後，同樣的話他們又說給了自己女兒。
正是在李家父母這無休止的溺愛下，003慢慢長歪。
長成了吃喝嫖賭，打架鬧事的社會渣滓，更會在李家父母不合自己心意的時候對他們拳腳相向。
而一天學都沒有上過，盡心盡力照顧兩個巨嬰的李小花，則是被他們送到了回收商店。
至此，彈幕一半以上風向已經發生了轉變。
李家父母看著著急，再次把矛頭指向我：“就是你故意給我們殘次品。不然我們對他這麼好，他怎麼可能會長成這樣。”
我拿出之前籤訂的合同展示給眾人。
“合同上清楚寫著我們會綜合評定甲方的訴求和基因情況，生產出最優產品。簡而言之，是你們的基因和教育環境出現了問題。”
“怎麼可能，我們的基因怎麼可能會有任何問題！”
李家父母氣得跳腳，惡狠狠地盯著我。
“怎麼不會有。”我慢條斯理向眾人展示這對夫妻的基因檢測結果。
“你們當初說了唯一的訴求就是要個男孩，但是很不巧，你先生的y基因中攜帶暴力因子。也就是說，隻要你們生的是兒子，就會天生暴力，女兒則不會遺傳到這一點。”
“而且，你們兩位本就平庸，就算基因擇優選擇，也生不出天才兒童。再加上你們的家庭環境畸形，自然也培養不出正常的孩子。”
我看著對方極盡扭曲的臉，毫不客氣地再補一刀：“不管是現在的人渣兒子，還是之前自卑怯懦的李小花，都是你們自己培養的結果，怨不得別人。”
“你混蛋！”李家父母暴起。
“肅靜！”審判者敲響審判錘，“李成業夫婦所告之事不符，不予受理。”
他們還想說什麼，卻先一步被守在旁邊的巡邏衛給拖走。
6
下一對舉證的父母一上來就哭訴我不安好心，給他們的是垃圾。
但視頻再一次打了他們的臉。
視頻中因為三個孩子並不是從自己肚皮裡爬出來的。
不僅對他們不上心。
讓他們當成陳光耀的血包。
隻不過曾經打算把女兒養大換彩禮的想法，在072、073、074這裡變成了，還沒出襁褓便被賣。
毫不懷疑的說，陳家父母如果能一直生，他們能形成一條賣孩子產業鏈。
看到這裡，彈幕也繃不住了，紛紛指責這對人渣父母。
陳家父母對此卻絲毫不慌，因為在這個在世界買賣兒童最高的追訴期就是十五年。
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八年，他們自以為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他們這次來審判臺的原因就是他們賣出去的孩子出問題了，賣家紛紛找他們要說法。
並且他們在最開始給的保證就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孩子。
結果072，因為長期的溺愛，長成了和003一樣的社會敗類。
073被一對賭鬼夫婦買去，堅信073會樹大自然直，每天做著將來享福的春秋大夢。
對073動輒打罵，還帶著他去賭鬼常混的地下賭場，終日的耳濡目染，073成長為與這對父母一樣的爛賭鬼，最後還因為S人進了局子。
074則相對好一點，還算是正常，但就是因為正常平庸，與他們當時的保證不一致，所以被找上門來。
陳家父母找到了我這個源頭供應商。
可是，生產者本就是他們自己啊！
視頻回到他們來換孩子的那天。
這對父母最特殊，因為他們不是主動來的。
7
而是他們的大女兒看到門口的廣告，主動前來詢問我能不能給他們換對父母。
女孩名叫招娣，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也不知是不是名字的加成。
在相繼生下招娣、來娣、念娣三姐妹後他們的父母終於如願生下唯一的男丁——光耀。
女孩還小時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直到這個弟弟出生，姐妹三人才終於知道，她們生來就是要成為光耀的血包的。
弟弟出生的那一刻姐妹三人就被勒令退學，在家照顧弟弟。
就連年僅四歲的念娣都要在寒冬臘月，頂著被冷水凍成蘿卜的手指給弟弟洗尿布。
幸好女孩早慧，知道了他們在這個家裡沒有好下場。
於是找到我，給自己也給兩個妹妹謀求一個活路。
但是我這裡子女回收店鋪，不是父母回收，所以隻能將他們三姐妹回收。
講清楚後，陳招娣猶豫了一下還是重重點了一下頭。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等她帶著他父母來的時候，後面還跟著兩個瘦瘦黑黑的小尾巴。
我面帶微笑將這對夫妻迎進來，這時我才看到女人懷中還抱著一個白白胖胖和幾個女兒形成巨大反差的嬰兒。
女人一進門就用手在鼻尖下扇風，眼底滿是嫌棄：“什麼味道啊，別燻到我家小寶。”
我下意識看向門口擺著的睡蓮。
好聲好氣道：“兩位來是有什麼需要呢？”
“我要把這三個女兒都換了。”那女人眉梢上挑，指著站在一旁畏畏縮縮的三姐妹。
眼神中的輕蔑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的女兒，倒像是在看什麼垃圾。
“三個？都換？”我有些錯愕地看著對面夫妻。
“是啊！”女人毫不在意道：“三個小丫頭片子，將來有什麼出息，當然還是兒子好。再說了她們長得這麼醜換彩禮也換不了幾個錢，留著還得讓她們多吃幾年幹飯。”
說著她又狐疑的看向我：“不是說免費嗎？不能因為我換的多就收錢吧！”
在我承諾不說任何費用後，他們立馬的籤下合同，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生怕下一秒，就被幾個小尾巴纏上。
看到這裡彈幕齊齊沉默。
【說他們人渣都是誇他們了。一個月的預定都等不了，生怕多吃他們一口飯。】
【我真服了，這是什麼垃圾父母啊！自己原來的女兒不疼，換的兒子還給賣了。】
最終審判長駁回他們的訴求。
8
接連兩次受挫，原告席的諸位家長面面相覷，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如果他們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拿出證明我虛假宣傳，生產劣質商品的證據。
審判就會落到他們身上。
根據他們這一世的罪惡值，判定刑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原告席上的眾人都呈現出一副坐立難安的姿態。
審判臺上空懸浮著的巨大沙漏，就要流盡最後一絲細沙。
巨大的屏幕上彈幕滾得飛快。
【究竟能不能行，這麼多人都湊不出能讓店主繩之以法的證據？】
【就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算前兩對父母做的有些出格，但是這麼多父母不可能都這樣吧！】
我看著這三觀都歪到屁股上的言論，心底嗤笑。
有沒有一種可能，正是因為他們不合格所以才就會選擇把孩子回收。
合格的父母在孩子出現問題時都會先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有沒有出現問題，而不是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孩子身上。
很多人以為孩子出生之後，給他一口飯吃，餓不著他就算合格父母了。
其實不然，生下來就要為他負責，如果自己的思想行為都不成熟而導致孩子的家庭教育缺失或者畸形，那還是不要把孩子帶上這個世界上的受苦的好。
更何況，很多人生孩子就是為了讓對方能在自己也老之後供養自己。
年輕時對孩子不聞不問，老了之後靠著生育之恩對孩子道德綁架，不是很可笑嗎？
“慢著！我有證據。”
就在沙漏就要流盡最後一絲沙前。
一個聲音打斷了，審判長就要落下的審判錘。
原告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一雙皲裂的手緩緩升起。
原告席上的眾人見有人出頭，紛紛讓開一個位置，將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露了出來。
“我們沒有給他提供溺愛的家庭環境，但是他還是長歪了，和我之前的兒子一樣，不好好好學習，整日沉迷於打遊戲。”
程家父母說這話的時候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好像他為孩子付出多少心血一樣。
“是啊！你不光沒給他提供溺愛的環境，可以說你從來沒有愛過你的孩子。”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但看他依舊沉迷在自己苦情劇的表演中，又清嗤一聲：“如果你真的對她不管不問就好了。”
9
“可惜啊！某些人失敗了一輩子，當了一輩子的下等人，好不容易有了在自己地位之下的人，他可不得想盡一切辦法把這點權力發揮到極致。”
不管是047還是他的親生孩子。
他都奉行了一貫的教育的方式。
將孩子放養在鄉下的爺爺奶奶家，平時不管不問，生活費也不給。
隻在過年時候才回去幾天，顯擺一下作為家長的威風。
滿心歡喜等待父母回家的孩子，等來的不是父母的關心，而是打壓式教育和愧疚式教育。
縈繞在孩子耳畔為數不多的父母印象也不過是翻過來覆過去的那幾句。
“爸媽養你不容易，你要體諒爸媽的艱辛，長大了好好孝敬我們。”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怎麼別人的孩子不想爸媽，就你這麼矯情。”
“想當年爸媽也是村裡有名的尖子生，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
長期以來的壓抑，讓本就處在叛逆期的孩子產生了逆反心理。
他們想通過不學習這種最簡單的方式在反抗家長的暴政。
電子遊戲成他們情緒的唯一宣泄口。
在遊戲中他們能輕而易舉獲得成就感和認同感。
這是他們在現實生活中，難以獲得的情緒價值。
可在家長看來，就是遊戲讓他們原本乖巧的孩子變的面目全非。
他們變得厭學，學會了反抗父母的權威。
這讓本處於親情主導地位父母產生了危機感。
於是他們變本加厲去壓抑這種苗頭。
甚至於把孩子送入戒網所。
成家父母也不例外。
他們成功把責任轉嫁給遊戲，在外營造出為不孝兒子操心勞神的假象。
從始至終就沒有擔起過監護人的責任。
大號養廢了，就毫不留情丟棄，重新起號。
隻可惜，他們並沒有學會反思。
就算新的孩子確實如他所要求的那樣聰明懂事。
也不妨礙悲劇再一次重演。
10
這下炸出了許多有相同經歷的網友。
【我也是被父母PUA長大的，可能是因為被馴化的時間太長了，我竟然一開始還覺著是店主的問題。】
【是了，是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太典了，每次看到孩子和父母起爭執的時候，總會先入為主的以為都是孩子的錯。】
【自己無比平庸，卻妄想孩子是個人中龍鳳，種什麼花結什麼果，一棵狗尾巴草還妄想能開出牡丹？】
“你......你！”程家父親指著我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還記得初次見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
與視頻中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難得在除自己孩子以外的人面前硬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