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不知從哪裡學到的歪理。
鼓勵她爸追求小三，和我離婚。
打著「真愛無罪」的旗號罵我才是第三者。
後來她未婚先孕，挺著大肚子又想起我。
可惜，我早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1
女兒最近很奇怪，經常抱著手機傻笑。
還總是說著一些真愛無罪，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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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以為她小說看多了，訓斥多次後，見她不再說就沒當一回事。
直到這天，我因為工作原因，折返回家取文件時，聽到她和她爸的對話。
「世俗眼光有什麼可懼的，那是他們被這個可怕的道德觀念束縛住了，愛一個人沒錯。
「爸，你難道忍心看到吳阿姨一輩子無名無分跟著你，你這樣對吳阿姨不公平，愛她就要給她一個名分！
「你們是真心相愛，我媽她也會明白的。」
我聽到這裡，如同墜入冰窟一般。
渾身冷得厲害。
指甲深陷肉中，針扎般的痛苦讓我瞬間神色清明。
比起李文傑的背叛，真正讓我失望的是李佳。
我推門而入，李佳沒有愧疚，也沒有解釋。
隻大喊：
「媽，爸他有真愛了，你應該主動退位了。
「相愛的人才應該在一起，不是嗎？」
李佳昂著頭，理直氣壯。
我氣笑了。
這就是我一直細心栽培的好女兒，到頭來居然向著她甩手掌櫃爸。
「李文傑，你怎麼想的？」
被我點名的李文傑驚慌失措地站起來，眼神飄忽不定，半天沒下文：「老……婆，這佳佳給你開玩笑的。」
李佳看不下去她爸受委屈，立馬站出來：
「你別為難我爸，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說到底還是因為你不夠體貼，留不住男人的心，我爸才會追求真愛，你才是那個第三者。」
聽聽。
小三不叫小三，叫真愛。
我的三觀簡直被重塑了。
我拉過椅子，坐在上面，敲了敲桌子。
「行啊，離婚吧。」
李佳一臉「你看，真愛才是無敵的。」表情，沾沾自喜。
俏皮地衝他一笑：「爸，你看我說對了吧，我媽有自知之明。」
我和李文傑早就感情破裂了，隻是考慮到李佳馬上就要高考了，想瞞她一段時間。
既然李佳主動提出，再好不過了。
一次性認清父女倆真面目，不虧。
李文傑一臉尷尬，連忙擺手讓她別說了。
「佳佳，你別說了。」
她好似沒看到一般，一屁股坐實椅子，自顧自說著那些歪理。
「媽，我直說了吧，吳阿姨我見過，人溫柔善良大方，她也不能一直這樣跟著我爸吧，反正你女強人，沒有我爸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微微挑眉，示意她接著說。
等她說得差不多，淡淡說一句：「這房子是我買的，你們父女走吧。」
李文傑慌了，立馬打岔：「老婆，佳佳和你開玩笑的，她還是小孩子能懂什麼，快給你媽道歉。」
他推了推李佳，示意她和我道歉。
李佳擰著頭，別著嘴。
「我又沒錯。」
跟以前和我鬧脾氣一模一樣，且她總會來一句。
「我有錯也都怪你！是你教我的，你要負全責。」
以往聽到這句話。
我總是會心疼她的過往經歷，反思我自己。
現在，我不會了。
2
李文傑不斷催促李佳向我道歉。
李佳性子上來，衝我吼道：
「你又不是我親媽！我憑什麼向你道歉？」
是啊，我不是李佳的親媽。
我和李文傑結婚多年，一直不要自己的孩子，未來也不打算要孩子。
可後來，意外撿到了李佳，李佳的親生父母拋棄了她，我於心不忍這才將她帶回家。
雖不是親生，可多年以來我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視如己出。
生怕她受一點委屈，一直哄著她，寵著她。
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甚至打算咬咬牙，勒緊褲腰帶送她出國留學，就是怕她考不上大學自甘墮落。
可眼下，她毫無顧忌地傷害我。
多年的母女情分似乎斷了。
氣氛一瞬間凝滯。
李文傑上前當和事佬：「佳佳不懂事，她還小，老婆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我沒應，無聲地諷刺我多年的養育之情。
李文傑怒斥：「快和你媽道歉。」
李佳脖子一梗，惱羞成怒，開始摔東西。
所有能看見的東西都成了她打砸的目標。
噼裡啪啦的落地聲，伴隨著她的蠻不講理的號叫充斥著我的耳膜。
我知道，她是在等我求和。
以往的老套路，隻要她一發脾氣，我就會哄著她。
她見我半天沒動靜。
很驚愕，似乎想不通以前對她千依百順的人，怎麼變了一個人，不主動和她求和了。
我起身拿過文件，淡淡地說了一句。
「李文傑，明天上午民政局見吧，你們盡快搬出去。」
3
出來後，我打電話給銀行吩咐道：
「凍結我名下所有副卡，現在就凍結。」
隨後，我又打電話給常去的美容會所。
「以後隻有我本人才能使用會員卡，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過了沒一會，美容院前臺打來電話。
說李佳帶著一個中年女人來了，聽說我把會員卡停了，大鬧一頓，把店裡東西砸了不少，問我怎麼處理。
我當即表示，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李佳已經成年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聽前臺說，李佳知道我回復後，氣憤至極。
在店裡大吵大鬧，咒罵聲不斷，甚至還說要去法院起訴我N待她。
聽得我一陣無語。
之後，我沒有理她的電話短信轟炸，專心工作。
回到家，天早已黑。
李佳站在門口，攔著我。
「你算什麼媽？這是我家，你滾出去。」
工作一天，我很累，撥開她，換了鞋我就躺在沙發上。
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瞪著我。
「你憑什麼斷了我的卡，還不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要進警察局了？要不是吳阿姨主動賠錢，我就完蛋了。」
她頤指氣使地說：「你抓緊把錢還給吳阿姨，她賺錢不容易。」
我心中諷刺至極。
笑著問她：「你已經成年了，難道不懂要為自己行為買單嗎？
「還有這裡是我家，該滾的人是你。」
李佳一撇嘴：「就你？我爸才是這個家頂梁柱，你怎麼可能買得起房子？」
言語間滿是諷刺。
我著實想不通。
她怎麼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嘴裡一邊喊著男女平等，一邊歧視著我身為女性的工作能力。
她忽然笑了，譏諷地笑。
「我懂了，你該不會是怕我爸拋棄你，你沒地方住吧。」
她撫摸著下巴，想了會，陰損地說：
「我剛都看到了，樓下一個男的開車把你送回來的，你早就背著我爸找好了頭，你這是出軌。」
我沒理她，徑直走回房間。
李佳像找到了我的痛點，哈哈大笑。
4
第二天一早，和李文傑辦理離婚登記後。
我將門鎖全部換了。
把李佳的行李丟了出去。
她不可置信地鬧了很久，也沒用。
因為李文傑出軌屬於過錯方，淨身出戶了。
更何況，本身養家的就是我。
她拿著行李又想投奔她爸。
結果，被所謂的真愛吳阿姨以各種借口趕出去。
沒了她，我樂得清闲。
投入在自己身上的時間金錢都多了。
沒多久，我就接到了李佳班主任的電話。
王老師語氣急促：「李佳媽媽，你來一趟學校吧。」
隨即一陣嘈雜音響起，電話被掛斷了。
我嘆了一口氣，起身趕往學校。
李佳高中沒畢業，還是需要監護人的時候。
到了學校才知道，李佳的親生母親找到了學校。
是一個衣著樸素，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女人。
見到我，哭號著朝我衝過來。
眼看著就她朝我跪下來，我立即握著她的雙手往上一託，阻止了她的下跪。
「謝謝你，我們苦命的女兒一點點大就走丟了，多謝你好心收養她，我們夫妻走遍了全國多個城市，最後才找到的她。」
她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異色。
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珠子，從上到下打量我一遍，似松了一口氣。
她邊哭號邊拽著我的手不松開：
「這麼多年，其他人都勸我們孩S了，我和他爸不信，東奔西走多年終於才找到的佳佳，看到佳佳健康我們就安心了，大妹子聽說你們也沒生孩子，以後佳佳還是你們的女兒，放心我不會和你搶的。」
我心裡感覺到一絲詫異。
她的手嫩得不像話。
完全不似經常幹活的女人。
可她的外表又顯得飽經風霜。
似乎怕我不同意，她又重復了一遍。
「大妹子，佳佳永遠是你的女兒，這一點不會變的。」
周圍不少人被感動，李佳更是感動直接和她相擁，當場叫起了媽媽。
並表示馬上要認祖歸宗。
倒顯得我多餘了。
我分明記得李佳被拋棄時四歲半，該記事了。
當時她哭著說爸爸媽媽不要她了，我見她可憐將她送去警察局，她摟著我的脖子嚇得夠嗆，直喊媽媽不願意松手，我心疼她那麼大點孩子，才下定決心收養她。
這才過去十幾年，就忘記了當初她擔驚受怕的模樣，重新回到遺棄她父母的身邊。
她生母打量我的眼神、刻意強調不會同我搶女兒怕不是早就將我的錢財歸為她一家了。
李佳生母拽著李佳手交到我手心裡，眼淚哗哗。
我望著這一對母女感嘆血緣的神奇。
劣性基因是會遺傳的。
果不其然，李佳生母王翠花開口了：
「大妹子，聽佳佳說你離婚了，這一個人怎麼生活？正好攤上佳佳快高考，這段時間很重要，不能在外面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去照顧你們兩人吧，就當做個伴。」
沒來得及開口，李佳一口應下：
「媽，你再給生母開工資吧，老師說過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她照顧我們不容易，你每個月給她開一萬不過分吧。」
說完，她一臉求表揚的模樣，望向王翠花。
王翠花眸子微動，努力抑制自己臉上微笑，明明很激動卻還是假惺惺地說：
「佳佳這不行，我照顧你們是應該的，怎麼能收錢？這太見外了。」
「媽這點小錢算什麼？她應該給的，你照顧我們多累了，再說了她有錢。」
我心中諷刺至極，倒是真是一對親母女，處處想著她。
這是慷我之慨，給她生母謀福利啊。
我冷笑著不說話。
聽這一對母女三言兩語就將我的房子、工資分配妥當了。
5
我壓著心中怒火，問李佳。
「你難道不記得四歲多的事了？」
她無所謂地揮揮手，親密摟著王翠花的胳膊：「多久的事了，再說了生母說當初經濟緊張，想給我找個富裕家庭，不想我受苦受難。」
李佳像是想到了什麼。
「對了媽，你把美容院卡給我，一會我帶著生母去保養一下，她可比不上你養尊處優。」
王翠花笑得褶子都快成花了。
拍了拍李佳的手，連連稱贊好女兒。
嗯，我養尊處優。
我沒有她生母辛苦，一句話將我多年付出全盤抹掉。
怪我自己，撿了個白眼狼還當成寶貝供著。
我皮笑肉不笑：「王姐，佳佳已經成年了，按道理來說我已經沒有撫養義務了。
「既然你願意照顧她，就好好照顧她吧，至於我就用不到你來操心了。」
王翠花一僵，臉色很難看。
「佳佳你惹你養母不開心了？」
李佳頭一扭，像往常一樣耍了小脾氣。
「誰叫她把我卡停了。」
嘖嘖嘖，不S心，還等著我哄她呢。
王翠花笑得諂媚，松了一口氣：「佳佳不懂事，大妹子你看我給你道歉怎麼樣？你們十幾年的感情難道真能說沒就沒？
「這母女啊，吵架隔天就能好，越吵感情還越好。」
這是我話還沒說清？
我接著說：「王姐你不知道吧？佳佳讓他爸和我離婚，追求小三去了。」
王翠花愣神，隨即笑了。
「多大點事，大妹子你還年輕再找個男人不成問題，佳佳她養父這擱俺們農村那正常，哪個男人不有幾個姘頭。」
得，源頭找到了。
我懶得和她們再費口舌：「既然你們母女相認，那就好好過吧。」
在王家看來，這一趟來得很值。
白撿了一個成年女兒，還是養父母的獨生女。
隻要把她拽在手心，以後金銀錢財我都得乖乖奉上。
可她算盤打錯了。
以後還不知道她們母女會狗咬狗到什麼程度。
我很期待。
可我沒想到的是，他們不要臉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6
因為工作原因，我出差了幾天。
回到家傻眼了。
沙發上坐著李佳，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黑不溜秋，肥頭大耳，肚子幾乎擠爆了上衣。
一口大黃牙夾著半根韭菜葉，一笑起來臉上的肥肉顫顫巍巍：「大妹子回來了。」
我憤怒了：「你們怎麼進來的？」
李佳盤腿坐在沙發上，啃著蘋果：「媽，你回來了，我叫開鎖的上門給我開的啊。
「對了，銀行卡你給我解開，我要用。」
王翠花聽到動靜，從廚房鑽出來，手裡還舉著鍋鏟：
「大妹子回來得真巧，咱們馬上開飯了，這正好啊，大姐一會給你介紹個人，你們現在先好好熟悉熟悉一下也行。」
說完，偷瞄了下肥頭大耳男。
兩人眼神交匯，似是算計好了什麼。
李佳從遊戲中抬頭，隨口一提：「這是我舅，王德順。」
我緊握拳頭，壓抑著怒火，幾乎是咬牙切齒：
「出去，聽到沒有。」
王翠花拉著肥頭大耳男，湊到我跟前：「妹子，咱們都不是外人，要是其他人我還不介紹呢。
「俺那弟，一表人才，事業單位工作，單位裡的小姑娘都成堆撲上來，這還是我勸好久，再說了咱們親上加親多好。」
王德順小眼色眯眯，眨巴了下嘴，看起來惡心得倒胃口的嘴巴一張一合：「怪不得我姐一定要我來見見你，這長得真不錯，聽佳佳說你離婚了。
「沒關系啊，我不介意。」
他咧巴個大黃牙，手不老實地摸過來。
我躲閃過去，下意識瞥向李佳。
她正躺在沙發上，吃著薯片嘟囔著快開飯。
毫不在意她引來了什麼樣的人。
王德順肥碩的身軀陷進沙發，拍了拍沙發，感嘆。
「還是大房子住得舒服，這得值多少錢啊，大妹子，我聽佳佳說你工資好幾萬，還經常買衣服鞋子。
「這女人啊，就得會過日子，像我姐那樣就行，以後咱家錢我來管。」
想必李佳早就把我出賣得一幹二淨。
「從我家滾出去。」我喝罵。
幾人旁若無人，像在自己家一樣。
尤其是王德順三角眼直勾勾盯著我。
李佳過來挽我手臂，討好地笑著：
「媽，我的好媽媽，給我點錢吧。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缺錢，這些以後不都是留給我的，你就提早給我吧。」
我抽開她手，冷冷道：
「我已經說過了，我現在對你沒義務，你成年了。」
她跺腳反駁：「沒義務？你是不是把錢給外面那個男人花了？
「我是你女兒，你憑什麼不給我？
「我告訴你，你以後老了別想我給你養老，你一大把年齡了，還以為自己能生？」
理直氣壯且無賴。
我透過她眼睛看到了貪婪。
那是我之前從未見到的，現在倒和她生母王翠花看我眼神出奇得像。
我沒理他，回房間後卻看到屋內一片混亂。
衣櫃被人翻了個底朝天，床頭櫃、化妝桌也沒有幸免。
像被洗劫一空。
7
尤其是我手镯不見了。
那塊手镯不值什麼錢，卻是我爸媽送我成人禮物。
我一直仔細保管著。
我幾乎是吼地問他們手镯去哪了。
李佳毫不客氣地應：「被我拿了，你喊什麼？
「以後都是我的，我提早拿怎麼了？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值得你大吼大叫。」
我氣得頭腦發蒙，果斷拿起手機撥打 110。
卻在接通最後一刻，李佳大吼著：
「快來啊，她報警了，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德順，快把她手綁住。」
雙手被王德順、王翠花兩人合力控制。
手使不上力，我眼睜睜看著手機摔倒在地，李佳陰惻惻地關掉手機。
三個人，諱莫一笑。
達成了協議。
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
李佳真的是壞到了骨子裡。
她天性如此，即使受再好的教育，也改變不了。
王德順SS抓著我的頭發試圖將我拖進屋，我拼命抵抗。
難以言喻的巨大恐懼感，激得我心髒劇烈跳動。
「你要是把銀行卡交出來，一切都好說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