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影後獎的那晚，我抓到周漾和秘書在床上顛鸞倒鳳。
他讓我別聲張，緊緊護著懷裡的人說：“別為難她，她隻是個小姑娘。”
我不哭不鬧，隻是平靜掏出準備許久的離婚協議。
他氣急撕碎協議，問我為什麼。
我沒回答，隻是怔怔望著那相似的容貌。
也許因為，我愛的從來不是他。
五年，我也累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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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漾斜睨了我一眼，掏出煙抽了起來。
結婚五年，我深知他隻有心情煩悶時才會抽煙。
客廳寂靜無聲，蘇知瑤緊緊摟著周漾的胳膊，依偎在他懷裡。
望著那張年輕嬌嫩的臉，我不由得失笑。
今天我剛拿到夢寐以求的影後獎，整個人沉浸在喜悅之中。
即使我知道，五年的感情早已從恩愛無間走向彼此厭倦的破碎。
我也知道，周漾這種浪蕩子怎麼會真的回頭。
但我還想堅持下，回來告訴周漾這個好消息。
可推開門迎接我的，不是驚喜，是驚嚇——
我的老公和他的秘書在我們的婚床上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我進門時，兩人還在忘我地做運動，地上一片狼藉，還有五六個用過的套。
我僵在原地，鋪天蓋地的絕望向我席卷。
他們過於沉浸，還是周漾準備抱起她換個姿勢才注意到我。
隻一瞬，周漾立馬拉過被子緊緊護著懷裡不敢露面的人說：“別吵！滾出去！她年紀小，你別為難她。”
我記得，周漾背後被抓出幾條血痕，足見激烈。
可我們之間，就隻是秉公辦事，草草開始草草結束。
我們也曾恩愛過一陣，他會早起給我做早餐、會在上班前留下甜蜜的早安吻，而我則會為他系上精心挑選的領帶。
後來我們相看兩厭，他想要一個安於後宅洗手作羹湯的家庭主婦，可我執著於我的演員事業便起了爭執。
誰都不肯低頭。
蘇知瑤見我直盯著她，妥妥小白花模樣委屈地和我叫板：“我是真心愛慕漾哥的！”
“你整日在外面，漾哥遲遲不能疏解，我不忍心漾哥受苦，所以我才和他走到一起！”
我被她冠冕堂皇的理由氣笑：“隻有畜牲才管不住下半身亂發Q。”
或許是從我這討不到好，周漾臉色陰沉得能滴水，看到我懷裡的獎杯後開口譏諷道：
“作為周夫人，整天隻知道拋頭露面，跟個賣笑的戲子任人消遣！”
“拿影後獎有什麼用？不過是徒有虛名！靠的還不是周家的名聲！”
我緊緊抓著獎杯，整個人氣得發抖。
他明知道，我有多在意這個影後獎。
他也知道，從出道以來，我是從龍套做起一步步往上爬，隱瞞身份，任何人的資源我都沒拿過。
我得到的，是本該屬於我的榮譽！
我想，如果是他的話，他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會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親親我說：
“我的星星，就該站在這世上最閃耀的地方。”
可周漾呢？隻會挖苦嘲諷我。
他會嫌棄我要強事業心重，會責怪我因為一部戲幾個月不著家，會埋怨我盡不到妻子的義務和責任。
所以，他選擇了出軌。
蘇知瑤不是第一個，但是他身邊待得最久最受喜歡的一個。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但他從不會偏袒我。
就像現在，周漾拿著紙巾低頭給懷裡的小姑娘擦眼淚，說要給她買一展櫃的奢侈包、價值千萬的豪宅和項鏈。
原本還在落淚的蘇知瑤破涕為笑，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周漾曾經答應過我，就算玩得再花也不會把人帶回家。
現在的他真的很髒，很惡心。
我嘆了口氣，沒有多說。
臉再像又如何，他終究不是他。
“離婚吧。”
2
周漾猛地抬起頭，眼睛SS盯著我。
他的臉色差勁，冷冷地開口：“別忘了，我們是商業聯姻，當初是你S皮賴臉要嫁進來的。現在說離就離，天底下的好事哪能都讓你佔盡？”
周漾果然忘了，當初我們都不滿這段婚姻，所以籤下了五年之約。
既然都不愛，不如趁早結束。
我抿了抿唇，剛想開口，蘇知瑤一股腦栽進周漾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活脫脫，像S了爸媽。
她說：“漾哥，你們別吵了。我知道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是我太貪心了，想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真的好怕，你會不會不要我......”
“我隻有你。”
周漾俯下身替她擦掉眼淚，“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你才是我愛的女人。”
他緊緊摟著懷裡的人，經過我時訓斥道：
“沈夏星，你能不能懂點事！”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周漾帶著她，毫不猶豫離開了。
生怕她在我這受一丁點兒委屈。
3
周漾徹夜不歸，我早已習以為常。
洗漱完躺下沒多久，我就刷到了蘇知瑤的朋友圈。
兩個人十指緊扣，背景是扎眼的厚厚一沓紅色房產證，還有一個我心心念念價值一億的紅寶石項鏈。
配文是：【愛我的人親手為我打下的江山，希望和他一輩子在一起！】
底下是清一色的祝福，全都是我眼熟的人，但從未有人告訴過我。
原來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她早就和他的兄弟們打成一片。
手指在屏幕上劃著，很快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婆婆：【下次讓阿漾帶你回家，阿姨親自給你下廚，做拿手菜吃。】
心一瞬間揪緊地疼。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但他們把我當傻子，
這些年來，我和周漾貌合神離被眾人看在眼裡。
可明明我們也曾愛過，也曾轟轟烈烈過。
我見過他愛我時，買了幾十架無人機在空中告白，專門跑到國外拍下我隨口說喜歡的首飾，替我放了滿城的煙花祝我生日快樂。
現在婆婆怪我隻知道專注事業，不能栓住周漾的心，每次見到我都要好一頓數落，讓我早日生下個大胖小子傳宗接代。
別說關心，我坐下喝口茶的功夫，她都能挑出刺狠狠嗆我幾句。
更別提，能讓她親自下廚。
那可得有多大的殊榮啊。
剛開始的周漾還會護著我，從中斡旋，後來他總不耐煩跟我說：“媽年紀大了，更年期到了，你不能讓讓她嗎？再說了，她還不是為我們好，她想抱大胖孫子，怎麼了？！”
話語間全都是怪我生不出，怪我不能滿足他媽的心願。
後來，我再也沒去過老宅。
她也懶得理我這個兒媳。
我截屏保留了這些證據發給了我的律師。
以前我還會不清醒地留有一絲希冀。
可現在我是真想離婚。
4
第二天一早，蘇知瑤發來消息，毫不掩飾自己的囂張。
得意地曬出一張產檢的照片，還特意圈出了寶寶的輪廓：【周夫人又如何？還不是不下蛋的母雞。】
【認清現實吧，漾哥壓根就不愛你了。識相點，就把周夫人的位置讓出來。不然，我會讓你再看清楚點，漾哥愛的是誰。】
我嗤笑一聲。
怪不得這麼有恃無恐，原來是懷孕了。
我沒搭理，自顧自清算自己的財產，發送申請去戰地當志願者。
我翻出相冊，才發現我和周漾的合照少之又少，除了剛結婚較恩愛的那幾年，後面存的完全都是狗仔發給我的有關周漾的緋聞照。
迫於聯姻帶來的利益，我隻能全部買斷。
現如今也是好證據。
我剛坐下沒休息多久，經紀人委婉地發消息問我是不是和周漾吵架了。
我最新的一部戲女一被搶了，聽導演說背後勢力大他不敢得罪。
周漾也就這點逼人的手段。
以前沒拿到影後，我會忍，現在我不想忍了。
我給經紀人發去消息，著手退圈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周漾破天荒回來了。
以往我們吵架，他都會搬出去住一段時間，等各自冷靜後他才會回來。
周漾自顧自走向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項鏈戴在我脖子上。
冰冷的指尖觸碰到我的肌膚，忍不住讓我瑟縮了一下，空氣中彌漫著黏膩討厭的栀子花香。
“昨天是我不好，下次我不會再帶人回來，抱歉。”
這樣的項鏈、珠寶，我的首飾臺上早已堆滿，數不勝數。
次次代表的含義都是他為自己出軌而表達的愧疚和歉意，打一顆巴掌又給一顆甜棗。
我抓著項鏈，轉身抬頭看著周漾，冷冷道：“五年時間到了，我們離婚吧。”
“現在的你隻讓我覺得惡心討厭！”
“不可能！我說過這件事不要再提！”周漾SS抓著我的肩膀，“你能不能不要一生氣就耍小孩子脾氣，就說那些傷人的話語！”
“周家和沈家的合作多深你能不知道嗎？你爸媽年紀大了，你能不能不要任性！撤掉你一部戲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他的話狠狠戳中我的心髒，我想到了那些痛苦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劈，眼淚瘋狂打轉。
可我轉眼又想到了蘇知瑤拿孩子耀武揚威的模樣。
憤怒充斥著我全身，忍不住拔高音量道：
“那你忍心讓你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嗎？！”
5
“你知道了？”周漾索性裝都不裝了，“你不生，有的是人願意生。”
“媽年紀大了，隻想抱孫子。孩子我會抱過來養在你名下，婚我是不會離的。”
“隻要你不作，你永遠都是周太太。”
周漾俯身，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替我擦淚。
眼睛裡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復雜，他三次張嘴，可又將話語咽了下去。
見我悲傷，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總之你別鬧了，隻有你才是我認可的周太太。”
可我要的從來都不是周太太的名聲，我一點兒都不在乎這些虛名。
我恨恨地把眼淚擦掉，“是我不想生嗎？”
曾經我們有過一個孩子，但當時我並不知情，那時周漾為了一個項目低聲下氣，可那些客戶隻知道一個勁灌酒。
我攔下了，替他喝了不少酒，最後拿下大單，但最終我胃出血進了醫院，孩子月份小沒保住。
周漾不知道，我在病床上聽到了婆婆惡毒地詛咒我：“一定是她自己沒福報，才保不住孩子！”
“現在好了，醫生都說她以後很難生出孩子！要我說，她怎麼不S在手術臺上！周家要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做什麼？！”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們的關系愈發差，最後難以修補。
周漾緊緊抱著我勸道，“隻是完成我媽的心願，我不求你對孩子好，能給他留一席之地就行。”
見我沉默他也沉默，最終他在手機鈴響了三次後進了書房。
我知道周漾又在逃避責任。
反正都已經決定離開，五年早就快到期了，到時候離婚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由不得他！
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的人身上全身都是火，一個勁向我撲來，他怪我，怪我和他冷戰，怪我說刺耳傷人的話。
我的眼淚難以控制，深深陷入噩夢裡。
一覺睡到午時我才清醒，剛一下樓，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周漾穿著圍裙，見我下來喊了一聲，“可以吃飯了。”
我恹恹點頭，其實我壓根就不想和他坐在一起吃飯。
隻是剛走到客廳，就見到一臉幸福喝著果汁的蘇知瑤。
她坐在沙發上，望向我的眼神裡帶著挑釁和不屑。
無辜解釋道：“我愛喝果汁，漾哥就親手給我榨。我最近肚子不舒服，夜裡睡不安穩。漾哥準備讓我住在這裡，東西馬上就搬過來了。”
言語間帶著女主人的姿態。
我煩躁地望向廚房的方向，很快，我的視線卻落在她脖子上的項鏈。
那可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件遺物！
我明明將它珍藏起來放在B險櫃裡，怎麼會被人拿出來？！
我腦袋嗡一聲，瞬間炸開。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伸上去狠狠拽下項鏈，緊緊握在手心。
蘇知瑤大喊一聲，很快自己跌倒在地下，捂著肚子哭喊道：“打人了！！打人了！！”
“漾哥，夏星姐發瘋要S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我厭惡地望著蘇知瑤。
他去世後，我一直想替他守活寡，曾幾度抑鬱想要自S。後來爸媽說要聯姻，替我找了個和他相似的周漾。
我重新找到了活的希望，把周漾視為我的全部，我慢慢從噩夢中走出來了。
為了尊重周漾，我將這條項鏈鎖進B險櫃，可沒想到卻被人拿出來了。
周漾緊忙跑出來把蘇知瑤扶起，一巴掌重重甩在我臉上，“你對我不滿可以，但孩子是無辜的！”
“那我的項鏈為什麼在她脖子上？！”
周漾兇狠盯著我，眉眼染上一絲暴戾：“不過是一個破項鏈，有什麼好寶貝的？！這難道還比不上一條人命？！”
“沈夏星，你現在怎麼越來越惡毒了！”
“你憑什麼自作主張把我的東西送出去？！”我早已失去理智，“這根本不是破項鏈！！”
周漾一把抱起蘇知瑤，把我撞開。
我沒站穩，腿狠狠撞向茶幾摔在地上。
他腳步飛快，緊緊抱著捂著肚子喊痛的蘇知瑤去了醫院。
我看了眼腿上的青紫，問律師要了離婚協議書，籤好字放在了桌子上。
我快速收拾好行李，將飛機改籤，提前上了去東國的航班。
飛機起飛的時候，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至於周漾，隻願再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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