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破產失蹤了,他留下了一堆債,還有他年邁的父母。
為了能順利還債,我沒日沒夜地去找兼職,把家裡能變賣的都賣了。
最後連孩子都沒留住。
可兩年後,等我把債務還清,還讓公司起S回生。
他回來了,牽著大著肚子的白月光。
「公司本來就是我的,我給你一筆錢就當作是你這些年吃苦的賠償。」
我不同意,決定起訴。
他找了黑車將我撞S,我臨S前他還踹了我兩腳:「給你體面,你非不要。」
Advertisement
再睜眼。
我回到老公破產失蹤那天。
1
「陳太太,你說句話啊!
「就是啊,你老公欠了我們這麼多錢,現在失蹤了算怎麼回事!」
一群客戶和供應商把我家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視線依舊模糊。
但熟悉的對話讓我內心震驚:
「冉冉,你要想想辦法,保全齊泰的公司啊!」
婆婆無措地扯著我的衣服,惆悵地看著外面一圈又一圈的人。
緊閉雙眼,我理清思緒。
長籲一口氣後,我打開了門。
婆婆見狀連忙出言制止:「冉冉,外面的人都不是善茬,你開門幹嘛!」
我從容地瞥了她一眼,面向門外的債主們沉聲說道:「各位老板,我知道大家收不到錢的焦急心情。
「我老公陳齊泰已經失蹤三天了,這三天,我和公婆還有家人警察都在全力地尋找。
「但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一個長相精明的男人對著我不屑道:「那你們就是想以此賴賬是吧!」
旁邊的人接著吼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演戲避債啊!」
我抬手掌心向外示意大家稍微安靜,心平氣和地和大家解釋:「陳齊泰確實是失蹤了,這一點警察可以證明,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配合舉證。
「另外,他欠的債屬於他的個人行為,我作為妻子也無能為力。
「我支持大家通過正常途徑追究他的責任,但我什麼都不清楚,如果法院需要我配合,我也會盡力配合。」
婆婆一聽,詫異地扯著我的手臂,逼迫我面向她。
「徐冉,你在說什麼!什麼叫追溯他的責任,他是你的丈夫!」
我內心不屑道:丈夫?現在應該抱著自己的白月光躲起來,風流快活去了吧!
上一世,我嘔心瀝血、沒日沒夜地工作,努力把債務還清,還讓公司起S回生。
兩年後,他回來了,牽著大著肚子的白月光。
斬釘截鐵要和我離婚,還要我把公司還給他。
這兩年的付出,在他眼裡就隻值十萬勞務費。
我不同意,決定起訴。
他找了黑車將我撞S,我臨S前,他還踹了我兩腳:「給你體面,你非不要。」
這樣的丈夫,我巴不得他徹底消失!
思緒回到當下,我回想起那兩年的辛酸,眼淚頓時哗啦啦地流下來:
「媽,你以為我不想幫齊泰還錢嗎?可我哪有錢啊!
「公司是他一個人的名字,房子車子都是婚前他自己買的,我什麼資產都沒有,我一個女人,哪還得起這麼大一筆錢啊!」
2
債主們見我哭得傷心,聽著我的話更是十分詫異。
他們大概沒想過,陳齊泰公司做得不小,我這老婆手裡居然沒有一點資產。
還有些女債主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照單全收,隻有我越可憐,他們才越不會為難我。
「各位老板,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你們起訴他需要我提供什麼證據,盡管聯系我,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主動報出了我的聯系電話,態度誠懇。
債主們也知道,繼續圍在我家門外也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結果,有的丟下幾句狠話後就離開了。
婆婆見債主們都走了,又恢復了之前頤指氣使的模樣:
「徐冉,你剛是什麼意思?」
我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字面意思。」
說罷,我轉身回臥室,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婆婆不依不饒跟進來,追著我罵道:「這麼說,你是打算不管齊泰的公司,不管我們咯!」
我冷笑,反問道:「不是你一直跟我強調,公司是陳齊泰一個人的嗎?那哪輪得到我管啊。」
婆婆怒罵道:「白眼狼!我就知道!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枉我們齊泰對你這麼好,不顧我們反對都要和你結婚,他才失蹤三天,你就急著和他撇清關系了!」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聳了聳肩道:「那不是正合你意嗎?終於讓你盼到我們分開這一天了。」
結婚兩年,我的個人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再加一個手提包已經可以把我需要的東西拿走。
婆婆被我的話堵得不知如何反駁,顫抖著手指著我怒吼:「徐冉!你別想撇清關系!
「我們咨詢過律師了,債務是夫妻共同承擔的,就算你現在走了,你也脫不了關系!」
呵,一開始我還覺得公公婆婆對陳齊泰的失蹤不知情。
現在婆婆一句話就暴露了。
自己兒子下落不明,還有心情去咨詢夫妻共同債務的問題。
我假裝局促不安地杵在原地:「可、可他欠的債我都不知道的,怎麼能讓我負責呢?」
婆婆一臉得意地威脅道:「怕了吧,齊泰說得沒錯,你就是欠收拾。」
既然她已經這麼說了,我也沒必要再演了。
一瞬間恢復我冷靜的表情,不屑道:「那你兒子,不是,你的律師有沒有說清楚。」
「明確為個人債務的,妻子可以不承擔連帶責任。
「你若是不信,歡迎你到法院起訴我,現在我要回家。借過。」
3
拖著我的行李側身從婆婆身邊走過,公公正好從外面開門進來。
看到我們一前一後的身影欣喜道:「門外的人都走了?解決了嗎?」
婆婆惱怒道:「你的好兒媳婦一口一個配合他們起訴我們兒子,能不歡天喜地地走嗎!」
公公震驚:「什麼?!起訴我們兒子?憑什麼!」
我頓時被氣笑:「憑什麼?憑你們兒子拿了他們的錢跑了唄!」
被我這麼直勾勾地說出了真相,公公婆婆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
婆婆率先上演反客為主的套路,激憤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兒子是失蹤了,現在還下落不明,你身為他的妻子居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還是人嗎你!」
我譏笑道:「兩位不去當演員真是浪費了。」
轉頭看向公公,目光陰冷道:「這麼擔心兒子,還有心情下樓下棋、吃炸醬面,真不知道你們是處變不驚呢,還是內心強大無比。」
公公急切地反駁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去下棋吃炸醬面了!我這是去派出所問齊泰的情況!」
我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轉頭看向公公。
淡漠道:「那派出所的炸醬面應該挺好吃的,吃完還忘記擦嘴了。」
公公嚇得連忙抬手胡亂擦了擦嘴巴,婆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虎狼窩。
婆婆緊跟在身後怒吼道:「徐冉,你別想撇清關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無視她的惱怒,也不擔心他們會追上來,畢竟之前幾天還有債主埋伏在小區外跟蹤我們。
提著行李回到我爸媽家,他們臉上的擔憂就沒卸下過。
「媽,別擔心,陳齊泰的爛攤子和我無關,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我媽嘆了口氣,擔憂道:「那天債主們找到我們店,兇神惡煞的,我都嚇壞了。你和他是夫妻,怎麼可能說無關就無關?」
「我剛已經咨詢過律師了,隻要能舉證證明他的債務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借的,而且不是用於家庭生活開支,我就不用負責。」
媽媽將信將疑:「真的?」
我信誓旦旦地保證說:「真的啦,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有事嗎?」
我爸在一邊也幫忙安撫我媽,生怕影響她的身體。
前兩年媽媽重病,是陳齊泰忙前忙後幫忙,我心生感動,便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後,我聽他的建議,辭職在家備孕,孝順公婆,操持家務。
沒想到,他隻是看上我們家不錯的條件和我溫和不計較的個性,為自己找一個合適的老婆罷了。
大概他對他的白月光始終放不下,加上公司經營出現了問題,他才想到這個損人利己的招數。
4
可不管怎麼說,像他這種冷血無情的人,不配讓我繼續付出。
我還要他為做過的錯事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把我的行李收拾好,把我的資料全部發給律師,接下來的事就委託他來處理。
債主們集體聯合起訴陳齊泰,為防止我們轉移資產,還特地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
我作為配偶,也在配合法院工作。
查封我公婆所住那套房子時,婆婆上演潑婦罵街,一人對抗一隊的執行工作人員。
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喊道:「搶劫啊!S人啦!
「一群官老爺欺負我們兩個老人,政府就是這麼對待我們老百姓的嗎!」
我雙手抱胸,站在法院工作人員旁邊冷眼看待。
工作人員實在沒辦法,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
「我們房產保全後,他們還是可以在裡面居住的,隻是房屋的所有權不能變更而已。」
「今天上門就是把保全執行通知送達,讓他們知曉而已,不至於鬧成這樣吧?」
我無奈地笑道:「他們要鬧大,我也沒辦法。」
不過,我既然說過要全力配合,我也不想看著大家難做。
於是雙手做成喇叭狀,對著婆婆大喊道:「媽!法院的人都說了,你們可以繼續住,要是鬧起來,債主們又要來找你們麻煩了!」
一聽債主們要來,我婆婆愣了一下,暫停了哭鬧,世界終於安靜了。
我蹲下來,語氣帶著警告地對著婆婆說:「財產保全這事是債主們一起申請的,為的就是好好處理陳齊泰的債務。如果你們不配合合法的手段,那……」
我撇了撇嘴唇:「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們了,畢竟你們還住在這房子裡。
「等陳齊泰失蹤滿兩年,我就可以申請宣告他失蹤,然後再起訴離婚,那以後他的事就徹底和我沒關系了。」
「我呸!最毒婦人心!」
我無視她的咒罵,和法院的工作人員說:「可以給她籤收了。」
婆婆忿忿不平地接過文件,潦草地籤上了自己的名。
我轉頭對法院的人說:「另外陳齊泰的公司可能還需要找會計師核算,進入破產申請階段。」
婆婆一聽,呆愣在原地:「破產。」
扯著我的衣服開始哭喊:「不能破產!我們齊泰的公司怎麼能破產呢!
「徐冉,你想想辦法,你讓你爸媽把他們的房子賣了,先救公司!」
聽到她說出這麼天真的話,我一點都不意外,倒是在場的人看不下去了。
不少跟來看熱鬧的債主開始竊竊私語。
5
「這『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戲碼在你們身上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債主們申請財產保全你們的房子,就像要了你們的命似的,怎麼說出讓我爸媽賣房子這話就跟讓我們出去買菜一樣輕松呢?」
婆婆理直氣壯道:「我們的房子沒了我們住哪兒!你是齊泰老婆,為他赴湯蹈火是應該的!」
我譏笑道:「赴湯蹈火?哈哈哈……
「你以前是怎麼和我洗腦的?女人要獨立,哪怕嫁人了也不要失去自我,能自己解決的事就不要麻煩老公。
「你說雖然我和齊泰是夫妻,但還是要財產獨立,畢竟齊泰賺錢不容易。所以這兩年,我雖然辭職在家,用的還是以前工作攢下來的錢。
「結婚前就明確拒絕房子加我的名字,也從不允許我插手公司的事。
「現在有難了,就想起我是他老婆了?」
婆婆自知理虧,轉而從其他方面攻擊我:「徐冉,你這掃把星!我齊泰要不是娶了你,至於欠債破產嗎!?」
我再一次被婆婆的智商氣笑了:
「你這樣的指控,有證據嗎?」
婆婆傻眼,這種怪力亂神的指控怎麼可能真的有證據?
我接著陰冷道:「如果沒有證據,我就要告你誹謗了,正好現在法院的視頻記錄儀還開著,我不愁沒有證據。」
婆婆膽怯地後退一步。
此時公公照舊「挺身而出」,賠笑道:「冉冉,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和你媽計較。」
我不領情,別過頭應道:「我媽在家,婆婆始終是婆婆,和媽媽是不一樣的,是吧,婆婆?」
用婆婆曾經「教育」我的話回敬婆婆,這感覺別提多爽了。
婆婆一聽這似曾相識的話,噎得自己氣鼓鼓的,可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老板跑路一個月,公司的員工也集體找上門。
我勒令行政部和人事部盡快出具有關的工作和工資相關的所有證明,提議讓員工集體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
因為陳齊泰的房產已經被債主們申請保全,那法院隻能依法查封了公司的資產。
上一世,因為我負起了責任,公司依舊勉強運轉。
我爸媽當時拿出了全部積蓄,給我先支撐了公司的基本運轉和員工的工資。
所以當時沒有經歷過申請公司破產。
這輩子,我放任債權人的行動,甚至支持他們向法院提出破產申請。
處理了公司和房產的問題,我獨自在小區徘徊。
6
天擦黑便等到了我要等的人。
我快步上前輕輕拉著吳姐的手,輕聲喊道:「吳姐。」
吳姐詫異地回頭:「冉冉!你怎麼在這兒?走,上我那兒坐坐。」
我及時拒絕了她:「吳姐,我就不上去了,在這等你就是因為不方便上樓,但是有事找你幫忙。」
我在當全職主婦的日子,也就是住在對門的吳姐和我接觸最多。
互相幫助,我偶爾幫她看看孩子,她也常常在我和陳齊泰吵架後收留我。
「我有個不情之請。」
「哎呀,你和我客氣什麼啊。」
「我想在你家門口安裝一個智能門鈴,想以此留意我公婆的情況。」
吳姐轉動了眼珠一想:「哎呀,你可真是好媳婦,這時候還這麼關心你公婆,那我肯定配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