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清狀況，隻能連連點頭。
「你別想離開我……」他放在我頸部的手慢慢往下滑，纏綿的吻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就在我忍不住喘息之時，男人臉上的笑意淡了：「那南初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加班要一起逛商場呢？」
15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我與沈渝過馬路的照片。
那時沈渝正拉著我的袖子，而我也因為聊到傅聞砚有些臉紅。
完了！他是不是誤會了？
「南初喜歡他是不是？」他捏起我的下巴，混合著酒氣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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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庫打電話，下班一起逛街……下一步南初還想做什麼？」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他吻過你嗎？」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卻突然意識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傅聞砚，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你跟蹤我？」
他抿了抿嘴，算是默認。
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恐懼漸漸席卷了我的心，但我還是從包裡拿出那把剃須刀，軟了語氣和他解釋。
男人的臉色變得柔和了。
「我很開心，南初給我買了禮物。」
可還沒等我松口氣，他的眼眸裡又漫上了無盡的偏執。
「不過，比起禮物……我更希望南初身邊隻有我一個人就好了。」他挑了挑眉，像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暴戾。
「為什麼總要對他笑呢？不光是他……
「南初的目光分給了太多的人。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夠了啊。」
16
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我熟悉的傅聞砚。
一個月前，他還拍著我的肩善解人意地微笑：「南初若是要參加公司的旅遊，我就在家裡乖乖等著你。」
而現在，他陰沉的目光讓我想要逃離。
然而他沒給我逃離的機會。
我被他抱到了沙發上。
鋪天蓋地的吻讓我幾乎無法呼吸。傅聞砚用領帶纏住我的手腕，喘著粗氣看著我笑：「這個假期……南初就在家裡陪我好不好？哪都不要去。」
混蛋！
剛好的嗓子又壞了。
第二天清晨，傅聞砚又一臉懊惱的樣子把我抱在懷裡輕聲道歉：「對不起，南初……我太害怕你離開我了。」
他黑色的眼眸湿漉漉的，額前幾縷碎發襯得他的眉眼格外溫柔。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他的臉頰，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溫馨。
他又變回了那個讓我心動的丈夫。
但我明白他身上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趁著他去超市買菜的工夫，我給大學期間一個關系很不錯的同學打了個電話。
一陣寒暄後，我裝作不經意地問：「你還記得畢業後的那次聚會嗎？」
電話那頭馬上激動了起來：「當然記得！當時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就隻有傅男神滴酒未沾，還主動送你回去呢……」
她後面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
我清晰地記得那個荒唐的夜晚之後，傅聞砚赤裸著胸膛小心翼翼地抱住我，輕輕地說：「對不起，昨晚我們都喝醉了。」
17
「南初，你猜我給你買了什麼？」
傅聞砚從超市回來了。他站在門口，舉起手中沉甸甸的購物袋笑著呼喚我。
每次購物，他都額外會給我買些我愛吃的零食。
可是我無心去猜，匆匆忙忙掛了電話，然後呆愣著注視男人一步一步地靠近我。
他注意到了我無比凝重的臉色。
「南初，怎麼了？」他伸出手想摸摸我的頭。
我沒想到我會有那麼大反應。
「不要碰我！」我裹緊了被子，眼淚驀地流了下來。
他到底對我說過多少謊言？
傅聞砚錯愕地看著我，拿起我的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就明白了一切。
「你聽我說，南初！」男人爬上床，雙手緊緊按住我的肩，目光在我臉上焦急地逡巡：「南初，那件事我是騙了你。可是那晚南初強吻我了。」
他的臉上浮現出巨大的無奈。
「我愛了那麼多年的人主動和我親近……南初，我真的沒有辦法坐懷不亂。」
他總是在避重就輕。
我介意的根本不是這件事。
他用謊言給我編織了一個陰差陽錯得到男神的夢，終日看著我在這段感情裡患得患失，卻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如果繼續這段婚姻的話，接著還會發現什麼真相。
記憶裡會喂路邊流浪狗的清冷男神徹徹底底在我心中幻滅了。
我掙脫開他的手，在他灰敗的神色中一字一句地說：「傅聞砚，我們先冷靜一段時間吧。」
18
從那天起，傅聞砚在我冷淡的態度下，認命般地搬到了客房。
憤怒之餘，我竟然沒有感受到厭煩。
很奇怪。
高中的時候，我對他那淡然又豁達的性子喜歡得要命。
如今事實證明，他不僅不豁達，甚至還陰暗又偏執。可是我依然喜歡著他。
「南初。」
公司門前，穿著襯衫的男人帶著溫和的笑意叫住了我。
是傅聞砚。
平時他下班後都會趕回家做飯。今日他怎麼來接我了？
他走上前，自然地抓住了我的手，眼睛卻幽幽地盯著我的唇。
我有些不自在，對一起下班的沈渝匆匆道了別。
在走出沈渝的視線之後，我抽回了我的手：「傅聞砚，你要帶我去哪？」
沒想到，他竟然帶我去了我們的高中。
一走進校園，翻江倒海的回憶就席卷而來。
這裡的每一棵樹，都見證著我的餘光裡曾住過的那個少年。
「就在這。」男人在籃球場附近的一棵樹旁輕輕擁抱住了我。
「南初之前就在這裡看別人打球，甚至還送水給別人喝。」
迎著他略微晦暗的目光，我心虛地別過頭解釋：「我其實是去……」
一個輕柔的吻打斷了我的話。
「我知道，南初其實是去偷看我的對不對？」男人嘆了口氣。
「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還是嫉妒他們嫉妒得發狂。他們得到過南初的笑、南初的誇獎還有南初的禮物。」
在樹叢的掩映下，他的唇舌愈發肆無忌憚地遊走在我的脖頸。
「而我什麼都沒有。我隻能每天幻想著那些都是給我的。」
傅聞砚帶我逛遍了整個校園。幾乎任何一個角落，他都能說出他那些和我有關的回憶。
「我後悔了，南初。」漆黑的教學樓走廊裡，窗外路燈稀疏的光芒映在男人的臉上，讓他的面容一半隱沒在黑暗裡。
「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會暗戀你。」
他是……什麼意思？
「我會在第一天就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
「那時候沒告訴南初，是因為我很害怕。我內心對你都是獨佔的惡劣心思，我以為我可以隱瞞一輩子。」
滾燙的吻落了下來。
傅聞砚含著我的唇，聲音黏膩極了：「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不僅善妒，而且很多疑。見不到南初的每一秒我都疑心是被拋棄了。」
男人的懷抱愈發緊了。
「南初可以討厭我，但是不能離開我。」他那雙狹長的眸子無比認真地盯著我。
「因為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19
「是誰在那？」一個突兀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保安大叔站在走廊盡頭，用手電筒晃我們的臉。
「呦, 你真追到那個女娃娃啦！」他操著一口方言, 語氣甚是熟稔。
我拉著傅聞砚走到他的面前，有些抱歉地笑笑：「我們以前也是一中的學生。大叔, 你認識我們？」
保安笑得開懷, 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起。
「這個小哥以前經常幫俺喂鴿子。但是俺看到他放學後總跟著你，以為他是個壞娃娃，於是就叫住他問他怎麼回事。結果他和俺講……」
傅聞砚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但依然沒能打斷保安的話。
「他是在保護你嘞！」
沒想到，傅聞砚高中的時候還做過跟蹤這種事。
走出校園之後，我大笑著嘲笑他，卻因為他溫柔的目光晃了神。
「我想永遠保護南初。過去我不該欺騙你, 原諒我好嗎？」他捧起我的手虔誠地吻著, 「我真的很愛你。」
比起過去那個完美的丈夫, 眼前這個內心充滿不安但還是那麼溫柔的男人讓我覺得更加安心。
我能感覺到他的愛是真實的。
我原諒了他。
20
「不想和南初分開。」溫暖的被窩裡，男人啞著聲音和我耍賴, 熾熱的胸肌摩擦著我的肌膚。
「又要好久見不到南初了……好難過。」
其實不過是去上班而已，竟然被他說得那麼嚴重, 我不禁啞然失笑。
「別纏著我啦, 晚上回來獎勵你。」
激烈的吻堵住了我的話語。
當難纏的男人終於放過我時, 我上班都快遲到了。
「南初，我有話對你說。」一到公司，沈渝就面色凝重地把我叫了過去。
「我是有什麼地方冒犯到南初了嗎？」男人揉了揉眉心, 很疲憊的樣子。
「為什麼把我的私人號碼拉黑了？」
拉黑？
我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沈渝突然笑了。
「我明白了。根本不是南初想拉黑我。」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討厭我的另有其人。南初, 你真的了解他嗎？」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沈渝指的是傅聞砚。
下午, 我特意請了假回家。
傅聞砚的書房裡有個從來不讓我看我的抽屜。
我一直尊重著他的隱私，而如今, 我卻想知道裡面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南初？」一隻溫熱的大掌曖昧地握緊我的手，把剛拉開一點的抽屜推上了。
傅聞砚怎麼也回來了！
我轉過身, 掩飾地笑：「我有個文件找不到了，所以回來找找是不是落在家裡了。」
他沒有深究, 而是央求我主動親親他, 像是在確認我的態度。
說實話, 傅聞砚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他溫柔體貼，又深深地愛著我。
因此有些東西或許沒有必要深究。
比如，為什麼我下午回家而他也趕了回來，就像完全掌握了我的行蹤一般？
這讓我有點心虛。
「於就」比如, 夜裡半夢半醒時, 那種被人盯得令人頭皮發麻的感受。
又比如……他此刻擁抱我的時候，在我看不見的角度，究竟是什麼表情？
「南初, 我愛你。」在我的沉默中，傅聞砚猛地收緊了懷抱。
「我特別特別愛你。」
從他有力的心跳中，我聽出了他的慌張。
有些事情不知道也許會更好。
就這樣和他生活下去吧，我對自己說。
於是, 我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裡，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輕地回應著：「我也是。」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