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嘴巴漏風,什麼都敢往外面說。


 


爸爸的公司剛剛有點起色,她逢人就說爸爸賺了大錢,要給家鄉修大壩灌溉農田。


 


爸爸因此破產,她得理不饒人:


 


「公司沒了還可以再開,鄉親們的莊稼幹S了,就沒指望了。」


 


哥哥被政府部門看中內聘,她轉頭在群裡炫耀。


 


她同事的親戚當晚走後門搶佔了哥哥的名額。


 


我媽傻眼了:


 


「我就是跟她們分享喜訊……肯定是你不夠優秀,輕易就被人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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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向對我器重有加的班主任突然對我冷嘲熱諷,同學集體孤立我。


 


原來,又是我媽跑到學校嚼舌根。


 


這一次,我決定不再忍了。


 


1


 


哥哥是學計算機的,上午經過層層篩選以第一名的成績被內定本地一家政府機構員工。


 


轉正後有五險一金還給正式編制。


 


哥哥跟我分享喜訊時,高興得眉飛色舞,連頭發絲都在興奮躍動。


 


我從沒見過我哥這麼開心的樣子,打心底裡替他高興。


 


這時,我媽突然「嘭」地推門進來。


 


我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


 


她眼睛冒星星:


 


「兒子,你真被 xx 局錄取啦?」


 


我哥的臉色立馬僵了下來,支支吾吾:


 


「隻是,隻是暫定,明天還有一場復試,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隨後我哥緊接著強調一遍:


 


「媽,這事兒還沒最終確定,你一定一定不要出去亂說啊。」


 


我媽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答應:


 


「唉唉唉,好好好,這是天大的好消息,晚上我必須整兩個硬菜,慶祝慶祝。」


 


我媽嘴巴沒把門,是個大喇叭,什麼都敢往外說。


 


自家的家底給人抖落個幹淨,別人家的闲事她也添油加醋講得天花亂墜。


 


她總說自己有分寸,結果我爸就成了首當其衝的受害者。


 


我剛初中畢業那年,我媽帶我和哥哥回姥姥家過暑假。


 


我爸開的公司剛剛有點起色,我媽就在村子裡到處炫耀我爸掙了大錢。


 


有人開玩笑,說既然掙了大錢,就出點小錢給丈母娘家鄉修個大壩,灌溉農田,造福百姓,給老丈人丈母娘長長臉唄。


 


那年大旱,莊稼都幹S在地裡。?


 


我媽像明星一樣被大家恭維著,被哄得飄飄然,竟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和哥哥急得去拉她,她罵我們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


 


她就這樣被大家簇擁著去找了村支書,當天就籤字了修建大壩的計劃書。


 


一共要一百萬的費用,村支書跟上面申請十五萬,農戶一家出一千湊五萬,剩下的八十萬全讓我媽出。


 


我媽把事情告訴我爸,我爸差點沒氣撅過去。


 


我媽哭嚎個不停:


 


「我就隨便說說,他們還真當真了。」


 


「現在話都說了,字也籤了,你不拿錢不是打我臉嗎?」


 


「再說這錢又沒讓你一個人出,本來一百萬,大家伙還幫你分擔二十萬呢。」


 


最後沒有辦法,我爸含淚把公司賣了,湊了八十萬給她。


 


我爸要離婚,把我媽拖到民政局門口。


 


她拼命道歉,發誓一定會改掉亂說話的毛病,最後拿我和哥哥當擋箭牌。


 


我爸妥協了,氣得去工地上搬磚。


 


即使工地離家不遠,也隻有月底才肯回家一趟。


 


我媽說的改,也就在家 emo 了兩天,出門照樣跟人胡亂侃。


 


爸爸走後,我媽還在那大言不慚:


 


「公司沒了還可以再開,鄉親們的莊家幹S了,就沒指望了。」


 


我們真是怕了她那張嘴,所以什麼事都不願跟她說。


 


為了防止吃完飯她出去跳廣場舞,把哥哥的事情又宣揚出去。


 


我故意找各種事情拖延她出門。


 


甚至把我的書包弄壞,讓她在家給我縫補。


 


可就這麼防著,還是出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哥哥被通知不用去參加復試了。


 


哥哥一頭霧水,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


 


對方隻說臨時有些人事變動,讓我哥在家等通知。


 


我哥緊張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士氣減半。


 


我看到我媽臉色有一瞬心虛,頓時感覺不對。


 


問我媽,有沒有把哥哥工作的事情說出去。


 


我哥壓抑著情緒盯著她,試圖從她眼中看出真假。


 


我媽相當不滿我們的態度和語氣,一下就炸毛了:


 


「宋曉輝、宋曉暖,你們是什麼意思啊?一有事就懷疑我?」


 


她氣急敗壞地搖頭:


 


「不是我,昨晚我都沒出門,跟誰說去啊?」


 


她說得信誓旦旦,好像真的一樣。


 


可她曾經幹的那些事,根本不能用正常思維去考量。


 


我又強調一遍:


 


「媽,哥哥這可是鐵飯碗,多少人盯著,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哥哥是內定人選,搞不好會從中使壞,我沒跟你開玩笑的。」


 


我不確定是我媽跟別人說了什麼,還是有其他原因,我話說得很中肯。


 


至少在這期間,希望我媽能管住她那張嘴。


 


可在她聽來,就像我認定了是她走漏了消息。


 


「你一直跟我說什麼意思?」


 


「人也沒說不要你哥啊,人事調整也不一定就跟你哥有關啊。」


 


「我嘴是喇叭牽了電線是吧,那什麼什麼局我半個人都不認識,我還能說到他們哪去了啊?」


 


她越說越激動,眼淚都要跟著落下來。


 


這是她慣用伎倆,我跟我哥還是立馬跟她道歉。


 


要不然今天我們就沒法出門上課了。


 


我媽這次也沒鬧太久,見好就收。


 


順便教訓了我們幾句,以後不能隨隨便便就冤枉她。


 


我們連連點頭。


 


我媽這才平復心情,臉上疑竇頓生:


 


「曉輝,你的工作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怎麼有人這麼壞,真能搶走你的鐵飯碗啊」


 


我哥嘆了一口氣:


 


「畢竟是個香饽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哦……」


 


我媽工工整整地坐在沙發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背上書包,出門時跟她說「再見」她都沒聽到。


 


2


 


兩天了,哥哥都沒收到拒絕他入職的通知。


 


我們都以為哥哥的工作穩了,之前的猜測隻是虛驚一場時。


 


第三天的中午,我剛做完一套真題,準備午休,突然接到我媽的電話。


 


她聲音緊張且急促:


 


「曉暖,你趕緊回來,你哥哥他瘋了!」


 


我的心髒都短暫地漏跳一拍,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什麼都顧不上,抓起手機就往回衝。


 


推開門,家裡一片狼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連我哥最珍愛的電腦都碎成了渣。


 


他正推著行李箱,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眼睛卻爬滿血絲,像頭即將暴走的野獸。


 


我媽坐在地上,S命抱著他的腿:


 


「曉暖,快,勸勸你哥,你哥要離家出走!」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挪到他們身邊:


 


「媽,哥,到底怎麼回事?」


 


我從來沒見哥哥這個樣子,他泄氣似的苦笑一聲:?


 


「曉暖,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麼爸爸不願回家了。」


 


「沒想到,我進入社會挨的第一刀,居然是媽給的。」


 


「本來屬於我的編制名額,被人知道了消息,連夜走後門給搶了。」


 


「要不是我今天打電話強硬地要一個結果,我還傻傻等通知去上班呢。」


 


我猛然想起那天晚上,我媽一邊縫書包一邊問我哥是哪個單位哪個部門在招人。


 


難以置信地扭過頭看向我媽。


 


我媽拼命搖頭:


 


「不是我,不是我說的。」


 


我媽的極力否認,再次點燃哥哥的怒火。


 


「不是你還能是誰?隻有被內定的人才知道單位詳細情況,其他同學都以為是學校組織的一次競賽,而我也隻告訴曉暖,你是偷聽的。」


 


「難不成還是曉暖走漏了消息不成?」


 


我快速掃視一圈,撿起我媽手機開始查。


 


越看我心越涼,當天晚上她就在工作小群裡跟她的同事們炫耀。


 


有個同事打聽得特別詳細,問哪個單位哪個部門在招人。


 


我們以為她在家作不了妖,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


 


我氣得手都在發抖,把聊天記錄懟到她臉上:


 


「你還說不是你說的!」


 


「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我叮囑你好多次,讓你別說別說,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啊!」


 


「你把爸爸坑那麼慘還沒教訓嗎?現在又來害哥哥,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我哥崩潰了,一隻手捂住臉,無限哀傷地說:


 


「媽,我就讀一個普通二本大學,師資力量有限,為了保持優異的成績,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多拼命嗎?」


 


「他們都在玩遊戲的時候我在敲代碼,他們出去約會我在圖書館查學習資料,他們出去旅遊我窩在家裡攻克難題。」


 


「我這輩子可能就這麼一次享受編制的機會,就被你輕飄飄幾句話就給斷送了啊……」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啊媽……」


 


「是不是毀了我,毀了這個家你才滿意啊?」


 


我媽低著頭,心虛地不敢看我哥,語氣卻沒有一點愧疚:


 


「是,是我說得行了吧,算我錯了行吧。」


 


「我就隨便說說,我又不知道她打聽哪些是為了搶你工作啊,他們能走後門進去,不就證明那個單位不公正嗎,這樣的單位,不去也罷。」


 


「你要心裡還有氣,媽這就陪你去單位鬧去,曝光他們,讓他們必須給個說法!」


 


最後她小聲嘀咕: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或許也是你不夠優秀,輕易就被人取代了。」


 


到現在她還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麼問題,還在推卸責任,說風涼話。


 


我簡直要被她氣爆炸了。


 


哥哥狠狠閉上眼睛,深深籲了一口氣,再睜開:


 


「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什麼,這個家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讓我走!」


 


「你這個不孝子,人一輩子又不隻有一條出路,為了這麼點事你就要離家出走,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


 


「你要不讓我走,就是逼我去S!」


 


我媽S命抱著他的腿,悽厲地尖叫:


 


「我就你一個兒子,生你養你,大半輩子心血都花在你們兄妹身上,你執意離開這個家,就是逼我先S!」


 


哥哥歇斯底裡大吼:


 


「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仿佛一頭困獸,掙脫不出又自救無門。


 


我拼命掰開我媽的手,試圖放我哥自由。


 


我媽躺在地上打滾:


 


「你要敢學你爸一走了之,我就S給你們看!」


 


哥哥瞪著她的眼睛快要滴出血來。


 


「哥,你走,我看著她。」


 


哥哥咬著牙,轉身就走。


 


可我力氣太小,執拗不過發狂的媽媽。


 


她直挺挺用後腦勺往地上撞,一下接一下。


 


咚咚咚!


 


「你敢走出大門,我今天就撞S在這裡。」


 


「媽!!!」


 


哥哥悲憤地吼出一聲,靠牆癱坐在地上,捂著臉,流下憤怒與不甘的淚水。


 


考試拿到第一名時有多神採奕奕,此時就有多灰敗萎靡。


 


我媽眼神迷離,虛弱地抬手:


 


「媽媽,不能,再失去你們了啊。」


 


最終,哥哥也像爸爸一樣,不甘地妥協了……


 


3


 


從那以後,哥哥再也不肯開口說話,早出晚歸地找工作。


 


我媽主動跟他道歉,說再也不亂說了。


 


哥哥隻是靜靜看了她兩秒,錯身離開。


 


我們都知道,她改不了的,這輩子都改不了。


 


因為她的大嘴巴,爸爸跟她吵過很多次架,甚至鬧到離婚。


 


她會哭會鬧也會道歉,會發誓再也不亂說話。


 


可過不了多久,她就忘了。


 


她的生活一直在亂說,闖禍,道歉,遺忘中無限循環。


 


備受摧殘的一直是爸爸哥哥和我。


 


我忙著備戰高考,除了吃飯,都在自己房間刷題。


 


我媽在她們廠裡跟那個套她話搶哥哥工作的同事打了一架,工作丟了,還掛了彩。


 


她開始還在家裡哎呀連天地叫了兩天。


 


見沒人理她,也不叫了,等傷好了之後又恢復以前的樣子。


 


跟沒事兒人一樣,白天上班,晚上跳廣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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