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安盈陷害我的視頻暴露後。
爸媽和未婚夫賀佑南堅定地維護我,給我愛和依靠。
我安心地將證據交給他們,全權處理。
他們說安盈被趕出家時突發車禍身亡,我信了。
直到婚後第五年,我意外看到本該S去的安盈。
她抱著個小男孩,緊緊牽著賀佑南的手:
“佑南哥,要不是爸媽和你。我恐怕真的會被安然那個狠心的女人送進去。幸好爸媽銷毀了證據,還給我開了珠寶工作室。”
“為了不讓她起疑,你還搭上了自己的婚姻。這五年來,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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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我替你向安然贖罪吧。隻要你和兒子生活得好,我就放心了。”
原來我以為幸福的家庭,不過是爸媽和賀佑南聯合起來的巨大騙局。
我的爸媽、我的丈夫和安盈才是幸福的一家。
而我不過是被騙了五年的蠢貨。
親情也好,愛情也罷。
這不唯一的愛,我都不要了。
1
醫院裡,賀佑南牽著小男孩,目光溫柔:
“這些年,你甚至比她這個真千金都要過得體面瀟灑。”
“不過是要小心些,別被安然發現了。”
安盈嬌笑窩進賀佑南的懷裡:
“佑南,要不是你,我恐怕真的會被安然這個狠毒的女人送進去。”
賀佑南皺了皺眉頭,但沒有推開她。
隻是轉頭看向身側的小男孩,彎了彎眉眼摸了摸他的頭:
“不說這個了,舟舟看過醫生沒事就好。過幾天舟舟生日宴會,我和爸媽會以祭拜你為由準時參加的。”
小男孩聽不懂大人們在聊什麼,隻是一味撲進賀佑南懷裡撒嬌。
一家三口氛圍甜蜜,引得不少人投去豔羨的目光。
也包括我。
我崩潰地靠在拐角處的牆邊,最終癱坐在地。
安盈根本就沒有被趕出家門、受到懲罰,更沒有車禍身亡。
這五年來,她比我這個受害者、真千金都要得意快活,甚至生下了我丈夫的孩子。
我的親生爸媽、我的丈夫、我身邊的所有親近的人。
都在為了安盈這個假千金玩弄我的人生。
我自以為的幸福,就是場巨大的騙局!
我癱軟在地陷入絕望,下意識接通響起的手機:
“然然,怎麼聽管家說你今天還去醫院看診了?你都幾天沒休息了,趕緊回來歇歇吧!看你臉色不好,媽都心疼。”
媽媽的語氣一如往常般溫柔關切。
可我如今知道了真相。
聽著隻覺得如墜冰窟,渾身發冷。
媽不是心疼我,隻是怕我遇見安盈發現真相。
我應了兩句,告訴她我在一樓的兒童疾病交流大會。
果然,媽媽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囑咐我不要亂走,讓賀佑南馬上來找我。
五分鍾後,賀佑南跑得氣喘籲籲。
語氣急迫,不像是關切更是責備:
“你要來怎麼不跟我說!”
“這些天連軸轉的手術,都快給你累壞了。你今天臉色好差,別待在醫院了,我帶你回家休息吧。”
賀佑南眼神飄忽,神色有些顯而易見的心虛。
對我追問道:“這裡熟人多吧?有沒有碰到你以前的同學或是朋友?”
我攥緊指甲嵌入血肉,痛意讓我強撐著笑意:
“沒有,我隻是想見你了。”
“回家吧,媽說特意給熬了雞湯。”
見我否認,賀佑南緊皺的眉頭頓時松開。
一路上他眉眼彎彎地同我談笑,動作體貼說話溫柔,仿佛剛剛目睹他出軌的畫面隻是一場幻覺。
但我再也不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分毫愛意。
我自以為的美滿愛情,隻不過是賀佑南的贖罪。
得有多愛那個家,才能讓他甘心賠上婚姻。
2
“老婆,這兩天我在跟爸媽商量一件事。”
“過兩天就是安盈的忌日了,我們想去祭拜一下她。雖說她當年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她畢竟已經去世了。爸媽養了她那麼多年,我跟她也有一起長大的情分。”
“主要是擔心你看到難受,想著就我們三個去就好,你——”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見到我如此好說話的態度。
賀佑南忍不住嘴角上揚,朝我湊近:
“我就知道我老婆是最善解人意的,那你在家好好休息。”
我不露聲色地躲過賀佑南試圖安撫我的吻,隨口敷衍道:
“這是外面。咱們早點回家吧。”
我背過臉去,佯裝羞澀。
但緊握著的掌心,早已被自己生生掐出血色模糊。
好疼……手是,心也是。
回到家,我隨口找個理由支開賀佑南後,進入了他的書房。
我毫無保留的信任,讓賀佑南對我根本不設防。
鼠標一動,電腦屏幕亮起,是賀佑南和安盈、小男孩,一家三口的合照。
刺得我眼睛發酸。
電腦是上鎖的。
我垂眸,在鍵盤上敲下幾個數字。
果然,是那個小男孩的生日。
相冊裡,滿滿是這一家三口朝著鏡頭笑意盈盈的照片。
賀佑南更是事無巨細地記錄著這個小家的一切。
他和安盈主持的滿月宴、他倆一同參加的家長會、還有數不清的親子活動照片。
越往下翻,我的身體幾乎要站不住。
嘴唇止不住地顫抖,震驚和悲傷淹得我無法呼吸。
不僅僅是因為賀佑南,還是因為這些照片的另兩位主角。
居然有我的親生爸媽!
為了安盈安然無恙,所有人都在玩弄我的人生和情感。
我突然想起,每次賀佑南接受採訪時都會在結尾時,說上一句:“我愛我的家人。”
我曾以為那是他對我含蓄而又真摯的愛。
現在想來,隻覺得自己錯得可笑。
這句話的聽眾從來不隻是我。
還有安盈和舟舟。
這份愛,從不唯一。
我苦笑一聲,支離破碎的心已經撐不下去了。
幾乎是踉跄著逃出書房。
手機傳來輕微的震動,在看到信息的那一刻,我猛地頓住。
是安盈。
“你今天看到了吧?我們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樣。”
“不僅是賀佑南,還有你的親生爸媽,出錢出力給我開了家珠寶設計室,給我上流舒適的生活。”
“安然,就算你是親生的、就算我險些毀了你又怎麼樣?畢竟你才是不被愛的那個人!”
“明天上午我珠寶設計室周年慶,你要來親眼看看我和佑南有多恩愛嗎?”
而身後,恰巧傳來了賀佑南的聲音:
“安然,我公司有點事明天要出差。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我沒去珠寶設計室。
更沒有理會安盈暗戳戳的挑釁。
而是花錢買通了安盈的家的佣人,趁著今天他們都不在,喬裝成新進的保潔混進了安盈目前所住的別墅。
這是賀氏旗下頂奢樓盤裡最好的樓盤。
處處奢華。
客廳正中明晃晃擺放著一幅碩大的全家福。
賀佑南、安盈、舟舟還有我的爸媽,整整齊齊地看向鏡頭,笑得幸福而燦爛。
我的目光並沒能停留太久,便被趙姨強行拽走:
“這個是老爺親自在小少爺出生時候親自提的墨寶。還有那個,你別看有點亂七八糟的,但這是老爺抓著小少爺的手一筆一劃耐心寫下的字,你擦的時候可要千萬小心。”
“老爺寶貝得不得了,每次過來都要瞧上好一陣。直誇咱們小少爺有天分呢!”
3
我悄悄紅了眼眶,垂下了頭。
爸爸是有名的書法家。
被認回安家後,我也曾私下求過他的字畫。
但爸爸總是笑著婉拒道:
“我已經很多年不寫了。都生疏了,還是算了吧。”
我如今才反應過來,他不是生疏了,隻是不為我寫罷了。
“還有這幾件毛衣,你切記得用冷水洗。這都是老夫人一針一線給小少爺織的,可用心了。我聽說,連親生女兒都沒這個待遇呢!”
我沒接話茬,大概是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我就像是一個小偷,覬覦著趙姨闲聊兩句透出的愛,偷看著別人的幸福。
其實安盈說得對,我才是不被愛的那個。
“還有這些合照,都是賀總一家三口各個時候的。他經常會看,你可得連帶著畫框,仔仔細細地擦幹淨。”
我的目光掃過那一張張合照。
她們人生的每一個階段,賀佑南從不缺席。
而我,除了一張婚紗照,什麼都沒有。
就連問起的時候,賀佑南也隻是解釋說不愛拍照。
我低頭將口罩向上拉得更狠,掩蓋住早已潮湿的淚水。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門口傳來動靜。
“應該是賀總他們下午從遊樂場玩回來了,我得去後廚看看飯做怎麼樣了。行了,你拿著東西先去後面忙吧。”
玄關處,舟舟窩在賀佑南懷裡,不知道說了什麼引得賀佑南和安盈雙雙大笑起來。
舟舟被保姆帶去換衣服。
我隱在梁柱之下,靜靜聽著安盈和賀佑南的對話:
“佑南哥,我知道舟舟的到來是個意外。當年是我情不自禁才和你有了他,你這麼多年也一直照顧、陪伴我們。隻是舟舟越來越大了,我不想讓他永遠躲躲藏藏。”
賀佑南猶豫良久。
終究還是牽起安盈的手,將她摟進懷裡安撫道:
“不會的,隻要你不要跑到安然面前瞎鬧。”
“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就安心帶著舟舟參加五天後的生日宴吧。我和爸媽都找好了借口,安然不會發現的。”
我的瞳孔倏忽地放大。
從前,賀佑南對安然從來都是疾言厲色的。
當年他堅定不移地說愛我,對安盈下藥這件事嗤之以鼻,更是滿臉厭惡地警告安盈,不準再插足我們的感情,再不願見她。
我信以為真,選擇了裝聾作啞地原諒。
沒想到,都隻是哄騙我的謊言罷了。
我不願再待下去,捏緊手中的錄音器和微型相機,轉身朝後院走去,準備換完衣服就離開這裡。
誰知道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賀佑南。
目光在觸及這張熟悉的臉龐時帶出鈍鈍的疼痛,拉扯得我幾乎站不穩。我扶了一把身後的欄杆,恭敬地埋下頭。
等待著他從我身邊走過。
但走出沒兩步,賀佑南突然倒退回來,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新來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還有,你為什麼要戴口罩?”
4
為了不暴露,我隻能保持沉默。
我不想現在被他發現。
賀佑南一步一步朝我逼近,顯然已經起疑。見我不說話微微抬手伸向我,試圖直接將我的口罩拉下。
好在當初花錢買通的趙姨趕了過來。
一把攔住賀佑南的手, 解釋道:
“賀總,這是別墅新來的保潔。我負責帶著,今天流感所以戴口罩。”
賀佑南放下了手,呵斥聲緊隨而來:
“趙姨,你也是老人了。難聽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讓她走,得流感就別來了。舟舟還小,安盈又是上周感冒才好,別傳染了!”
從賀佑南自然的語氣中,我聽得出來。
他對這個“家”熟悉得不得了,更是對她們上心不已。
就連佣人的名字、我這個新來的人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結婚多年,每次我主動提出想要孩子,賀佑南總是會扯開話題。
有兩次氣急了在我逼問下,賀佑南也隻是抱住我輕哄道:
“你身體不好,我不想你冒著風險生孩子。”
那時候我是真心以為賀佑南是心疼我。
現在想來,他隻是心疼舟舟。
他已經有了一個最愛的孩子,不需要更多了。
我幾乎是強撐著離開這片別墅區,決定結束這一場可笑的美夢。
我給自己買了張奔赴大洋彼岸的飛機票,又申請注銷所有證件。
時間就是五天後。
足夠了。
他們笑著慶祝舟舟生日的時候,就是我走的時候。
這如同小醜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