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一個清脆的巴掌打斷。
「啪——」
他的臉被我打偏了。
雙眼不可置信的瞪著我。
我迎著他盛怒的目光，冷笑問他。
「現在清醒了嗎？」
我把昨晚起草的離婚協議書的電子檔發給陸鳴。
「清醒了就看看協議，盡快把手續辦完。以後你們想幾個人睡都行，沒人會生氣。」
林慕慕見我動手打了陸鳴，下意識想要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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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她揚起的手，用力甩開，反手狠狠給她一耳光。
「林慕慕，你剛才說了那麼多，隻有一句中聽。」
「你知道是哪句嗎？」
我拎著包走到林慕慕身側，停下。
在她震驚的神情下，我微笑開口。
「你確實是蠢貨。」
我從他們一群垃圾中穿過，往前，是我光明的未來。
一個不自愛的女人，能聰明到哪裡去？
林慕慕以自己能和一群男人相處得如魚得水為榮，認為自己魅力無限，勝過無數女性。
可事實上那些男人真的把她當人看嗎？
在陸鳴那群男人幫的眼裡，林慕慕就是一個玩物。
免費的，聽話的，玩得開的玩物罷了。
別墅外響起幾道喇叭聲。
外面的人早就等不及了。
我終於要回自己的家了。
7
別墅門口停著三輛豪車。
每輛車的副駕旁都靠著一位身材挺拔的西裝男。
我走向最前面的黑色邁巴赫，在站在車前的男人旁停下。
「周翊哥，我們走吧。」
周翊是我以前在福利院裡認的大哥。
剛去福利院的時候，我因為長得又瘦又黑被大家合力排擠。
周翊是第一個站出來替我說話的。
緊接著就有後面兩位，江砚和宋時。
江砚是二哥。
他會在其他小朋友搶我碗裡的飯菜時，幫我出氣。
揍完人後，他會笑呵呵的把自己的餐盤推在我面前，然後把最愛的雞腿夾在我的餐盤裡。
宋時是三哥。
一開始他老愛欺負我。
直到有次他看見我被小朋友們堵在牆角群毆，他一股腦衝過來，拉著我突出重圍。
他對著一群小朋友憤憤的放狠話。
「姜晗，我罩的，懂？」
雖然很中二，但卻很暖心。
在福利院的那些年，也有人想過要領養我們，可我們誰也不願意分開誰。
於是我們就在院內的桃樹下結義，成為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
這段關系一直維持在五年前。
我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為了一個渣男，要和他們三個真正為我好的人保持距離，斷了往來。
想到這裡，我眼眶頓時湿潤了。
周翊摸了摸我的頭，他沒問我發生什麼了，隻是輕聲安慰。
「沒事了，上車吧，哥帶你回家。」
他拉開車門，貼心的用手掌護住我的頭頂。
這一幕，恰好被衝出來的陸鳴撞見。
8
此時的陸鳴衣衫不整，身上到處都是曖昧過的痕跡。
和我三個哥哥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地別。
我再一次被自己當年的審美震驚到。
罷了，人生漫長，誰還沒愛過幾個渣男。
戀愛腦是病，得治。
如今我能及時抽身，就說明還有得治。
前一秒還在別墅裡指摘我的陸鳴，此刻臉色驟變。
他跨步朝我靠近，伸手要把我拉回去。
可他連我的衣角都沒碰到，周翊就橫在了我們中間，成了一個人形盾牌。
江砚和宋時也走了過來。
三個男人就這麼整整齊齊站在我身前。
陸鳴默了默，反應過來後，他又是扯領帶，又是抓頭發。
「姜晗，他們是誰？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相比起周翊的穩重，江砚和宋時暴躁多了。
兩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陸鳴和他身後的人。
發生了什麼，一眼了然。
很快，雨點般的拳頭毫無徵兆的落在陸鳴的臉上。
江砚：「解釋？你他媽什麼貨色，誰給你的逼臉來要解釋？你也配？」
宋時：「去你媽的狗雜種，老子養得好好的妹妹，才嫁到你這裡五年，就被你磋磨成這樣了。要解釋是吧？打贏老子，老子給你解釋。」
補充一句，宋時當年是地下拳擊王。
他打黑拳的那幾年，還沒有人能平安無事的走出拳擊場。
宋時脫掉西裝外套，白襯衫被有力的肌肉撐得十分飽滿。
陸鳴那幾個兄弟紛紛偃旗息鼓，開始勸和。
林慕慕站在旁邊焦急的衝我吼道。
「姜晗，你愣著幹嘛！你沒看見陸鳴被打了嗎？都什麼時候你還要耍小性子！」
宋時的拳頭再次揮起來時，我喊住了他。
「哥，別打了。別髒了手。」
......
一直到我跟著周翊上車，陸鳴都以為我隻是在耍小性子。
當然，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一旁的林慕慕。
每次吵架，陸鳴想要來哄我的時候，林慕慕總會在旁邊說一些陰陽我的話。
字裡行間都在告訴陸鳴，他現在就是一個被我牽著鼻子走的妻管嚴，是孬種。
陸鳴最吃這一套。
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SS捍衛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對我下最後的通牒。
就像現在。
他被林慕慕扶著，黑著臉看我。
「姜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從車上下來。我可以不追究他們是誰，今天的事我也可以當沒發生過。」
「否則我們就真的結束。」
我神色淡漠。
「陸鳴，我們早結束了。」
「明早八點民政局見，別遲到。」
周翊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陸鳴想撲過來，拉車門。
但被緊隨其後的江砚一個急剎嚇得連退好幾步。
透過後視鏡，我看見江砚勾著唇對陸鳴豎起一個大大的中指。
口型好像在罵陸鳴是慫蛋。
江砚走後，宋時也跟著在陸鳴面前剎車。
眾目睽睽下，宋時把手伸出車窗，在車速的帶動下，狠狠甩了陸鳴一個響亮的耳光。
最後，留給陸鳴的隻有車子駛過揚起的一陣灰塵。
9
周翊的別墅裡。
我有些局促的坐在他們三個對面。
倒不是因為許久未見，關系生疏了。
而是我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拷問。
當初他們再三勸我，不要和陸鳴這樣沒有邊界感的男人結婚，我卻戀愛腦上頭，替陸鳴擔保。
「哥，你們就放心吧，陸鳴已經答應我了，婚後會和林慕慕保持距離的，我信他，也請你們信我。」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我深埋著頭，窘迫不堪。
然而幾分鍾過去了，想象中的責怪和拷問並沒有來。
周翊揉了揉眉心，嘆氣。
「家裡一直給你留有房間，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送你去民政局。」
江砚走過來揉了揉我的頭發，和小時候一樣彎腰笑看我。
「放心吧，哥現在是金牌律師了，有哥在，這個婚離定了。」
宋時也收起了痞氣，遞給我一杯溫牛奶。
「不離也沒關系，哥幫你打S他。放心，有你二哥在，我就算是打S他了，你二哥也會幫我積極辯護。」
我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眼眶逐漸湿潤。
真好。
原來我也是一直被愛著的。
10
陸鳴來得挺早的。
我到民政局的時候，他的車就已經停在門口了。
經過副駕的時候，車窗搖下來了。
林慕慕笑著望向我。
「嫂子，這次你實在太任性了，都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鳴哥？還提出離婚，你這樣做，很難讓人懷疑孩子的生父是誰诶。還有那天那三個男的……」
「啪！」
林慕慕話還沒說完，她的臉就被我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嗓音不由拔高了幾分。
「林慕慕，你自己髒，所以你看誰都和你一樣髒！你真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沒有分寸，一樣不滿臉嗎！」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陸鳴，看見我動手打了林慕慕後，很快就下車走到我面前。
他把我往後扯，身體下意識當在副駕旁，一臉慍怒。
「姜晗，給慕慕道歉！虧慕慕來之前還一直替你說好話。」
「傻逼。」
我忍不住爆出口。
換做以前，看見陸鳴這麼維護林慕慕，我指定委屈極了。
而現在，我隻覺得他是傻逼。
林慕慕拉了拉陸鳴的胳膊，紅著眼哽咽道。
「鳴哥，不要為了我和嫂子吵架了。剛才是我一時情急說錯話了，這些年嫂子一直都在家裡，怎麼可能接觸到其他男人。更何況嫂子現在還懷著孕呢。」
陸鳴心疼的看了眼林慕慕，又轉頭無奈的看著我，似妥協般開口。
「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昨天晚上我看到抽屜裡的孕檢單，你還要瞞到什麼時候？」
說著，他把我的手握在掌心。
視線落在我還未曾顯懷的小腹上，眼神驀然變得溫柔起來。
就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姜晗，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這次亂發脾氣的事，隻要你跟我回去，我也可以不計較昨天那三個男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系。」
看啊。
難怪他們能玩到一起。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什麼樣的人就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
陸鳴和林慕慕一樣，自己的心髒，就看誰都髒。
我冷笑一聲，把手從陸鳴的掌心抽回。
「你一個帶著小三來離婚的人有什麼資格原諒我？」
「別耽誤時間了，把手續辦完，我們就到此結束了。」
我轉身走向民政局。
陸鳴重新拉住我。
「姜晗，你自己是孤兒就算了，難道還希望我們的孩子和你一樣，從小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人嗎？你希望他以後，和你一樣被人喊是沒爸的野種嗎！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心髒深處的傷疤被撕裂。
那些曾經被親戚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罵是沒爸的野種的回憶如海水般向我湧來，將我淹沒。
和陸鳴熱戀的時候，他說想了解我的過去，我就把我的一切過往都告訴了他。
現在他把這些當作傷害我的武器。
拎著包的手開始顫抖。
我抬起的手還沒打下去，陸鳴就已經被從一旁撲過來的三個男人摁在地上狂揍。
林慕慕嚇得趕緊把車窗搖起來，她想報警。
但電話還沒撥通，就被我拉開車門把手機奪走。
恰好她的手機處於解鎖狀態。
我把相冊點開，將裡面近期的所有和陸鳴有關的大尺度照片發給我自己的微信。
這些證據和此前林慕慕主動挑釁我發來的視頻，完全能作為陸鳴的出軌證據。
林慕慕反應過來，伸手來搶手機。
她的腳剛落地，我就狠狠把門摔回去。
林慕慕頓時抱著小腿慘叫。
她無暇顧及我。
我點開他們的發小群，群相冊裡是各種林慕慕的半裸照，還有她和群裡不同男人的接吻照，各種大尺度親密照。
我把群裡幾個男人的妻子、女朋友，統統拉進一個群。
然後將所有照片發在群裡。
女人的青春就短短幾年，我已經把最好的年華浪費在陸鳴身上了。
我希望她們不要和我一樣，撞了南牆，才知道回頭。
11
知道我懷孕後，陸鳴遲遲不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
他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每天跑來別墅門口獻殷勤。
雖然都被三個哥哥趕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