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酌言不顧與我的婚約帶了新女伴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還親手將我和他訂婚交換的玉镯摔碎。
隻為博他身旁女孩一笑。
我禮貌又疏離地招呼二人,隔天便把玉镯碎片還了回去。
連同退婚的消息一起。
京圈哗然,可商酌言卻依舊沉醉在溫柔鄉。
直到我和其他男人在車內接吻的視頻被拍到。
商酌言發狠動用所有關系找到我的住處,攥著玉镯碎片的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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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開口便被我身旁的男人挑眉懟了回去: ?
「拿著幾塊破石頭當自己情聖呢?別來髒了我老婆的眼。」
1
林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京圈新一輩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全部到場。
除了商酌言。
可諷刺的是,人盡皆知我和商酌言已經訂下婚約。
他商酌言什麼都不用做,就足夠把我推進京圈各家輿論的漩渦。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但願今晚商酌言別再搞出更大的事來。
我面上帶著笑,與來往的賓客周旋。
即便有心之人借著商酌言沒來的名頭明裡暗裡地嘲諷我。
我依舊保持著女主人的姿態,不輕不重地撥了回去。
特意從國外趕回來的好友念念將我帶到隱蔽處,避開眾人。
「以棠,他商酌言到底什麼意思?!就任由你在這被指指點點?」
是啊,我也想知道商酌言到底什麼意思。
真那麼討厭我,這些年何必對我若即若離,讓我誤會。
現在一次又一次地下我的面子,讓我難堪。
「也不知道林以棠使了什麼手段,這些年纏著言少還不夠,還不要臉地湊上去求著人家訂婚。」
「是林以棠主動求著訂婚的?那還真新鮮,為了男人臉都不要了哈哈哈。」
「可不嗎,誰說狗打幾次就跑了,你們看她林以棠這麼多年不也沒跑嗎。」
哄笑聲格外刺耳。
我攥著酒杯的指尖隱隱發白,心髒一陣抽搐的疼痛。
我難受的不是他們的話。
而是我知道,沒有商酌言的默許,沒人敢這樣說。
商酌言,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
念念在我身旁紅著眼眶緊攥著拳頭,感覺下一秒就要衝出去。
卻被我攔下。
「念念,今天是我的生日,給我個面子,安穩度過今天就好。」
2
「言少來了!」
「商大少爺,可算等到你了,我們還以為你為了躲某人,以後的婚禮都不會出現呢。」
聞聲我急忙向入口看去。
臉色卻在下一瞬變得格外蒼白。
商酌言來了,可他懷裡還擁著一個女人。
那我算怎麼回事,我們的婚約又算怎麼回事?
念念也看見了商酌言懷中的女人,眼神SS瞪著他們二人。
我盡可能穩住身形,一步一步走向大廳中央。
盡管我知道我臉上的笑已經僵硬到極致。
看見我後,商酌言環著女人的手臂又緊了幾分,漫不經心地給女人手上套上一隻玉镯,輕柔地落下一吻。
這才回答先前和他打招呼的人:
「什麼婚禮?你們可別在我寶貝兒面前造我的謠。」
那玉镯……和商母訂婚時送我的一模一樣。
自從訂婚之後我便一直戴在手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我的手腕上,此刻我像是被剖開攤在人群的小醜。
商酌言,你今天裡子面子是都不打算給我留了。
商酌言懷中的女人似乎很享受這一切,嬌媚地捶著他的胸膛,眼尾一瞥,在看見我手腕後面色扭曲起來。
「商大少爺,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有你這镯子,不會是批發來的吧?」
阿貓阿狗,哈,看吧。
隻要商酌言願意,一個隨隨便便跟在他身邊的女人都能任意羞辱我。
我捏著酒杯的手已經輕微發抖,卻還是笑著上前開口,舉杯。
「言少,不知道你今天帶女伴來,招待不周,有什麼需要盡管提。」
說完我甚至不敢停留,便要匆匆離開。
卻被商酌言抓住手臂。
細細地摩挲著我手上的镯子:
「盡管提?那我要你這隻镯子你給不給?」
3
念念忍不住上前,幾步甩開商酌言抓著我的手,攔在我面前。
「商酌言,鬧夠了吧!你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做給誰看呢,好像當初訂婚是逼著你去的!」
剛才我還需要強忍著淚水不讓他流出來。
可現在,我隻覺得心髒疼痛難忍,可眼淚卻一滴都沒有了。
商酌言,既然你想把事情做得這麼決絕。
那我便陪你。
我輕拽了念念一下,上前褪下玉镯遞到商酌言面前。
輕笑道:
「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如今你想要,我當然是原路奉還。」
商酌言微眯著眸子看著我,像是想看透我的心一般。
片刻,他嗤笑一聲接過镯子。
將薄唇湊到懷中女人的耳旁,親昵地開口:
「寶貝,可別說我們家這镯子誰都有,這世上就這兩隻,金貴得很。可我有辦法把你手上那支變得更珍貴,你信不信?」
女人旁若無人地摟住商酌言的脖頸,笑得格外嫵媚:
「你想怎麼做?」
商酌言輕笑一聲,露出的半邊側臉帶著紈绔的俊美。
可手上的動作卻格外殘忍。
砰——
玉镯被摔在地面,碎片四濺,不知蹤影。
「你看,現在你手上那隻就是世上獨一份兒了。」
四周靜得可怕,所有人都知道這镯子是商母留給未來兒媳的。
我原以為我會傷心,會難過,會痛到難以呼吸,會悔過自己怎麼就愛上了商酌言這樣一個人。
可我都沒有。
我甚至笑出了聲,突兀地打破四周的平靜。
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泛起了淚花。
商酌言似乎是見不得我笑,臉色格外陰沉。
我扶著念念,朝商酌言笑得真誠:
「商大少爺,你今天算是給我長見識了,這真是我林以棠今天最好的生日禮物。」
商酌言不語,靜靜地看著我,輕嗤道:
「笑得這麼開心,以後別哭就好。」
我擺了擺手,招呼服務生將地面打掃幹淨。
轉頭離開。
這次,我走得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留念。
謝謝你啊商酌言,我沒有說謊,這真的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4
隔天,我將玉镯的碎片包在錦盒裡命人送還給商母。
連同退婚的消息一起。
京城哗然。
今天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覺得我瘋了。
微信消息界面瘋狂跳動,我幹脆直接將手機關機。
在最後一秒,商酌言主動給我發來消息。
【欲擒故縱對我沒用,悠著點,別玩脫了。】
可真好笑,最開始把訂婚當成樂子,肆意踐踏的不就是你嗎?
我毫不留情地點下關機鍵。
別再愛商酌言了吧,林以棠,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丟人。
放過自己吧。
我蜷縮在床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因為那冷的源頭就是我自己。
我想我這次可能是真的放下了吧,從每一寸肌膚每一處回憶裡硬生生地把商酌言剝離開。
商酌言佔據的地盤太多,留給我自己的太少。
所以我才會冷。
但是還好,我會挺過去的。
思緒翻湧,飄向我和商酌言剛認識的時候。
是我主動,假裝不經意地去籃球場給他加油。
女生們爭相送給他的水裡也總會有我的那一瓶。
商酌言的學生時期太過耀眼。
我沒想過讓他成為我自己一個人的太陽。
可他卻向我走來。
會紅著臉挑出來我給他買的水;
會在我終於有勇氣跟他表白後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
會故作冷靜自持地說:「表白應該我來主動。」
然後大張旗鼓地追我。
全校都知道商大少爺被林以棠迷住了。
摘星星捧月亮,恨不得把一切都送到我面前。
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我樓下對我說:
「林以棠,你千萬要一直喜歡我。」
他不似其他京圈紈绔般仗著資本浪蕩,我們一起跨過無數日日夜夜。
可突然有一天,他變了。
他消失了整整一周,回來後帶著濃重的酒氣,將我抵在沙發,眼眶猩紅地逼問我:
「你愛的究竟是我,還是我背後的家族?」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商父商母的婚姻以及商酌言的出生都是一步棋子,為了家族的商業版圖而存在。
京圈這樣的婚姻有很多。
丈夫和妻子各玩各的,隔天還能挽著手在眾人面前演成一對恩愛夫妻的模樣。
我抱著商酌言,反反復復地告訴他我愛他。
無論他姓什麼,無論他背後是誰,我都愛他。
可他變得越來越多疑。
林家和商家的生意稍微有些許交集都能成為他暴怒的理由。
後來。
有人在酒吧拍到他,無數的女人爭先恐後地撲向他懷裡。
我想幫他,我不知道怎麼證明,我愛的是他。
可有過嫌隙的感情總會破裂。
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裡都變成了冷冰冰的聯姻任務。
商酌言掐著我的脖子,一直在笑,笑聲卻不達眼底:
「寶貝兒,原來我做什麼你都會忍著我,那我何必為了你裝得人模人樣呢?」
再後來。
京城沒有比商酌言玩得更花的公子哥了。
商酌言,我累了,對不起,我要放手了。
5
我好像一直在夢境中掙扎,又似乎一直沒睡著過。
現實與回憶交疊,直到敲門聲變成了砸門聲。
砰——的一聲巨響,有人破門進來。
我終於閉上了眼,這一次,我睡得很安穩。
再次睜眼是在醫院,趴在我身邊的人眼下一片烏青,身上墨色的大衣也被壓出了褶皺,不知道守了多久,連眉心都是緊皺的。
我看了一眼窗外,太陽剛剛升起,透過窗戶灑在我身上。
正打算再次閉上眼睛,一旁的人卻突然驚醒,嘴裡喃喃著我的名字:
「以棠……」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念念也是一臉憔悴地進來。
看見我醒後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林以棠,你還要為那個傻逼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
我搖了搖頭,心中泛起苦澀,卻沒了當初的撕心裂肺。
「再也不會了,這次我真的放下了。」
我嘗試過了,也拼盡全力了,用我的尊嚴和感情做賭注,但是我賭錯了。
沒關系,我還是林以棠。
念念抱著我哭了好久,直到查房的醫生進來,交代注意事項時我身旁的男人才將她拉走。
念念紅著眼睛,一邊抹眼淚一邊給我介紹:
「這是季雲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後來他出國了,前兩天剛回來。對啊,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回來?連行李都沒帶。」
季雲帆?
這個名字在我有印象,當時在學校裡他一度也是風雲人物。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出國,再後來我便隻在各種宴會中才會聽見這個名字。
季雲帆垂下眸子,隨意笑笑:
「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就回來了。」
我和季雲帆並不熟悉,聽見這個便急忙開口道:
「你有事情忙不如先回去吧,耽誤你太久不好意思。」
季雲帆抬眼看我,那眼神中洶湧又極度壓抑的情緒讓我一驚:
「我確實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但現在,沒什麼比你重要。」
6
季雲帆這話屬實不能不讓人多想些什麼。
念念上下打量了他許久,趁著季雲帆去取藥的工夫鄭重地對我說道:
「以棠,他還不錯,你要不……試試?」
我被她這一打岔不由得彎了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