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晚上八點,金曙小區。


 


中年男人推著電瓶車走進電梯,他無視眾人詫異的眼神,背靠著“禁止電瓶車進入”的海報,神情疲憊。


 


“電瓶車不能推進電梯,不安全。”拄拐杖的老人開口。


 


中年男人眉頭皺起,聲音透著不耐:“這車我天天都推回家充電,能出什麼事?出事我早就不在啦!”


 


“話不能這麼說,網上事故那麼多……”年輕母親一邊拍著懷中嬰兒,一邊委婉勸道。


 


“要是害怕,你就坐下班電梯。”


 


電梯裡的幾人面面相覷,再也無人開口勸說。


 


電梯門合上,數字不斷跳動著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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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7層時,電瓶車底部冒起青煙,頃刻間火苗蹿上來。


 


火勢失控的電梯,如同一枚炮彈,順著電梯井道轟然上衝,大火迅速蔓延至整棟高樓。


 


片刻,火警的鳴叫聲劃破了夜空。


 


01


 


夜幕下的金曙小區,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救援車輛一輛接一輛地衝進小區,著火樓棟的右側入口,幾名身著橘色衝鋒衣的隊員魚貫下車。


 


“接上水龍帶!”


 


“看窗戶,數樓層上去救人!動作要快!”


 


“高層等消防隊的雲梯來了再上,先從消防通道往上爬,能去幾層去幾層。”


 


餘柏辰的聲音在混亂中顯得格外清晰,他有條不紊地指揮。


 


阿荻站在人群裡面,她把橘紅色隊服的拉鏈拉開,松垮垮地掛在手臂,露出印著狗頭的白色文化衫。


 


火光把少女的臉映得通紅,還帶著些明明滅滅的不明意味。


 


她遠遠地看了餘柏辰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這是一種默契:“我給你指路,當你的眼睛。”


 


餘柏辰心領神會,在進入火場之前,將肩上的通訊器切換到隻有阿荻知道的私密頻道。


 


阿荻避開了圍觀居民,選了一處離火場近的角落,沒有路燈和監控,隻是影影綽綽的樹木。


 


她的目光穿透火焰,鎖定幾根攀附牆面的水管,然後屏住呼吸催動異能,細如發絲的纖維順著她指間的破口,蜿蜒直上。


 


起初是鮮紅似血的,但隨著不斷抽長,纖維變得越來越細,逐漸透明到肉眼不可見。


 


纖維順勢直上,它們就是阿荻在火場裡的耳目。


 


“樓梯口有火點,注意避開。”


 


“左側通道被雜物堵住了,從右側通道走。”


 


阿荻的聲音通過專用頻道,清晰地傳入餘柏辰的耳中。


 


“阿荻,探一探12層以下有沒有被困住的人?”


 


12層以下屬於中低層,對於沒有雲梯的民間救援隊來說,營救工作更容易完成。


 


“我找一找。”


 


說完間,阿荻催動異能,緊貼牆面的掌心如同覆上一層血膜,她借此感知火場中微小變化。


 


突然,她的雙目一凜,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間漆黑一片。


 


“媽媽!爸爸!不要丟下小婉。”小孩微弱的哭聲穿透煙幕。


 


名叫方婉的六歲女童,在逃生時因為慢了一步,被卡住的防火門困住。她父母頭也不回地扔下她逃命。


 


小女孩絕望拍打著門板,卻又被高溫燙得驚恐大口哭。


 


逃走的母親臉上閃過猶豫,卻被丈夫緊拽著胳膊,他的聲音焦躁又急切:“你不要命啦!你肚子裡的說不定是個兒子呢!”


 


“可是小婉……”


 


“我們又不是消防員。萬一出事了,那是那孩子的命。”


 


說完,男人便拉起女人繼續逃。


 


防火門邊的孩子逐漸失去意識,無聲倒下。


 


阿荻緊緊盯著方婉蒼白的臉,腦海中仿佛經歷了電閃雷鳴。


 


一時之間,她想起在蒼吉山被擊S的自己,想起被關在狗籠子裡的殘肢孩童,想起拼S護住母親的林夢夢。


 


防火門的上空出現了無數的絲網,密密交織得如同保護罩,絲線鑽入小女孩的口鼻,阻斷了濃煙的進入。


 


而更多、更銳利的纖維,則順應著少女心中的怒潮,如利箭般穿過熊熊烈火,從四面八方射向那對夫妻的後背。


 


它們瞄準的,是心髒。


 


02


 


滋啦——滋啦——


 


通信器傳來幹擾聲驚醒了阿荻。


 


片刻,傳來餘柏辰略帶沙啞的聲音,“阿荻,我到9樓了,是否有人需要營救?”


 


阿荻瞬間驚醒,眼眸中的黑潮在瞬間褪去。


 


即將完成絞S的纖維也驟停,不情願地縮進牆面縫隙之中。


 


她清了清嗓子,看見防火門旁那一小團身影,情緒不明地說:“11樓東側防火門這裡有人。”


 


十分鍾後,餘柏辰帶著隊員走出火場,他將救下的小女孩交給醫護人員。


 


此時,消防支隊也到達小區,正在搭建雲梯和氣墊床。兩方簡單交接完,餘柏辰便切到公頻道,通知隊員撤離。


 


阿荻靠在車門旁,心神不寧地看著著火樓層,摩挲著手指。


 


沒人知道她正在剝離牆內的金屬。


 


原本通暢無阻的樓梯間,此時布滿縱橫交錯的鋼條,鋼條一截陷在牆內,另一截則在通道裡扭曲成一道網狀的鐵門。


 


夫妻倆被同時切斷了前後兩條路。


 


阿荻聽著他們的呼救和哀嚎,隻覺得心中暢快。


 


餘柏辰摘了防護罩走來,他從後座撈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灌了一口,隨口問道:“12層以下沒人了吧?”


 


阿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攥緊手心,不想讓對方看著自己指尖尚未愈合的傷口。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餘柏辰一眼就看見阿荻表情有鬼,他一把抓住阿荻的右手,追問:“還有纖維體在外面沒回來?你做了什麼?”


 


阿荻咬了咬下唇,嘟囔一句:“我……我懲惡揚善。”


 


餘柏辰正要細問,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原來是被困在9樓的人,正往窗外扔雜物來吸引注意。


 


餘柏辰一臉震驚地看向阿荻,脫口而出:“你知道他們在那裡,對嗎?”


 


阿荻臉色蒼白,倔強地抿著唇。


 


餘柏辰沉下臉,一言不發地抓起防護罩,轉身跑進火場。


 


此刻正是火情最猛的時候,餘柏辰不顧阻攔衝進火場,轉眼便來到8樓。


 


他發現樓梯上形狀怪異的鐵門,內心更加確定始作俑者是誰。


 


鐵門裡的男人大喊:“你怎麼才來?!趕緊把門鋸開!”


 


“沒有鋸子。”也沒時間鋸斷這些鐵條。


 


餘柏辰說完,那男人便絕望地破口大罵。


 


對此,餘柏辰充耳不聞,他掏出速降繩,將一頭拴在鐵門上,另一頭通過門洞扔進去。


 


“想活命就按我指示的。”


 


聞言,男人乖乖地閉上嘴。


 


十分鍾後,兩人在餘柏辰的指導下操作繩索,終於順利地到達地面。


 


餘柏辰緊隨其後走出火場,輝光隊隊員圍上來,為他安全脫險歡呼。然而,餘柏辰卻沒有回應,他的臉色冷峻,徑直走到阿荻身邊,拽著她上車。


 


汽車在夜色中飛馳,車內的氣氛緊張而壓抑。


 


餘柏辰緊握方向盤,半晌才打破了沉默,“你擁有異能,但它們不是你的S人工具。”


 


阿荻轉過頭,眼神中帶著詫異:“你還沒問我為什麼……”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餘柏辰目視前方,聲音嚴厲:“那是人命。”他必須嚴厲,因為阿荻生來與常人不同。


 


她的心中隻有好惡天秤,如果再沒有人類的道德法規約束,隻會在日後闖出更大的亂子。


 


阿荻猛吸一口氣,賭氣道:“不想知道就別問!問就是我想他們S!”


 


餘柏辰猛地踩下剎車,輪胎在路面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你這樣做,和SS姜嘉荻的S人犯有什麼區別?!”


 


此言一出,阿荻頓時臉色蒼白,她緊抿雙唇,眼中閃過一絲受傷,自嘲一笑:“當然有區別,他們是人,我不是嘛!”


 


說完,阿荻用手臂撐住車窗縱身一跳,像敏捷又桀骜不馴的羚羊一般蹿出去。


 


頃刻,便消失在暗沉沉的夜色之中。


 


03


 


阿荻三天沒回陳家,她的房間空空蕩蕩。


 


次日,還出了別的岔子。


 


陳月在幼兒園的防暴演練出了意外,右小腿輕微骨折。


 


餘柏辰接到電話後匆匆趕往醫院。


 


病房裡陽光透亮,陳月的右手打著固定繃帶,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痕。


 


她剛做完治療,此時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喊疼。


 


餘柏辰從果籃子裡拿出一個橘子,仔細剝開皮又抽出果肉上的白絲,塞進了陳月的嘴裡。


 


小女孩沒精打採,一邊吃一邊噘著嘴忍哭,半晌又看向房門,問:“哥哥,阿荻姐姐去哪裡了?”


 


陳月從小離開親生父母,與外祖和哥哥一同生活,情緒敏感度比同齡人要高得多。


 


“一定是哥哥惹阿荻姐姐生氣了,哥哥壞蛋!”


 


餘柏辰的手一頓,橘子的汁液沾在手指上,“小沒良心的,說得好像我隻會惹人生氣,就不能是她做錯事嗎?”


 


陳月囫囵咽下果肉,說:“有一次,哥哥生病了喊喝,我給你拿水杯。但小杯子不聽話,摔跤碎掉了。哥哥就罵我,還搶走小豬罐裡的錢……”


 


餘柏辰聽著妹妹的“控訴”,腦子一時發懵。


 


那時他剛從疫區回來,因高燒不退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結果陳月偷偷溜進來,還站在一地的碎玻璃旁,他心有餘悸地將人罵了一頓,又怕她不長記性,這才罰了她的零花錢。


 


原以為是件小事,沒想到陳月會記這麼久。


 


“你是好心送水,但拿不住水杯,你也可能會受傷,這是第一個錯。而哥哥當時有可能是傳染病,你不聽話偷進房間,有概率會被傳染,這是第二個錯。而你……”


 


餘柏辰習慣性地責備,在陳月委屈的眼神中戛然而止,小女孩把被子往頭上一拉,悶悶地喊了一聲:“哥哥最壞了!惹人生氣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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