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美男朝黎國湧來,我看著烏泱泱的男人,一個頭十個大。
我父皇一輩子隻有母後一位妻子,他總說讓我要尋一個本來就很好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對我好的男人。
可我被保護得太好,所以才在蕭翎那裡吃了癟。
“想什麼呢?”我的頭被重重敲了一下。
熟悉的臉龐越靠越近:“皇兄救我!”
我扯著他的袖子前後搖晃,小時候犯錯父皇要責怪我的時候我總是躲在他的身後。
他替我受罰。
父皇總說他把我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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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荒唐還這麼做。”
我努努嘴,我不就是口嗨想出口氣嘛!皇兄揉揉我的頭發:“好了,知道你氣不過。”
他掃了一眼底下的人:“這些都不怎麼樣,我的玥兒值得最好的。”
“這天下除了你和父皇,誰還是更好的男人?”我脫口而出。
曾經覺得蕭翎世上最好的人,可……
覺察我的情緒,皇兄將我攬進懷裡。
突然蕭翎出現,一把扯過我,質問皇兄:“你們是什麼關系?”
皇兄沒看他,將手伸向我:“玥兒,過來。”
我正要動,蕭翎握著我的手更加用力。
我吃痛蹙眉,皇兄一掌劈開蕭翎。
兩人之間暗流湧動,一個霽月清風,一個陰翳扈戾。
“住手!”我斥道,上前給了蕭翎一巴掌。
“阿秀,我錯了,我沒有要挖你的眼睛,隻是關兩天就放出來。”
當時我被押進地牢,沒多久一個公公拿著詔書說立即行刑。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滾!”
皇兄擔心我被蕭翎騷擾,增加了保護我的暗衛。
蕭翎進不來就在皇都到處散播他和我的流言。
說我背信棄義,棄他於不顧,甚至將我為了失去一個孩子的事情也說了出去。
說書先生說得有鼻子有眼,一些細節隻有我和蕭翎兩人知道。
他將自己描述成深情尋妻的悲苦形象,而我就是陳世美,該受唾棄。
可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這麼一鬧,正好幫我解決了那些慕名而來的男人。
皇兄擔心我,幾次暗示他可以S了蕭翎的。
我解釋一旦我有回應,就會正中蕭翎下懷,他不就是想逼我承認我就是阿秀。
流言止於智者。
皇兄見我沒事,變著法給我從宮外帶些新鮮玩意,我不勝其煩。
“皇兄,我是女皇,很忙的,好嗎?”
他的雙眼笑成月牙:“你忙吧,我守著你。”
父皇帶著母後去遊歷山川,說有皇兄在他不擔心。
可這滿朝文武對我這個女皇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
就這短短一周,奏折比父皇之前的多得多。
刁難的意味不言而明。
我曾問過父皇為什麼不把皇位傳給皇兄。
父皇嘆息,說他問過了,皇兄執意不肯,說皇位隻能之玥兒的。
雖然皇兄是父皇撿回來的孤兒,但我們從沒把他當外人,在我眼中,這黎國國君就是他的。
但同時我對他的回答又不意外,他這個人從不在乎權勢。
令我意外的是他不想當我皇兄了:“玥兒,以前你不在,我替你守著黎國,如今你已經成了女皇,我想等一切順利,離開一陣子。”
“你要去哪兒?你不要我了嗎?為什麼不想當我皇兄?”
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他窘迫後退,一向波瀾不驚的眸子全是慌亂。
“要你,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舍棄玥兒,我都會在你身邊。”
他拿出一封密函,看了上邊的內容我才明白。
“隻給你一年,不行,半年時間。”我抱胸斜睨著他,“超過時間我就不認你了。”
7
黎國地大物博,本就在父皇的治理下國泰民安。
但我覺得還不夠好,自古以來女子總是依附於男子,即使受了委屈也不能離開。
是她們不想離開嗎?
是嗷嗷待哺的犬子需要母親,是世俗偏見的唾沫星子會淹S人。
一切的根由是因為女子沒有傍身的能力,所以她們忍氣吞聲。
於是我建女子學堂,頒布法令,女子可進學堂,可參加科舉,可從軍投戎。
且女子婚嫁自由,任何人不得違背女子意願。
婚事不幸的可休夫或和離。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出意料的那些對我有意見的大臣又開始勸誡。
說我婦人之仁,這黎國在我手裡遲早得玩完。
“陛下,女子怎麼能和男子一樣進學堂呢!”
“有何不可!”
皇兄從殿外進來,我示意他過來和我一起坐,他卻像臣子一樣作揖站在殿內。
“陛下,臣附議。”
他一襲白衣站在那裡足以震懾眾人。
“國是天下人的國,男子女子都是黎國國民,有何分別?”
“各位想想,要不是家中的妻子照料好一切,我們的士兵哪個能安心保家衛國?”
“古有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掛帥迎敵。她們能做到,我相信我們黎國的女子亦如此。”
皇兄的一番言論迅速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他們紛紛附議。
有了支持,我的法令推行得很順利,得到了黎國上下的支持。
那些對女子有偏見的男子即使有意見也隻能閉嘴。
假以時日,我相信她們會成為自己的依靠。
我去找皇兄,想謝謝他的助力。
他不在寢殿,我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想起我們小時候常常在這裡玩捉迷藏。
那時他剛被父皇帶回來,人小小的,比我隻大一天,非要我喊兄長。
我不服氣跟他比試掰腕子,輸了卻哭得梨花帶雨。
他無奈地抱住我:“好啦,哥哥以後保護你。”
我狡黠一笑,父皇說的沒錯他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唯一走進他心裡的辦法是示弱。
從此以後他說到做到,無條件支持我的所有決定。
連和蕭翎在一起的事,他眉頭緊鎖卻也沒說什麼。
突然我看到桌子上的暗閣,打開我看到數十封書信。
扉頁是蕭翎的落款,阿秀親啟。
我就說蕭翎最近怎麼這麼消停,原來他寫了書信。
我好奇地拆開一封。
“阿秀,幾日輾轉反側,寤寐思服。想起我們五年的過往,心痛難以附加……”
以往讓我心顫的話如今卻令人作嘔。
遲來的深情狗都不要!
“被你發現了,玥兒,你會怨皇兄嗎?”
皇兄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我抬頭看他,他的眼裡閃過慌亂,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我笑得燦爛,指著其中的話,譏諷道:“皇兄,你說人怎麼這麼輕賤,給他時他不要,失去了又苦哈哈地求取。”
“是,太賤了!”
他遲疑了下,嘴唇翕動。
“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對他?”
“皇兄,你放心,我已經放下了。”
皇兄將一封密信給我。
原來蕭翎一邊懷柔想勸我回心轉意,一邊又悄摸摸想瓦解黎國。
本見他剛登基,百廢待興,從沒動攻打祁國的心思。
何況祁國還有和我並肩作戰的兄弟。
我握住皇兄的手:“我決定了,以後他是我的敵人。”
雖然一閃而過,但我還是看到皇兄眼裡的開心。
我打趣他:“別說我了,父皇勸你娶妻都勸到我這來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別人都三妻四妾,孩子幾個,你倒是一直以來都沒見你對誰上心。”
我上下打量他,不會是??
“滾蛋,我不好男風。”
哈哈哈哈,我的笑聲回蕩在寢殿。
皇兄的人收到密信早就將那些潛在黎國的細作關押起來。
他不敢確定我對蕭翎的態度,擔心我心軟弱被再次蠱惑,所以遲遲不敢告訴我。
“你過得好,我就好。”他又揉我的頭發。
8
祁國到底是按捺不住,蕭翎帶兵直逼黎國邊境。
我不顧眾人反對掛帥出徵,一方面我需要證明自己,一方面最熟悉蕭翎的人莫過於我。
蕭翎差使臣找我,說他要娶我,封我為後。
“滾回去告訴蕭翎,我不稀罕。”
使臣大驚失色,嚇得慌亂逃離。
我派人盯緊使臣,以我對蕭翎的了解,他肯定有後手。
果不其然,一炷香後屬下稟告,使臣企圖燒我糧草。
我斬了使臣,命人將頭送回去給蕭翎。
做完後,我看著皇兄的臉,猜想他一定會責怪我莽撞。
本來蕭翎攻打黎國就名不正言不順,這下好了,我給蕭翎送了一個理由。
那個使臣根本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蕭翎皇叔的遺腹子,唯蕭翎馬首是瞻。
到底是被蕭翎利用,他算準了我會惱羞成怒。
蕭翎沒有善罷甘休,這次他隻帶了兩個人,指明要見我。
“不見!”正在看布防圖的我頭也沒抬直接回絕。
半晌,侍衛又來稟告。
“讓他滾!”
侍衛吞吞吐吐:“陛下……他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我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木匣,打開竟是紅線綁在一起的兩縷青絲。
那是第二次為了替蕭翎擋箭,我意外失去我們的孩子。
蕭翎瘋了般闖入敵人陣營,一己之力斬S了那個人替我報仇。
他剪了自己的頭發,和我的放在一起,說永不分離。
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隻是被傷過的心支離破碎,我閉上眼深呼吸。
眼睛再次睜開,我看見皇兄小心翼翼地看向我,滿眼心疼。
我對著皇兄微微頷首,轉頭對侍衛說:“放他進來。”
“玥兒,你……”
“我什麼我,你皺起眉像個老頭子。”我故作輕松,不想讓他替我擔心。
他愣在那裡像根木頭,我走過去搔他痒痒,他最怕了。
“別鬧,玥兒。”
“我不,老頭子老頭子。”
他被我追得滿營帳躲,突然被衣角絆了下,他人直直向後倒去。
我下意識拉住他,沒想到被他拉著倒在他身上。
趴在他身上聽到他錯落的心跳聲,我竟忘了怎麼起來。
突然營帳被人掀開。
蕭翎石化在門口:“你們?!”
我撐起身子,拍拍衣服坐回主位。
“祁皇不知道避嫌嗎?兩軍交戰在即,還敢孤身闖入我們軍營?”
他向前動了兩步停下來,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是比之前頹廢很多。
看見被我隨意丟在案幾上的頭發,蕭翎聲音疲憊失落:“阿秀,不,玥兒,我是真的愛你。”
當初不承認自己就是阿秀是不想跟過去有糾葛。
如今看清蕭翎的嘴臉,也沒必要再掖著藏著。
“笑話,愛我還來打我們黎國?”
“不,不是,我隻是想帶你回去。”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驚喜地想拉我,“你總算承認了,是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五年,我放下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不圖回報地在他身邊。
為了他我不顧性命,可到頭來他卻說不完的言不由衷無可奈何。
嫌棄我時可曾想過那些奮不顧身。
“沒用的,哪怕你踏平黎國我也不會跟你走。”
“何況有我在,黎國不可能戰敗。”
“今天我們做個了結。”
9
我想象中的大戰沒有來臨,蕭翎離開後,祁國就撤兵了。
他割讓了祁黎邊境的一座城池向我示好。
還昭告天下祁黎是一家,他會一直等著我直到我接納他。
聽暗線說他取消了與燕冉的婚約,鑑於我的身份,丞相也不敢有意見。
隻是燕冉沒有那麼容易接受,跪在宮門口三天三夜。
蕭翎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知道當初不是蕭翎派人挖我的眼睛,一切都是丞相和燕冉的安排。
但在百官面前羞辱我,傷害我的人是他。
我忘不了他抱著別人的場景,就算我原諒他,以後呢?
可能還會有千萬個燕冉。
蕭翎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不容易,他的母妃是個勾欄女,從小他不受待見。
立下赫赫戰功後,才在他父皇眼裡有了一席之位。
他需要權勢來證明自己,而我,隻需要一心意義愛我的人。
殊途殊歸。
我斬S使臣,羞辱蕭翎的事情傳遍了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