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洺言站起來想攔,沒攔住,滿臉怒氣地看著宋潤朗,“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些什麼?!”


宋潤朗冷著張臉,“你老子我做什麼還需要你來教?”


 


說完,人就離開了。


 


11


 


周懷安被帶走這件事對宋洺言的打擊是巨大的,他看起來十分的沮喪和難受。


 


“她一定不是兇手。”他語氣篤定,認真地跟我分析,“你想啊,那家醫院的位置那麼偏。她就算跑出來了,身無分文,她怎麼回家S李耀如,兩條腿跑回去嗎?就算她跑回去了,跑回去之後呢?她又沒鑰匙,怎麼打開那扇門?你說對吧?”


 


“對對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有些敷衍地點了點頭,“那你說,她為什麼要承認自己是兇手?”


 


“那當然是因為……”宋洺言頓了頓,遲疑地看向我,“是因為她想保護兇手……阿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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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腳一抬,急匆匆地向那個房間跑去。


 


我想要叫住他,但他跑的實在是太快了。


 


於是我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找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很快,宋洺言氣喘籲籲地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幅畫。


 


“阿瑩不見了。”


 


“我知道。”我抬了抬下巴,“這是阿瑩的新作品?”


 


宋洺言頹喪地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將畫遞給了我,“對。”


 


我打開那幅畫。


 


畫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個小姑娘站著一個睡著的男人的床邊,伸出手握著男人的手。而男人的手裡,有著一把刀。


 


現在,我可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白無常說他是自S了。


 


宋洺言問道:“所以,阿瑩才是那個兇手,對嗎?”


 


我看了他一眼,“為什麼這麼說?”


 


他又把畫攤在我面前,“這還不明顯嗎?”


 


我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樣本檢測上面的名字嗎?”


 


“名字?”宋洺言皺了皺眉,掏出了被他折疊之後放進兜裡的檢測單,輕聲念道:“周源,許盛之……這有什麼問題嗎?”


 


我挑了挑眉,“看來現在各世家聯系確實不夠密切。”


 


“啊?”


 


“傳說有個家族姓周,是西周叔虞的後代。周家人原善剪紙,後遇一雲遊道人,經點化,善御紙之術。”我笑了笑,“我讓人打聽了一下,周家現任家主,叫周源。而他的妻子,叫許盛之。”


 


宋洺言愣住了。


 


我又問道:“你還記得我們那個刻有玫瑰花形的紙人嗎?”


 


他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也還記得阿瑩那本畫冊裡夾的東西吧。”


 


見他點頭,我從乾坤布袋裡掏出了周懷安在病房裡用指甲刻出的畫,然後將它遞給了他。


 


這幅畫被我用鉛筆描摹過了,所以那些痕跡清晰可見。


 


而畫上,正是一個刻有玫瑰花形的小人。


 


12


 


“周懷安是周家的人,所以會點御紙之術不奇怪。”我放下了那幅畫,“而且你仔細想想,之前我們看了那麼多副畫,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小女孩的角色。這也就意味著,阿瑩畫畫,她從來不畫自己。”


 


說著,我點了點攤在桌上的畫,“所以,這上面的女孩應該不是阿瑩。”


 


宋洺言恍然大悟,“所以,她是看見了紙人S人。”


 


“應該是這樣的,也隻有這樣,才會被無常認為是自S。”我低嘆一聲,“雖然周家早就因為她結婚這事跟她斷絕關系了吧,但是周家現在也沒個後人,那現在阿瑩父母都不在,自然是要趁機把她接回去的。至於你爸,他肯定是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的,我也覺得不要接,能早點脫手就脫手。警察局處置周懷安,肯定是比治妖會處置她容易得多。”


 


我起身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先回去了。對了,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如果有葵月的消息請立馬告訴我。”


 


宋洺言小聲嘀咕著,“為什麼我感覺你對周家的態度比對宋家的態度好得多?”


 


聽見這話,我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為什麼?


 


那當然是因為我就是那個點化周家的雲遊道人唄。


 


想當年,我在世間遊蕩,機緣巧合之下去了京城,然後就碰上了正在給百姓施粥的周夫人以及周家病弱的大女兒。


 


善良的人應該得到嘉獎。


 


於是我就把御紙之術傳授給了周家的大女兒周沫,希望這個本事可以幫她在京城之中更有底氣一點。


 


結果沒想到,這孩子確實變得有底氣了。


 


留下一張紙就逃婚了——


 


“父親母親,女兒志不在四方庭院,隨別離。”


 


我看著一團亂的周家,一時之間羞愧難當。於是留在了周家討個活計,想著萬一周家有難,那我也可以從別的地方彌補回去。


 


周沫月月來信,信中言語歡快,不似在京中的沉悶。


 


而為人父母,求的不就是子女歡欣嗎?


 


我見他們心事解開,就離開了京城,繼續我的流浪。


 


13


 


我回了家,立馬把乾坤布袋裡的玫瑰花擺了出來。


 


我輕輕地彈了彈玫瑰的花瓣,“行了,出來吧。”


 


紅色光影閃過,玫瑰花精坐在了沙發上,她呆愣愣地看著我。


 


而她的臉,與周懷安的臉一模一樣。


 


“我上次看見的,是你吧。”


 


她點了點頭。


 


“這麼久以來,陪著阿瑩的人也是你吧?”


 


她點頭的動作頓了頓,“有……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


 


“怎麼說?”


 


玫瑰花精低下頭,“因為阿瑩不喜歡我,她知道我不是她媽媽,所以……有時候會打我……然後,就會有一段時間紙人去……”


 


我愣了愣,“打你?”


 


“嗯。”她輕聲地應了一聲,“不過也不是特別疼。”


 


這一看說的就是假話,如果不疼,那壓根就不會換人。


 


我想起了阿瑩可愛純真的面孔,想到了她的淡定報警,想到了宋洺言告訴我,警方發現昏迷在櫃子裡的人是母親這件事……


 


我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膽寒。


 


阿瑩……她想讓這個冒充她母親的人付出代價,所以報了警嗎?


 


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玫瑰花精,“你……你為什麼要幫周懷安去照顧阿瑩啊?”


 


玫瑰花精看了看桌上的玫瑰,又看了看我。


 


好吧,懂了。


 


本體在別人手上,很難不答應別人的要求。


 


“她之前不是這樣的,她隻是不放心罷了,所以才這樣的。”玫瑰花精突然開了口,“剛結婚的時候,她每天都很開心,對我也很好的。大家都說沒了根的玫瑰活不了,那個男的也是這麼說的,還給她買了其他的玫瑰想替代我。可是她沒有,仍然想辦法讓我生根。後來,那個男的打她,她才會變成這樣的。她也不想的,但誰讓她是戀愛腦呢,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管怎樣,都是那個賤男人的錯。”


 


我:……


 


我沒想到,我第一次聽玫瑰花精說這麼多話是在這種情況下。


 


一時之間,我的心情有點復雜。


 


“我有個問題不是很能理解啊。既然你這麼討厭他,那為什麼還要在他頭七的那一天用燒紙錢引路,讓他跟著你們一起來我這裡?”


 


“燒紙錢?”玫瑰花精愣了愣,“您是說那天晚上那些紙錢灰嗎?那不是我弄的我去的時候就在那裡。”


 


我皺了皺眉,“不是你弄的?那你為什麼要定十二點,這個時候陰氣最重,最容易招鬼。”


 


“因為阿瑩。”玫瑰花精有些慌亂,“那天她生日,阿瑩她說,她想十二點玩桌遊。我……所以才……阿瑩她,她是不是被李耀如纏住了?她會不會有危險?”


 


我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她漸漸平靜下來。


 


“這事你別擔心,我會處理。”


 


她張了張嘴,愣愣地點了點頭。


 


14


 


我去了一趟周家。


 


和宋家立於集市不同,周家處於深山,甚至可以稱得上偏僻。


 


剛進周家內宅,就看見了一棵紙樹,栩栩如生。樹上有許多小人在那裡飛舞跳躍,看起來確實有些孩子氣。


 


一棵樹,一堆紙,為清冷的周家添了很多的人氣。


 


我將自己的猜測委婉告訴了周源,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我抿了抿唇,“這樣是最好的,請問我可以見一下阿瑩嗎?”


 


當代大師的身份為我增添了不少的便利,我見到了阿瑩。


 


她如之前那般一樣,拿著筆在紙上畫些什麼。


 


見到我,她露出了厭煩的表情,直白地表達著自己的不喜歡。


 


“姐姐,請問你來這裡幹什麼呢?”


 


看來周懷安和玫瑰花精將她教得極好,這種情況下仍然保持了禮貌。


 


我笑了笑,不顧她的抗拒坐到了她的旁邊,餘光瞥見她的畫。


 


人物的臉部是空白的,但是依稀能夠看見是一個女孩跪在地上,肚子那個地方黑乎乎的一團。而不遠處,有一個拿著棍子的女人透過窗戶,SS地盯著女孩。


 


我手指蜷縮,原本想問的東西問不出口了。


 


因為,阿瑩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被暴打的女人終究還是將怒氣發泄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或許她手中的棍子不斷揮舞,嘴裡不斷說著,“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離婚了。”


 


無數次的家暴,三個人的病變,受害者終究成了施暴者。


 


而女兒為了擺脫監視,終究打出了那通報警電話。為這份以愛為名的監視,落下帷幕。


 


難怪阿瑩給我的感覺格外復雜……


 


我移開目光,想要摸了摸阿瑩的腦袋。


 


她躲開了。


 


“你很討厭我嗎?”


 


阿瑩神色天真地點了點頭,“隻是直覺不喜歡而已。”


 


我垂下手,默默地坐到了另一邊,無奈地笑了笑。


 


見我沒再說什麼。她也不再搭理我。隻是將畫紙翻了個頁,繼續畫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有些急躁,筆越來越亂,甚至最後扔了筆。


 


我走到她的身旁,畫紙上滿是亂線。


 


但終究還是能看出一張圓桌,桌上對了一堆四四方方的盒子,同時三個人圍坐在圓桌邊,畫的邊緣還有一個幾乎可以不計的小人似乎在指揮著什麼。男人笑著面孩子,一隻手握著身旁的女人,女人也是笑著的,氣氛竟然看起來還不錯。


 


我認出來了,這個場景就是那天晚上的場景。


 


所以,李耀如的鬼魂真的是阿瑩引的?那條紙路也真的是她幹的?


 


我蹲下身,語氣平和,“阿瑩,那天爸爸是你引來的嗎?所以才會十二點來玩桌遊,對嗎?”


 


阿瑩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真地很討厭你。你知不知道,我的生日被你破壞了,我精心準備的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也因為你不完美。如果沒有你這麼個外人,那就隻有爸爸媽媽陪我過生日了,隻有我們一家人。”


 


說著,阿瑩將畫扔在了我的面前。然後背過身,看樣子是打算重新畫一幅。


 


我將畫撿了起來,小心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費時費力畫出來的,還是好好保存起來吧。”


 


阿瑩沒有理我。


 


我沉悶地坐在一旁,心裡思索了很久,不抱什麼期待地問了出來,“那個方法是誰告訴你的?”


 


我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可我等不下去了。


 


這個幕後之人對我很重要,畢竟宋揚骍很有可能就是和他合作了,所以才會來接近我,才會帶走葵月。


 


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那個幕後之人。


 


不論怎樣,隻有找出幕後之人,我才能把所有的事解決掉。


 


阿瑩的筆頓了頓。


 


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轉頭看著我,眼裡有著幸災樂禍,嘴角勾起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一個哥哥。”


 


“哥哥?”


 


阿瑩笑著偏了偏頭,然後大叫起來。


 


叫聲悽厲,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門外的周源立馬衝了進來,客客氣氣地將我請出了周家。


 


回去的路上,我不斷地思索著那個哥哥的線索。


 


可是,在鬼村的時候,臺燈妖告訴我,那個人是女生。


 


哥哥。


 


女生。


 


如果哥哥是宋揚骍,那麼女生又是指誰?


 


想到這,我又想起了葵月,心神不寧。


 


凌厲的妖氣襲來,我下意識往旁邊躲。但那人似乎對我很熟悉,一早就料到了我會這麼幹,早早做好了準備。


 


一時不察,我中招了。


 


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恍惚之間,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香氣,意識也漸漸開始渙散。


 


閉眼之際,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


 


是葵月,被宋揚骍佔據了身體的葵月,我苦苦尋找地葵月。


 


而如今,她正用一種讓人膽寒的神情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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