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沉默著。


 


直到我不耐煩轉身想走,蔣頌言突然開口:


 


“隨寧,裴嶼……曾是你姐姐養了許久的情人。”


 


15


 


蔣頌言告訴了我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往事。


 


當年,我姐去參加裴家的宴會,卻撿回來一個被裴家趕出家門的私生子。


 


姐姐對他一見鍾情,她把他養在另一套房子裡,予取予求。


 


裴嶼很依賴姐姐,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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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姐姐和蔣頌言說幾句話他都要哭。


 


隻是後來,姐姐查出了胃癌。


 


第一件事就是甩了裴嶼。


 


她不想讓他看著她一天天憔悴下去,直到消磨愛意。


 


她騙他說自己膩了,幹脆利落地把他打包扔回了裴家。


 


“當年,裴嶼很恨你姐姐,恨到用盡手段迅速搶回了裴氏,和她處處作對。”


 


“隨寧,我怕他接近你另有所圖。”


 


我聽完這個故事,沉默許久。


 


直直看向他,帶著探究:


 


“他們兩心相悅,用情至深。”


 


“那你呢蔣頌言,你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在這個故事裡,是什麼角色?”


 


16


 


壁爐裡的火星跳躍,映在蔣頌言的瞳孔裡,像點點星光。


 


他神色復雜:“隻有法定配偶這個身份才能更名正言順地替她守住公司,保護好你。”


 


“你那時候年紀小,股份在你手裡隻會是個活靶子。”


 


所以他們剛剛結婚,姐姐胃癌的事情就被曝光出來。


 


所以這麼多年所有的光環和報復,全都隻對著蔣頌言。


 


原來,都是姐姐一層一層,替我設好的保護傘。


 


我的腦子轟然炸開。


 


如果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如果姐姐所愛另有他人。


 


那蔣頌言和姐姐……


 


我竭力遏制住混亂的呼吸,看進他的眼睛:


 


“蔣頌言,那你喜歡姐姐嗎?”


 


他道:“隨安資助我上學,讓我走出了深山,又帶我進公司,一手提拔。沒有隨安,就沒有我。”


 


“我視她如再生父母,感激她也敬佩她。可是,恩情和愛情是不一樣的。”


 


“那……”


 


我鼓起勇氣:“那我呢?你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嗎?”


 


蔣頌言避而不答,隻是深深地看著我,換了稱呼:


 


“寧寧,我分得清恩情和愛情。”


 


“你呢?你分得清嗎?”


 


17


 


蔣頌言的目光太過沉重,讓我幾乎不敢就這麼輕率地回答。


 


我仔細地想了想。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蔣頌言有不該有的感情的。


 


或許是在往日慈祥和善的親戚叔伯,在葬禮上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明爭暗鬥爭權奪利時。


 


隻有他在大雨瓢潑中為我撐起了傘,遮住我的眼睛,讓我別看這人性炎涼。


 


或許是十五歲那年,他忙應酬喝到胃出血,都還記得記掛我的每一餐晚飯。


 


又或許是十六歲,被混混找茬陷害,別人都說我頑劣難改。


 


隻有他自始至終相信我良善,替我找證據反擊,證明我的清白。


 


他陪在我身邊一年又一年,一直拖拽著不讓我墜落。


 


讓我看到世間光明還值得留戀。


 


在無數個我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瞬間,他已經成為了我此生最渴求的妄念。


 


我為他心動的每一秒都痛苦萬分,狠狠扇自己巴掌罵自己變態。


 


可一聽到他的聲音又不由自主地震顫。


 


那段時日,我甚至都不敢再看姐姐的照片。


 


可如今唯一的桎梏沒有了,我滿心偏執的愛意再度翻湧如狂風驟浪。


 


無論這些是親情,恩情,還是愛情。


 


我都不在乎。


 


我隻想SS拽住他。


 


哪怕強求也心甘情願。


 


但面對他真摯的眼睛,我還是彎起一個甜蜜的笑意:


 


“蔣頌言,我不是小孩了。我會讓你知道的。”


 


18


 


我接受了叔伯們的提議。


 


公司高管們開始暗中站隊,一半向我投誠,另一半則更看好蔣頌言。


 


兩方僵持不下,公司裡關於我和蔣頌言不和的討論沸沸揚揚。


 


可回了家,我們還是要在一張餐桌上吃飯。


 


我看不慣他風輕雲淡的樣子。


 


惡劣伸腿,勾住他的褲腳,慢慢上滑。


 


被蔣頌言及時抓住。


 


他無奈地笑:“寧寧,別這樣。”


 


我說:“蔣頌言,我要你的位置。”


 


他嘆口氣:“為什麼呢?”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他從屬於我,永永遠遠隻能依賴我。


 


這樣才不會、不能再推開我,說什麼我隻是分不清什麼是愛情的鬼話。


 


我說:“蔣頌言,如果我贏了,你以後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蔣頌言平靜地抬手,拭去我唇角沾上的果醬:


 


“拭目以待,寧寧。”


 


19


 


裴嶼不知怎麼聽說了這些事,興致勃勃地給我打電話。


 


“怎麼樣?上次那個項目到底接不接?做出成績才好把他拉下馬啊。”


 


我淡笑:“籤合同吧。”


 


即使知道了往事,我還是決定接下這個項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迎難而上,向來是姐姐一直教育我的理念。


 


籤了合同之後,裴嶼和我相處明顯放肆很多。


 


我隻假裝沒注意,照樣和他談笑風生。


 


不過幾月,下屬慌慌張張地給我打電話:


 


“不好了!配件供應商全都毀約了!”


 


有人斥重金買斷了配件廠,阻斷了我們的供應鏈。


 


掏空流動資金買用不上的東西,讓我們面臨巨額違約金的賠償。


 


結局,隻能是兩敗俱傷。


 


什麼樣的瘋子才會幹出這種事?


 


門被推開,裴嶼噙著笑走進來。


 


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慢條斯理道,


 


“寧寧,有麻煩為什麼不來求我呢。”


 


20


 


此話一出,辦公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我冷笑一聲:“你做的?”


 


他眨眨眼:“寧寧,你怎麼能這麼誤會我?”


 


裴嶼微微彎腰,靠得極近,嗓音輕浮:


 


“隻要你和我結婚,我就幫你。”


 


話還未盡,卻被人一把扯開,狠狠甩在牆上。


 


蔣頌言擋在我面前,向來不動聲色的眉眼染上怒意:


 


“裴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隻會用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上不得臺面也成功了,不是嗎?”


 


裴嶼吐出一口血,哈哈大笑:


 


“我還以為不會成功呢,誰知道你這麼縱著她。”


 


“你完蛋了,隨氏也完蛋了!滾去地獄找隨安吧!”


 


“至於你,寧寧,隻要你聽話,乖乖跟著我,我還是樂意養一隻小金絲雀的。”


 


蔣頌言怒極,扯住他的領子又要動手。


 


我阻止了他,冷淡地俯視裴嶼:


 


“誰說你成功了?”


 


“你的眼線沒有告訴你嗎?我們早就找到這款配件的替代品了。”


 


“甚至更加適配,完美。”


 


21


 


我早就發現裴嶼不對勁了。


 


他同我聊天時,總是專注地盯著我的眼睛,目光痴迷又恍惚。


 


甚至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但其中又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所以在他第一次為我牽線時,我就暗暗留了個心眼,時刻關注他的動向。


 


果然發現他買通了內部員工,獲取了很多機密。


 


同時我也一一排查企業內部的隱患。


 


不可替代的配件就是我拔除的第一個弱點。


 


我安排人進行了保密試驗,飛去千裡之外挖來了最好的技術。


 


終於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裴嶼僵在原地,神色陰鸷。


 


我笑眯眯開口:“還要謝謝裴總送我的那麼多項目啊。”


 


那些他企圖拿來拖垮我的手段,如今都便宜了我。


 


裴嶼似乎是不相信,可看見我氣定神闲的表情又不得不信。


 


他幾乎咬牙切齒:“下一次,我不會失手。”


 


“沒有下一次了。”我指指門外剛到的帽子叔叔,“先顧著你自己吧。”


 


暴力威脅配件廠長的證據,我已經提交了完整的證據鏈。


 


等著他的,會是應有的懲罰。


 


終於結束這場鬧劇,我揉著額角回頭。


 


蔣頌言站在身後看著我,神色溫柔又專注。


 


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22


 


我和蔣頌言後來又去見過裴嶼一回。


 


我問他:“裴嶼,你愛姐姐嗎?”


 


裴嶼一愣,眼中翻湧出巨浪:


 


“她不配!她踐踏我的真心,在我最落魄的時候狠狠把我踩在腳下。”


 


“可到頭來呢?她精心挑選的丈夫和自己親妹妹搞到了一起。”


 


他嘲諷地笑:“你說,她S前會後悔嗎?”


 


於是,蔣頌言告訴了他,當年姐姐和他分手的真相。


 


甚至當年,也是姐姐暗中幫裴嶼奪得了裴氏。


 


可她病重時,遭受的最猛烈的報復也來自裴嶼。


 


裴嶼聽了怔愣許久,垂著頭,沒什麼反應,眼角卻紅的徹底。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


 


一個生性驕傲不肯示弱分毫。


 


一個守著自尊不敢多問一句。


 


最終,連一個好好的道別都沒有留下。


 


23


 


我成功完成了隨氏近幾年最大的一筆項目,直接開拓了海外市場。


 


新一屆股東大會如期召開了。


 


出門參會的時候,我心血來潮要替蔣頌言系領帶。


 


他任由我拽下,高挺的鼻尖蹭著我的發絲。


 


耐心地看著我笨手笨腳地研究。


 


他最近對我很縱容,好像看我明裡暗裡地佔他便宜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似的。


 


我也不同他客氣,忍了這麼多年。


 


無論今天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放棄。


 


好不容易系好了,醜得可憐。


 


蔣頌言卻似乎還挺喜歡,對著鏡子欣賞許久。


 


出門時,他替我提來高跟鞋。


 


我踩著他的膝蓋穿上,鞋跟點了點他手腕上的小痣。


 


“蔣頌言,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


 


蔣頌言唇角微微勾起,來了興致:


 


“好,看看我們寧寧,是怎麼打敗我的。”


 


24


 


我做競選發言時,底下坐著的大小股東神色都有些復雜。


 


可能都沒有想到,我成長得如此之快。


 


從剛進公司時打傷合作商的大小姐,到如今這副成熟老練的樣子。


 


我隻用了兩年。


 


可能就像念念說的那樣。


 


我們隨家的人,骨子裡天生流著商人的血。


 


發言到了尾聲,我莫名有一絲恍惚。


 


突然想起高中時,蔣頌言教我做題,總是一遍又一遍,耐心至極。


 


我那時候存了別的心思。


 


在他身邊坐著,眼睛卻總不在題目上。


 


而是失神於他握筆時手腕上漂亮的小痣,或是忍不住悄悄呼吸他清冽的氣息。


 


走神被他發現了,蔣頌言會用筆敲敲我的額頭,老幹部似的一本正經:


 


“寧寧,你以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想做什麼樣的工作?”


 


我緊張地攥住他的袖口:“你想把我趕出家門嗎?你不要我了嗎?”


 


他輕輕嘆氣:“我永遠都會在你的身後。”


 


“可是寧寧,我希望你會是能迎風而上的鷹,而不永遠隻是依附別人的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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