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莊凡心問:“我如果拒絕呢?”


  顧拙言答:“那我得七十二變了。”


  莊凡心嘴角一動,憋不住笑了,他這些天擔驚受怕,以為顧拙言就此他和恩斷義絕,誰知顧拙言為了他想這麼多招兒,根本沒變過心思。他印象裡,白骨精對唐僧都沒這麼費心。


  裴知那會兒發來的是,差不多了,建議行動。顧拙言拿回手機,在莊凡心的注視下回復:“行動取得圓滿成功。”發完想起什麼,“他對象真是哈佛的?”


  莊凡心嘿嘿道:“不清楚,我編的。”


  顧拙言說:“我要考哈佛,不能讓你在朋友前沒面子。”


  莊凡心驚了,考哈佛從顧拙言嘴裡說出來像烤羊肉串那麼簡單,更別說沒面子,顧拙言家財萬貫的,學習又好,相貌英俊,除了喜歡腦補之外簡直沒得挑,腦補還是因為他引導錯誤。


  談及美國念書,莊凡心趁勢坦白:“我猶豫不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大概會出國留學。”想先瞞著的,怕顧拙言改主意,但人家都要考哈佛了……


  顧拙言說:“那正好,一起唄。就算不一起,分開上幾年學也死不了。”


  人都有得寸進尺的毛病,對方願意一起去留學,莊凡心便進一步計較更多:“你一年後要回家,邦德怎麼辦啊。”還藏著掖著借狗明志。


  顧拙言心裡門兒清:“我帶走。”


  莊凡心張張嘴:“人民日報說,異地戀都沒好結果。”


  顧拙言道:“我不聽人民日報扯淡。”手掌壓著莊凡心的身體貼近,一轉話鋒,“我就聽你的,你要是舍不得我回去,我就待到高考再走。”


  莊凡心眼眶發熱,沒吱聲,張手環住顧拙言的脖頸,模仿著情侶那一套,用手掌兜住顧拙言的後腦勺,指尖插入顧拙言整齊利落的短發裡。


  破公園沒有保安,也不鎖門,他們磨蹭到十點才回家,巷子裡比平時亮,莊顯炀打著手電筒等兒子,薛茂琛打著手電筒等外孫。


  “你們怎麼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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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凡心支支吾吾編不出理由,索性劍走偏鋒:“爸,我想換手機!”


  莊顯炀把手電筒一關:“我建議你換個爹!”畫家氣質都氣沒了,轉身回家,也沒追問晚歸的因由。


  薛茂琛還在巷尾等著,顧拙言簡潔道:“進去吧。”


  莊凡心進門,關門,落了鎖,卻靠著鐵門沒動彈。小時候爸媽告訴他,他叫凡心,努力才能不凡,對人好才能開心,所以所以他對誰都挺好的。第一回 遇見顧拙言,他被撞飛了,爬起來祝顧拙言新年快樂,給顧拙言一包糖,再遇見,他處處主動,想做顧拙言在榕城的朋友。


  後來顧拙言也對他好,那份好和別人不一樣,有點撩撥、曖昧,逐漸讓他總想著對方。他忍不住惦記,比賽的時候求齊楠照顧顧拙言,他連哥都喊了,明明他還大一個月。


  他誤會顧拙言喜歡秦微或王楚然,其實心底裡很排斥,顧拙言說要告白,他也覺得不是滋味兒。告白那天他那麼震驚,然而誰也不知道,他偷偷慶幸原來顧拙言不喜歡她們。


  他和顧拙言一直誤會,沒想到即使是誤會,顧拙言喜歡他,他也喜歡對方了。


  身後的大門冰涼,但莊凡心覺得烘熱。


  沒丁點腳步聲,顧拙言顧拙言邁步至門後,隔著鐵門,對著縫隙:“莊凡心,跟我好了?”裡頭沒聲,他過分,“明天記得找你男朋友我寫作業。”


  “男朋友”仨字咬得比邦德啃骨頭還重。


第37章 叫你個頭。


  出租車停在路邊, 顧拙言和莊凡心背著書包下來, 一前一後進了路邊的小區。剛八點, 敲門都不敢使勁,怕驚擾了街坊四鄰的懶覺。


  門打開,裴知愣在裡面, 困意一瞬間散了。先看看莊凡心,再看看顧拙言,看顧拙言的時候瞳孔顫了顫, 潛臺詞是什麼情況?


  莊凡心直截了當地說:“我已經知道你們私聯了。”


  裴知趕忙擺手:“你別誤會——”


  莊凡心打了個響指, 挺帥,然後顧拙言居然鞠了一躬:“謝謝你幫助我。”鞠完臊得慌, 不看人,仰臉望著門框。長這麼大, 跟著父母也見過不少富商政要,甚至坐在一屋子外交官裡聽稀罕, 但無論見誰,還從沒有這麼恭順的。


  大清早,像小屁孩兒被爹媽拽起來給二大爺拜年似的, 顧拙言被莊凡心領來給裴知道謝。謝完進屋, 莊凡心又給裴知一個擁抱:“你看我傻不好意思明說,就偷偷聯系他,我都明白。”


  裴知松口氣,有種小弟長大開竅的欣慰:“答應他了?那就好那就好,好好搞吧。”


  十分鍾後, 裴知感覺不太對勁,這倆人道謝之後往客廳一坐,酸奶薯片小餅幹,把他一周的口糧都快吃完了。


  莊凡心拆一包情人梅,喂給顧拙言一顆,顧拙言嚼了嚼,反手抹去莊凡心嘴角的殘渣。好一副戀愛初期的濃情蜜意樣,裴知抱起雙肘,問:“你們接下來準備做點什麼?”


  莊凡心呲眯一笑:“在家裡怕被發現,我們還想在這兒寫作業。”


  吃完那包情人梅,顧拙言和莊凡心便掏出書本開始學習,裴知洗漱,吃早餐,扔垃圾,進進出出間沒聽見一句與學習無關的話。


  莊凡心捧著一沓裝訂好的講義,上面每一道公式,每一則例題,全部是顧拙言親手為他整理的。顧拙言講,他專心聽,顧拙言問,他認真答,顧拙言嗓子啞了,他趕忙添一杯熱水。


  足足講了兩個鍾頭,顧拙言收聲,趁熱打鐵布置一套測試卷,莊凡心吭哧吭哧寫,寫完馬不停蹄地改錯。裴知看不下去了,他原以為寫作業隻是個幌子,畢竟小情侶湊在一起除了學習什麼都幹,誰成想顧拙言和莊凡心除了學習什麼都不幹。


  之前在茶水間接吻被撞見,裴知還以為今天能角色調轉呢,夠嗆,他搬著畫架回房間了。


  “累不累?”改完錯題顧拙言問。


  莊凡心揉揉眼睛:“有點。”


  顧拙言盤腿坐在茶幾旁,掐著莊凡心的腋下將人放到身前,胸膛充當靠墊,肩膀充當枕頭。這麼一副溫柔相貼的狀態,攏起胳膊就能入懷,偏個頭就能接吻,但倆人隻安生依偎,拿起手機點開一節名校課堂。


  但到底是凡人,顧拙言的手掌從後摟著莊凡心的小腹,一馬平川,摩挲向上觸到根根分明的肋骨。他微微走神:“太瘦,胖點就好了。”


  莊凡心嘀咕:“我媽把薯片沒收了。”


  顧拙言捏捏那柔軟的肚皮:“挑食就算了,還愛吃沒營養的。”


  莊凡心忽然笑了笑,他以前沒有喜歡的人,但時常旁聽齊楠和班長聊愛情經,也被逼著描述過理想型。怎麼編的已經忘了,隻記得兩條,希望對方願意為他煮飯,不嫌棄他挑食,還有一條是陪他看喜歡的電影。


  身後一陣沉默,顧拙言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別說煮飯,在家都沒自己端過飯,看電影也是個硬傷,至今沒治。莊凡心仰在顧拙言的肩頭蹭了蹭,說:“別慌,我昨晚為你想了條新的。”


  顧拙言洗耳恭聽:“您說說看。”


  莊凡心在懷裡扭身,屁股蛋兒壓著顧拙言腿根轉半圈,摩擦得顧拙言眸中點火,摁住捉緊,半求饒半威脅地咬耳朵:“別他媽瞎扭!”


  扭完了,莊凡心側身拱人家臂彎裡,伏低做小,情態比小寵物還乖,一張口,語氣蘊著恭順愛慕:“我還沒考過年級前十呢,你能帶我飛升嗎?”


  顧拙言垂眸發愣:“你的意思是?”


  莊凡心說:“期中來不及了。咱們每天一起寫作業,你給我輔導,這期末幫助我考一次年級前十行嗎?我都和你在一起了,那我還不沾光當個學霸呀?”


  顧拙言當初被帶溝裡,有點一朝被蛇咬的意思:“你不會是圖我學習好才跟我在一起吧?”


  莊凡心瞪人:“你怎麼這麼看我?”


  “你瞧瞧你剛才那德行。”顧拙言狠搓一把莊凡心的後腦勺,“撒嬌賣好的,多像大款身邊的傍家兒,傍家兒要車要房,你要年級前十。”


  莊凡心給自己貼金:“我還是學術型傍家兒。”


  顧拙言哭笑不得,特沒招兒,哪怕莊凡心是個愛情騙子他也認了。午飯叫的外賣,對付了兩口繼續學習,一晃便是一天。


  莊凡心伸個懶腰離開客廳,循著顏料味兒去臥房,裴知正畫畫,看他來,說:“我不當電燈泡影響你們,你還來找我。”


  莊凡心拉椅子坐旁邊,端著顏料盤伺候:“你都知道我和顧拙言的事了,那我是不是也能知道一下……你和那位學長的事?”


  裴知盯著畫布:“你想知道什麼?”


  莊凡心問:“你的學長是哈佛的嗎?”


  裴知無語:“你當哈佛是菜市場嗎,想去就去?”


  莊凡心十分自豪:“顧拙言要考哈佛。”他自豪到發愁,暗自決定在大學前出櫃,到時候顧拙言考上哈佛,他就能炫耀對象是哈佛的了,“以前我約你看電影你不去,會不會是和學長一起看了?”


  裴知低笑:“這會兒倒挺聰明。”


  “哥。”這麼叫沒好事,莊凡心好奇道,“異地戀辛苦嗎?”


  裴知垂下眼:“不太清楚。”


  莊凡心問:“你和那個學長不是在異地戀嗎?”


  裴知這才看他:“不是,沒談著。”目光靜得像湖,“我和他有點復雜,忘了茶水間那次吧,他突然湊上來,我拗不過,才被你撞見了。”


  莊凡心微張著嘴,他確實謹慎保守,想法也是循規蹈矩的,認為戀人才能有親密行徑,當下聽裴知這樣講,仿佛小和尚下山迷了花紅柳綠。


  面頰一涼,裴知在他臉上畫一道油彩,轉移話題:“你對象自己待著也沒動靜,去看看。”


  莊凡心輕手輕腳地回客廳,探身偷看,見顧拙言伏在茶幾上刷題,列式畫圖都極快,十分鍾左右便寫滿一張草稿紙。臉頰上的油彩漸漸幹涸,魚缸裡的魚遊了近百來回,顧拙言終於抬眼看他,一張口更是迷人:“來,再講幾道題。”


  班級群沉默好幾天了,夏維在周日晚上提醒期中考試不準遲到,謹遵考規考紀。這是顧拙言進入天中後的第一場考試,打群架連累夏維扣了獎金,這回得彌補彌補。


  考試當天,理科高二年級都震驚了。


  考場和座位一向按照上次的考試成績排布,其他人按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顧拙言按入學考試成績,反正是一套卷子。當顧拙言背著書包落座一班一號的時候,等於宣布他無形中已經成為年級第一。


  開學伊始,所有人隻知道三班來了個特帥的轉學生,打架那事兒一出,大家都以為顧拙言瞎混不學習,聽說還在課堂上打傘抽瘋,傳來傳去,總之是惡名在外。


  莊凡心和班長在二班考試,一前一後,考前對著臉看書,班長說:“唉,我身為班長卻不是班級第一,內心很難受的。”


  莊凡心安慰道:“也許這次你超過顧拙言呢。”


  班長說:“我跟他隔著一個班的人數,你覺得現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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