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對我繼妹一見鍾情了。
我在寢室樓下,撞見他們旁若無人地接吻。
蘇承將她護在身後,淡漠地看向我。
「分手吧,我發現,燦燦才是我喜歡的人。」
原來早在兩年前,蘇承就在一場芭蕾演出上,對一個背影一見鍾情。
他以為那是我繼妹。
後來,我在深夜接到了蘇承的電話。
「你……為什麼不告訴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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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啞著聲求我原諒。
但回應他的,是另一道沙啞的男聲。
「小點聲,元元累了一晚上,剛睡著。」
1
快走到寢室樓下時,我腳步頓住。
不遠處的一幕在旁觀者看來,可能格外養眼。
蘇承撥開一顆糖,遞到唐燦燦嘴邊。
在她張嘴的一瞬間,就被攔腰吻住。
但蘇承是我男朋友,唐燦燦是我繼妹。
咔嚓一聲,拉回兩人思緒。
他們在看到我舉著手機後,立刻分開。
蘇承神色有一瞬間的慌張,但又立刻皺起眉質問我。
「你在拍照?」
他下意識把唐燦燦拉到身後。
「保留你劈腿我妹妹的證據,有什麼不對?」
我故作冷靜地直視著蘇承,但開口時還是不爭氣地眼睛紅了。
唐燦燦顫巍巍探出個頭來,揪了揪蘇承的袖子。
「姐姐會不會把照片發出去……」
蘇承本也無所謂這個,隻是不想唐燦燦受到傷害。
看向我的目光更加冰冷。
「黎元,把照片刪了。」
「燦燦是你妹妹,你就那麼冷血?能傷害自己妹妹?」
我後退一步,吸了吸鼻子。
竭力抑制住哭腔,不願意在兩人面前哭出來。
「她和你接吻的時候,有想過我是她姐姐嗎?」
「還有,唐燦燦。」
我視線遊弋到她面上。
「你做了,還怕別人知道嗎?」
2
唐燦燦瞬間抽泣出聲。
「對不起姐姐……我隻是太喜歡阿承了……」
蘇承因為唐燦燦哭,徹底對我沒了耐心。
他抬手擦了擦懷裡女生的眼淚。
眼裡的心疼快要溢出來。
「沒事,燦燦,你沒有錯。」
蘇承走向我。
語調恢復淡漠。
「手機給我。」
「是我喜歡上燦燦的,你可以衝我來,跟她沒關系。」
「我們分手吧。」
話音剛落,我的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蘇承被打得偏了偏頭,輕笑了一聲。
「消氣了?」
「可以把照片刪了?」
我看向不遠處的唐燦燦。
她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神情滿是手足無措。
在我扇向她的前一秒,蘇承制住了我的手腕。
下一秒把我甩在地上。
我輕嘶了一聲。
膝蓋磕在尖銳的石子上。
很快,血跡洇出裙子。
蘇承視線落在我傷處,輕蹙了下眉。
「元元……」
他身後的唐燦燦,神情一頓。
適時開口:「阿承,我有些頭疼……」
蘇承邁向我的步子頓住,繼而回到唐燦燦身邊。
兩人離開前,蘇承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黎元,你大可以去公布我們的照片。」
「你知道的,我家是學校最大的董事。你能發出去,我就能讓它在兩分鍾內消失。」
那時蘇承無所畏懼地拿權勢壓我。
完全想不到,不久以後,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
也是他。
3
就像蘇承所說的一樣。
我往學校的論壇或者超話上發帖子。
幾乎是立刻,就被刪了。
第二天,我在上選修的路上,再次遇到蘇承。
他手上拎著一袋藥。
遞到我面前,溫聲開口。
「膝蓋還疼不疼?」
說著,他就蹲在我面前。
「給我看看,元元。」
我垂眸荒唐一笑。
他是怎麼做到和我分手後,還可以這麼熟稔地跟我說話?
就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蘇承,你失憶了嗎?我們昨天不是已經分手?」
「唐燦燦知道你還惦記你前女友的傷嗎?」
果然,提到唐燦燦,蘇承被轉移了注意力。
他頓住了意圖扶向我的腿的手。
斂眸站起了身。
「元元,雖然我們分手了,但我還是喜歡你的。隻不過這點喜歡太淡了,比不上我對燦燦的。」
「我很久以前就見過燦燦了,我對她是一見鍾情。」
他的目光有些渺遠,像是在回憶什麼刻骨銘心的場景。
「兩年前的 7 月,她在臨市最大的劇院參演芭蕾舞劇,我隻來得及看到她的背影。」
我幾乎是立刻,抬眼看向蘇承。
他眼裡的愛慕是真的。
那場芭蕾獨舞也是真的。
但,女主角是假的。
那次表演前,唐燦燦因堵車沒能及時到達劇院。
是我頂替她上的。
名單上是她的名字。
那年,唐燦燦憑借超出平時水平而展現的驚豔表演,至此出名。
很明顯,她是故意讓蘇承誤會的。
蘇承和唐燦燦昨晚的所作所為,我還歷歷在目。
蘇承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
以及唐燦燦柔弱小白花外表下的耀武揚威。
忽然間,我就不想那麼快告訴他真相了。
「蘇承。」
男生眼裡的輕蔑似乎是在不滿這麼普通的我,一點也比不上他的燦燦。
「有空讓唐燦燦再給你跳一段兒吧。」
我丟下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徑直離開。
4
周五晚上,我沒住宿舍,回了家。
父親出差,順便帶上了繼母。
玄關處的門再次打開,唐燦燦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忽然後悔了今天回來這個決定。
她倒是很淡定,莞爾一笑。
「姐,你今晚能出去住嗎?蘇承今晚要過來。」
我扎了個蘋果咬了一口,頭也沒抬。
「他過來管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
她聳了聳肩,嘆了口氣。
「我就是怕你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該難過了。」
唐燦燦氣焰愈顯囂張。
她今天回來,也是故意惡心我的。
我視線隨意一瞥,忽然定住。
倏地笑了笑。
「唐燦燦,你怎麼突然重新跳芭蕾了。」
她身後的舞者袋子並沒有藏好。
唐燦燦盯著我,笑意逐漸斂起。
「你知道什麼?」
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警惕。
「我知道所有。」
我欣賞夠了她的得意,選擇直接坦白。
「比如,你冒名頂替的事。」
屋內寂靜得可怕。
唐燦燦僵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這番焦灼的對峙,最終還是被唐燦燦打破。
「你想告訴阿承?」
她抬起眼,朝我走來。
我聽著她奇怪的語氣,偏頭看她。
剛覺出有什麼不對的時候,她就一下撲到我身上。
「你敢告訴他?黎元!」
唐燦燦用力扯著我的頭發,另一隻手摁住我不讓我動。
剛還高高在上的女孩,瞬間猙獰萬分。
頭皮陣痛不已,我難耐地蹙眉,用力推開唐燦燦。
「唐燦燦你瘋了?!」
她沒站穩,趔趄地摔倒在茶幾上。
連著茶幾和她,人仰馬翻。
場面一片狼藉。
蘇承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陰冷的眼神立刻投向我。
「黎元,她是你妹妹,你知不知道?」
蘇承走近,在我還沒從頭皮的疼痛中緩過來時,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黎元,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這幅樣子?」
「對自己妹妹實施暴力,你跟精神病院裡的病人有什麼區別?」
我被打得偏了偏頭。
頭皮餘後的陣陣刺痛,還有側臉的麻木,讓我想坦白一切的心在此刻達到頂峰。
我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元元……頭上為什麼流血了?」
蘇承的聲音忽然軟了下來,有些無措地朝我走近了一步。
他作勢幫我檢查傷口。
下一秒,我不遺餘力地把巴掌揚到他臉上。
是真的沒收著力。
我的手都不自覺地顫抖。
「這裡除了你女朋友,還有誰能動手?」
蘇承頓了一下,隨即偏過頭,避開我冷然的目光。
「不可能,燦燦不是那種人。」
我牽了牽嘴角,譏嘲一笑。
「你憑什麼確定?」
蘇承沉沉呼出一口氣,直視著我。
「我見識過她的善良。」
「就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蘇承說,他當時在落幕後,為了認識「唐燦燦」,追了出去。
即便距離隔得太遠,他也看到明明著急得一路小跑的「唐燦燦」,在過馬路的時候。
因為一個在馬路上亂跑的小姑娘,而停下腳步。
放下要緊的事,先把小女孩兒抱到安全地帶。
我想起那天著急離開的原因。
考試差點來不及。
「所以。」蘇承的聲音扯回我的思緒。
「別再對你妹妹抱有偏見。」
我沒再去糾正這個問題,越過蘇承看到唐燦燦慘白的臉。
沉默半晌,再度開口。
「蘇承。」
「如果兩年前沒對那個背影一見鍾情,你還會喜歡上唐燦燦嗎?」
他緊抿著唇,回答不出來。
身後的唐燦燦,臉上的慌張顯而易見。
我終於確認了一件事。
蘇承對唐燦燦的縱容相信,都建立在對那個背影一見鍾情的基礎上。
我忽然就很期待。
蘇承得知真相的神情。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唐燦燦陷得還不夠深,蘇承也沒有全身心投入進去。
我緊緊盯著唐燦燦,悠悠出聲。
「蘇承……」
「姐姐!」
唐燦燦兀地出聲,打斷了我的話。
她扶著沙發站起來。
過來握住我的手。
「對不起,我不該先動手的。」
「我們今天都各自冷靜一下好嗎,我們先走了。」
說完,她就轉身仰頭看向蘇承。
她把手攤開,聲音放低。
「阿承,我手和身上剛才被玻璃渣子扎流血了好多地方,你先帶我去處理一下傷口好嗎?」
蘇承沒立即回答。
視線還定格在我額頭處,神情晦暗。
「元元,我帶你一起去醫院好不好?」
我扯出個笑,「滾啊。」
沒再看兩人,轉身上樓。
「阿承,我真的好疼……」
身後唐燦燦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
到轉角樓梯口出轉身。
餘光中,蘇承把唐燦燦打橫抱起離開。
……
深夜,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
唐燦燦三個字映在我眼前時,是我意料之中的。
「隻要你不把這件事告訴蘇承,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顯然,今天蘇承的態度,讓她有了危機感。
我將早已在心底編輯好的話,一字一字打上去。
「比如:你和你媽放棄黎氏股份?」
良久,手機再度亮起。
「唐燦燦:好。」
黎家是遠遠比不上蘇承家的。
如果我能一輩子守口如瓶,唐燦燦就有望嫁進蘇家。
到時候,蘇承給她的。
會是黎家的千倍萬倍。
剛大二的唐燦燦還是過於天真。
又或許是沒有辦法,隻能選擇和我交易。
6
父親出差回來,正逢姑姑也回國。
姑姑在聽說我和唐燦燦蘇承的事後,下了飛機就氣衝衝跑到我家。
指著我爸的鼻子,把他臭罵了一頓。
又在飯桌上對唐燦燦母女倆瘋狂陰陽。
我正為姑姑的暖心舉動而感動時,她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元元你等著,姑姑明天就給你介紹相親對象!」
「是我在馬爾默的朋友的孩子,剛好也在本市,人肯定比蘇承好 100 倍!」
我夾蝦的筷子頓時掉在地上。
在姑姑從威逼利誘到打感情牌,試過各種方法後。
我終於無奈同意。
反正隻是見一面,我一直秉持著這個想法。
直到見到相親對象。
傅識檀。
「傅老師……」
我愣呆呆地出聲。
傅識檀淡淡掀眼,「坐。」
傅識檀隻有 27 歲,是我們學校請的外聘講師。
身份背景不明,但周身的氣度都在告訴別人
——他不是普通人。
安靜的氣氛中,隻有我指腹敲擊杯壁的聲音。
正當我糾結開場白第一句話該說什麼的時候。
傅識檀淡淡出聲。
「和我結婚嗎?」
他開口的話直接讓我頓在原地。
「啊?」
我有一瞬間的精神錯亂。
傅識檀解釋,家裡一直在頻繁給他相親。
他實在有些困擾,需要個名義上的妻子。
如果後期我們合不來,可以隨時離婚。
我正打算開口拒絕他這荒唐的請求。
突然想到什麼,又生生停住。
我雖然才 21 歲,但前幾天,我偶然間聽到父親和他生意伙伴的對話。
「元元也到了年紀,我看,和你們家的二公子就挺配。」
「我看也行,的確可以考慮考慮兩個孩子的問題了。」
我曾見過那個人的二兒子。
一米七,170 多斤。
天天在 ins 上曬自己的自拍,配上語法錯誤的外文文案。
是個普信的正方形戰士。
況且,我記得他看我的眼神過於渾濁了。
想到這裡,我再次抬頭看向對面長身玉立的傅識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