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身邊的侍女恐懼地低聲道,「主子!」


 


陳貴妃猛地閉上了嘴。


 


她宮裡那些不明不白消失的人,一直沒辦法回來上朝的梅鬥山,不斷彈劾陳家的折子——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那日她看著我被打得吱哇亂叫是什麼感受了。


 


觀看別人的恐懼是宮裡最好的消遣。


 


我神清氣爽地給她行禮,「娘娘慢走,奴才不送了。」


 


然後我大搖大擺地走了。


 


我才不會一下兒就搞S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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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跶的螞蚱最好玩了。


 


 


 


23


 


謝夢瑤嫁給元洵之後,就要掌管風和殿的事務了。


 


不過謝夢瑤說我跟荷荷之前管得挺好,從前怎麼著如今就還怎麼著吧。


 


她真是個情緒穩定、才華橫溢的貴女。


 


她跟我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溫柔又和順,臉上帶著一絲和藹的笑意。那笑又軟又暖,看得我心都酥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誰,失去謝夢瑤肯定是痛心疾首吧。


 


不過這個答案不需要謝夢瑤回答,甚至也不是東廠的同僚們告訴我的。


 


我自己親眼瞧見的。


 


中秋家宴的時候,安定親王世子元诹一直頻頻看向謝夢瑤,眼神又痛楚又纏綿。


 


我覺得有些不對,隻能默默地挪了挪身子,站在了謝夢瑤和世子之間。


 


再看把你眼睛摳出來!


 


謝夢瑤的眼神也飄忽不定,時不時低下頭走神。


 


你們演技不好就別眉來眼去了,瞎子都能看得到呢。


 


不過我看了一眼元洵,他還在很鎮定地給自己斟酒,絲毫不知道他的大老婆快要跟別人跑了。


 


如果說那個時候我還隻是極度懷疑,等我在御花園看到謝夢瑤跟世子拉拉扯扯的時候,關於謝夢瑤心上人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答和證實。


 


世子滿臉的苦痛,聲音裡充滿了悔恨,「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謝夢瑤的聲音出乎意料地鎮定,「我已經嫁給六殿下了。」


 


他痛苦得幾乎要哭出來,「瑤妹,我、我——」


 


謝夢瑤聲音低低地說,「為什麼那日你沒有去呢?你知道我一個人站在那裡,有多可笑嗎?」


 


世子驚慌失措地辯解:「你聽我解釋!瑤妹,那一日,我娘親突發心疾,我不得不侍奉在側——」


 


謝夢瑤的聲音有一種心如S灰的釋然,「是啊,她一定會突發心疾,因為她從來也不喜歡我,也根本沒想過要我做世子妃。」


 


「不是的!她、她隻是身體不好——」


 


謝夢瑤後退一步,「事到如今,再追究那些有什麼意義呢,如今我是六皇子妃,你是親王世子,你我緣分已盡。」


 


世子向前邁了一步,聲調激烈,「不!我不能沒有你,瑤妹,你願意跟我走嗎?天涯海角,哪裡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且不說這話現不現實,人家謝夢瑤皇子妃當得好好的,幹嘛要跟你去天涯海角吃苦?


 


再說你一個京城都沒出過的公子哥兒,知道天涯海角有多遠嗎?路上要坐多久的牛車嗎?


 


我懷裡還有一包瓜子,但我怕吃起來會有聲音,驚擾了這對鴛鴦。


 


「皇後娘娘!」


 


世子突然如羊癲瘋發作了一樣,猛地跳了一步。


 


皇後娘娘隻帶著一位宮女,笑吟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不是安定親王世子和——六皇子妃麼。」


 


她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當年,你差一點就嫁給了我兒,可惜了。」


 


 


 


24


 


她眼角有淺淺的紋路,笑起來總有一種勝利者的滋味。


 


皇後和顏悅色,「你們二人在此處,身邊一個奴才都沒有——難不成,是在私會?六皇子妃,本宮記得你和元洵成親才不久,怎麼如此——」


 


她意味深長地停頓後,大約是一個「不知廉恥」。


 


她這話一旦說出口,第二天謝夢瑤就會成為宮內首屈一指的風流世子俏皇妃。


 


更別提元洵和謝家要受到怎麼樣的衝擊。


 


我往前邁了一步,從藏身的假山石裡出來,打斷了她的話,「給皇後娘娘請安!」


 


我扶住謝夢瑤的手臂,「娘娘,您的帕子撿著了,就落在那山石後頭。」


 


順便踢了一腳膝蓋軟得立刻就要跪下去喊求饒的世子,他一個激靈,也不敢說話。


 


皇後冷冷地看著我,「原來是徐公公,怎麼不跟在你自己主子身邊呢?」


 


我恭聲,「皇子妃與六皇子夫妻一體,奴才伺候哪位主子都是一樣的。」


 


皇後冷冷地看著我,諷笑,「徐公公果然是能幹,本宮今日終於得以一見,元洵有你這個奴才,可真是福氣。」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跪下磕頭,「娘娘折煞奴才了。」


 


這碎石子路硌得我的膝蓋疼,磕得我的額頭也疼。


 


皇後冷笑,轉身離去,「那你就在這兒跪上一個時辰吧,桂枝,你就在這看著徐公公。」


 


謝夢瑤還想說什麼,我已經嘴快地謝恩,「多謝娘娘賞賜。」


 


形勢比人強啊。


 


陳貴妃現在是不敢動我了,不過皇後還是敢的。


 


我覺得我真是歷練出來了,之前謝清涼訓斥我兩句,我就立刻在心裡大喊想鯊了他。


 


如今我心如止水,隻想著接下去要怎麼幹S三皇子。


 


我溫聲道:「謝娘娘和世子還是趕緊回殿內吧,夜風清冷,擔心著了涼。」


 


桂枝冷笑道:「倒是個忠心的好奴才,徐公公好生跪著罷,一個時辰後,您的腿還不知道能不能要呢。」


 


我淡淡一笑,「姑姑說得對。」


 


我還是沒歷練夠,我還是想鯊了她!


 


謝夢瑤匆匆去搬救兵了,我跪得不動如山。


 


從前陪元洵跪的時候我還跪不住,如今早就習慣了。


 


甚至桂枝踩了我一腳後,我還能誇贊她腰間掛著的墜子好看。


 


「仿佛在哪裡見過。」


 


我做思索狀,「是不是梁公公那兒?」


 


桂枝冷笑,「徐公公這套對奴婢來說是沒有用的。」


 


我點點頭,「是,桂枝姑姑和梁公公,一個是娘娘的人,一個陛下的人,倒真是般配。梁公公最近又得了一塊羊脂暖玉,葫蘆模樣的,想必也給了姑姑罷。」


 


桂枝的聲音遲滯了半晌,才帶著一絲逞強開口,「自然!」


 


我不再說話,安安心心地跪好。


 


 


 


25


 


元洵來得及時,但我的膝蓋還是跪出了點血。


 


謝夢瑤愧疚地給我拿了藥,我讓她放心,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她心事重重地離去了。


 


荷荷心疼地給我塗了藥,我一瘸一拐地,「今晚我上夜。」


 


荷荷攔我,「荷荷替你。」


 


我摸摸她的頭,「你都值了三日了,去睡吧。」


 


唉,這風和宮沒我可怎麼辦呀。


 


我剛推門進元洵的臥室,就被他整個人打橫抱起。


 


我嚇了一跳,「主子!」


 


他把我放在軟榻上,就要看我的膝蓋,我趕緊攔住他,「別汙了主子了眼。」


 


元洵抿著嘴,手上執著地拉我的褲腿,「這有什麼看不得的。」


 


我誠懇,「主要你一撸褲腿把我藥都蹭走了。」


 


他不說話,隻是一味地看著我,那眼神中還有幾分委屈。


 


他與謝夢瑤成婚後還是各有各的房間,除了新婚夜,他每個晚上仍然隻要我和荷荷陪著。


 


我湊過去,「你知道謝夢瑤心上人是誰嗎?我告訴你——」


 


他冷笑,「那個孬種,我遲早——」


 


我說,「雖然孬,但也是有用的,他大姐不是跟皇後娘家連了姻麼。」


 


元洵用毯子裹住我,他坐在軟榻旁的胡凳上,撥弄著燻籠沉思,「這倒是一條線。」


 


我兩蛐蛐到半夜,終於熬不住困,一起在軟榻上睡著了。


 


半夜,元洵似乎是嘟囔了兩聲我的名字,一陣疾風驟雨,終究是噴湧而出。


 


謝夢瑤第二天來找我,我讓她安心,這事我會處理幹淨的。


 


她心情低落,「我之前以為他儒雅溫和,文質彬彬,隻是他娘親嫌棄我之前愛參加詩會,拋頭露面,但是他也總說,他娘親沒什麼壞心思。」


 


我安慰她,「參加詩會也不是壞事。」


 


謝夢瑤聲音很低,「其實我知道陛下要下旨賜婚後,與他約定,一同去向雙方長輩陳情,請他們成全我們二人,隻是那日,他卻遲遲不曾上門——」


 


她捂住臉,「究竟還是我的錯。」


 


我發現謝夢瑤跟雲貴人有一個通病,讀書讀多了人就傻。


 


昨日世子隻顧著發泄自己矯揉造作的所謂心意,根本沒想過那種情況下要是被人看見,謝夢瑤的名聲要怎麼辦。


 


果然吧,被皇後抓住了小辮子,還差點給我一雙膝蓋幹廢。


 


謝夢瑤差點都快被世子搞S了,她怎麼還想著這件事情到底誰對誰錯。


 


要我說,直接斬草除根算了。


 


我比劃了一下,謝夢瑤臉色白了又白,「別,這也太——徐公公,我再不見他就好了,實在沒有必要——」


 


我解釋,「我不是要S他。」


 


「咱家是說,把他閹了。」


 


 


 


26


 


皇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還沒等她再做什麼,西疆大捷的消息就傳了回來。


 


彭長青還算老實,回報說他自己一直坐鎮後方,前頭全靠顧聞山和顧霖霖二人,顧家兄妹默契十足,一個衝鋒,一人掠陣,S得對方片甲不留。


 


元洵被老皇帝誇了又誇,在顧霖霖的硬實力面前,沒人再說之前元洵讓顧霖霖「回疆探親」有多離經叛道了。


 


彭長青也是個妙人,他一面籌集糧草,一面還跟西疆做生意,我感覺彭長青的軍事才能在打仗之外,跟顧家兄妹十分互補。


 


顧聞山和顧霖霖都捎了信回來,顧聞山還給我送了許多名貴的香料。


 


大約是感謝我之前把顧霖霖給他送了回去。


 


元洵的聲望因為有了顧家的加成又往上了一層,皇後明顯有點坐不住了,第二日謝夢瑤的緋聞就影影綽綽地在京裡傳開了。


 


我立刻去找謝清涼。


 


我現在找謝清涼不用通傳了,直接就能進去。


 


謝清涼正在等我,他難得地有些急躁,「我姊姊絕對不是那種人!」


 


我伸手,「是不是都不重要,隻是咱們得想辦法把這個事兒壓下去。」


 


純杜撰的事兒經過幾張嘴的傳播就能成為信誓旦旦的事兒,更何況那世子手上說不準還有謝夢瑤的信,一旦被皇後拿到手,那就說不清了。


 


讓流言消失最快的方式就是用一個更大的八卦來替代它。


 


我思考了一下,「三皇子成親後跟皇子妃不太和睦,倒是喜愛身邊的一個胡姬。」


 


謝清涼搖頭,「寵妾滅妻雖非君子所為,但無傷大雅,動不了什麼根本。」


 


當男人可真好啊。


 


我斜眼看謝清涼,他惱火得臉都漲紅了,「我一向潔身自好!」


 


我繼續思索,「要不你現在放出風聲想娶老婆呢?」


 


謝清涼臉色有點扭曲,「胡說八道,成何體統。」


 


我說:「你也到年紀了,有什麼好害羞的,京裡好幾位貴女我看都不錯,你要願意,明兒我給你擬個單子。」


 


謝清涼眼光躲閃,「先是姊姊又是我,都是謝家人,旁人未免覺得刻意。」


 


也有道理。


 


我還是決定從三皇子身上下手,這種事兒最重要是立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無論多麼荒謬又不合常理,談論的人多了,總會自己說服自己的。


 


於是我讓手下從慶王府、安定世子府、禮王府同時開始傳:三皇子身邊的胡姬其實是男的,因為三皇子自己就是個斷袖,所以才與三皇子妃不和諧,胡姬假扮成女的也是為了掩蓋三皇子喜歡男人的事實。


 


接招吧,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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