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皇甫軼心裡那點兒荒唐的猜測徹底沒了,也略微僥幸地松了口氣,畢竟被Alpha撂翻還說得過去,如果真的是被Omega撂翻,可就太丟人了。


  他揉了揉鼻子:“那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兒?”


  柏淮掀起眼皮,他眼皮薄,眸色淺,每次緩緩掀起來直視人的時候,就有種漫不經心的威懾力,皇甫軼打了個寒顫。


  柏淮輕飄飄道:“是要我把那幾個帖子一字一句讀出來?比如我們是一對狗AA?比如白天訓練晚上幹,體力不行?又或者比如我被壓著艹惡心不惡心?都讀出來,你才明白?”


  他聲音清冷,語調平緩,說出這種詞匯的時候,就格外諷刺,讓人不安。


  皇甫軼不玩貼吧,但是大概也聽說了都有些什麼汙言穢語,想到那幾個人確實是自己的狐朋狗友,源頭也是從自己這兒起的,忙說道:“這事兒確實是他們嘴巴不幹淨,柏爺你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這事兒呢,說大也不大,但是說小……簡松意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你什麼時候見他眼裡容下過砂子?而且更不巧的是,隻要他容不下的砂子,我就更容不下,你說這該怎麼辦呢?”


  說完拍了拍皇甫軼的肩,笑容溫和淺淡。


  而下一秒,皇甫軼就跪了下去。


  雪後松林的味道,一瞬間仿佛隆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暴風雪,直接把威士忌的味道衝擊得狼狽不堪,微不可聞。


  皇甫軼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整個人被強大的信息素摁在地上,連頭抬不起來,劇痛難忍。


  這是柏淮第三次壓制他,而每一次,都是因為簡松意。


  皇甫軼知道自己惹不起這兩座煞神,隻能忍著難受,斷斷續續說道:“其他,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我隻能說,我和我的朋友,以後絕對不會說半句不利於你和簡松意的話。我處分還背在身上呢,監控還在你手裡,你完全可以信我,把這事兒交給我。”


  風雪終於斂了回去。


  柏淮重新戴上金絲眼鏡,理了理袖口:“行。還有……”


  “今天的事兒,我也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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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淮點點頭,轉身走了。


  他相信皇甫軼會說到做到,這個人馬上就能去美國頂尖的商科學院,前途不錯,和簡松意頂多也就是互相看不順眼,意氣之爭,犯不著搭上自己的前程。


  而且這人人脈不錯,高中部最愛惹事的那群人,和他都算得上熱絡,自己就是看中這一點,所以才找到他,想利用他把那些懷疑簡松意是Omega的猜測,扼殺在搖籃裡。


  畢竟如果自己一個一個找上門,太麻煩,而且欲蓋彌彰。


  尤其五班那個從一中升上來的籃球隊的,以前初中就因為一些事兒,和自己關系算不上太好,自己出面,徒惹麻煩。


  所以嚇一嚇鐵牛同學,可以事半功倍。


  還好,鐵牛同學,人如其名。


  柏淮思忖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學校前門,拿出手機,剛準備叫車,卻突然被遠光燈閃了兩下。


  他眯著眼睛,抬起頭,看見街對面簡松意正搭著書包,站在車邊,一臉不耐煩:“看什麼看,就等你呢,還不快點兒,磨蹭死了。”


  這臭脾氣,怎麼就這麼臭。


  柏淮無奈地笑了一下,走過去,和簡松意一起坐上後座。


  簡松意也沒有問他去了哪兒,去見了誰,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好像對於這一切,都漠不關心。


  隻是下車的時候,跟著柏淮一起走進了柏家的門。


  柏淮挑眉看他。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好幾天沒有對抗訓練了,今天練練吧,加到百分之六十行不行。


  -


  柏淮一直以為太過於驕傲的人,都會過剛易折。


  但簡松意不是。


  簡松意的驕傲,化為了他骨子裡的一股韌性,怎麼壓也壓不斷,怎麼壓都還會再直起來,然後揚著下巴,睨著眉眼,笑得痞氣囂張,不可一世。


  明明是最嬌氣不過的玫瑰,卻堅韌到不可思議,一次一次給他驚喜。


  短短半個月,就能從對抗百分之四十信息素的強度,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因為他從來不給自己適應的過程,往往是剛突破一個關卡,就立馬頂著壓力往前攻克。


  哪怕疼得面色慘白,哪怕疼得汗水浸湿衣物,哪怕訓練完後,渾身酸軟,幾乎無法直立,連說話都打顫兒。


  卻沒有緩一秒。


  隻有前進,沒有停歇。


  骨子裡的那股勁兒,是無止無盡對命運的挑釁。


  每天晚上都訓練到十二點,體力已然透支,卻因為不適應和疼痛,到了凌晨三點多才能勉勉強強睡去。


  然而一到了白天,又恢復懶散矜貴的少爺模樣,看上去懶洋洋又漫不經心,但該學的東西,該做的題,認認真真,一樣沒落下。


  他聰明,但也不是舉世無雙的天降奇才,他為人豔羨的那些品質,都是他努力得來的,並不是真的天天睡覺,就成了年級第一。


  有時候柏淮看著心疼,找著借口想讓他休息休息,暫停訓練,卻每次都被不動聲色地駁回。


  他理解簡松意,但總覺得簡松意好像有些急,甚至比剛剛分化的時候都還要急,好像突然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急不可耐地想要蛻變成一個可以不被Alpha信息素壓制的Omega。


  他沉著眉眼,收起信息素,想伸手扶住剛完成訓練還有些搖搖晃晃的簡松意,但扶的那一下,居然落空了。


  太瘦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瘦,以至於校服太空,他沒有找準簡松意腰的位置。


  簡松意卻沒注意到,隻是大大咧咧地把他推開,輕輕“嘶——”了一口氣:“百分之八十有點強啊,我這雖然站起來了,結果半條命都沒了,和沒站起來有什麼區別?我覺得這一截兒,我起碼還要練兩三個月。”


  “夠了。”柏淮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撥了撥他被汗水浸湿的額發,“打一般的Alpha夠了,吃不了太多虧。”


  簡松意撇了一下嘴:“連你都打不過,算什麼男人。”


  說完轉身下樓。


  正好吹過一陣穿堂風,校服兜了起來。


  柏淮從後面看著,覺得小竹竿兒人都要被吹飛了,跟上去扯了扯他空蕩蕩的校服:“再瘦下去,校服裡面都能藏人了。”


  簡松意拍掉他的手:“你就是嫉妒我身材好。”


  柏淮眯了眯眼睛:“是嗎?我還以為你嫉妒我的腹肌來著。”


  “……”


  簡松意也有腹肌,精瘦幹練,就是太瘦了,腰太細,看著不如柏淮的那麼結實和有安全感。


  不得不說,從一個想當Alpha的Omega的角度來說,他的確有些嫉妒柏淮的身材。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


  自己堂堂一校霸,被放到他跟前,竟然顯得像根小竹竿兒。


  他不滿地嘟囔道:“不就是比我高五公分,然後比我重十幾斤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媽說男孩子到了20歲都還能竄一竄,我還沒成年呢,過兩年我肯定就比你高了。”


  柏淮輕笑:“你覺不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簡松意:“?”


  兩人剛好走到門口,柏淮先出門,走了幾步,往右一拐,停在被一棵古槐樹掩映住的外牆前,敲了敲:“喏,自己過來看。”


  簡松意湊過去一看,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牆面上歪歪扭扭劃滿了槓子,從小布丁的高度,一直到了一米七幾。


  大致分成兩排,右邊的那排,每一道都比昨邊的高上一些,然後這個差距在十二三歲的時候被突然拉大了十公分,好在現在又縮回來了點兒。


  柏淮指了指最下面那兩根:“你這話,從你這麼丁點兒高的時候就開始說了,這麼多年過去,你那漂亮的小臉蛋疼不疼?”


  簡松意震怒,一拳過去想要柏狗老命,卻被柏狗接住拳頭,往回一帶,帶到自己跟前:“所以你能不能好好吃飯,多吃點兒,不然你可能就要比我矮一輩子了。”


  “你他媽……”


  不等簡松意炸完毛,柏淮就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盒牛奶,塞進他校服兜裡:“你媽說得對,男孩子二十歲之前都還能長,所以多喝牛奶多睡覺,才能比我高。”


  “……”


  哄小孩兒呢?


  “今天沒事兒了就快回去休息,不然明天月考考不過我,到時候又生氣,要我哄,羞不羞。”


  簡松意不屑地冷笑一聲:“呵,你就等著看爸爸怎麼碾壓全場。”


  收回手,放回校服兜裡,指尖一下就觸碰到了牛奶的紙質包裝。


  還是溫熱的。


  不是一直在一起訓練嗎,什麼時候熱的牛奶,怎麼自己都沒發現。


  柏淮真該當兒科醫生。


  簡松意這麼想著,絲毫沒有意識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是一隻巨型寶寶了,還酷酷地轉過身,往家裡走去。


  剛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溫柔的聲音,說的話,有點兒沒頭沒腦:“如果太累的話,其實可以歇歇,不用著急,我還在呢。”


  “哦。”


  簡松意聽明白了,敷衍了一聲,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


  沒有多的言語,也沒有停下腳步,背影的肩膀線條卻自然而然的松弛地沉了下去。


  是著急了些,簡松意知道。


  但他也知道,柏淮這麼冷淡的人,會為了幾個帖子,就去找到皇甫軼,背著他偷偷摸摸地不那麼君子了一次,就是怕他Omega的身份猝不及防地被戳穿,會讓那些和他有過節的Alpha動歪主意。


  當然,也是為了守護他的驕傲和自尊。


  所以簡松意莫名地就想早一點變得更強一些。


  雖然他知道某人厲害,可是就是因為某人厲害,所以才想要早一點變得和他一樣厲害,這樣,才能像他對自己好一樣,對他好,最起碼,真遇到什麼事,總不至於拖了某人後腿。


  然而盡管如此,聽到那句“我還在呢”的時候,心裡還是被戳了一下,柔軟得忘了跳動,活生生漏了一拍。


  柏淮有時候是真的溫柔。


  如果他不是見過柏淮對待別人有多冷,他甚至要懷疑柏淮一直都是這麼溫柔的一個人了。


  好像,俞子國說得沒錯,柏淮隻有對著自己的時候,不那麼死人臉。


  簡松意想到這兒,突然停住,轉過身,看著站在老槐樹下目送著他回家的柏淮,開口道:“明天月考,要不要再打一次賭?”


  柏淮挑眉:“又賭誰叫爸爸?”


  “滾。”簡松意惱羞成怒,“有完沒完了,你想打架是不是?”


  柏淮輕笑。


  簡松意懶得搭理他,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如果這次我考了年級第一,你就得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到時候再問。你就先說你答應不答應。”


  “好。”


第40章 Chapter 40


  月考座位是一到五班所有名單拉通, 隨機排列。


  柏淮留守一班,簡松意被分去了五班。


  考試的時候抽屜要被清空,身上不能帶任何電子產品, 手機裝進書包裡, 書包放在教室後排的鐵皮櫃上。


  然後才拿著文具袋,去各自的考場。


  簡松意晃到五班,按著準考證號找到位置,第二組最後一排。


  他到得比較晚, 到的時候,他的前排正拉著他旁邊那個人低聲絮叨著什麼,一個壓著急色, 一個唯唯諾諾。


  前排的那個人, 簡松意覺得面熟,好像以前一起打過幾次籃球, 但他不愛記人名,到現在都以為皇甫軼真的叫皇甫鐵牛,就更別說這種沒什麼存在感的路人甲。


  懶得管闲事, 打了個呵欠, 趴在桌子上補覺,等發卷子,卷子一發下來, 就樂了。


  這次詩詞鑑賞和閱讀理解都出得中規中矩, 很好套模板,尤其是詩詞鑑賞,簡直像是長在了柏淮給的那份資料上一樣, 簡松意第一次做語文做出了數理化一般的流暢感。


  隻要語文拿下,江山回歸。


  簡松意心情愉悅, 連帶著下午考數學的時候,題感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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