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沒什麼,”周戎小聲說,在他眼前雪白柔軟的紗布上親了親。


  下一刻他後頸被司南的手按住了。轟一聲天旋地轉,周戎背部重重抵上了床板,連反應都來不及就隻見兩人上下互換,司南大腿跨坐在周戎結實的腰上,居高臨下對著他的臉,挑眉問:“你到底怎麼回事,想找艹?”


  周戎胯部威脅地向上一頂:“誰艹誰?”


  司南:“……”


  周戎惡劣地道:“司小南同志,組織希望你正視硬件上的差距,你什麼時候見過有人拿九二式手槍和反坦克火箭筒對轟來著?”


  “是反坦克打樁機吧。”司南微笑道,反手過去摸索著握住了那根東西:“反正用戶體驗也不好,折了算了……”


  周戎忙不迭把他手拉過來,強行把司南塞進被窩筒,卷成餅摟在懷裡。


  兩人你戳我一下,我撓你一下,鬧了半天,周戎硬得不行,大腿緊緊夾著司南不讓他掙扎,啪地關了燈命令:“不準玩了,睡覺!”


  司南:“耳朵。”


  周戎於是用手指不斷摩挲揉捏司南的耳梢,揉得他很舒服,呼吸慢慢深長安穩起來。


  病房裡伸手不見五指,周圍靜悄悄的,似乎從遠方傳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周戎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下了動作。


  “明天船就靠岸了……”他幾乎無聲地道,不知是問司南還是問自己:“以後怎麼辦,嗯?”


  周遭靜寂半晌。


  “配合研究,做出疫苗,出門繼續打喪屍。” 突然他懷裡響起司南清醒的聲音,不加掩飾地嘲道:“睡覺好嗎周小姐?”


  周戎:“……”


  周戎嘴角一個勁抽搐,司南往他胸口舒服地縮了縮,半晌命令道:“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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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周內盡量靜養, 等自身把淤血吸收即可。”醫生合起報告, 說:“這段時間內不要用眼,切忌撞擊頭部。患者的自身免疫力非常強, 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周戎謝過醫生, 拉起司南的手, 帶他出了醫務室。


  翌日下午航母終於靠岸,展現在眾人眼前的, 是茫茫南海上一片巨型人工島嶼群。


  星羅棋布幾十座大大小小的島嶼環繞著佔地八千平方公裡的主島, 原本是二十年來填海造陸工程的成果,現在是全國戰略指揮中心, 也是末世中最大的避難所。


  仿照B軍區地下避難所的設計思想, 主島也被分成管理通訊、能源生產、換防軍備和居民商業四大區域。軍艦每天在大陸和群島之間穿梭, 從烽煙四起的陸地上,帶回一船一船的幸存者。


  118編制裁撤後失去了駐軍地,但鄭協中將接管特種部隊的後續事宜,特別照顧周戎等人, 把他們安置進了主島軍區的雙人宿舍樓。


  溫暖的風席卷海洋, 帶來愜意的初春氣息, 宿舍樓邊蔥綠的樹梢微微擺動,在陽光下發出沙沙聲。


  周戎站在宿舍樓走廊前,眺望幹淨的街道和綠化帶。深綠色軍車穿梭來去,更遠處蔚藍大海發出陣陣潮聲,風拂起他的短發和衣領,一切都那麼和平又井然有序。


  仿佛長達半年的血腥逃亡都不是真的, 短短數天前瀕死的戰鬥,忽然成了非常遙遠的事情。


  大佬親自交待下來的事情,鄭協中將果然完成得非常迅速,當天周戎等人的升銜文件就下來了。周戎連升兩級,顏豪、春草、丁實、郭偉祥各升一級,第六中隊犧牲的十七名戰友全部升兩級以示撫恤。


  鄭協中將親自來要張英傑的骨灰,以葬進軍方臨時圈出的陵園。其實陵園裡環境好骨灰少,畢竟大多數陣亡戰士根本連遺體都留不下來,更多的是刻著烈士姓名的光榮碑;但周戎想都沒想就婉拒了。


  “我答應過英傑,去東北找他老婆孩子,到時候再把骨灰給家屬吧。”


  鄭協中將也不堅持:“雖然不合規定,但你做主也行。”


  這位老中將滿是皺紋的眼角多了塊明顯的淤青,周戎不禁看了好幾眼,鄭協抬手摸了摸問:“明顯嗎?”


  “您這是……”


  “摔的,”中將和緩道,“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了。”


  周戎半張著嘴,心悅誠服點頭,心說你老人家得對著鏡子找半天角度才能碰巧把眼角摔成這樣吧,摔跤技術很精湛嘛。


  接著午休的時候顏豪終於給周戎解了惑:“今天早上被寧瑜打的。”


  周戎:“啊?!”


  六個人分了三間宿舍,周戎司南一屋,顏豪春草一屋,丁實郭偉祥一屋。郭偉祥還沒從悲傷中恢復過來,因此周戎讓丁實午飯後來自己宿舍,給郭偉祥留出獨處的空間;然而丁實發現在隊長屋裡待不滿十分鍾連狗眼都要瞎了,哭著去隔壁拉來顏豪春草,表示要瞎也不能自己一個人瞎。


  新編制還沒下來,沒人知道他們該跟哪個軍去訓練,隻好在宿舍裡圍坐成一圈打牌。顏豪出了個對三,說:“是的,上午去參謀部串門,隔壁都在討論這事兒。”


  春草問:“姓寧的瘋啦?”


  “鄭老將軍一早去生化研究所慰問,跟研究所負責人說,軍方建立南海基地時,就意識到了寧博士的重要性,組織了好幾撥人手專門搜救他,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旁邊寧博士文文靜靜的聽著,突然說:將軍我有個疑問。為什麼去年我們在沿海發射了好幾次求救信號,軍方都沒搭理,但118幾個特種兵一發送定位,武裝直升機立刻就來了?是不是在軍方眼裡,特種兵的命果然比我們這些人金貴?”


  118部隊因為每逢軍演必當藍軍的緣故,跟幾大軍區的精銳陸軍部隊都有血海深仇,堪稱不共戴天。但顏豪是個例外——畢竟臉好,臉好的人比較有親和力。


  因此顏豪可以隨便出去串門,八卦來源通常比別人多。


  “研究所負責人在邊上,當時臉刷一下就綠了。”顏豪描述得十分生動形象:“鄭將軍身邊的隨行團也綠了,空氣異常安靜,場面極其尷尬。”


  周戎出了個對六,對寧瑜的質問不置可否:“將軍怎麼說?”


  “鄭將軍說:‘全國各地多少人在發求救信號,搜救部隊犧牲了多少兵你知道嗎?據軍方所知,你們幸存者基地有物資、有武器,能供應上萬人生存,還要軍方怎麼營救你們?’”


  鄭協說的是實情——在不知道寧瑜的前提下,軍方的搜救力量顯然要用在刀刃上。


  更多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的幸存者需要營救,相比之下,陳雅靜的基地在末世中已經算天堂了。


  “後來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寧瑜突然情緒崩潰了,上去就狠揍鄭將軍一拳,差點沒見血……”顏豪一對Q把所有人壓了回去,冷不防丁實甩出一對A,當即有點呆:“嗯?!”


  丁實一對A豔壓全場,仔細斟酌半晌,羞澀地扔出一張黑桃三。


  所有人:“……”


  丁實不會打牌,經常上來一個王炸,然後手裡滿把打不出去的散牌,以至於後來每次打牌前眾人為了當丁實的下家都得先幹一架。


  春草麻木地看著周戎跟在丁實後面一張張出散牌,問:“後來呢,寧瑜被教訓了嗎?”


  顏豪也麻木地看著周戎手上牌越來越少:“當然沒有。可能要寫檢討吧,或者研究所替他寫檢討也說不定。”


  “他現在這麼NB?”


  周戎放下他的最後一張單牌九,微笑道:“上面集中了所有人力研究他的新型喪屍病毒,結合咱們小司同志的血清,可能是做出疫苗的最快途徑。所以寧博士現在可橫了,要是他去告狀顏豪曾經拿槍指著他的褲襠,咱隊花可能就得……”


  顏豪冷冷道:“盡管處分我好了,無所謂。”


  “……就得被組織打包送去嫁給寧博士了,百年好合喲。”


  顏豪把牌一丟就摞袖子,周戎忙不迭往司南身後躲,顏豪隻能哭笑不得地轉了回去。


  “老鄭這話沒錯啊,”春草好奇道:“寧博士啥時候這麼瘋了,連將軍都說打就打?”


  “誰知道呢,”周戎笑眯眯扔下最後一把牌:“王炸!給錢給錢。”


  讓寧瑜崩潰的不是軍方沒有及時營救他,而是在軍方沒來的這段時間裡,有些事情已經徹底沒法挽回了。


  但周戎什麼都沒說,滿面戲謔地盯著三個手下敗將。其他三人無奈,隻得一邊淚流滿面揍丁實,一邊各自掏出十塊錢來。


  周戎收起來往司南手裡塞:“把你的點心錢藏好,回頭給你買奶油蛋糕吃。”


  司南安靜地坐在地板上“看”他們打牌,雙腿盤起,一隻手託著腮,看樣子差不多已經睡著了。周戎觀察了他一會,似乎覺得是真睡著了,便小心地把三張十塊錢拿出來,卷成筒,拉開司南松了兩個紐扣的白襯衣領。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捉挾地把錢塞進司南胸口,突然手一緊,被司南準確地抓住了,繼而湊近在他手腕上親了親。


  房間一片安靜。半晌丁實委屈道:“我說我狗眼都要瞎了,你們還不信。”


  顏豪抱膝蹲在地上,以背對著所有人,春草蹲在他身邊語重心長地勸:“看,現在是不是突然覺得跟寧瑜結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司南站起身,從桌上的果盤裡拿了倆蘋果,簡短道:“我去隔壁看看。”


  隔壁就是郭偉祥那屋,出門左轉兩步就到。周戎起身要送,司南卻擺手制止了他,咔擦咬了口蘋果,轉身就出去了。


  “誰啊?”門裡傳來郭偉祥強自平靜的聲音。


  司南沒說話,彎腰把另一個完整的蘋果放在他門口。


  “誰?”


  司南扶著牆,向長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片刻後郭偉祥終於勉強打起精神來開門,門外卻空空蕩蕩的連個影子也沒有。他目光向下一掃,腳邊赫然有個蘋果,便莫名其妙地撿了起來。


  ·


  司南走下樓,踏出樓道的第一步,感覺到陽光灑在自己身上,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他張開雙手,風從脖頸、手臂和腰側穿過,帶著海洋特有的微腥氣息。


  他面對著陽光,長長吐出一口氣,伸手一把將蒙了幾天的紗布扯了下來。


  陽光刺得他眼睛下意識閉了閉,旋即猛地睜開。面前是一座空蕩蕩的操場,午後訓練時間沒什麼人,不遠處樹蔭下,幾個便裝男子正緊緊盯著他的動靜,大概沒想到他會突然扯下眼罩,登時躲閃不及,被撞了個正著。


  司南向他們勾起唇角,那微笑竟有些挑釁的意思,隨即啃著蘋果向外走去。


  便衣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名狂奔上樓去通知周戎他們,另外幾人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後面。


  其實司南隻想隨便逛逛。他跟周戎都清楚自己並沒有顱內淤血到要臥床靜養的地步,對視神經的壓迫或許有,但根本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蒙著眼睛。


  剝奪感官不過是一種柔和委婉的手段,促使他在不能視物的狀態下,更加迅速地對基地產生依賴心理。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但所有人都說要“配合”,司南配合了近一周,終於不是那麼肯配合了。


  基地是人造島嶼臨時改建的,但規劃非常好,白色宿舍樓錯落有致地坐落在軍方生活區,隔著綠化帶,遠處士兵在操場上跑步訓練。便衣隻見司南悠闲地走在前面,白襯衣、休闲長褲,單手插在兜裡,步伐不疾不徐;他路過食堂,似乎有一點渴,調轉腳步走了進去。


  特勤人員接受的任務是不能讓這個人亂跑,但也不能引起對方的反感甚至戒備,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遇到麻煩。因此幾個人迅速交換了一番眼色之後,其中一名便衣帶了點錢,尾隨著跟了進去。


  然而剛進門,便衣就一愣。


  賣飯窗口早已關閉,食堂裡空空蕩蕩,隻有牆角的自動售貨機上掛著一段蒙眼用的白紗布。


  司南已經不見了。


  “通知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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