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賀蘭瓷仔細端詳,是覺得他瘦了一點,便用公筷給他夾了菜。


  陸無憂轉眸看她。


  賀蘭瓷被他瞧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很快理直氣壯道:“你也給我夾過。”


  “我那是……”陸無憂夾起賀蘭瓷遞過來的菜,一頓,輕笑道,“覺得你太瘦了,而且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可……你也瘦了,自己沒發現嗎?”


  陸無憂咽下去之後,才恍然道:“有麼?”隨後又意有所指,拖著調子道,“你好像也沒怎麼摸我,這麼確定?”


  賀蘭瓷:“……”


  算了,他還是少說話吧。


  院子裡的樹苗比陸無憂離開前長高了不少,頗具雛形。


  他微微驚詫道:“你不是說要好幾年才能長大?”


  賀蘭瓷點頭道:“買的時候是這麼說的,不過,興許養得比較好,就能長得比較快……”


  陸無憂按著樹幹,晃了晃,感受了一下它的結實程度,笑道:“行,茁壯成長,挺好。”


  傍晚歸來,賀蘭瓷張羅著人把東西收拾進府裡,陸無憂則先去淨室沐浴。


  這一路風塵僕僕趕路,路上也不便仔細清洗。


  等她忙完,束著發去淨室沐浴時,陸無憂已經洗完出來,穿著舒適的寢衣靠坐在玫瑰椅上,一頁頁翻著最新發的朝廷邸報。


  賀蘭瓷仔細洗過,在浴桶裡泡著差點睡著,絞著頭發出來時,便見陸無憂抬眼看她,然後很自然地過來,長指一縷縷幫她弄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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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很羨慕。


  “……我現在有一點點學成的希望嗎?”


  陸無憂盯著她被蒸得微紅的耳垂,漫聲應道:“還很早,你耐心點。”


  “哦。”


  賀蘭瓷噤了聲,能感覺到陸無憂的手指穿過她的發,本不應該有更詳細的觸感,但又覺得微微酥.麻,她仰起頭看他。


  陸無憂猝不及防和她視線對上,隻覺得那雙眸子格外晶亮,且柔軟。


  他喉結不受控地滾動,道:“你要是覺得累,最好別來招惹我。”


  賀蘭瓷隻好又低下頭。


  陸無憂的視線下滑至頸,能看見她洗得發紅的肌膚,如白瓷底下透出一層胭脂色的細釉,大概是在他面前不大防備,襟口也沒拉嚴實,松松散散,若隱若現。


  賀蘭瓷低著聲音道:“現在是有點累,你要不等我睡醒了再……”


  陸無憂一貫穩如泰山的手都差點有點抖。


  “你是不是……”他斟酌著,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雖然他向來如此,“太縱容我了?”


  賀蘭瓷也一愣。


  後知後覺羞赧了一下,但她也確實……沒有不願意啊。


  當然興許是陸無憂把某些葷話當日常講,她潛移默化之下,也漸漸覺得,這好像是件很正常會做的事情。


  更何況每天成事前,某人總是先弄很久,把她弄得繃緊身子,舒服下來,軟成一灘水,才繼續接下來的動作,以至於賀蘭瓷之後甚至感覺不到太多疼痛——或者說快樂遠超過疼痛。


  雖說她還是每次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麼就能容納得下……


  賀蘭瓷越想越恥,不由捂臉。


  陸無憂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看見她臉紅了,雙手掩面,兩條纖長的腿也不自覺並緊了,透過寢衣下擺,隱約可見白皙精巧的腳踝。


  這地方他握過,一隻手便能輕易環緊。


  不如說她哪裡都還挺纖細的,肌膚又細膩柔.滑,包括大腿都……


  指掌間流動的長發已半幹,陸無憂不由松手,撤身,離去繼續看他的邸報,掩飾著眸色轉深帶來的尷尬。


  來的路上還失控過一次,差點在馬車上就……幸虧懸崖勒馬,陸無憂也不知道是賀蘭瓷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見不到或者有事在忙,倒也還好,朝夕相對,沒什麼事的時候就……


  賀蘭瓷見頭發差不多幹了,捂完臉便先上了榻,她也確實累了。


  陸無憂勉強定神看了幾行。


  躺在熟悉的榻上,賀蘭瓷感覺到些許安心,躺了一會,悄悄側眸看了一眼陸無憂。


  身形修長的男子低垂眉眼,似在仔細閱讀,不笑,也不開口說話時,倒真有幾分青松勁竹,皎皎明月似的孤高矜貴文人氣。


  她忽然有點慶幸,嫁給的是他,賀蘭瓷勾著唇角,又沉沉睡去。


  ***


  得知消息,表姐姚千雪第二日一早便來看她。


  “小瓷你終於過來了!擔心壞我了!”姚千雪就差沒把她從頭到腳看個遍,打量完,她又忍不住笑道,“不過沒想到過來的時候是兩個人,你比去之前神色看起來好多了。”


  賀蘭瓷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有麼?”


  姚千雪點頭道:“感覺精氣神都好了不少,就是……”她看著她頸側,疑惑道,“這個天還有蚊蟲……”隨後她反應過來,一瞬間表情很復雜,像是得知自家白菜被拱了,又像是想要揶揄調笑兩句,最後她湊過頭來,低聲問道:“他欺負你,欺負得狠嗎……”


  賀蘭瓷一怔,道:“還、還好吧……”


  姚千雪東張西望了一會,更低聲道:“齊川怕我想多,把婚期提前了,我們過幾日就要成婚了……那種事,到底痛不痛啊?”


  賀蘭瓷又一怔,本著多少為表姐盡點力的心態,努力克服羞恥道:“他,還挺會的,就,不是很痛。”


  姚千雪眼神求知道:“什麼叫挺會的?”


  賀蘭瓷:“……”


  這到底要怎麼說啊!


  最後,她兩眼一閉,也湊到姚千雪耳邊說了兩句。


  聽完姚千雪眼神都變了,她抱著自己的腦袋,仿佛很艱難地遐想了一會。


  賀蘭瓷連忙制止她,道:“我走的這些日子還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一說到八卦,姚千雪立刻回神,開始滔滔不絕。


  “那個韶安公主還真是親事不利,之前說要讓她和北狄小王子聯姻不成,這次聖上又給她尋了門親事,鎮安王的嫡子小郡王,年紀比韶安公主還小些,結果你猜怎麼著?”


  鎮安王是大雍極少數的異姓王,開國元勳始封至今,跟著太.祖徵戰天下之後,主動把兵權上交,固守京畿,除去戰功赫赫又低調之外,能存留至今的原因之一,還有與皇室聯姻密切,宗族上下尚了好幾位公主,也出過王妃皇妃。


  姚千雪眉飛色舞道:“誰知道他家鬧出了個天大的後宅醜聞,那位小郡王肩上原本有個五瓣的胎記,出生就有的,還挺出名的,結果他這點年紀,居然膽敢私通了他爹鎮安王的妾室,又反咬一口說是妾室勾引,那妾室也幹脆撕破臉,說他們情好時他肩上的胎記是可以被蹭掉的……鎮安王親自動手拿胰子去刷,還真給他刷掉了那胎記,若兒子多,廢了這個換一個也就是了,但鎮安王就這一個兒子,其餘全是女兒,便知自己親生兒子當年是被換走了……”


  賀蘭瓷目瞪口呆,頓時還有幾分慶幸。


  “本來他和韶安公主親事都快定下,現在上京都傳遍了,也都在找適齡少年有沒有肩膀上帶胎記的……”姚千雪意猶未盡的八卦,“……哦,還有,對了那個康寧侯二小姐和林公子你還記得嗎?康寧侯二小姐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轉了性子,也不找林公子麻煩了,好像……怎麼說,變得溫婉了不少,還時不時跑去翰林院探視他,就是林公子露出不願的神色,她還會霎時變臉,都快成一景了,聽齊川說,好像翰林院跟著看戲的也不少,你那位回頭回翰林院,也可以跟著看看,畢竟當初……”她一下又噤聲。


  賀蘭瓷聽她說完,才想起問:“姑父姑母呢?”


  姚千雪笑著道:“都回老家了,也挺好的,我爹還來信說,不著急起復,現在時局似乎不大妙,避個兩年等……”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輕聲道,“等上面的天變了,再找機會回來,而且……”


  賀蘭瓷等了一會,才見姚千雪含羞帶怯地低了頭開口。


  “齊川怕我多想,待我比之前還好。以前我讓他說點情話,比如心悅我之類的,他都不好意思的,最近我隻要一說想爹娘,或者露出傷心的樣子,他就什麼都肯說。他還……”她捧著微微泛紅臉,細聲細語,和賀蘭瓷分享她的快樂,“情不自禁親了我的臉,更親密的事情說等成親之後再做……”聲音越發低弱,可那股迫不及待的喜悅倒是越發明顯,“我真的好喜歡他呀!”


  賀蘭瓷有一瞬突然想起了陸無憂。


  然後就看見他從門外晃過去,面上透著幾分似笑非笑。


  賀蘭瓷:“……”


  姚千雪:“……”


  反應過來,姚千雪瞬間立正站好,表情也迅速恢復正常,等他走後,才心有餘悸道:“他怎麼神出鬼沒的……”


  賀蘭瓷心道,因為你來之前,他壓著她剛好被打攪了,不然他一定安安分分呆在書房裡。


  ***


  姚千雪所言的變天,確實已像是慢慢開始。


  賀蘭瓷得知消息後,也明白了為什麼臨近京郊時,沒再遇上蕭南洵來找麻煩,他估計暫時應該沒這個心思。


  不久之前,聖上在宮中飲宴時,突發暈眩,竟倒在宮宴上,嚇壞了百官,一直到夜半才悠悠轉醒。


  當然事後他對外宣稱無事,但百官可不這麼想,為了防患於未然,立儲之事又一次被提上日程,禮部給事中首先上書要求為國祚綿延,江山社稷著想,請求聖上早立國本。


  這道折子很快被按下了。


  但無妨,緊接著禮部另一位給事中,加上戶部一名給事中與都察院一名御史,再次聯名上書,繼續請求早立太子。


  ——這個請求其實不算離譜,早年就已經有不少大臣上書情願過,但一直被聖上以皇子尚且年幼,自己又還在鼎盛時,說不準以後還會有嫡子等等理由拖到現在。


  如今眾人都知道,聖上身體不佳,說不準哪天就駕鶴西去了,若是還沒立太子,隻怕又會引出一番奪嫡好戲,雖然現在明面上不說,但朝中已經有人隱隱開始提前站隊,真鬥起來,與朝堂,與國,都是一場劫難,所以不論支不支持大皇子,這個請求都是合乎禮法的。


  可惜在聖上看來,似乎是自己剛身子微恙,這些人就開始巴不得他死,打起了效忠新主子的想法。


  於是,後面上書的這三位,即刻便被降職調任了。


  有的言官見狀,調轉槍頭開始請求讓二皇子早日就藩,他與安定伯小姐的婚事拖拖拉拉還是解了——當然理由是欽天監測過八字不吉,但成不成婚其實與就藩沒有必然聯系,成婚之後大概率是要滾的,但也可以讓他先滾了再成婚。


  聖上如今膝下一共五位皇子,成年的就兩位,走了聖上明顯偏心的那位,剩下的也就沒什麼懸念了。


  請求冊立太子,可能會觸怒到聖上,但讓成年皇子就藩,是挑不出毛病的。


  可惜聖上自從突發暈厥之後,身子似乎一直不大爽利,近日早朝都免了,聽說麗貴妃衣不解帶地侍奉床頭照顧他,情深不已,在這種情況下,想讓聖上把麗貴妃的兒子趕走,也不那麼容易。


  朝堂上下一時陷入了僵局。


  賀蘭瓷與陸無憂回來時,流程剛走到又一波言官被處罰。


  給事中與御史和翰林同屬清流,大雍為了廣開言路,將給事中、御史定的品階很低,都隻有七品或者從七品,導致這幫人彈劾起來顧忌也比較小——反正官小,但因為可以直接上諫,參與議事,監察百官,權利卻不小,任滿後外放也都四五品起步,算是大雍官場內部的一種制衡。


  最初上諫要求聖上早立國本的官員,未嘗沒有投機的心思——大皇子將來要是真的即位了,這肯定會記一筆功。


  但隨著聖上的彈壓,官員們反而都有些坐不住了。


  不止是言官,就連六部的一些官吏,都開始陸陸續續上書,這當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大皇子的推波助瀾,總之年末將至,局勢是真的緊張了起來。


  賀蘭瓷聽聞後,沉思了一會道:“這次陣仗好像不小。”


  畢竟以前她爹也有上諫過,但沒有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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